程瀚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殺死一只主神級別的蟲母?
尤其是對方具備一定的預知能力,實力還比其它蟲母強上不少。
正面硬剛?
不行!
以程瀚目前的實力,正面對戰蟲母,百分百會成為對方的口糧。
那么。
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布置一個陷阱,再引誘蟲母鉆入陷阱,最后一舉擊殺對方。
不過。
話說起來簡單,可陷阱到底該怎么布置,這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此時。
程瀚回頭望了一眼后方,呢喃道:“我需要試探一下蟲母,搞清楚祂到底有什么能力。”
祂馬上現出身形,微笑道:“先使用空間神力試探一下吧。”
太渺神印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可以完美兼容各種屬性的神力。
簡單來說。
就是釋放出生命孢子,汲取對應屬性的神力,使得生命孢子的形態發生轉變。
程瀚的一尊分身,凝聚出了空間系神印,借用空間神力實在太簡單了。
祂心中一動,瞬間鏈接上了遠方的一道神奇印記。
這是萬界之錨。
程瀚輕揮了一下右手,整個人模糊一下。
下一刻。
另一個半透明的“程瀚”,從祂的身軀內邁步走了出來。
這是太渺神印的分裂能力。
顧名思義。
就是自身轉變為孢子云狀態,其中的每一個孢子,瞬間分裂為兩個孢子,然后便形成了另一個“程瀚”。
第二個“程瀚”的周圍,不斷涌起層層疊疊的空間波紋。
這顯然是空間神力的影響。
程瀚滿意的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希望蟲母不要太過驚訝。”
話音剛落。
祂的本尊便隱沒掉了。
“噗!”
第二個“程瀚”潰散掉了,重新變成了微不可查的孢子云。
過了許久。
這一片灰白色,忽然波動了一下。
一道空前龐大的蠕蟲身影,憑空鉆了出來。
正是蟲母。
這條超級巨蟲的追蹤能力,確實相當強悍。
程瀚用盡了手段,仍舊無法擺脫蟲母的追蹤。
頂多只能誤導對方,使其稍稍偏離一點方向。
但是。
用不了多久。
蟲母便會察覺到異常,然后重新回到正確的軌跡。
老實說。
這家伙在虛無之地連續追擊了快十天,卻依舊不肯放棄,這種精神足以稱得上“鍥而不舍”。
這時。
蟲母游動了一圈,忽然有所察覺,猛然張開一張超級巨口,對準一塊區域狠狠咬了過去。
祂憑借著超強的感應力,竟然察覺到了孢子云的存在。
同一時間。
“轟隆!”
只聽一聲驚雷。
一小片灰白色,隨之急劇膨脹起來。
以其為核心,方圓數十公里范圍內,無數條黑色裂紋瞬間出現。
這無疑是空間開始破碎了。
再然后。
連鎖反應發生了。
更遠區域的空間,緊接著出現了破碎的跡象。
而蟲母的一部分身軀,恰好就在這一片區域內。
然而。
這一次精心策劃的攻擊,卻無功而返了。
“嘶!”
蟲母嘶叫了一聲。
祂體內爆發出極為恐怖的神力波動。
比蛛網還密集的空間裂紋,開始快速彌合了。
片刻之后。
這一片區域恢復了寧靜。
空間破碎居然被強行終止了。
“砰!”
巨嘴合攏了。
那一團孢子云,當即被蟲母一口吞了下去。
不過。
蟲母瞳孔中的得意,才綻放了短短片刻,便一下子凝固了。
祂清晰感應到,孢子云已經釋放完了力量,徹底凋零掉了,再沒有一丁點生命跡象。
“嘶!”
蟲母憤怒的咆哮了一聲。
祂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挑釁。
偏偏蟲母又無可奈何。
極遠方。
孢子云的變故,馬上被程瀚清晰的感應到了。
祂有點遺憾的搖了搖頭:“對空間法則的理解,我還是比不上這條蟲母級別的虛空神蜒。”
對方強行抑制空間破碎的手段,著實讓祂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厲害!
真不愧是蟲母!
程瀚驚嘆了一會,果斷激發了全知法則,開始推演蟲母的能力。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祂連續進行了十幾次推演。
再然后。
程瀚若有所悟:“這里面不是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一個有些粗略的計劃,在祂腦子里逐漸成型了。
又過了半天。
另一邊。
蟲母追蹤而至,再度發現了異常。
但這一次,祂并未急于發動攻擊,而是隔著一段距離,仔細觀察著目標的動靜。
蟲母希望捕獲這一團孢子云,再以之為線索,找到目標目前的精準位置。
倘若倉促出手,孢子云凋零掉了,這等于是線索又中斷了。
五分鐘后。
蟲母忽然感覺有異常。
祂快速檢查一下自身,這才發現身軀表面的一些鱗片,表層竟然出現了石化的痕跡。
更關鍵的是,蟲母居然沒有發覺,自身何時遭到了攻擊。
祂驚了一下,張口咆哮了一聲。
“嘶!”
浩蕩至極的空間之力,如洪流般一掃而過。
空間湮滅發生了。
孢子云瞬間消失不見了。
單單從這一擊,便可看出蟲母的實力有多么強大。
這條巨蟲游動了一圈,體表被石化的鱗片脫落掉了,無聲無息的化為了齏粉。
蟲母停了下來,瞳孔中的神色有點凝重。
祂突然開始覺得,目標的身份有點撲朔迷離。
最開始不是生命系神力嗎?
為什么又多出了空間系神力和石靈系神力?
最讓蟲母無法理解的是,三種不同屬性的神力,精神烙印竟然完全趨于一致。
極遠方。
盡管又損失了一朵孢子云,可程瀚臉上的笑容卻更明顯了。
祂低聲嘀咕了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利用剛才發現的一個小破綻,可以傷害到蟲母。”
所謂的“漏洞”,就是推演出來的結果,也是空間法則里的一個微小漏洞。
適才的戰斗中。
蟲母停下來觀察孢子云,便給了后者可乘之機,石化瘟疫之力緩緩滲透,成功石化了蟲母的鱗片。
這個結果,讓程瀚大為振奮。
祂真真切切有了一點信心:“或許在一次較量中,我有辦法將蟲母斬落馬下!”
順便再多說幾句。
沒有任何一種法則是完美無缺,這就好比是程序,多多少少都存在漏洞。
只不過實力越是強大,掌握的法則就越是完善,漏洞自然也就越少。
蟲母雖然強得令人窒息,但并未到無可匹敵的地步。
以程瀚如今的實力,使用全知法則全力解析,找到一個或者幾個漏洞,并不是太難的事。
兩天一晃而過。
在此期間。
程瀚接連試探了好幾次,對蟲母的了解越來越深。
蟲母則對此無可奈何。
祂用盡了各種手段,成功捕獲了少量的生命孢子。
但蟲母的喜悅,馬上就變成了失望。
孢子感應到了異種神力,開始急速新陳代謝,同時發生了快速變異。
瞬息之間。
孢子便面目全非,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蟲母直接傻眼了。
祂這才意識到,生命孢子背后的法則,赫然代表著一條前所未有的全新道路。
蟲母僅僅獲得了有限的信息,怎么可能窺探到法則的全貌。
祂只能無能狂怒。
這一天。
神蟲一路狂追,抵達了虛無之地的邊緣區域。
這條巨蟲向前張望了幾眼,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猶豫。
因為一旦脫離了虛無之地,前方便是一塊虛空碎片。
彼處與虛無之地不一樣,存在著大量的虛空亂流。
而目標掌握著空間之力,還有著強悍的隱匿能力,借助亂流擺脫追捕,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理智告訴蟲母,就此放棄是最佳選擇。
但是。
蟲母非常不甘心。
已經追擊了這么多天,還被目標耍了好幾次,祂心底壓抑著滿腔的憤怒。
“嘶!”
蟲母嘶吼了一聲,決定一直追到虛空碎片。
祂用力扭動一下龐大身軀,以更快速度掠向了前方。
遠方。
程瀚立即有所感應。
祂向后望了一眼,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追上來了嗎?”
程瀚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角:“也許這次有希望獲得一具完整的蟲母尸體。”
對祂來說。
一具蟲母尸體,就是一份超級大補品,足以幫助祂晉升為上位神將。
程瀚心中一動,留下了一道生命孢子印記。
這是在留下線索,給蟲母指引方向
祂注視著印記消融,又低笑道:“蟲母一定以為,我的法則存在缺陷,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遺留下一點痕跡。”
實情并非如此。
這是祂刻意留下的破綻。
只是蟲母追擊了十幾天,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這條巨蟲完全想不到,這是程瀚布下的陰險陷阱。
“噗!”
只聽一聲輕響。
程瀚的身形潰散掉了。
又過了半天。
另一邊。
一片灰白色忽然波動起來。
蟲母鉆了出來。
祂感應片刻,瞳孔中流露出一絲振奮。
這條巨蟲清晰的感應到,目標在此地留下的痕跡,誕生在半天以前。
相比之下。
最初找到的痕跡,出現在兩天以前。
這意味著,目標越來越近了。
蟲母開始覺得,繼續追擊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時光再度流逝了兩天。
虛空邊緣更近了。
這條巨蟲順利找到了又一道印記。
該印記的誕生時間,僅僅只有短短的一個小時。
除此之外。
蟲母還感應到,目標在虛無之地逃遁了這么久,被侵蝕的程度已然相當深,神力明顯衰退了不少。
一個明顯的“證據”,就是印記散發的氣息,對比最初之時,足足衰退了近四成。
蟲母向前望了一眼,滿含殺意的“嘶”了一聲。
現在祂有非常大的信心,可以殺掉那只可惡的獵物。
前方。
程瀚感應片刻,嘀咕了一句:“追得蠻快的嘛!”
此時此刻。
祂周身散發的氣息,相比全盛時期,只減弱了百分之二左右。
這是一個非常微小的幅度。
蟲母預想中的“虛無侵蝕”,根本就是一個精心編織的騙局。
程瀚的更新秘法,可以有效的對付虛無侵蝕,祂還使用了太陽之力,神力損耗自然更低了。
總而言之。
各種手段之下。
蟲母的小半截身軀,已然鉆入了祂悄然布下的圈套。
時光又飛馳了一段后。
虛空與虛無之地的邊緣,已然近在咫尺。
彼處的灰白色,不斷受到了狂暴能量的沖擊,色澤明顯變淡了不少。
饒是如此。
灰白色仍舊在持續擴散。
這足以證明,“劫”的力量有多么強大。
程瀚通過靈魂鏈接,感應著遠處的幾縷氣息,眉眼之間掠過了笑意。
祂喃喃自語道:“不斷吊著對方的胃口,時不時的給一點希望,這才是最完美的釣魚方式。”
程瀚的思維發散了一些:“前世的那些海王,應該就是這么吊著舔狗的吧?”
祂回望后方,微笑起來:“蟲母女士,舞臺已經搭好了,就等著你登上臺了。”
隨后。
程瀚不見了蹤影。
在后方。
蟲母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然被當成了舔狗。
這只巨蟲認為,自己有九成以上的機會,將目標堵截在虛空邊緣。
祂只要一想到,目標在即將逃出生天之前,自己突然出現擋在了前方。
而目標露出一副驚駭欲絕的模樣,蟲母心底便快意到了極點。
到了那個時候,這十幾天的辛苦追索,將會獲得了足夠的回報。
蟲母甚至忽略掉了一點,好巧不巧在虛空邊緣堵住目標,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這一刻。
祂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腦子里充斥著一個想法。
那就是——追!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強烈,以至于祂渾然忘了一切。
十分鐘后。
蟲母按照氣息的指引,進行了最后一次穿梭。
祂終于如愿看到,遠處的淡淡灰白之中,出現了一道淡如輕煙的人影。
而此地。
到虛空的距離,還不到五十公里,算得上是近在咫尺。
蟲母的心頭,充盈著空前強烈的亢奮。
祂還不自覺擺動了幾下巨大的尾巴,這像極了一條狗的習性。
追上了!
然而。
蟲母還未展露出滿口獠牙,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前方的淡淡身影,忽然快速回過頭來,露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笑容。
不僅如此。
對方還舉起一只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蟲母又驚又怒,同時還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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