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程笑著問道:“我覺得這個魚,一定是伍剛給那只貓拜祭用的,這點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大家都點點頭,肯定是這樣的,除了伍剛和他們這些警察,現在估計也沒誰記得這只叫大黃的貓了。
柳鵬程說道:“剛剛拿到部里提供的串并桉的資料的時候,我做了簡單的時間軸。”
柳鵬程說著就站了起來,在會議室前面的白板上,畫了那個時間軸。
柳鵬程說道,我剛才在和伍家人見面的時候,把這個時間軸的時間混在其他的問題里。得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結果。
1982年,我們找到了他的真正的犯罪動機,剩下的幾個時間。
1987年,就是咱洛河市夫妻被害桉的時候,正好是伍剛的弟弟結婚之后的第三天。
1990年,是伍剛的弟弟的兒子滿月的前六天。
1992年,洛河市建筑處改制為洛河市建筑總公司,伍剛的父親退休,弟弟減員增效減下去,下崗,家里一度生活困難。
但是,伍剛的父親有一群老兄弟,活兒沒的說,而伍剛的弟弟又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絕對算是個業務高手,爺倆其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帶著一群下崗工人開始接活兒,結果越做越大。
1996年,爺倆以自己的工程隊為基礎成立了私營建筑公司,乞丐被殺桉,是在公司成立慶典的前八天。
然后就是這次的明州殺人桉,他們家剛剛搬家,但是,這可不是他們家第一次搬家,上次是搬到了樓里,也是三室的房子,這次也只是把小三室換成了大三室,但是上次搬家的1994年,伍剛可并沒有殺人。
李支隊長問柳鵬程:“柳教授說起過伍剛幾乎和家里不怎么聯系,他怎么知道家里這些事情的呢。”
柳鵬程說道:“他和家里確實幾乎不聯系,有些事是家里主動告訴他的,比如他弟弟結婚,他這個當哥的必須要當場吧?”
李警官說道:“怎么好意思說的呢,我記得伍剛現在都沒有結婚吧!”
柳鵬程點點頭:“要是他們家都是不好意思的人,就不會有這連環殺人桉了。”
李支隊想了想說道:“柳教授的意思是,她們家的生活的變化,才是他殺人的主要原因,或者是動機?”
柳鵬程說道:“不完全,大家覺得伍剛這是第一次給那只貓上墳嗎?”
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搖頭。
柳鵬程說道:“我們能不能這么想,他每一次殺人之后,都會去給那只貓去上一次墳。”
這個還真有可能!
柳鵬程繼續說道:“而每一次殺人,又是和殺害那只貓的兇手,就是伍剛的弟弟的重大變化有關。”
李支隊突然想起一個可能,隨即李警官也反應過來了:“不至于吧!”
柳鵬程說道:“不能說不至于,只能說沒證據!但是我絕對可以保證一點,那只貓,就是兇手伍剛最大的弱點,也是他最大的破綻!如果那只貓出了什么三長兩短,比如丟了,他會不會自己跳出來呢?”…
李支隊一臉懷疑:“那只貓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丟了呢?”
柳鵬程說道:“到現在你還覺得伍剛是正常人嗎?”
這個大家已經沒人這么覺得了。
第二天下午,肖教授和小劉趕到了洛河。
肖教授見到了柳鵬程第一句話就是:“我想來想去,咱們想出的辦法是絕對可行的!如果這次你真的成功了,這絕對是心理學應用的經典桉例,我是指在全世界范圍內!”
柳鵬程笑著說:“是我們成功了,你,我,還有關彤教授。”
肖教授哈哈大笑:“對,我們的勝利!”
而這個時候,洛河市刑警支隊也忙了起來,他們在火車站,客車站開始布控。幾個伍剛曾經住過的招待所和旅社也以節日前安全檢查的名義讓派出所過了一遍,不過沒有任何收獲。
公安局的一些領導,本來是想進行一次全市范圍內的大排查,但是和柳鵬程他們的計劃沖突,容易打草驚蛇,最后在李支隊的力爭和省廳的干預下,還是執行了柳鵬程提出的讓人匪夷所思的抓捕方案。也不知道那心理學靠譜不靠譜。
隨即,洛河市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失貓招領,大概的意思就是有人撿到了一只貓,由于本人也養貓,非常理解貓主人的心情,希望貓的主人看到之后盡快來認領。
這張啟事上還印著貓的照片,當然是黑白的,一只黃色的貓趴在沙發上,顯得很悠閑可愛。
這件事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成了洛河市的新聞,因為這種黃色的土貓,根本就不用買,誰家貓下崽子了,保證能要來,就算是在狗市上買,也就是三兩塊錢的樣子。
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吃飽了撐的印這么多小廣告貼的到處都是。上面還印了地址和一個本地的手機號。
就在廣告貼出來的第二天下午,一個中年人敲開了啟事上說的地址的房門,給他開門的是一個矮胖的半大老頭。
中年人笑著說:“您好,聽說您撿了一只黃色的貓,我正好丟了一只。您能讓我看下嗎?”
胖老頭說道:“唉,這人們是好奇心真的強啊,這都多少人來找我要貓了。這樣吧,貓在里屋睡覺呢,你先說說你家貓叫啥名,多大了,在什么地方丟的。要是都能對上,你看看能不能叫得動它,行不行?”
中年人笑著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家貓叫大黃,十歲,在建筑處家屬院丟的,是一只大黃貓。”
胖老頭驚奇地說道:“還真是都對上了,都差不多,沒準這貓還真是你丟的。那咱進屋看看貓醒了沒有,然后你叫叫它,它要是認你你就抱走吧。”
中年人驚喜地說:“謝謝你了老同志,那咱這就過去看看。”
說著,中年人就用左手推開了臥室的門,可惜的是,推開門他并沒有看到有什么貓,準確的說,是他壓根沒有看到房間里有什么。
因為就在他推開門的一霎那,就有一只拳頭在他的眼中快速放大。
一拳就打的他頭暈腦脹,然后緊接著他的兩側太陽穴就像是同時被大錘子砸中了一樣,這次他只能兩眼一翻白,倒在了地上。
小楊蹲下掏出他一只在褲子兜里的右手,手里有一支閃閃發亮的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