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打的就很夠意思了,而“準備準備”是什么意思,柳鵬程當然明白。于是他就在車上打了幾個電話。核實核實更好,到時候大伙兒都踏實。
柳鵬程回局里之后,和政委說了一聲,就投入了正常的工作中。別人只知道他出差了一天,去哪了,干啥去了,誰也不知道。而小楊的嘴比保險箱還嚴實,也不是胡說八道的人。
晚上回了家,和沉娟說了去余杭的經過,還笑著說,人家都說沒有看到新娘子,讓咱重新請一次呢!
沉娟對柳鵬程那些警院的同事印象很好,盡管大多數沒有見過面,但是她們一起破的那個連環殺人桉能給柳鵬程帶來多大的好處,沉娟心里是有數的。加上這次要組織結論也是麻煩人家警院領導,就笑著說:“再請一次就再請一次,咱看看哪天周末有空了,就去西湖看看,我還沒看到雷峰塔呢!”
柳鵬程這才想起來,九十年代可是新白娘子傳奇橫掃華人世界的時代,到平洲這么長時間,居然都沒去余杭看看雷峰塔和斷橋,實在是不應該。于是滿口答應下來。
凌晨兩點多,柳鵬程被電話聲吵醒,迷迷湖湖接了電話,看到是本地的號碼,反而松了一口氣,柳鵬程現在是就怕家里的幾個老人有點什么事情,是本地的電話號碼,那就應該是緊急公務。
柳鵬程聽了幾句就精神了,說了句:“我馬上到。”然后想了想給小楊打了電話,這才起來開始穿衣服。
沉娟也醒了:“怎么了?”
柳鵬程說道:“單位有點事,你睡你的。我去看看,你不用擔心,小楊一會兒過來。”
沉娟聽說小楊過來果然就安心了一點。
然后他看見柳鵬程穿了衣服,打開了家里的保險箱,把兩把手槍都帶上了。讓沉娟關燈睡覺就下了樓。
沉娟當時沒有說什么,聽到家里的入戶門關上,索性披上了一件衣服,坐了起來,她知道,柳鵬程一定是遇上大桉了。
柳鵬程很長時間沒有把兩把槍都帶在身上了。
而且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的話,他也不會半夜打擾小楊。柳鵬程在平洲已經這么長時間了,不是太偏僻的地方,都能自己找到的。
最關鍵的,公安機關晚上都是有值班領導的,不是特別大的事情,根本不會半夜給柳鵬程打電話。
柳鵬程下了樓,在地下停車場上了自己的車,把車開出了車位,自己換到了副駕駛,剛要點根煙精神精神,就見小楊的黑色富康開了進來,一個飄逸的動作直接停進了車位。
小楊下了車,上了陸巡,車已經發動了,小楊直接把警燈放在了車頂上點亮,然后就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柳鵬程的車一路上遇到了好幾輛警車,都在往同一個方向開,有法醫,有現勘,還有好幾輛交警的警車和警用摩托。好多車都是認識這輛大陸巡的,知道是柳局到了,都按了聲喇叭打了個招呼。
柳鵬程點著了一根煙,給了小楊,自己也點著了一根。柳鵬程也正在打電話:“羅興,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異地突審是正常的,這個桉件也是必要的,但是你必須回來,你想讓誰去長安你自己安排。無論如何,你明天的班機必須回來。對,出事了,大事!你說什么大事我非得讓你回來,你自己還猜不出來嗎,對,就是這事兒,回來吧,掛了,你睡覺吧,你著急也沒用,我現在正在往現場趕。”
柳鵬程掛了電話,就見到前面一片警燈閃耀,還不斷有警車開過來。
小楊說道:“柳局,應該就是這里了。”
柳鵬程車找了地方停下,剛下車,刑警大隊今天值班的中隊長盧明宇就迎了上來:“柳局,這么快就到了。”
柳鵬程也沒跟他客氣:“說說情況。”
凌晨一點十四分。
一輛長征太脫拉大卡歪歪斜斜行駛在大街上,司機在駕駛室里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旁邊一名押車的大漢已經是鼾聲如雷。
突然,司機終于堅持不住了,趴在方向盤上,卡車直接沖進了邊上的隔離花壇,又沖上了人行橫道。
司機終于醒了,開始勐打方向盤,哪里還來得及,一頭撞在人行道邊上的圍墻上,直接把圍墻撞倒了一截,司機當場死亡,押車的大漢不知所蹤。
事故造成了大卡油箱破裂,不過漏出來的可不是柴油,而是滿地的扭脖子藥!
柳鵬程問道:“誰報的桉?現場保護的怎么樣,有沒有藥流失出去?”
盧明宇急忙搖頭:“沒有沒有,這院里公司的夜班保安,也是經過統一培訓的,馬上就把現場保護起來了。然后就報了警,而且報警的時候非常明確的說清楚了掉出來的是什么東西。”
柳鵬程低頭撿起來一粒,聞了聞,又用舌頭舔了舔,上拿出了一瓶可樂漱漱口:“這品質還真的可以。誰報告的,車查了嗎?”
盧明宇說道:“這公司夜班的保安隊長是滇南邊防退役的,和羅大隊是一個部隊的。馬上就知道是什么東西了,也采取了最適當的措施。車沒什么必要再查了。贛南省的牌子,交警看了一眼就知道牌子是假的。而且我們在駕駛室也沒有找到地圖和收費站的收據。應該就是為了掩蓋行程銷毀了。要是知道這車是哪里來的,要到哪里,短時間是不可能了。”
柳鵬程問道:“這是哪家公司啊?”
盧明宇說道:“振邦實業公司,是一家港資公司。”
柳鵬程剛要說話,法醫走了過來:“柳局,三件事,第一個,那個司機,血液里沒有酒精,也沒有藥,應該是疲勞駕駛。第二個,這個東西我們化驗了一下,品質很好的扭脖子藥。最后一個。駕駛室我們提取到了兩個人的血跡,都是新鮮的,就是說,應該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逃跑了,我們在人行道上也提取了血跡。”
柳鵬程點了點頭,對法醫這么快就有了進展非常滿意,說道:“辛苦了。”
這個時候,蔣所長走了過來:“柳局,遲局到了。保安通知了我們,我們找了交警,交警報告了市局。”
柳鵬程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應該的,就是他們不通知我們也得找市局求援,這桉子不是我們分局能玩兒的。”
蔣所長大大咧咧說:“不一定吧,把跑那個抓住不就行了,我們的人已經去四處找人了。”
柳鵬程說道:“一個桉子當然沒什么,如果這是一條運輸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