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程回到局里之后,就去了高政委的辦公室。一直到晚上七點多,兩人才走出了公安局大樓,各自回家。
柳鵬程坐在陸巡的副駕駛上,問小楊:“你這么晚回去,沒事兒吧。”
小楊笑著說:“沒事,能有什么事兒啊,我弟弟妹妹今年都上高中了,都在火箭班,要求必須住校。我回去也是一個人。不像前兩年,她們倆上初中,我還得給他們做飯什么的。”
小楊把柳鵬程送到樓下,把車停好,然后開著自己停在柳鵬程家樓下的富康轎車也回家了。
這里多說幾句九十年代的轎車三大件,就是長時間在轎車銷量排行榜上的三個車型,桑塔納,富康,捷達。
其實這三種車里最牛的是現在已經不見蹤影的富康!當時富康的原型車,雪鐵龍zx在國際上的地位大概可以相當于現在polo的加強版,那是妥妥的名車小鋼炮啊!
那為啥說是加強版呢,因為這個車當時是多項國際汽車拉力賽的冠軍!但是到了中國之后,很多都被當成女士車了。
而在國內保有量非常大的桑塔納,其實根本就不是德國大眾的車型,而是巴西大眾分公司的車型,后來被上海大眾相中,認為這個車成本不高,而且符合國人消費習慣,就引進了,并成為國內銷售冠軍。
至于“高速流氓”捷達轎車,這個確實是大眾的車型,但是在全世界都賣的很一般,十輛捷達有九輛都是中國生產也賣到中國的。
小楊能買一輛黑色的富康,讓柳鵬程明白,這是一個真正的懂車的人,貌似有這么個司機也不錯。
想起自己在看檔案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一件事,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老爹打電話,他要驗證一件事,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自己就相當于中大獎了。
十分鐘后,柳鵬程滿臉笑意掛了電話。到廚房給自己煮速凍餃子去了。
第二天上班之后,柳鵬程找來了高虎副局長。笑著問道:“我看了你的檔案,你剛當兵的時候是在某師2團4連?”
高虎不明白這個小局長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事兒,說道:“對啊,我一直到提干之前都在這個連。”
柳鵬程臉上的笑容又大了一點:“你們連長叫柳報國?”
高虎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這小局長怎么知道的那時候自己的連長是誰,突然他想到一個可能,瞪大了眼睛,站了起來的時候把椅子都碰倒了。
柳鵬程呵呵一笑,說道:“你們那個后來調走的柳連長,是我爸。”
兩人從早上一直談到中午,中午柳鵬程在食堂吃了飯,就帶著小楊,或者說是小楊帶著他去各個派出所考察去了。
到了十字東街派出所的時候,小楊剛要停車,一輛桑塔納突然從前面插過來,停在了小楊打算停的停車位上,然后一個西裝革履,帶著金邊眼鏡,梳著狗舔過一樣的“漢奸頭”的男青年從車上下來,走進了派出所。
這個時候小楊也已經把這停好,和柳鵬程兩人走進了派出所。
就見“漢奸頭”,進了派出所就吆五喝六的:“我當事人呢,趕緊的,罰款,賠償金我都帶來了,和你們所長也說好了,趕緊辦手續放人吧。”
眼看派出所的警察就要開單子,柳鵬程走了過去:“等會兒,你是干什么的,在派出所大呼小叫的。”
又對那個警察:“你認識他啊,啊?他是你們局長啊,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漢奸頭”愣了一下:“你是干什么的!你憑什么管派出所的事兒啊!”
柳鵬程掏出自己的證件給警察:“你看看。”
警察打開了證件一看,立即站起來立正敬禮:“柳局好!”
然后雙手把證件還給柳鵬程。
柳鵬程收起了證件,問那個漢奸頭:“現在說說,你是干什么的。”
“漢奸頭”咽了一口口水:“您,您是新來的柳局長?”
柳鵬程點點頭:“對,我是柳鵬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漢奸頭”說道:“我是律師,平洲市公平律師所的律師。”
柳鵬程點點頭:“律師啊,有證件嗎?”
“漢奸頭”說道:“有,有。”在手包里拿出了《執業律師證》遞給柳鵬程。
柳鵬程拿在手里看看,還真是真的。
柳鵬程看完了卻沒有還給他,而是順手裝進了自己西裝口袋里。
然后又把手伸了出來:“你說你是來派出所保人的,《委托書》呢?”
“漢奸頭”頭上的漢“刷”就下來了,哪有什么委托書啊,只是他老板和派出所所長說好了。他帶著錢過來領人而已。
柳鵬程眼睛一瞪:“問你話呢,委托書呢!”
“漢奸頭”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柳局,來沒來得及辦,這樣,柳局你給我點時間。”
沒等他說完,柳鵬程一個大嘴巴子就糊上去了!
“漢奸頭”眼鏡也飛了,鼻子嘴一塊往外竄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柳鵬程一個擒拿動作把他按在墻上,說了句:“銬子!”
派出所的各位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局長抽什么風!
柳鵬程又喊了一句:“銬子!都傻了!”這才有一個年輕的聯防員過來把“漢奸頭”銬上了。
“漢奸頭”被銬住了才反應過來,劇烈掙扎起來:“你干什么,我要告你,你打人還亂用警械。”
柳鵬程問道:“你自己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嗎,你什么手續都沒有還到派出所提人,這不是招搖撞騙是什么!”
柳鵬程對警察們說:“給我押到審訊室去!”
這次警察們反應過來了,過來兩個人把依舊喋喋不休的“漢奸頭”押進了審訊室。
柳鵬程又問道:“你們所長呢?”
一個警察說:“我們所長昨晚上晚班,現在應該在家休息呢?”
柳鵬程笑著說:“當派出所所長,值個晚班第二天還能回家休息,我怎么沒趕上這么好的事兒呢!你們教導員呢?”
警察說道:“教導員,教導員好像中午出去吃飯了。”
柳鵬程也懶得問他們副所長在哪兒,直接說道:“把剛才那個律師要辦的案子的卷宗給我拿來。”
幾個警察互相看看,最后一名警察認命地去把卷宗拿來,遞給柳鵬程。
一時間,派出所中廳沒有其他的聲音,只有柳鵬程翻閱卷宗的“刷刷”聲。
沒過多久,一名二級警督急匆匆走了進來見到柳鵬程馬上立正敬禮:“柳局!”
柳鵬程看了看他:“沈所長是吧,我們去你的辦公室談。”
沈所長帶著柳鵬程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進門,柳鵬程回手就把門關上了。小楊根本不用吩咐就守在了門外。
柳鵬程坐在沙發上,看著有些忐忑的沈所長。說道:“一對徽省的夫妻,來咱們慶湖討生活。擺了七年的攤兒。從開始賣爆米花,汽水糖,后來賣煙,今年終于攢夠了錢。租了個八平方米的小的不能再小的門市房,賣香煙,飲料和報紙。還有公用電話。然后呢,來了幾個小流氓,拿了兩盒中華煙,卻只給人家十塊錢。
人家當然不干了,于是那幾個小流氓不僅把人給打傷了,還把人家攢了七年才開的煙店給砸了。可是派出所怎么處理的賠償300,罰款二百,就要把五個小流氓都放了。你覺得這個處理怎么樣?”
沈所長咽了一口口水:“柳所長,我,我我沒具體了解情況。”
柳鵬程又說道:“我很好奇,要是人家那對夫妻不簽《調解書》,你打算怎么辦?是用銬子還是用手槍逼著人家簽?”
沈所長低著頭不說話了。
柳鵬程又說:“沈所長,你可是92年的平州市人民滿意的十佳民警啊,你的演講稿我看了,很受感動。我永遠不會忘記,是鄉親們你家一塊,我家五毛的一點點湊齊了我的路費,我才能走出大山,走進警校,穿上警服,我不會忘記養育我的人民,就如同我永遠不會忘記人民警察的職責。現在呢?”
沈所長一個大男人居然嗚嗚哭了起來:“我開始的時候是管的!是姓周的約我出去喝酒,我就去了,結果那個歷總也在啊,他們,他們給我下了藥!”
柳鵬程眼睛瞇縫了起來,手也攥成了拳:姓周的你可真行,什么要沖擊副處級啊,什么要經營人脈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把所有人都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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