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上了老虎機的周曦,很快就把自己的所有的錢都輸光了,誰勸都沒用,伍剛勸他都沒有用。
周曦在輸急眼的時候,又在小王的擔保下,欠下了游戲廳老板李老板的高利貸。
滬都是什么地方,出過什么人物,大家都是知道的,一首《浪奔,浪流》又有誰不會唱呢。
對付像是周曦這種“小白人兒”簡直不要太簡單。
沒有多長時間,周曦就快被他們逼瘋了。然后他就犯下了一個大錯。
他把自己設計的一套首飾的原始圖紙,賣給了另一家公司。然后人家搶先他們公司三天發布了這套首飾。
這下周曦他們公司就被動了,不發布吧,發布會的請柬已經準備好了,要知道這次發布會邀請的可不僅僅是公司的客戶和分銷商,還有大批的時尚媒體和報社,雜志社時尚板塊的編輯!
發布吧,發布會的第二天他們就會被對手以侵權的名義告上法庭。
公司只好緊急翻出一些所謂的“封存”圖紙,其實就是被槍斃的圖紙趕制了一批樣品參加了發布會。
結果和周曦的巔峰之作相比,根本沒法看,公司的這次發布會幾乎淪為了業界的笑柄。
更要命的,是他設計這套首飾,已經被公司認定為當年高銷售量的潮流產品,并且大批囤貨。
雖然說黃金和珠寶不會貶值,但是大量的手工人力成本和原材料在重置過程中的必然損耗,讓公司幾乎傷了元氣。
公司必然開始了大規模的調查,而且很快就出了結果,周曦被開除不說,還欠下了公司巨額的賠償款,就這還是他師叔看在同門的面子上為他說情的結果,不然他早就進去了。
沒了工作也沒有了錢,甚至在滬都也沒有了立足之地。伍剛又勸他去首都重頭開始,或者是去大連,沉城這種大都市,都需要首飾設計師的,但是周曦走不了。
游戲廳老板說了,他要是敢跑,他走哪,他的人就能跟到哪兒。不還錢,就讓他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至于公司那邊還好辦,抓著欠條什么都不說,師叔帶話說不讓他再出現在滬都業內,錢可以慢慢還。
現在周曦就兩件事,喝酒,挨揍。
終于有一天,下班回來的伍剛和陪他喝悶酒,周曦說了一句:“我要是有金倭瓜就好了!”
伍剛就問:“金倭瓜是什么?倭瓜里還能有金子?神話故事吧!”
不怪伍剛西北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實在是他的生活和接觸的人距離幾百年前的商幫實在是太遙遠了。
周曦大著舌頭說起了金倭瓜,說起了原本是大商家少爺的老杜,落魄到想做點小買賣都得賒咸魚,卻又奇跡般崛起的發家史。說起了他的師父。
伍剛說道:“你知道那金倭瓜在哪兒嗎?”
周曦說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拿了,你看我都什么樣子了!”
伍剛問道:“那要是問問那個杜老板呢?”
周曦笑著說:“你喝多了吧,連自己親閨女都不知道的事兒,能告訴我那金子在哪?”
伍剛說道:“你問他肯定是不告訴你,我問就不一樣了。”
伍剛猜錯了,他問人家老杜也沒告訴他,老杜嘴里堵著東西,就是不點頭,也不用他手里的筆寫地點,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手術刀劃的滿身都是口子。還是什么都沒說。
直到他看到自己的肚子被劃開,腸子流了出來,才寫出了,老宅水塘,去醫院幾個字。
伍剛怎么可能是說話算話的人,直接把老杜脖子劃了了賬。
順便說一句,叫門是周曦叫開的,他把老杜敲門敲醒之后,只說了一句話,老杜就把門打開了,他說:“杜叔,我是周曦,小周,我今天回來看師父,我師父突然心臟病犯了!”
兩人還真去了老杜的老宅,然后他倆就沒轍了。其實水塘不在老宅里,是老杜前幾年突然說不能忘本,回到了村里,把自己的老宅給修了,順便和村委會商量把他家房后的野塘子給買來了,和老宅一起蓋圍墻圈了起來,說是自己退休之后就回來住,到時候好好收拾收拾。
江南園林,肯定是得有水的,所以大家也不在意,人家老杜這么大的老板,院子里有個塘子那不是應該的嗎?
實際上,金倭瓜就在塘子里。
那么又重又滑又大的金倭瓜是怎么進的塘子呢?這事兒周曦還真知道!因為老杜兩次接貨的時候,都是自己親自開著廠里的五十鈴輕貨!
后來的調查也證實了老杜借過幾次廠里的五十鈴輕貨。他買這車的那時候可沒有國產的,都是進口的,自裝卸!
柳鵬程知道他借了這臺車,又上車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借車的理由是回老家看看,轎車刮底盤,這個理由一點問題都沒有,為了掩蓋自己兩次運金倭瓜的行動,他還特地多借了幾次。而他那臺車經常運貨,肯定預備著雨布。哪個時候的雨布又厚又硬,一邊為了防止不用雨布的時候卸貨掉下車還用繩子固定在車廂上。
總之就是車廂里總有一大堆雨布。在里面藏個金倭瓜太簡單了。
老杜雖然不在村里,但是房子有小夏的母親隔幾天就去看看,還是能住人的。老杜就這么偶爾回來住一兩天,和老哥們喝喝酒,誰家有個大事小情他沒趕上的還去補個禮,誰都不會想到,他就在某天深夜會發動汽車,開到塘子邊上,直接把金倭瓜滑到水塘里!
伍剛和周曦既然知道了金倭瓜在哪兒,肯定就是去了漁村,等真打聽到這個水塘的時候,兩人傻眼了。
這個塘子為什么距離村子這么近,還是野塘子而沒有被利用起來,那是有原因的,那塘子里長滿的水草,原來就總淹死人。而且下面全是淤泥。最要命的是,那塘子看是個野塘子,卻特別深,得有四五米深,面積卻不大,誰在里面養魚弄不好得賠死!
周曦兩人趁著黑夜在水邊找了一圈也沒有,就猜出來,老杜那個老奸巨猾的,一定是把倭瓜先豎起來,再放下去的!一定是弄到深水去了。別說是他倆,就是專業的潛水員都弄不出那倆金倭瓜!兩人空著手無功而返。
回去之后,伍剛先是還了用假身份證租來的車,然后又對周曦說,他欠的錢,他幫他先還一半,但是周曦絕對不能跑。因為他師父是老杜的老友,這叫關系人,而他也是關系人,這次這么大的桉子,警察沒準就會找到滬都來,到時候如果他不在,一下子嫌疑就大了。
伍剛這么有把握,是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有被抓到,也沒有被通緝。他完全可以給周曦提供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個時候他不知道一群犯罪研究中心的警察居然找來了外科專家把他做過的桉子都串在一起了。
伍剛犯的第二個錯誤,就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警察隊伍里還有柳鵬程這種既是刑警,自己又有商人思維的怪物,而是完全相信警察對于一個七十多的老人不可能有懷疑,也沒有什么辦法,老師傅不可能把私下倒賣黃金的事情說出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金倭瓜,柳鵬程知道!
所以,警察找到周曦,這是他計劃內的事情,但是和他想的不一樣的,警察找周曦不是以關系人的身份做筆錄,而是直接把他抓了!不在場證據一點用的都沒有,警察問都沒問,他又不可能自己直接說出來,那就是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其實去的刑警還是有一定的保密意識的,當伍剛問他,他是哪個單位的警察,為什么抓周曦的時候,警察沒說桉情,而是說是明州的刑警,找周曦是因為他和明州一起大桉有關。
伍剛馬上就意識到,周曦肯定是被警察查出來了,他絕對不相信周曦能扛得住警方的審訊,所以警察前腳走,后腳他就撒丫子了!
這就是犯罪中心在明州的專家們,結合周曦的筆錄,推測整理出的全部犯罪過程。
這個時候,明州公安局終于接到了滇南的傳真,當傳真件到戴主任手里的時候,戴主任高興的一拍桌子:“居然是這么回事,這就全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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