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況且況且況且嗚”
這是滬都到哈市的長途快車。12號軟臥車廂。
柳鵬程和沈娟把三個大行李箱塞進了下鋪的床下，留兩個包在外邊，一個大包是吃的和日用品，還有一個是柳鵬程的筆記本包。
盡管車上的空調還算是不錯，兩人忙乎完了也是一身的汗。柳鵬程看向窗外，他們收拾個行李的功夫，列車已經到了平洲郊區，窗外已經出現了大片的水田。
他倆帶回去的東西太多了，坐飛機還得倒車太麻煩，還不如犧牲點時間，直接平洲上車，瑞城下車。這就簡單多了。
軟臥包廂一共有四張床位，兩個上鋪，兩個下鋪，柳鵬程當然定的是兩個下鋪。這個時候，包房門被敲響。列車乘務員和一個乘警進來換票，柳鵬程順便問道：“請問這兩張空鋪是哪站的。”
乘務員拿走了他倆的車票，給了他們兩個小牌牌說道：“沒出售，這兩張床鋪是機動的。我們餐車是提供三餐的，你們如果想吃快餐，最好在飯前的時間打開包房門，不然餐車服務員過去你們不知道，當然，你們去餐車吃飯也可以。”
柳鵬程禮貌道謝。乘務員和乘警換完車票就去下一個包廂了。
其實這個時候開始軟臥就比較尷尬了。因為有航班越來越多，有檔次的人很多都去坐飛機了，而軟臥的價格和打折機票是差不多的，甚至比打折的機票還要貴一些。
兩人把行李收拾好，就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兩人瞇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是下午五點多。
柳鵬程問道：“吃點什么？要不去餐車看看？”
他們帶了一些吃的，但是不多，因為這是七月份啊！敢帶啥吃的啊！
沈娟還有點迷糊，起來去洗漱間洗了把臉，回來拿著自己的小包，柳鵬程挎著自己的筆記本包，兩人就去了餐車。
讓柳鵬程驚喜的是，餐車里提供的晚餐居然是自助餐！而且是東北風格的自助餐。燉菜有白菜五花肉燉豆腐，小雞燉蘑菇，鯰魚燉茄子。蜆子燉豆腐四種。炒菜的種類就多了，紅燒肉土豆，紅燒帶魚，煎黃花魚，尖椒干豆腐，麻辣豆腐，燒茄子，火爆大頭菜，西紅柿炒雞蛋，洋蔥炒香腸等等，另外還有幾個拌菜，還有紫菜雞蛋湯，冰糖綠豆湯。
喝酒的每人可以拿一個方瓶的老龍口，半斤裝的。飲料有涼開水和桔子汁，都是冰鎮的。這都是不要錢的！
另外還有冰鎮的啤酒和各種飲料，這是要錢的。
兩人打了飯菜，主食是大花卷和大米飯，還有蛋炒飯。
柳鵬程打了一碗蛋炒飯，還有一個大花卷。沈娟拿了一個大花卷，打了一碗紫菜湯。
兩人盛了一些菜，一起吃，這里和自助餐廳一樣，剩菜是要罰錢的。
大熱的天，柳鵬程拿了一聽藍帶啤酒，不過沈娟沒有要飲料，自己接了一杯桔子汁。柳鵬程嘗了一口，應該是固體飲料兌的，味道還不錯。
兩人吃著飯，大體格也大嗓門的餐車服務員說明天中午有手搟面，還有十幾種鹵子，還有各種拌菜，也是自助。十五塊錢一位，有沒有先定的。先定的保證是手搟面，要是后面忙了，沒準就是掛面了。
沈娟問了幾句就訂了兩份。順便把他倆晚飯錢結了。
晚飯不錯，但是價格更不錯，24一位啊！
97年的24塊錢在東北城市的小吃部里夠倆人喝一頓的了！
柳鵬程無所謂，他也不挑食，有吃有喝就行。反正都是媳婦買單。
順便說一句，柳鵬程真不知道財務科的小劉是什么時候和自己老婆混成閨蜜的。
所以他的工資卡里就剩下兩萬塊錢，壓兜用的。這吃一頓飯花好幾十，咳咳咳，柳局得想想了。
吃飽了飯，倆人一人又喝了一碗綠豆湯，才回到了自己的包廂。
在車廂連接處，柳鵬程見幾個人在抽煙，就讓沈娟先回去了。
其實那個時候的軟臥是可以抽煙的，小茶幾上就有一個印著鐵路標志的小煙灰缸，還有一盒印著鐵路標志和一列飛馳的列車的火柴。
不過這都七點多了，就算是沈娟不介意柳鵬程抽煙，但是在滿屋子煙味的房間里睡覺也不是什么好體驗。
估計別人也是這么想的，這車廂連接處有五六個人。
柳鵬程也拿出了自己的長建，點上了。
幾人也不認識，就是抽著煙在一起扯扯淡，柳鵬程安利了車上餐車的自助餐。頓時有好幾位煙友都表示后悔，早知道有這個就不泡方便面，或者買盒飯了。倒是對二十多塊錢一個人的天價沒有什么評價，反正也是，出門坐軟臥，肯定不差那幾個飯錢就是了。
大家真真假假約好了明天中午一起去餐車吃面條。最后來的柳鵬程把煙頭在煙缸里掐了，這煙局也就散了。大家各回各的包房。
柳鵬程路過洗漱間的時候，順便把臉洗了，把兜里的面巾紙拿出來一張擦干凈，算是把吃飯的時候出的一腦門子汗洗干凈了，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包房的時候，一愣。原來剩下的兩個鋪位已經有人了。
這明顯是一對母子，小伙子大概二十多歲，不過也沒有多幾歲。不過他媽媽可是夠老的，滿頭白發，臉上褶子可不少。一臉愁容。男孩子一身鄧亞萍品牌的短袖運動裝，母親是老式的的確良半袖花襯衣。看起來也不太搭調。
沈娟笑著說：“你怎么才回來啊！”
柳鵬程笑笑：“我去抽了根煙，又和他們聊了幾句，然后洗完臉才回來。”
沈娟笑著說：“一會兒你上上鋪去吧，讓大姨睡下鋪。”
老太太急忙說：“不用不用，我就說沒有硬臥在硬座對付對付就行了，結果這敗家孩子還補了個軟臥，這軟臥是我們小老百姓座的嗎？”
柳鵬程就笑了：“人家賣票就是讓大伙座唄，你看你兒子多孝順！你還有啥不滿意的啊！”
老太太愁眉苦臉：“唉，孝順頂啥用啊！唉！”
他兒子趕緊轉移話題：“你看這大哥都說了，咱就在這里沒事的，我這不是賺到錢了嗎，也不是買不起軟臥票！要不是我就帶著你坐飛機了！”
老太太說道：“你的錢都是有用的，哪能這么瞎花啊。對了，我還沒和說呢，咱家的房子，你錢姑看了，開了兩萬八的價碼，可不少了，就是看咱家可憐。”
小伙子急忙說道：“媽，可不能賣房子啊，賣了房子你和我爸爸住哪啊，我回來住哪啊！可不能賣，我的事兒不用你管了，我這不是跟著你回來了嗎，剩下的事情愛咋咋的！”
柳鵬程這時候把母子兩人的話串在一起一琢磨，腦海里出現了兩個大字：“勸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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