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鵬程和小劉第二天上午開車往回走的時候,阿娜日已經帶著一名市局的年輕女警官坐上了飛機,飛向祖國的西北邊陲。而南粵省公安廳的協查通報也發給了北方省公安廳,南粵省廳的老大正在和北方省廳的老大通電話。
這些事兒柳鵬程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對于一件無頭案來講,確定了嫌疑人,基本上案子也破了一大半了。
雖然現在還有很多問題,比如劉家才怎么知道的他離婚的真像,比如李滿囤到底是為什么大半夜出現在路邊的樹林里,被劉家才打了靶,比如劉家才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之后才會去找李滿囤報酬。
但是這些都是小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劉家才現在在什么地方。
上午十點多,213開進了礦務局公安處大院。原本有些空曠的公安處大院已經停滿了警車,柳鵬程看了一眼,孫支隊和高局都在。
向領導詳細匯報了這次去唐嶺的收獲,孫支隊笑著說:“你小子這是又立功了,南粵那邊的事兒不說,現在基本已經能確定李滿囤就是劉家才殺的,有了方向這就是往前走了一大步!”
西北某市,第三小學對面的冷飲店里。阿娜日和小宋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一邊喝著桔子汽水,一邊看著對面的小學。
對面的小學面積很大,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這邊還沒有發展起來,地是不值錢的。
學校由一座二層的教學樓和幾排平房組成,看起來卻并不寒酸,房子蓋得整整齊齊,大操場上還有足球場,籃球場和幾個乒乓球案子,和兩排單雙杠。看來有兩個班級正在上體育課,一個班級在足球場練習射門,還有一個班級在籃球場練習運球。
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從學校大門走了出來。
阿娜日說道:“來了,就是她”
王秀蘭過了馬路,推開冷飲店的大門走了進來。看看只有阿娜日他們一桌客人,就過來坐下了:“是阿娜日警官嗎?”
阿娜日笑著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阿娜日,這是我的證件。”
王秀蘭看了看阿娜日的證件,也沒有仔細看,也沒有問她為什么是邊山公安局的證件,而是直接找老板點了三分冰淇淋,笑著說道:“這邊就是牛羊多,牛奶也多,冰淇淋也是純奶做的,你們嘗嘗,味道很不錯。”
阿娜日沒有著急進入正題,而是和王秀蘭隨意聊著天。通過聊天他知道了,王秀蘭到這邊就改行當了老師,大專學歷的老師在東北也就算是普通,在這里就成了寶貝,尤其是大專生肯教小學生的,那就更少了。
現在王秀蘭已經是這所學校的教務處主任了。當然這期間是經過了調動的,原來她并不在這個學校。
聊了一會兒,冰淇淋就上來了,阿娜日嘗了一口,果然很好吃,不僅奶香濃郁,而且口感也非常細膩。
還是王秀蘭把談話拉到了正題:“你們找我干什么呢?是你們要抓李滿囤嗎?”
阿娜日搖搖頭:“李滿囤被殺了。死了。”
王秀蘭一瞬間好像是被“定住了”,半晌才出了一口氣:“死了?那就是報應到了吧。”
阿娜日問了一句:“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嗎?”
王秀蘭搖搖頭苦笑道:“不知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雖然和他過了一年多,但是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還都是聽別人說的。他從來不和我說他的事情,我也從來都沒有問過。如果你們想從我這里知道是誰殺了李滿囤,你們可真是大老遠的白跑一趟了。”
阿娜日知道王秀蘭應該說的是實話,于是她也不再提李滿囤的話題,而是問道:“劉家才是什么時候來找你的?”
其實這句話是有陷阱的,阿娜日沒有問“劉家才是不是來找你了”,而是問“他什么時候來找你的。”這就讓王秀蘭潛意識就覺得她知道了劉家才來找我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
果然,王秀蘭說道:“哎呀,那是上個月,不對,是大上個月月末了。劉家才突然就來了,給我嚇了一跳。”
阿娜日又問:“他和你說什么了?”
王秀蘭苦笑道:“還能說什么,說他在南方發財了,來接我回去過日子。”
阿娜日說道:“你拒絕了?”
王秀蘭說道:“你們都能找到這里,說明我那點事兒你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吧。劉家才是個好人,是個上過戰場的英雄,我怎么可能還和他過日子呢?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我就把和他離婚的真正原因說了。”
阿娜日說道:“那三天的事兒?”
王秀蘭點點頭:“對,那三天的事兒!”
阿娜日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他聽了之后有什么反應?”
王秀蘭說道:“反應?還能有什么反應。給我三萬塊錢,然后轉身就走了。”
阿娜日問道:“那錢你留下了?”
王秀蘭點點頭:“留下了。”她一指對面的學校:“我用這三萬塊錢,平整了操場,采購了足球,籃球運動設施還有單雙杠,還有乒乓球案子。怎么樣,看起來還不錯吧!”
阿娜日最后問道:“那以后你和劉家才還有聯系嗎?”
王秀蘭搖了搖頭。
阿娜日站了起來伸出手:“王主任,謝謝你的配合。”
王秀蘭和他握了一下手,和兩人道別。
但是等阿娜日和小宋真的要走的時候,王秀蘭突然問道:“是劉家才殺了李滿囤嗎?”
阿娜日說:“現在還不知道”
瑞城礦務局公安處第五審訊室。
魏喜鳳坐在審訊椅上,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
孫支隊說道:“你不承認沒有用,至少有三個人看到你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從小樹林的方向急急忙忙往村子里走,現在我們傳訊你是秘密傳訊,你也不希望這件事弄到最后弄得滿城風雨的吧!”
魏喜鳳哭著說:“我沒辦法,我沒有辦法。我是外嫁到這邊的,老公公老婆婆都沒了,男人在外地打工,就我自己帶著孩子在村里,我有什么辦法。李滿囤逼著我陪他睡覺。那個男人逼著我把李滿囤找到小樹林,他們都逼我。”
孫支隊說道:“說說那個男人的事情。他叫什么名字?”
魏喜鳳哭著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突然就出現在我家了。還說出了我和李滿囤最近見了幾次面,都在哪見的面。他簡直比鬼都可怕,他什么都知道。”
孫支隊說道:“他讓你干什么?”
魏喜鳳說道:“他讓我后半夜把李滿囤約到大道邊的小樹林里去。”
孫支隊又問:“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魏喜鳳搖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敢問。”
孫支隊拿出一沓子照片。一張張給魏喜鳳看:“看看有沒有你見到那個人。”
魏喜鳳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就是他!”
那是劉家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