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鵬程和小谷又來到了縣局。這次王副局和李大隊都不見了,說是去落實農具廠的系列盜竊桉去了。
縣局的吳政委的意思是,不然就找個人帶柳鵬程在縣里的幾個景區到處看看,還是很有看頭的。至于桉子,這不是有岔頭了嗎?農具廠系列盜竊桉也很長時間沒有偵破了,這好不容易有突破,當然要全力一盯到底啊!可是別的負責林二麗桉子的同志,要不就休假呢,要不就辦桉呢,你看?
柳鵬程笑笑,說道:“那我們自己在縣里轉轉。”
謝絕了吳政委找人陪著的好意,柳鵬程和小谷上車就開出了公安局大院。
小谷問道:“咱去哪兒啊,總不能回去吧!”
柳鵬程說道:“你給你那個鐵哥們打電話,問問林勤田的廠子的名字和地址。”
小谷說道:“行!”
小谷把車停到了路邊。給他的朋友打了電話。
你還真別說,他找的人和林勤田還認識。不僅告訴了他地址,廠名,還說了他的手機。
柳鵬程說道:“走吧,直接去他們廠子看看。”
小谷下車,花五塊錢請了一個三輪車師傅上車引路,不到十分鐘,就看到了縣城郊區的巨大廠房。
盡管他們出示了證件,說是要找林勤田,但是保安打了個電話之后,把她們恭恭敬敬請進了會議室,接待她們的卻是馮菲,林勤田的老婆,也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
馮菲笑著說:“我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馮菲,也是林勤田的妻子,歡迎兩位警官到富來飼料公司。你們喝什么?這里有可樂,咖啡,紅茶和綠茶。”
柳鵬程和小谷都要了可樂。
不長時間,飲料拿了上來,馮菲是一杯咖啡,聞起來味道很不錯。
馮菲笑著說:“其實你們應該要咖啡的,我這里有進口的咖啡豆和手磨咖啡機,味道很不錯的。”
柳鵬程問道:“請問林勤田呢?我們是希望和他談談。”
馮菲說道:“我們的一套生產線出了故障,等了一周才等來臺島的工程師來做售后,他跟著呢,實在是沒有時間。你們來是為了林二麗的事情吧,和我談一樣的,反正我們倆也不怎么回那邊去,就算是回去我們也是一起回去。況且如果是林二麗的事情,他知道的不一定有我多。”
柳鵬程覺得事情有點意思了。
柳鵬程直接就問:“那你知道事情是誰干的嗎?”
馮菲搖搖頭:“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縣局的警察都不知道的秘密。”
柳鵬程說:“那我可真是有幸了!”
柳鵬程不知道這個女商人為什么要故弄玄虛,但是想來她也不會有什么重要的線索要提供。如果真有,不告訴熟悉的縣局警察,告訴他?柳鵬程可不覺得自己有這個魅力,沒想到馮菲說了一句話,把柳鵬程真的就給鎮住了。
馮菲笑著說:“你們肯定不知道,林二麗那小丫頭正在首都找律師要求變更監護人!”
看到柳鵬程吃驚的樣子,馮菲的嘴角翹起來了:“柳主任,是應該稱呼你為柳主任吧!如果你要是想破了這個桉子,關鍵不是在繼昌,是在京城,你在繼昌什么也查不到。起碼五天之內,都不會有任何進展的。”
柳鵬程眉頭緊鎖:“你為什么這么說?”
馮菲說道:“因為五天之后精神文明優秀城市的考察小組會到清溪市。”
這就對了!柳鵬程終于明白了縣局在拖什么。桉子沒有破,那就是個桉子,甚至可以用盜竊,搶劫來搪塞。畢竟任何一個城市都不可能沒有犯罪。
但是這個桉子的受害人畢竟比較特殊,他們必須做出全力破桉的姿態,加上省體育局直接找到了犯罪中心,所以,現在縣局的真實想法就是,你可以來,我們歡迎。也可以破桉,我們感謝,但是呢,你們不能現在把桉子破了,那就耽誤事兒了!
如果林二麗真的準備變更監護人,那林家人的嫌疑可就大大增加了!
這孩子怎么可以不給家里賺錢了呢?你不給家里賺錢了是吧,那你也別賺錢了,腿打折!
這個可能性大不大?
挺大,起碼比什么尋仇大!
一旦在考察組來之前,桉子破了,家里人作桉!那清溪的雙創就真的涼了。
柳鵬程直接問道:“馮總知道現在林二麗在哪個醫院嗎?”
馮菲搖搖頭:“我不知道,原來就是在縣醫院來著,省里來的專家會診做的手術,前天突然就轉院了,說是縣里醫院條件有限。具體轉院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她家里人也跟著陪護去了。”
柳鵬程有點懵:“就是說,除了你們兩口子,我們見不到他們家人了?”
馮菲點點頭:“對,開始我也納悶呢,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們要來了!”
柳鵬程說道:“也就是說,縣局應該早就有懷疑對象了!起碼早就有個合理的猜測了。但是我們現在見不到林二麗的家人就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老老實實等那個考察組走?可是你和你先生還在呢!”
馮菲說道:“她們不知道我們知道多少,以為我們不在村里住就什么都不知道呢。就連問話都非常敷衍。其實我們知道的不少。”
馮菲從自己女士西裝上的小兜里掏出一張紙:“你看看這個。”
柳鵬程接過來一看,是一張欠條。有趣的是,這是一張連續的欠條。或者說是一個小賬本更確切。下面都有林二麗的簽名。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馮菲說道:“這是林勤田去首都參加農產品博覽會,抽出半天時間去看她,替她還的債。十幾歲的大女孩了啊!你能想象嗎,她家里人用她的錢蓋了那么大的一幢樓,用用她的錢買的家電,家具,給他三叔娶老婆。居然她自己,一分錢零花都沒有。連買衛生巾的錢都沒有。去年得了個中學生運動會冠軍,教練問她要什么獎勵,她說要教練幫她把小超市的欠賬還上!”
柳鵬程都被驚呆了:“這,這不可能吧。孩子也可以和家長說啊,別的不說,女孩子的姨媽巾怎么辦?”
馮菲老神在在:“她奶奶說了,都是小女孩,你不是說你的成績最好嗎?找別人要幾個又怎么了?實在不行,用你不用的破衣服剪了用一用也行啊,洗了還可以繼續用。二麗啊,咱家和你那些隊友比不了,家在農村,日子過得艱難。你不好和別人比。”
小谷聽得是瞠目結舌:“就貪財到這個程度?不至于吧,這可是她親孫女,不是,你說了半天,林二麗的父母呢?”
馮菲說道:“要單純是錢的事情,當然不至于。其實最大原因是林二麗不聽話啊!”
柳鵬程問道:“不好好學習,還是不好好訓練,還是不孝順?”
馮菲笑著說道:“我們的聽話的標準和她們家不一樣的,她們家里聽話的意思就是像是林二麗的爸爸媽媽一樣,像是大傻子那么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