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疊又一疊的資料被趁亂裝上丹尼斯的Jeep,留下警察堵門防止野豬逃離廠區,丹尼斯親自開車運著這些文件朝政府大樓狂奔。
攝影師顯然也沒有注意到丹尼斯的離開,把重心都放在更吸引人的工廠內,畢竟此刻凱文與弗蘭克正與幾名白人保安進行摔跤大戰。
丹尼斯的車上,除了資料就只有克里斯與那個家族做過縣稅務專員的學員,此時正快速翻找著文件。
等車一路開到政府大樓外,早就等候在這里的湯米,斯蒂芬,大衛等人都圍過來,湯米盯著哪怕停車仍然在翻看不停的克里斯:
“怎么樣?”
“可以確定他們逃稅,但他們只逃了這個國家的稅,并沒有想要逃避該付給美國的那一份。”克里斯舉起一份文件遞給湯米,嘴里說道:“這一份是制糖廠記錄工人欠款的賬簿。”
“把黑人當成奴隸進行壓榨,這消息被它的對手爆出來,總統都救不了波頓糖業。”斯蒂芬語氣肯定的開口。
“上去拍照,交給律師帶走。”湯米示意其他人幫忙搬文件上樓:“原件要妥善保管,我估計很快他們就要來索取,我們不能觸怒他們,要如數歸還。”
與湯米預料的一樣,不到一個小時,制糖廠的負責人就帶著工廠安保人員們來到了政府大樓,要求歸還被強行帶走的各種賬簿。
“是你們先對我們缺乏足夠的尊重!我們才這樣做!”小胖子大衛板著臉,對負責人開口說道:“你們斷電居然沒有提前通知我們,這就是懲罰!”
“你想要懲罰是嗎?讓這個國家真正的總理大臣站出來,我讓他看看六千多個工人失去工作,是對誰的懲罰。”負責人語氣嚴厲的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夏令營還是什么其他節目,總之,工廠不是小孩子打鬧的地方,交出賬簿,我允許你們偷電來玩游戲,或者我讓六千多個失業工人來這里聽你們解釋。”
大衛似乎被他的語氣嚇到,此時低下頭吐著氣,斯蒂芬從門外走進來:“大衛,讓克里斯把賬簿還給他們。”
“斯蒂芬~”大衛看向斯蒂芬,有些不甘心:“他不尊重我們。”
“那就教他們學會尊重。”斯蒂芬立在大衛的身旁,手搭在大衛的肩膀上,同時臉色木然的看向對方的負責人:“佐伊找到了一份文件,美國答應援助這里兩千萬美元,但沒有兌現,我們現在正聯系美國,如果對方不還錢,按照合約的說法,我們可以關停工廠。”
“伱們可以去拿走賬簿了,不過,等著吧,我們很快再去找你們。”聽到斯蒂芬的話,大衛來了精神,朝對方語氣挑釁的說道。
……
加勒比海,巴巴多斯。
美國駐加勒比海地區大使館,佐伊坐姿優雅的等在會客室內,旁邊是幫忙提供安保的凱文。
“佐伊-溫特斯小姐,我打電話回家時,我的孩子們非常喜歡你們的夏令營節目,但我沒想到你們會出現在我面前,尤其佐伊,我妻子一直夸獎你,說你簡直是小淑女的最佳典范。”大使館一名年輕雇員微笑著走進會客室內,主動向兩人打招呼:“我是使館秘書喬迪。”
隨后還朝旁邊負責記錄的攝影機鏡頭擺了擺手:“我也會出鏡對嗎?”
“喬迪先生,我之前已經打過無數次電話,提出召見愛德華-波頓大使。”佐伊與對方握了一下手,隨后認真的問道:“但每次都沒有回應。”
“愛德華先生回國檢查身體了,有問題兩位可以對我講?”
“那你不如猜猜我接下來要講什么?”
“我想,是那筆經濟援助?”喬迪笑了起來:“拜托,孩子們,那可是一大筆錢,美國做這種事時,有正規且繁瑣的流程,它不像朋友之間贈送禮物那樣容易,這樣好不好,我們擱置這個問題,但是我個人可以從使館內調兩臺電視機,當我送給各位高中生內閣的禮物,你們可以帶回去給那個國家,他們一定會感激你們做出的努力。”
“我們在談很認真的一件事,對嗎,喬迪先生?”
“我覺得也許不用太認真,好像一個笑話,畢竟你帶了娛樂節目的攝影師。”
“對美國而言也許是一個笑話,但對這個國家是一場災難。”
佐伊低下頭,過了許久才慢慢抬起來:“我在申請參加夏令營的個人資料上寫到,我不希望再做個別人眼中乖巧懂事的淑女,不希望別人惡語相向時也要面露微笑表示毫不在意的乖乖女,我從加入夏令營的第一天,就想改變,但被人勸止,讓我等待更好的機會,現在我確信,現在,就是我等待的那個機會。”
“你在說什么?”
“我不準備再說下去,美國雜種!讓你知道淑女典范是怎么做壞事的!”佐伊猛地把手里的咖啡潑向喬迪,隨后把咖啡杯狠狠摔在地面上:“希望你妻子在電視上看到這些,還會夸獎老娘是值得所有女生學習的淑女。”
……
“佐伊大鬧了美國大使館,現在被扣在大使館,等待父母接她回國,已經有十幾個報社打去林肯高中,希望能采訪我們。”湯米-霍克叼著香煙,看向斯蒂芬。
這幾天,大多數時間都是其他人頻頻出鏡,湯米則隱藏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低調平靜。
“這說明,你希望鬧劇引起關注的目的已經實現,輪到我登場了?”
“是的,準備去華盛頓吧,我讓那些報社去華盛頓采訪你和佐伊,我能想到的已經全部用上。”湯米呼出口氣,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打給你那位父親,他應該有方法確保整件事都像是喜劇。”
“湯米,我們該靠自己。”斯蒂夫微微皺眉:“你指揮的很好,沒必要借助其他力量。”
“別誤會,斯蒂芬,我知道你爸爸是知名人士,我沒有想過借助他的力量,只是需要他幫忙傳遞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
“簡單點說,就是提前通知一聲,給他們緩沖時間,免得面對你質問時啞口無言,方便他們把一切都歸咎到英國人頭上。”
斯蒂芬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一個號碼:“爸爸,我希望你最近有時間看尼爾兒童頻道。”
“我看到了,連報紙都介紹了那個新出的節目,你居然是財政大臣,不過好像沒什么出鏡機會,兒子,倒是警察局長,稅務大臣,內政大臣甚至國防大臣更吸引人。”斯蒂芬的父親在電話那邊笑著調侃道。
“祖父怎么樣了?”
“老樣子,躺在醫院的病房昏迷中,用機器維持生命,別太難過,你祖父已經這樣維持生命七年,他被困在那張床上動彈不得,別為他的去世太難過。”
“我沒有難過,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幾次祖父,我只是想問問,我已經十八周歲,作為繼承人,我有沒有資格做一些自己想去做的冒險?”斯蒂芬語氣平靜的對著聽筒問道。
“那要看是哪種冒險,斯蒂芬。”
“我要代表圣文森特去華盛頓出席美洲合作組織周會,里根政府答應付給圣文森特兩千萬的援助,用以交換這個國家的制糖業,但制糖業被拿走,美國卻沒有付錢,我要去周會以圣文森特代表的身份,譴責美國,催促他們履行合約。”
“哇哦,你比那些學員出色的多,這才是你該做的事,之前我還擔心你也和他們一樣去抓野豬,偷接電線,現在不用擔心了。”
“是的,我想去華盛頓過家家,然后我想你能幫我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對方,免得他們到時啞口無言。”
“去華盛頓過家家,這個主意是你想到的?”
“所以呢,我不像是能想到這個主意的?”
“你當然能想到,思路很清晰,兒子,政治就是這樣,妥協的藝術,你讓我刮目相看。”
斯蒂芬意興闌珊的掛掉電話,看向湯米:“直到剛才我才發現,他第一次用刮目相看來夸獎我,然而,這根本不是我想到的。”
“必須是你想到的,因為別人連華盛頓會議大廳的門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