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元年,是西漢第七位皇帝劉徹登基的年份。
傍晚,鉛云密布。
平陽城內,連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沉重,陰郁的氣息。
富麗堂皇的侯府里,平陽侯曹壽,這位開國元勛曹參的曾孫,正面目陰沉的坐在主位。
他身畔是氣質雍容,相貌姣好,卻同樣神色不悅的平陽公主,劉徹的姐姐。
“生了沒有?”平陽侯口氣淡漠。
“還沒,估計該快了。”平陽公主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怒意。
兩人在談論要生孩子的是她的女婢衛少兒。
其肚里的孩子來歷不正,是衛少兒和縣中小吏霍仲孺私通所出。
女婢與人私通產子,讓平陽公主出離的憤怒,不僅是顏面上難堪,且她府內女婢皆是精挑細選,對這些女婢她早有安排,多是用來籠絡功臣勛貴的棋子,想不到半路被一個小吏捷足先登,亂了計劃。
女婢私通,更是讓她這個公主威信掃地。
她對即將出生的這個婢女的私生子,也非常反感痛恨。
“孩子生了,你打算怎么處理?”平陽侯又問。
“婢女暗通產子,壞我名聲,當然留他不得。”平陽公主冷聲道。
仆從等同主人的私產,以平陽公主的身份一言可決生死。
那個未出生的孩子顯然兇多吉少。
平陽侯挑了挑嘴角:“那孩子對我等來說無足輕重,但終究是條性命,不如留下,說不定日后還有些用。”
平陽公主不屑道:“有用?府內的仆從還少嗎,難道會缺此等賤役,留下他只會讓我蒙羞,莫非你覺得,我還有要仰仗他的地方不成?
我絕不容他。”
此時宅邸深處,響起一聲嘹亮的嬰孩啼哭。
很快就有仆從來報:“孩子生了……是個男孩。”
平陽公主倏然起身,往后宅走去。
當她在仆從簇擁下來到后宅的一處院落,院門外已經有一個身影在等她。
這人體型高大,目光平靜中蘊含著堅韌,正是府內的一名騎奴,也是生下孩子的衛少兒的同母弟弟,衛青。
“請長公主留下我那甥兒性命,衛青必有后報。”衛青穩重而堅定的道。
不知為何,平陽公主看見他,目光變得柔和下來,滿腔怒火亦是大為收斂,沉吟半晌,慢慢嘆了口氣……
轟隆!
天上忽有驚雷震耳,仿佛在預示著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將要留下照耀整個時代的璀璨光芒。
時光如梭,日月交替,多個寒暑轉眼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