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者,東方甲乙;白虎者,西方庚辛金;朱雀者,南方丙丁火;玄武者,北方壬癸水……
剖液成龍,結氣成鳥,其氣騰而為天,其質降而為地,故為大丹之本也,如志士燒煉丹鼎。知此四象者,十方天人莫不瞻奉。可鑄“四神兵丹”,此是也。”
靈蓍兵符上脫落的咒文,仍是本經陰符七術內容,卻是一部針對四象兵符而形成的子篇章。
這部法決,之前未曾顯化于世。
專門針對兵家,法決以四象兵符為根基,自身為爐。意思是以身體承載四象兵符,使其融為一體,為己所用,則無所不能。
文中的四神兵丹是一種隱喻,指的是憑借四象兵符,通仙,逐圣的法門。
這法決出現的前提,需要先化出四象兵符,起點高的離譜。
嚴格來說,霍去病現在還不具備修行資格,只能修行其中的一部分。
兵家修行,從有征戰那一天就誕生了,可以追溯到上古以前。
但直到始皇帝時期,他才匯集各家,重新編著,擬定了三教九流品級,將修行體系匯總。
霍去病很懷疑這篇本經四象兵符法決,除了創始者,從古至今,自己可能是第二個看見的人。
傳說在更久遠的時間前,天地氣息厚重,修行能大幅度延壽。
但近古時期天地變化,修行雖也可適當延壽,卻再無追逐長生的傳說。
尤其朝中各部官吏,和國運牽絆,更是失去了修行增壽的可能。
皇帝都不例外。
但眼前這篇太上五兵說,憑四象兵符為根基,勾連天地四方,以自身為中央的修行,似乎可以打破某種束縛和既定壁壘。
霍去病仔細查看意識里的簡書,而后嘗試按內容修行。
當法決初步運轉,意識里的四象兵符,玄武,白虎,神鳥朱雀,居然分解成無數符號,咒文,融入他體內四肢百脈,臟腑,秘竅當中。
這一刻,霍去病的修行得兵符加持,和它們對應的北方七宿,南方七宿等星位呼應交感。
諸天星辰,仿佛都有一股力量推送下來。
霍去病發現體內有從未開發過的新秘竅,在發光,亮起,對應朱雀,白虎等呼應的星宿。
這種修行,能開啟往昔從未打開過的體內秘竅,神異至極。
玄武攻防兼具,主斂息增壽。
白虎主兵殺征戰,鋒芒無儔。
朱雀涅槃,不死不滅。
新的秘竅在霍去病體內亮起時,他周身氣機流轉,白虎,玄武,朱雀的虛影相繼從眉心飛出,盤繞飛翔,玄之又玄。
本經陰符七術,到目前為之已打開五符。
還剩兩枚兵符,即分威法伏熊和盛神法五龍。
臨近天明,霍去病結束修行后,只覺得自己和天地的某種聯系,似乎又深了一層。
“我如今統兵,已可橫掃諸敵,繼續修行,加持各類神通,不知上哪去找可堪一戰的對手?”
霍去病自娛自樂,頗有些無敵寂寞的感慨。
匈奴的苣都算是個很強的對手。
上次短暫對壘,苣都應該是另有目的,并未竭盡全力。
此外,不知身毒在這方世界有哪些變化,有沒有更強的對手?
吃過早餐,霍去病打算出府。
他出征回來,不用上朝,但要去禁軍那邊處理軍務。
霍去病來到后院,準備騎馬外出,遂發現今安有些異常,修長的馬臉上表情驚愣的看著小紅馬。
小紅馬正癱在馬棚里,看今安的眼神……充滿畏懼。
今安這是用力過猛?
年輕小伙,不知道節制,可以理解。
霍去病啞然失笑,讓人去備車,今天不騎馬了。
上午,他來到禁軍大殿,處理公務,并召集墨家人過來詢問:“讓你們研究的幾種軍械,有什么進展?”
來的是墨家之首的季秋。
“霍侯之前讓人去東北數郡探礦,眼下已勘探清楚,確有大礦,儲量還未確定,但想來足夠一國之用數年而不竭。”
后世的金屬礦,大半出在東北。
這條消息,霍去病并不意外。
季秋遂從隨身攜帶的墨工匣內,取出幾件器物。
第一種是一個青銅材質的桶狀物,小臂粗,六七寸長度,祭刻著繁復的咒文。
季秋打開機扣,卻是一種鉤鎖。
可以彈射出去,內部為鎖鏈,前端是爪鉤。
這是霍去病為麾下‘特種部隊’打造的器物,配合他們敵后作戰,攀爬潛入所用。
霍去病拿過來把玩片刻,頗感滿意,又道:
“軍中現在所用戰刀,仍要進一步提升韌性。禁軍每逢戰前至少要帶三柄戰刀,防止作戰時和重兵器磕碰,斷折。抓緊時間,爭取盡快改良。”
季秋連連點頭,把霍去病的要求逐一記下來。
接觸了一段時間,他發現這位大漢郎中令時常會有些特殊想法,吩咐下來,讓他們嘗試研制。
有些行得通,有些則不行。
比如說連弩。
弩是漢軍最重要的武器之一。
連弩的原理和發射過程,是首先將連弩上方的杠桿向前推,箭倉和與之一體的箭槽就會隨之往前,箭槽后緣向上抬升,并自動勾住弩弦。
箭倉里的箭在重力作用下,則會落入箭槽。
開始新的一輪循環,直到箭倉內的弩箭,全部發射完畢。
這種最初始的連弩,從戰國時就有,后世的諸葛連弩,只是更方便高效。
當前的連弩,實用性并不高。
在急行軍中稍有顛簸碰撞,就會導致卡箭。
霍去病將改造連弩的命令交代下去有段時間,季秋等墨家人,包括大漢的墨家工造,還沒找到良好可行的方法。
此外,霍去病從六入的尸體上,搜出一部古卷,來歷不小,是佛陀存世的根本經。
許多佛家修行都在其上。
霍去病不懂梵文,但憑借神念感應,能體會到部分意思。
他給季秋下達的新任務是根據佛經衍生的術法,讓他嘗試制作專門針對這些佛家的武器。
到了下午,霍去病離開禁軍大殿,和道尊,帶著親軍,出城再次來到驪山。
“又要去秦皇陵寢?”
道尊面色微白,上次進入皇陵的經歷,讓他心有余悸。
不過這次霍去病并未進入驪山地下,而是往秦嶺深處眺望。
“當初來剿滅縱橫道在驪山的這處秘宮,和子有過短暫交手。事后淮南王逃竄往西去了,而子消失的方向是秦嶺深處。”
道尊有些意外:“你們不會因為他消失在秦嶺深處,就對諾大的秦嶺展開搜查吧?”
霍去病笑了笑:“為什么不可以?”
秦嶺雖大,總歸有盡頭。依靠一國之力,人手取之不竭,茹泊虎和霍去病聯手,確實發動過大量人手,對秦嶺展開搜查。
包括禁軍數次訓練,架設棧道,野外拉練,也是以秦嶺為目標,順便排查。
這么長時間過去,早就有所發現。
霍去病和茹泊虎本想暗中守株待兔。
可惜兔子沒來,子狡詐謹慎,應是察覺到了危機,并未上鉤。
“我們去看看吧。”
霍去病加持走為上,身形倏忽消失。
道尊也追了上去。
親兵則留在山外等候。
兩人一路疾行,一刻鐘后,已深入秦嶺。
但見霧瘴彌漫,懸崖峭壁林立,樹木蔥蘢。
秦嶺深處雄峰起伏,氣象驚人。
“冠軍侯你發現沒有,自從上次進入皇陵,祖龍出現,我神州地脈之氣持續攀升。
道門五脈同氣連枝,其他幾處同門也給我送來一些消息,往南邊的幾個郡縣,還有的地方夜發奇光,氣機浩古。一些宗門內,上古殘存的靈植,這段時間長勢也比以往要好。”
兩人說話間,來到一處高崖下。
上方崖壁聳入云端,壯觀無比。
見到霍去病,崖下的一塊大石頭動了動,偽裝的咒術消失。曹狡,大陰陽家姜堰,銅俑禁衛等人都從下邊走了出來。
姜堰出來就吐槽,道:
“侯爺伱和茹泊虎想的主意,說憑子的修行,即便真出現了,普通士卒也攔不住,讓我們幾個在這里日夜輪守。
快一個月了。你們倆以事務繁忙為由,從不親自過來,真真豈有此理。
這事情我說什么也是不干了。”
話罷一指道尊:“讓他來接著蹲守。”
禍從天降,道尊愕然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霍去病莞爾:“這么長時間沒來,估計不會來了,我們上去看看,不用再守了。”
沿著崖壁騰空上行。
不久后便發現一座在懸崖上搭建的木質殿宇。
其所處位置險峻隱秘,居于云霧繚繞間,俯瞰群山。
這秦嶺深山中,還有這么一處所在,正是子當初從驪山秘窟撤離,進入秦陵的那處藏身地。
曹狡揮了下手,有繡衣的人先進去,將殿內可能存在的機關布置,清除干凈。
霍去病等人隨后進入。
內外共兩間殿宇。
其中靠內的靜室里,放著一張矮席和臥榻。
矮席一側的墻上掛著數枚竹牌,分別寫著虞初,平陽公主等人的名字。
這些都是曾經被子控制影響,或是他手下認為有用的棋子,大多已死。
道尊進來后便有感應,伸手一招,地面上陣紋浮現,露出一個暗格。
有兩枚道簡,玄黃光色流轉,落入道尊手里。
子顯然是將一部分道簡帶在身上,另外一部分則放在不同的秘密處,以陣紋封禁,防止被道門生出感應找到。
“道簡是道祖所留,道力相連,混若一體才對,子憑什么能將其拆解開來?”姜堰問。
道尊回應:“道簡是二祖關尹子臨時讓道祖所寫,當時他身上并未攜帶那么多簡片,有一部分,本身就是散落的,后人將其續接在一起,通曉我道家的修行便能拆開。”
霍去病俯身從道尊取出道簡的暗格里,又拿出一部青銅簡書。
簡單翻看,上邊寫著去九進一,前五避三,增一平二等類似的字跡,初看像是走棋的棋譜。
霍去病想了想,感覺是子在推演某些東西,能和道簡放在一起,顯然頗為珍貴。
眾人仔細查看,再無別的收獲。
回到長安,已是傍晚了。
次日下午,冠軍侯府駛出一輛馬車。
霍去病只帶十余近隨,連同公主殿下,出長安,準備去見自己的生父和異母弟弟,大名鼎鼎的霍光。
途中稍稍催動行軍策,走了一下午,傍晚時分,便來到長安東北向的平陽縣。
霍去病這次出行是私訪性質,并未通知平陽縣尉,打算自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