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南越國,是秦末位于嶺南地區建立的一個政權,共歷五任國主,國祚九十三年。
開國君主趙佗,本是秦將。
秦末,他乘秦亡之際,天下紛亂,封關絕道,兼并嶺南的桂林郡、象郡,建南越國,定都番禺。
漢高祖十一年,南越成為大漢的藩屬國,但期間數次反復,不聽宣也不聽調。
到武帝時期,劉徹發動對南越的戰爭,于元鼎六年,也就是距今還有十余年時間,才讓南越亡國。
這是歷史的脈絡。
如今形勢顯然有了不同變化。
要知道大月氏早年在祁連山以北活動,一度和匈奴旗鼓相當,兵鋒極盛。
漢乃至周邊各方勢力,對大月氏的國力,強盛程度都有所了解。
這次霍去病一舉擊潰大月氏,數日間令其亡國,消息傳開,威懾四方。
自覺不如大月氏者,誰還敢和漢交鋒?
南越即是其中之一,遂上書再次請降。
南越往昔多次稱臣,但還是首次提出,國主要來長安覲見,將生殺予奪的主動權,交到了大漢手里,可見這次的歸降不虛,和以往不同。
所以皇帝大悅。
霍去病破大月氏,連帶的變化,就是讓周邊的一些國家,不敢與漢一戰。
南越全盛時的疆域,包括南部沿海的大部分地區。
南越國建立最大的意義是讓嶺南從百族征戰、刀耕火種的氏族社會,進入農耕文明時代,又將異域文化和海洋文化,引進嶺南乃至中原地區。
同時,南越國和周邊海域的往來,也為海上絲綢之路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南越降,對大漢的造船技術,開海上商貿,獲取沿海物資,都有很大的促進意義。
還有一個隱藏的利好。
上次霍去病擊殺了子,獲取其部分記憶,得知趙佗也是子的化身之一,受其影響,趁機亡秦。
子既然影響控制過趙佗,霍去病和茹泊虎都曾猜測,縱橫道僅剩的幾個余孽,執刀者,掌兵者,可能就在南越,至少和南越有關。
南越稱臣,可讓繡衣的人,順勢將其查個清楚。
“除了南越,康居國的請降,去病你怎么看?”皇帝問。
霍去病道:“想讓人敬服,需恩威并施,不能一味鎮壓殺戮。這是陛下在臣七歲那年告知臣的道理。關于康居歸降,臣也考慮過此事。
這次回來前,已經傳訊讓康居國主來長安,覲見陛下。
他們比臣還早動身,大概用不了幾日就能到長安。”
皇帝嗯了一聲,喜色愈甚。
他最高興的是霍去病仍記得年幼時自己教他的東西,且知道為大局考慮,為他分憂。
皇帝扔過來,賜給霍去病的器物,是一把刀!
春秋以前,乃至更早的時期,先民們就開始鑄刀。
這從春秋有刀幣就可以看出。
但那時候的刀普遍很小,鮮少有長刀。
劍始終被認為是君子之兵,和漢文化更契合。
且春秋以前,一直都是車戰配合步戰的戰爭方式,劍更有用武之地。
刀的使用范圍有限,不被重視。
直到戰爭形勢變化,秦漢時期,騎戰開始盛行,刀才逐步成為騎兵最普遍使用的武器。
霍去病喜歡用刀多過用劍。
那種大開大合,睥睨所向,狂風催敵的氣勢,是劍所沒有的。
而皇帝賜予的這把刀,是一件傳說中的兵器——鴻鳴刀!
相傳鳴鴻刀是上古時期軒轅黃帝的軒轅劍出爐時,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溫未散,還是流質的鑄造原料自發流向爐底,冷卻后呈刀形。
所以一直有說這把刀是天地所鑄,不假人手,乃百刀之祖,所有刀的爸爸。
黃帝認為這刀的刀意太盛,會反噬持刀者,恐此刀流落人間,殺戮眾生,遂欲以軒轅劍毀之,不料刀在手中化為一只紅色云雀,赤曦沖霄,消失在云際,從此不見。
該刀從材質和資歷上看,足以與天下第一神劍的軒轅帝劍相提并論。
后世《洞冥記》有載:“武帝解鳴鴻之刀,以賜東方朔,朔曰:此刀黃帝采首山之銅,帝恐人得此刀,欲銷之,刀自手中化雀,赤色飛去云中。”
也就是說,這柄神刀在歷史上確實曾落入武帝之手。
武帝得刀后,當成心頭愛。
他最喜歡的一刀一劍,其中的劍是高祖皇帝所遺赤霄,是大漢的國劍。
刀就是鴻鳴刀。
霍去病知道此刀為皇帝所喜,所以剛才拒辭不受。
皇帝堅持賜予,他便接在手里。
“黃帝說這刀噬主不是假的,此刀兇氣極盛,出竅必殺生,不然就要吸收主人的血。你要注意,尤其是在家里,不要拿出來觀瞧,屏嫻懷了你的子嗣,切莫驚了胎氣。”
皇帝叮囑道:“朕平素以帝氣溫養鎮壓這刀的戾氣,又請墨家打造了特殊的刀鞘,伱也小心些。”
霍去病看了眼手中的鴻鳴刀。
這刀是繡衣使者出海探索時,發現有一孤島,生機絕盡,寸草不生,一股殺意竟讓周邊沿海數里內沒有游魚,登島探查,有不小的折損,才最終將此刀帶回,成為皇帝的藏品。
眼下轉到自己手上,則是上好的殺人器,如猛虎添翼。
刀鞘為黑色,用異獸之皮所制,上有墨家以灌漿法祭煉的青銅咒文,繁復精美。
刀柄亦為黑色,比巴掌略寬,刀體近乎垂直,帶著很微弱的弧線。
握把的尾端,一左一右,有玄黃和幽紫兩顆寶石,如眼睛般鑲在握柄尾部的兩面,發出奇異的光暈,像是在和霍去病互相打量。
這刀確有一股森然兇戾的氣機,隱然滲出。
“你剛回來,先回府去休息吧。”
皇帝說:“其他事容后再議。”
霍去病從書房出來,董仲舒和公孫弘等人這才進去。
出了皇宮,已是傍晚的時間。
大雪紛飛,天色早暗。
今安唏律律的打了個響鼻,像是在催促霍去病登車回家。
這貨想自己那匹小紅馬,還有府上美味的草料了。
霍去病扭頭回看未央宮。
大漢的國運氣柱,紫意濃重,遮天蔽日。
如今的長安在修行者眼中,宛若一座國運汪洋,運潮彌漫,深不可測。
好氣象,陛下對國運的感知最直觀,這次破大月氏等國,陛下怕是得了不小的好處……
霍去病收回眺望未央宮的視線,心里思忖。
他這次見皇帝,也能很清晰的感覺到皇帝的力量,氣機都比以前要更厚重磅礴。
“侯爺,我們回府?”
“嗯。”
冠軍侯府,華燈初上。
車駕回來,臨近侯府,霍去病發現府上內外,守衛遠比以前森嚴。
府外的街道上,禁軍林立,看見他的車駕,都將戰槍上舉,無聲執禮。
霍去病問車外護持隨行的部眾:“府上的戒備,怎地如此嚴密?”
隨行的禁軍答:“陛下把侯爺征戰外族的過程,傳告天下。
長安民眾感念侯爺神威,都說侯爺是天上的武曲星宿下凡,所以能護持大漢,百戰百勝,祛除邪魅。每日都有人來侯府外聚集眺望,還有人給侯爺送東西,雞鴨,山貨,果蔬,什么都有。
另有修行之人,還試圖往侯爺府上推送信箋自薦。
公主說既然是崇敬侯爺的人,便不用驅趕禁止。但陛下親自傳令讓禁軍增加了守備,免得有不軌之人,利用形勢,趁機沖撞了府上。”
片刻間,車駕在府門處停下。
霍去病從車上下來,入府。
“侯爺萬安!”
府內有人等待已久,躬身問安。
站在前邊的是卓青珂,還有先霍去病一步,入城后回到府上的白南妤。
兩女容顏精致,緞子般光亮的長發,柔媚娉婷的體態,黛眉朱唇,瓊鼻秀直,烏溜溜的發絲上插著朱玉寶釵。
白南妤穿杏色長裙,嬌媚萬千。
卓青珂一身輕胭色裙裝,裙角袖口處,露出凝脂美玉般的肌膚。
年齡漸長的卓青珂,慢慢呈現出過人的風韻,像熟透了等待采摘的蜜桃。
“公主殿下讓我在這里等侯爺。”卓青珂輕聲細語,微抿著唇皮。
霍去病心忖劉清自己不來,讓卓青珂等在這是什么用意?
他往深宅走去。
到了后宅,寢宮門外,四個公主殿下的隨身女侍,執禮相迎。
“公主在房內。”
“是,殿下知道侯爺回來,三四天前就開始等候,多有布置,但不讓我們跟侯爺說。”劉清的近侍小聲道,話落推開房門。
寒冬飄雪,但室內溫暖如春。
殿內燃燈,燈罩是胭脂色的薄紗,光線柔和,透著一絲綺麗。
殿內靜悄悄地,寢宮和外堂都沒人。
霍去病沿著寢殿內堂的廊道,往后殿行去。
后殿的暖池里,熱氣氤氳,一條美人魚在水中流連游曳,身姿若隱若現,國色天香,妖嬈無雙。
很快,霍去病也加入其中。
別后重逢,花樣翻新。
霍去病化身帶棍護衛,貼身保護公主殿下。
池內潮汐起落……
長夜如霜。
寢殿,云消雨歇。
公主殿下很安逸又很正式的道:“夫君,你納個妾吧。”
“嗯?”
劉清濃密睫毛下的眸子閃闔,略有些羞澀:“夫君修為日進,如今六階百戰,體力亦是和以前不同,又有增長……”
霍去病大樂。
公主殿下的意思很明顯。
即便她有鳳還巢體質,也不是百戰將軍的對手。
“我也想多些修行的時間,不然和夫君的差距會越來越遠,且有孕在身,怕動了胎氣,又不忍心夫君遠征回來獨寢……我已考慮了些時日,并和卓青珂說了。”劉清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道。
“卓青珂?”
劉清理所當然道:“不然呢,夫君納妾,卓青珂可以,但那個狐媚子不行。”
“卓青珂應了?”
“她鐘情夫君,夫君會不知?她一個姑娘家,失了父兄,任憑外人如何猜測,也要住在咱們侯府,意思還不明顯嗎?她若再嫁別人,沒了名聲,休想有好人家要她。”
劉清都同意了,霍去病也就沒什么可矯情的。
他對卓青珂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不妨礙,娶進門慢慢交流,感情一般都是越交流越好。
“那就選個日子,告訴卓氏,正式迎她入府。”
這個年代,妾的位置很低,安排車駕接到府上就算過門。
講究些的才會通知親朋,正式納娶。
霍去病琢磨著總該有個儀式,畢竟女子一輩子就這一次。
“夫君若等不及,可以先去那邊的小院,我猜卓青珂一定不會拒絕。”
劉清意有所指:“那個狐媚子好像也在卓青珂那里,夫君別走錯了。”
雖然嘴上允了納妾,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公主殿下這話夾槍帶棒的。
霍去病翻了個身:“睡覺睡覺,征戰多日,有些乏了。”
次日下午,雪停。
霍去病來到城郊兵府,找到墨者季秋,問:“可有進展?”
季秋喜滋滋道:“正等著侯爺過來,不僅有進展,還是很大的進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