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來了，召我漢軍匯集。”
“快！”
在身毒以南參戰的漢軍，蜂擁往一個方向匯聚。
他們策騎如飛，神色興奮之極：“侯爺親至，巴拉卡山口被破就在今日！”
“再快些！”
一支支漢軍，溪流匯海般策騎狂奔。
有的漢軍隔空往那個方向眺望，大喝道：
“那是侯爺的兵身！”
“我聽校尉他們說，侯爺的兵身是上古時期，九黎七十二部共主蚩尤大神！”
霍去病所化蚩尤，正站在距地面數十丈高處，足下黑云翻騰鋪展，頭頂雙角巨大到了夸張的程度，桀驁無雙。
他手握巨錘，位居一座城池斜上方，揮錘一次次砸落。
那城池內外撐起的佛光，在巨錘砸擊下，砰然震動，連大地都在顛簸。
身毒佛修固守的城池外，平原上的漢軍越聚越多，大纛飄揚。
婆羅門教的部眾，也從四面八方而來，不斷增多！
身毒以南的廣袤土地，是一個倒三角的地形，有兩條大河橫向穿插其間，三面臨海。
這里的地勢非常高，是后世印地名為德干高原和西高止山脈所在區域。
婆羅門教和佛修，圍繞這片區域，已經爭斗了近一年時間。
佛修在南部建立佛國，召集信眾。
他們在南部和中央國境的交界處，兩山之間，借天然的高地建城，抵御漢軍和婆羅門教，一直守得很穩。
不過此刻，他們據守的雄關，正遭受史無前例的可怕攻勢。
轟轟轟！
天上砸下來的巨錘，讓大地搖撼，山巒動蕩。
正午的巴拉卡德嶺山口，戰云密布。
這里是抵御婆羅門教和漢軍南下的戰爭之城，城池高巍，兩側雄峰加持。
在橫斷山口，矗立著一堵天塹般的城關。
其城墻依山勢而建，祭刻著致密的佛家經文。
墻后的內城，呈狹長的三角形往后延伸。
無相昧和無愿昧，滅諦三人從空中落下時，神色中仍帶著一絲驚懔，頻頻回頭看向追到城外的霍去病。
而佛陀舍利則越升越高，吸收信眾的力量，波動不斷遞增。
這件佛家圣人遺留的神物，在全面復蘇，抵御霍去病的狂暴攻勢。
“律藏。”
無相昧三人靠近身形瘦高的律藏。
他們共同站在城池依托的山峰探出的一個石臺上，矚目著霍去病。
城內無數佛眾的信仰，給佛陀舍利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護持全城。
轟隆！
霍去病的巨錘砸落，光壁一次次破裂。
但佛陀舍利，又一次次修復了裂痕。
且城內升起的經文蓮葉上，三千佛陀齊吟唱，氣象恢弘，形成了另一層加持。
城內的佛修大多神色虔誠而篤定，佛陀舍利和三千界蓮的護持，絕不可能被破。
律藏枯瘦嚴肅的眼睛闔動，掃視滅諦三人，道：
“我在這里也能感應到集諦死亡那一刻的氣息，他曾隔空汲取信徒力量，抵御那滅世魔，可惜失敗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若不能阻止漢再次提升國運，佛陀留下的最后傳承必將斷絕。”
滅諦仰頭眺望。
從城內的視角看，霍去病手里的錘子，砸擊時的陰影，猶如半壁蒼穹壓下來。
護持城池的蓮葉壁，一次次炸開，而后又重現。
“他的力量太可怕了，這是入世佛陀（半圣）層次的力量。”
滅諦有感而發：“我和他交手時，動用降魔業火和降魔鈴，但對他毫無用處。”
律藏淡然道：“我也和他交過手，知道他的力量。”
“他再是強大，也無法超越佛陀。這里有凈土佛界之光護持，又融入了佛陀留下傳世的諸物，世間沒有力量能將其打碎。
若非如此，我豈會說服你們參與此次的事情。”
無相昧在面對眾人時，顯化的是一副佛的面孔，古拙威嚴：
“律藏上座說的沒錯，難經有言，佛陀舍利是世間唯一圣物，即便佛光最薄弱處，仍可承受諸般災劫沖擊。
任憑這滅世魔攻伐，亦難破開佛陀舍利的凈光壁。”
律藏看了眼高空：“他被引到我身毒也好，那邊應該已經動手開始攻漢了……”
這時，上方的霍去病再次揮錘。
巴拉卡德山口的城關，甚至德干高原都在搖晃。
城池依托的山壁上，佛文閃爍，加持著山體，才得以承受其攻勢。
城外，婆羅門教的學者，教士，借尸還魂身空三昧相繼升空。
靠近蚩尤后，學者和教士不禁暗自心驚。
蚩尤攜帶的壓力，只是單純的接近，就會涌起強烈的心悸和惶恐感。
“漢帥，這座城幾乎不可能被正面攻破，否則我們也不會被擋在這里，難以滅佛。”
學者和教士恭敬施禮：
“我們一直在嘗試推動吠陀經中蘊含的神之力，沖擊這凈光壁，但數月下來，效果并不好。”
霍去病化身的蚩尤巨目闔動，立在黑氣深處，突然再次吸氣，聚斂城外漢軍部眾的兵鋒。
他剛才的吞吐，聚集兵鋒在身上化出一件兵甲。
當他再次吸收牽引漢軍兵鋒，兩萬漢軍匯聚的力量，與自身的神府相合，融入兵甲內。
識海中的兵書上，諸多兵策亦分解為計簡的古老篆文，同樣在融入兵甲。
學者和教士二人，發現霍去病身上的甲胄，居然有喊殺聲傳出。
甲胄表面，軍陣紋路流轉。
那甲胄上的一片片甲葉，竟衍生成了和神府相合的一個個小天地。
其內承載的是戰場，有千軍萬馬在爭鋒。
一片甲葉，便對應化出一座戰場。
而霍去病身上的戰甲，有數千甲葉，一共演化承載了多少戰場？！
他以兵術與神府和漢軍兵勢交融，化出千百戰場于一身，是為歸兵，無限放大了其聚斂的兵勢。
這是兵家天人第九境才有的境界，匪夷所思，玄之又玄！
霍去病在第八境神府，已能輕松施展，憑神府衍化小天地，聚萬兵於一身！
此時，他持續吸收漢軍兵鋒，身上的甲葉發光。
五兵錘得兵勢融入，攻勢暴漲！
佛陀舍利散逸的光壁上，一道裂痕砰然炸開。
霍去病的力量透過裂痕，首次轟入城內。
城內，無數吟誦佛經，加持佛陀舍利的信眾齊齊嗆血，有人直接翻倒昏厥。
巨大蓮葉上浮現的三千佛陀虛影，也在崩潰，有佛陀的影像消失。
蓮葉上的金光，經文皆變得黯淡，力量衰減。
山巒的平臺上，律藏，三巨頭等人悚然色變：
“滅世魔…破開了佛光壁……”
咔嚓！咔嚓！咔嚓！
光壁將要破碎的裂響，在城內眾人聽來，宛若滅世的倒計時。
“誦讀佛陀根本經，引佛國降世。否則，眼前便是眾生受難之時！”
律藏大聲呼喝，背后浮現出一圈接一圈的佛力光環。
“滅諦的信眾，吟誦降魔經意；
無相昧的信眾，吟誦《小部》；
無愿昧信眾吟誦《佛贊四部法》；”
律藏的聲音，在城內乃至身毒以南的廣袤區域響起，聚億萬信眾之力。
那佛國內，天花亂墜，佛光勝似驕陽。
城池周邊的兩座大山上祭刻的佛經，與信眾力量交融。
經意衍生的蓮葉上，佛陀的虛影慢慢凝聚。
佛光又重新穩定下來。
“那是什么？”
“佛陀在上……”
有信眾仰頭看去，神色駭異，似乎意識到災厄已不可避免。
蒼穹上，出現一座龐大的軍陣，貼合壓在他們的佛國光壁上。
那軍陣以北，玄武如山。
朱雀，龍吟，虎嘯齊出。
中央位置，一頭巨熊浮現，托舉著天空！
霍去病眉心，五方兵符化為一枚兵印，烙印在蚩尤五兵錘上。
轟隆！
當他再次揮錘砸擊，佛光徹底被打穿。
再來！
再來……轟轟轟轟！
佛光護壁開始崩塌，裂痕再也無法修復。
人間佛國，巴拉卡德嶺的不落之城內，鴉雀無聲。
萬千加持其力的信眾，一片片栽倒，暈厥不醒。
律藏臉色慘然，身形搖晃不穩。
無相昧寒意刺骨，汗毛倒豎。
無愿昧身軀顫栗，眼前的災厄已經發生，成了不可避免的事實。
滅諦本有重傷在身，此刻已與信眾一樣開口嗆血，陷入絕望。
周邊的山巒在倒塌，巨大的裂痕貫穿山體，石塊從山上滾落。
城外的漢軍卻是在發起最兇狠的攻勢，涌向城門。
那城門上也是裂痕密布。
霍去病恢復常人身形，手里握著同步縮小，但依然體量驚人，幾乎和他等大的五兵錘。
他身后，學者和教士二人相互對視。
佛陀的舍利之光，真的被打碎了。
那舍利哀鳴，再不復之前的鼎盛。
霍去病一步跨出，來到律藏等巨頭面前，揚錘砸落。
第一個被攻擊的，就是距離最近的滅諦。
他祭出多道佛光，但全被一錘轟碎。
滅諦在慘叫聲中被錘子砸中，手臂斷折，而錘勢不止，又落在其胸前。
他的胸腔塌陷，前胸貼后背，薄如紙片。
面上血肉模糊，骨骼寸斷，連身上攜帶的幾件佛器法寶，也被一起砸碎，直接斃命。
學者和教士在稍后位置跟隨，同時忖道：這些佛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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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