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美尼亞王國。
國都的城墻,以其境內的黑曜巖和土黃色巨石壘砌。
整座城市,像一座龐大的巨石城堡,被稱為美尼亞的黑色明珠。
其異常壯觀,坐落在美尼亞王國的核心。
而在環形的城池中央,是華美潔白的王宮。
王宮的墻壁上,時而能看見蔚藍色為主,交織著其他顏色的寶石裝飾,還有許多木質的雕塑,帶著古拙原始的氣息。
亞美尼亞的國主米特羅二世四十出頭,身形偏胖,褐色卷發,濃眉,皮膚很白。
他頭戴王冠,手執象征權力的短杖,身穿白色鑲金色寬線的王袍,赤足坐在王座上。
“你說什么。”
米特羅二世的語速比常人要慢,說話的每一個字音都咬的很清晰,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壓迫感。
他剛收到前線戰敗的消息,心下震動。
要知道他派出兩萬五千精銳去帕提亞,三天前隊伍才正式進入帕提亞境內,帶著大量的糧食。
帕提亞信守承諾,將河口之城,移交給了亞美尼亞。
眼下城池的交接還未完全結束,就有聯軍慘敗的消息傳過來?!
“三天前的夜里,來自東方的漢人軍團,突襲了我們亞美尼亞和帕提亞人的軍隊,東方的軍隊獲勝,而我們和帕提亞慘敗。”
“最新的消息是帕提亞名帥烏提斯被生擒,我們派去帕提亞的大將羅斯,格蘭都已戰死。”
匯報的大臣,瞄了眼面沉如冰的米特羅二世:
“稍早些時候,邊關也有消息送回來,有潰兵從前線逃回。
東方的漢軍還讓逃回來的兵眾,將格蘭,羅斯被斬首的遺體,也一起帶了回來。”
“什么?”
國主米特羅怒道:“他們是在挑釁我亞美尼亞?”
大臣道:“或許是想警告我們。”
“狂妄,不過剛贏了一場戰爭,就敢來威脅我亞美尼亞。他們顯然不清楚,我們是從戰爭中成長起來的國家,從不懼怕任何強敵!”
米特羅冷喝道:
“我們的部眾進入的是帕提亞西部,河口平原一帶。
漢人從東邊來,怎么會出現在帕提亞最西部的國境,襲擊我們的隊伍?
他們難道已經打穿了帕提亞全境?”
“逃回來的兵眾說,襲擊他們的漢軍只有四五千人,是暗中進入帕提亞境內,突襲作戰。不但我亞美尼亞落敗,帕提亞的數萬兵馬,也都被擊潰。”大臣回應。
美尼亞國主失色道:“數千漢軍,能擊潰我們兩萬五千精銳?”
他不禁追問道:“消息確認過嗎?”
大臣澀聲道:“帕提亞那邊也有相關戰況傳遞過來,情況還不止這些。
當時馬其頓的一支精銳,接近三萬人,也趕到了戰場。
但是被可怖的東方漢軍壓制,沒參戰就有了數千人的損失。”
這句話一出,連米特羅心里也升起一股寒意:“馬其頓軍隊也不敵漢軍……”
大臣躬身道:“帕提亞國主,讓人千里馳騁,加急送來了戰爭號角。”
米特羅早就注意到大臣手里托著一根尺許長,死灰色如牛角般的戰爭號角。
大臣上前一步,將號角呈上來。
國主米特羅便讓其退下。
等殿內只剩下他自己,才伸手一抹,將力量融入號角。
下一刻,那號角上所有的祭文都在發光,慢慢亮起。
虛空中波瀾彌漫。
號角上亮起的祭文,光暈交織,化作一幅有些模糊的神力畫面。
美尼亞國主有些意外。
據他所知,戰爭號角是帕提亞以戰爭神術祭煉的特殊造物,分三個傳訊等級。
最簡單的方式是通過神力融入,亮起不同符號,只能進行固定且短暫的訊息傳遞。
更高一級,是簡短的語言傳訊。
最后一種,需要國主進入王宮的白銀神殿,經神殿加持,才能形成虛空投影,聯系此彼兩端。
也就是說,現在是帕提亞國主,在親自推動彼端的戰爭號角。
畫面里出現的,正是米特里達梯棱角分明,眉眼深邃而威嚴的面孔。
“居然是你親自給我傳訊。”亞美尼亞國主道。
帕提亞國主直白道:“你應該清楚出了什么事。
我可以告訴伱,問題比你想的更嚴重,連我的王都也遭受了襲擊。
我險些被對方刺殺。你該清楚我的王都,有古老的白銀神殿,防御力遠遠超過你亞美尼亞的王宮。
你可以想想,對方若是對你出手,你該如何抵御?”
美尼亞國主瞇了下眼睛。
米特里達梯又道:“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聯合來應對東方軍團,酬勞是巴比倫之眼。
你想要這件神器已久,我很清楚。”
美尼亞國主:“那本就是我們的東西,是你帕提亞趁著帝國崩潰,將其奪走,早就該還回來。”
亞美尼亞,包括馬其頓的少部分區域,在更早的時期,都歸屬于一個叫塞琉王朝的國家。
那是亞歷山大死后,他建立的龐大帝國,被瓜分后形成的國家。
和神州的三家分晉一樣,后來,因為戰爭,地域等綜合原因,塞琉王朝也崩潰為三個部分。
其中之一仍沿用塞琉之名,都城在安條克,也被周邊各國稱為安地,影響力遠不如其鼎盛之時,且比既定的歷史軌跡分崩離析的更早。
安地的國境,位于亞美尼亞和馬其頓中間。
帕提亞組織的聯盟軍,安地并未參與,冷眼旁觀。
“我需要你親自出面,幫我說動安地,一起參與我們的聯盟。
我來負責馬其頓。”
米特里達梯道:“你要知道,如果帕提亞進一步被攻陷。
而東方來的漢人侵略成性,他們一路從東往西打過來,沒有了我帕提亞擋在前邊,下一個就是你亞美尼亞。”
“到時候,想再組織聯軍就晚了,這是最后的機會。
我們必須聯合應對來自東方古國的威脅。他們攻城略地,從來不留俘虜,大月氏舉族被滅,你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不然也不會同意組建聯盟。”
霍去病回到諾德亞里城,是中午。
他統兵深入敵后,擊潰帕提亞聯軍的消息,已傳遍西征的漢軍群體,途經大月氏,西域,再到中原腹地,送回長安。
皇帝聞之欣然,百官大喜。
而在諾德亞里,公孫賀,蘇建兩人從城外,將霍去病等人凱旋的隊伍,迎入城內。
“舅父呢?”
中央城主府,霍去病問公孫賀和蘇建。
“大將軍兩日前,得知大司馬擊潰敵軍,布托撤走,放棄爭奪諾德亞里,戰局已定,便啟程回了長安。”公孫賀說。
霍去病吃了一驚。
什么事能讓舅父如此急切的趕回長安,連等他回來的時間都沒有。
他心頭微沉,轉念就想到了原因:“我想獨自待一會。”
公孫賀和蘇建聞聲告退。
殿內無人,霍去病取出同心蓮葉,傳訊問道:“清兒,舅母……出事了?”
彼端的公主殿下坐在繡衣大殿,對著同心蓮葉發了會呆,應道:
“夫君切莫擔心,舅母和上次一樣,在數日前陷入昏厥,叫之不醒。
我怕你在戰場上分心,沒敢告訴你,舅父和陛下也是一樣的意思。”
“上次是……白家的方子治好的。按方子已用過藥,白家的老祖榆神醫也在來長安的路上。相公回來時,舅母必已無事。”
和劉清結束聯系,霍去病念頭起落。
上次舅母昏厥,他就覺得心里不安,果然又出了問題。
他在大殿里坐了半晌,自我安慰般思忖:和上次一樣昏厥,也會和上次一樣醒過來的……舅母昏厥,便是陛下也會親自垂問,不會有事……
腦內不覺掠過小時候的一些情景。
他得舅母李氏照顧,感情非常深,每次出征離開或回到長安,第一個報平安的人,也從來都是這位舅母。
夜色降臨,漫天星斗。
漢軍占據諾德亞里后,以原先的城主府為公衙。
前殿辦公,后殿用來休息。
衛青離開,霍去病自動接任了西征大軍的軍權。
他壓下心事,調閱大軍在帕提亞,大月氏一帶布防的各類卷宗。
天色漸晚,便從前殿回到后殿寢宮。
殿內燈影搖曳。
白南妤一身素錦留仙裙,雙膝跪在床頭,幫他更換新的被褥。燈影耀動,她雙腿的輪廓在裙下隱約呈現,勻稱豐腴,圓翹如月。
白南妤隨身帶著他手書的無中生有兵簡,用來存物。
里邊放著衣物,被褥。
隨軍以后,又增加了各類給霍去病準備的東西。
他行軍時的雜務,都是白南妤負責打理。
霍去病道:“不用收拾了,我晚上行氣入定,未必會睡覺。”
白南妤嗯了一聲,從榻上下來,凈白的秀足探到地上的玉色繡鞋里,垂頭挪到霍去病身邊跪坐下來:“大將軍急著回長安,是出事了?”
她向來心思剔透,也能大約猜到可能是李氏出了問題。
白南妤眼眸忽閃,映著殿內的燈暈,看了看霍去病:“侯爺很擔心?”
“倒也不至于,舅母只是像上次一樣昏厥,我還好。上次和縱橫道有些干系,但如今的長安和往昔不同,陛下人在長安,這次應該不是縱橫道所為。”
霍去病道:“在外征戰這段時間連日無休,你早些休息,有事我叫你。”
天色微明。
霍去病從修行中睜開眼。
一個人影,自城外進入了諾德亞里城。
其邁出一步,便來到城主府。
來人是空三昧。
他收了戰斗相,形若常人。
下一刻,空三昧就出現在霍去病面前。
“事情如何?”
空三昧去攻擊帕提亞國都,除了襲擊米特里達梯二世,還有其他目的。
他此時才趕過來和霍去病匯合,這幾天時間,亦是在探查目標,涉及帕提亞,馬其頓等國家。
“我與帕提亞國主交手,獲得了他的血液。而后以主身的李代桃僵之術,替換其血液融入自身,便得以進入白銀神殿。”
空三昧的眉心,浮現出一只眼睛。
其眼瞳內有無數細小的咒文流逝,是吠陀經的經文。
當這些經文發光,交織虛空,便形成一幅幅時空逆流般的畫面,映現出帕提亞的皇宮。
三天前,空三昧闖入王都激戰,而后表面上退走,其實蟄伏在暗處。
等帕提亞國主離開白銀神殿,空三昧便出現在殿外。
那白銀神殿有強大的禁制存在,只有帕提亞國主能出入。
空三昧靠近后,利用激戰時重創帕提亞國主,獲得的血液為媒介,共用主身霍去病的兵術,以連環計勾連瞞天過海,渾水摸魚,李代桃僵,加持自身。
白銀神殿的禁制遂被瞞過,被空三昧潛入殿內。
“交戰之初,帕提亞之主在殿里時,我曾試過強行進去,沒成功。
有他推動國運,那白銀神殿的力量非常強,當他離開我才成功進去。”
“神殿里有些發現。”
隨著畫面里的空三昧進入神殿,神殿內部的情景,也跟著呈現。
空三昧取出一件器物:“這是從殿內拿出來的,帕提亞人認為是神留在世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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