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長安,燈火闌珊。
王府內,劉清去清池沐浴了。
書房里,霍去病的念頭,正在感知彼端皇陵中的畏怖尊。
畏怖尊是吠陀經的力量,分化所成,主掌殺伐毀滅。
他在協同清剿皇陵各處。
霍去病的念頭橫跨虛空,與畏怖尊相合。
霎時,畏怖尊的眼瞳中,有兩道光芒如刀鋒般凌厲閃逝。
其身形出現在皇陵的一座殿宇外。
殿宇上方的匾額,寫著‘點將殿’的字樣!
這座殿宇正是王陵內,那些俑將沉寂,等待被喚醒的地方。
被囚禁的那些東西沖擊皇陵,這里必是攻擊目標之一。
畏怖尊走入點將殿,門口的禁制流轉,如同穿過一層水幕。
殿內的護陵臺上,空曠無物,原本沉寂在這里的俑將,已經全部消失了。
王陵內部禁制變化,連點將殿的俑將也挪移改變了方位……霍去病透過畏怖尊,觀察點將殿。
他回憶始皇帝給他的皇陵地圖。
王陵有四處點將殿,隨著其內的陣列變化而變化。
霍去病還知道有一處區別于普通點將殿的上將軍殿,藏在皇陵深處。
那上將軍殿里,據說有秦人當年的大將在等待復蘇。
此時,畏怖尊在點將殿內四處打量,忽然有所發現。
他看見殿內的虛空有一道縫隙,在往外滲血。
“這殿內果然也遭到了沖擊,有人進來過。”
畏怖尊上前觸摸那一縷虛空裂痕。
能將虛空斬開一條縫隙,長時間無法閉合,其中蘊含的力量波動,非常強大。
通過那波動,霍去病隔空感應,驟然洞察到了遙遠距離外的一個紅袍女人。
彼端,那女人也對霍去病生出感應。
她就是那個王……霍去病暗忖。
對方在皇陵點將殿留下虛空縫隙,如同戰書。誰去觸摸那抹痕跡,誰就會被‘王’在彼端種下印記,成為她宣戰的目標。
這是獨屬于半圣層次,映合天地而產生的隔空互感。
一剎那的精神對壘。
畏怖尊將手探入空間縫隙,拖出一個俑將的尸體。
依然沒有頭顱,沒有心臟。
加上之前的王將和另一具俑將尸骸,這是第三個被殺的皇陵俑將。
皇陵里,畏怖尊離開點將殿后,往一個方向快速移動。
他將深入皇陵下一層。
得到始皇帝留下的皇陵地圖后,霍去病讓畏怖尊去弄清楚,‘王’究竟是從哪個區域逃出來的。
皇陵共有五處囚禁仙主及其麾下的地方。
除了仙主被囚禁的所在,其余四處,各有仙主手下的王級存在,連同其他族群強者一起被囚禁。
霍去病想知道,是哪一個區域被囚禁的王,脫離了皇陵束縛。
又或者,這個王是從皇陵地下那座長城外,潛入皇陵的外來者?
畏怖尊在皇陵里行進,而在王府的書房,霍去病結束了和畏怖尊的短暫聯系。
他從書房里回到寢殿,劉清沐浴還沒出來。
臥榻一旁的矮席上,放著幾件東西,是劉清的衣服。
霍去病發現這幾件衣服有些特殊。
他靠到近處看了看。
公主殿下這么會玩?
這是什么?
纖薄清涼的蠶絲制品?
“夫君!”
劉清從后殿的清池出來,浴后如出水芙蓉,膚色白皙通透的像是在發光,目光又柔又媚。
她穿著內襯的中衣,身段窈窕,光潔勻稱的小腿坦露在外,裸足趿拉著繡鞋。
“這是什么?”霍去病往蠶絲制品努了下嘴。
劉清嫣然淺笑,大大方方道:“聽說是秦時傳下來的,秦皇讓女工做給妃嬪們穿,用來取悅他的,后來一直在宮廷內流傳。
我出嫁前,有宗室的女官專門教過夫妻相處之道,包括一些取悅夫君的小方法。”
霍去病道:“那你不早點用,咱都成婚快兩年了。”
劉清莞爾,捻起其中一件蠶絲制品道:“這叫蠶絲履。”
然后翹起秀氣晶瑩的足端,輕點在一側的矮席上,足底形成曼妙的弓線,將蠶絲履從足端往上,穿在嬌俏白凈的腳上。
那絲履是銀灰色的,很長。
古人也太會了,準確的說是秦皇這個穿越者太會了。
以前霍去病沒往這方面想,這不古代的灰絲嗎?
“這是清兒你送給為夫的生辰禮物?”
“這只是一小部分,各種各樣的多著呢,女官們量身做的款式。以后慢慢給夫君看,女官說不能一次看太多,不然夫君的期待感就沒有了。要一點點的抻著,才能讓夫君歸心。”
劉清說:“給夫君的生辰禮物不是這個,夫君附耳過來,我與你說。”
霍去病探過頭去,視線仍在劉清穿著蠶絲履的腳丫上。
聽完劉清所說,霍去病心頭突突直跳,下意識問道:“伱和青珂,還有誰……”
劉清白眼道:“夫君還想有誰?”
行吧,蠶絲履就夠驚喜了,還有更厲害的……
至于以后,有了這一次,以后天天過生日,劉清想一年一次,不存在的。
晚上又玩了投壺游戲,這次難度增加了,投的是雙壺。
隔空飛箭,這方面霍去病很有天賦。
第二天清早,他精神抖擻,感覺活在人間勝過神仙。
他離府去上朝,劉清,卓青珂在家里睡到下午。
這邊霍去病進入朝會大殿前,也來上朝的張次公從后邊追上來,喊道:“大司馬,大司馬!”
霍去病還在回味昨晚學到的投壺技巧,回頭瞄了眼張次公:“有事?”
張次公點頭:“帕提亞攻泰西封之戰,答應了回來請部眾去女閭,五百人,但沒能都回來,回來了兩百人左右,我尋思先帶這兩百人去一下。”
霍去病看了這貨一眼:“你要帶兩百禁軍驍勇去女閭?”
張次公道:“在沙場上許的諾,兄弟們拿命拼來的,不去不行啊。
這事要是被文官彈劾,擼了我的位置,往下降兩級我也認。”
霍去病哂道:“你要真認了,來找我干什么?”
“你想把我拉下水,我如果跟你一起去,言官知道了多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算我不去,你也和我打了招呼,責任我分一半,陛下的棒子打下來,你少受點責罰。”
張次公光棍道:“大司馬火眼金睛,我還真有這兩層意思,被你說全了。”
霍去病低聲問:“女閭的人知道蠶絲履嗎?”
“什么?”張次公愕然反問。
看來絲履真是宮廷流傳,在這個年代,皇帝才能享受的高段位穿搭。
霍去病道:“沒什么,上朝吧。你去就去,別拉上我。”
張次公表示理解:“我懂,你家里禍水多,看不上外邊的女人正常。”
“那就這么說定了,要是有事你保我啊。”
霍去病沒吭聲,邁步進了朝堂。
張次公挺了挺腰板,想象了下帶領兄弟們包場女閭,大慶三天的豪邁場景。
我張次公在這方面,也是我大漢第一人了。
這貨相當憧憬晚上的到來。
驕陽高升。
散朝后,霍去病和皇帝,衛青,董仲舒,公孫弘,李蔡,張湯,張次公等一眾人來到書房,開小朝會,文武齊聚,商談當下的大漢形勢。
現在的漢,在經濟,民生,制備,糧儲等方面,都處于史無前例的鼎盛階段。
因為負責供血的附庸國很多,漢雖戰事不斷,但國內的發展絲毫也未落下。
要知道身毒在后世也是世界最主要的糧食產區,一直穩排前三,何況神州本身更是豐澤的沃土。
因此當下大漢的方方面面,都在日新月異的高速發展。
眾人齊聚,優先談到的是擴軍。
“我大漢如今的國土,國境,確實到了該擴軍的時候。”
“去病連破各方強敵,打下的國境綿延萬里,往西的一些國境線,現在甚至沒有充足的守軍,只因為沿線的強國都被去病擊潰,方得以安然無事。
否則,若遇戰事,有敵來攻,會出大問題。”
“我大漢目前在原屬匈奴的土地上,劃分增設了近二十個郡,用來牧養牛羊。
東北地區的各類礦產,源源不斷,取之不竭。”
李蔡徐徐道:“各地稅賦,糧產逐年增收。”
“我和董夫子帶人統籌計算的結果,是我大漢當下的國力,稅賦收入,乃至糧備,足可供養三百五十萬至四百萬軍伍,而不會耽擱其他方面的發展。”
首次聽到這個消息的人,皆是大吃一驚。
這是一個最直觀的對比!
漢原本號稱百萬強軍,但實則精銳可調動作戰的兵馬,只有半數。百萬是算上輔兵,還有地方不能輕易調動的駐軍總數。
李蔡說出來的這個數字,說明漢的國力在數年間,足足翻了三四倍。
這還不是極限。
在冷兵器時代,兵力數量是個最直觀,能和強大程度劃等號的數字。
眾臣無不心神悸動。
便是最反對打仗用兵的一些文官,想到能有三四百萬強軍,也是心緒激蕩。
大漢已是名副其實的龐然大物。
不過霍去病,衛青,包括皇帝,都不希望漢軍體質過于臃腫,從而衍生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事情三人事先已商量過一次。
但當下的大漢國境,又確實需要擴軍來守土衛國。
最終的決定是先增兵六十萬,讓漢軍總數達到一百六十萬!
雖然擴軍數量遠達不到上線,但可以精益求精,在部眾的精銳程度上下功夫。
禁軍先增兵十萬,邊軍擬增三十萬,地方駐軍增加二十萬。
增兵范圍不限于漢人,麾下各國,都會按一定比例納入漢軍體系。此后將由漢統一配發軍餉,成為利益上的共同體,以及事實上的垂直管理。
增兵擴軍,霍去病和衛青的權柄,也會隨之再次增長,兵權暴漲。
單是霍去病直接統領的禁軍數量,就將翻增一倍。
“除了擴軍,眼下已是七月末,下個月初,便是定好的吉日,朕將親自為去病加封王邑。”
皇帝道:“去病你也要做些準備。”
李蔡不無艷羨的道:“陛下愿親授封王,冠軍王的封王禮就相當于一次小型封禪了。
封王禮的消息傳出去,數月來,天下各地都有人奔赴我長安。”
“我大漢當下屬國過二十個,統轄的部族以百計,他們皆會派人來觀禮。”
霍去病是大漢開國八十余年,除開國功勛外的第一位封王。
而大漢正處于最強盛的階段,所以這次封王具有特殊意義。皇帝是在趁機匯集各方,展示漢之力量,故而格外隆重。
隨后眾臣退去。
自此刻始,天下各地將開始募兵,進行擴軍。
當然,此前這幾年,軍備,兵馬數量也一直在遞增,只是沒有這一次正式,確定了增兵的具體數量。
包括其他各級官吏,同樣在連年擴增。
而霍去病也打算趁機推行兵府制,先從軍中選一些人入兵府學習,逐步普及。
眾臣散去,皇帝將霍去病和衛青留下。
取出一張國境地圖。
當下的大漢,南北兩向已無外敵,但東西尚有戰事。
“朕想讓去病負責西線戰事,西線迢迢萬里,你速度快,往來也更便利。
衛卿掌我大漢全線防務,兼顧東線海防。”皇帝說。
看來我再次領兵西征前,要先除掉那個漏網跑出來的王……霍去病思忖。
衛青接管東線沿海防務,正面戰場的交鋒,對方若打不過他,必會動用刺殺之類的手段,霍去病準備先把那個王宰了,免得其威脅到衛青安全。
皇帝又道:“去病你殺了掌兵者,朕還沒問過,他的具體身份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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