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外表出眾到一定程度的女人,追求者前赴后繼,他有自知之明,深知這樣等級的美女,自己是把握不住的。
所以面對田蕓這個發小,十幾歲的時候暗戀,二十出頭的時候平常心,現在他的想法又變了,學會了嘗試最大化的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資源……
他如今的目標,是兩年內當上網點的副行長!
接觸的優質客戶越多,他越理解一個道理——美色什么的,當你手中的quan力和財富越大越多的時候,那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兩人各懷心思,隨著電梯來到十二樓。
見面,上茶,寥寥幾句客套后直入主題。
田蕓對上門這種延伸業務也很熟練,不多久便辦好了。
還沒等他們好好打量這套豪華大平層的具體裝修,李石就又把他倆送到了電梯口。
一百萬三年期,四百萬一年期。
共計五百萬的大額定期,這個男人太干脆了,隨意的像是他存了五百塊。
看著前面的按電梯絕對優質客戶,薛飛點了一下田蕓的胳膊。
兩人快速對視一眼。
“辛苦你們跑一趟,我今天還有工作就不留你們了,薛經理,下次請伱們吃飯。”
李石轉身,朝薛飛道。
他等會還要去一趟工作室,另外中午臨時安排了與李詩意進行視頻會議,算是初步面對面溝通。
而傍晚,他就要直接去羊城了。
薛飛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旁邊,田蕓看著李石那張過分年輕的俊臉,遲疑了0.5秒鐘,當機立斷的開口道:“李老師,我平時也喜歡畫畫,最崇拜的就是您這樣的畫家了,可以加您一個私人微信嗎?”
正琢磨著等會送走這兩位客人,趁小助理來接自己之前,先和老家的母親視個頻,李石聞言不由看向這位之前沒仔打量過的女生。
她長的眉清目秀,化著淡妝,盤著頭發,一身白色條紋襯衫和黑色的西服褲搭配的職業裝,修長的脖頸下,還在衣領里面系著絲巾。
很常見的銀行女職員裝扮,不過靠著出色的容貌與身條,讓她看上去就很養眼。
對于攝影、繪畫、書法這些藝術項目,李石在學習的過程中,也加深了對它們的喜歡,遇到同好者,也愿意多聊幾句。
“是嗎,那你是喜歡畫國畫,還是油畫、水彩呢?”
他拿出手機,笑著問道。
田蕓也連忙拿出手機,拿出了當初畢業找工作應聘時的狀態,大腦快速運轉,笑著道:“我小時候學過一點點素描,現在畫偶爾也畫幾筆,不過現在可能是年紀大了,基因覺醒,反而好像更喜歡看傳統的國畫了。”
她小學的時候是上過素描興趣班,只是上了高中之后,就再也沒拿過畫筆了。
至于國畫則是臨場發揮……她想起之前來的時候,李石從入戶玄關的柜子里拿一次性拖鞋的時候,上面一層層存放有好幾瓶墨汁,瓶身上印著很顯眼的紅色品牌名——“西泠”。
這些瓶裝墨汁其實方便外出時隨時取用的,上面一層的紙盒里還有筆墨紙硯。
田蕓并不知道,李石如今的國畫水平不低,但這些材料基本上是他用來練書法的。
不過李石一聽她對傳統的國畫有興趣,倒是覺得難得。
現在不是學傳統藝術的年輕人,關注國畫的其實很少,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是放在西洋畫身上。包括如今那些電影、電視劇里,如果出現有錢人買畫,或者畫展的情節,也基本上是油畫為主的西洋畫。
他要傳道書法,從某個方面來說,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的目光重新回到書法這些傳統藝術來。
點開二維碼:“你掃我吧。”
等田蕓掃碼加了好友,薛飛立馬道:“那李老師您留步,有任何業務上的需求,您隨時聯系我們倆。”
等電梯門關上,李石返回客廳,拿手機給母親發了個視頻通話申請。
母親接視頻倒是挺快,不過沒聊幾句,見他沒什么事,就直接掛了。
總共通話時長2分16秒。
李石看著撓了撓后腦勺,怎么感覺母親自從和秋葉取得聯系之后,她老人家掛自己視頻和電話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他搖頭而笑,躺坐在沙發上,看看最近的新聞,等張慧靜過來。
過了一分鐘,微信提示音響了下,拿起來一看,不是張慧靜,而是剛剛新加好友的銀行女職員田蕓:
“李老師,以后請您多多關照。(笑臉)(俏皮)”
李石沒多想,隨意回了個(ok)的表情包,繼續看新聞。
七八分鐘后,張慧靜開車來到鳳凰灣,李石下樓,和她一起來前往工作室。
先查看王治和趙玲芳的剪輯情況,接著開了個會,最后請所有員工去飯店吃了餐飯,中午一點鐘之前,便又讓小助理把他送回了家。
“辛苦了,下午四點鐘之前再過來,送我去高鐵站。”
“好的老板,晚餐需要我提前準備嗎?”
“不用,今天晚上到羊城那邊去吃。”
李石從車上下來,獨自上樓。
進屋后再次洗澡。
不知不覺,他好像比以前更愛很干凈了,每次從外面回來,或者到酒店,第一件事幾乎都是先洗澡。
這種習慣的養成,是與他文化、藝術修養的提高無關,也不是因為有錢后,生活環境的變化帶來的,而是體質越來越強之后,他對皮膚上有臟東西附著變得越來越敏感了。
其中比較古怪的一點是:這種情況里,“臟東西”的概念非常唯心。
汗漬、灰塵、進食時的油污和食物殘汁、學習不小心沾到的墨汁等等這些粘在皮膚上,他都會覺得是臟東西,只要脫離學習狀態,都會盡快洗干凈,可她們偶爾殘留在自己各處皮膚上的兩種水溶液,李石卻很縱容,絲毫不覺得臟。
清清爽爽從浴室出來,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來到書房。
先看了會書,等到快一點半的時候,先在微信上和李詩意溝通了幾句,便發了視頻通話過去。
“你好,老鄉。”
“你好。”
李詩意那邊是她在校外租的房子,一室一衛的單間,屋里擺放了兩個儲物架和兩排衣架,堆的東西比較多,除了一些書籍和愛好用品,大部分是她的衣服。
看著很擠,但整理的很好。
李石在衣架上還看到了很多古裝,對此倒也不意外,畢竟李詩意學的就是傳統的古典舞。
他們倆都是執行力很強的人,沒有多余的客套話,直接進入主題,聊起了以“落花”進行主題采風寫生的正事。
聊了大概三十來分鐘,很快就達成了共識,這一次,對兩人來說,都將是一次創作,不過李石創作的是書法,李詩意則是舞蹈。
既然都是創作,那就不能過于“拾人牙慧”,可以繼續以“落花”為主題,以李詩意的導師那部舞蹈作品為靈感啟發,但需要在這個基礎上做出改變,有自己的發揮與創新。
商議之后,他們一致決定,既然如今是夏秋之際,那主題里的“傷春感懷”不如“傷秋感懷”。
桂花是秋日之花,“傷秋感懷”也更貼合現實情況。
李石看著視頻對面坐姿挺拔的李詩意,笑著道:“既然達成一致,那我們接下來都要有各自要做的準備工作,我這兩天就會把我選的詩詞告訴你,到時候你可以根據詩詞內容,來選曲子和重新編排舞蹈。”
李詩意也覺得和李石的溝通非常愉快,有種工作上酒逢知己的感覺,對這次的合作充滿期待,同樣笑意滿面地道:“好,我也先醞釀一下,對了老鄉,場所你找到了合適的嗎?”
“找到了。”
李石當即把孫龔力老家的情況跟她介紹了一下,又道:“等會我就把那個地方的照片跟視頻資料發給你,你看看。”
掛斷視頻后,李石先把孫龔力提供的照片和視頻轉發給了李詩意,然后拿出隨身筆記本,翻到《落花》準備事項的頁面,開始思考更改創作時書寫的內容。
既然決定迎合時令,從“春日傷懷”改為“秋日傷懷”,那再寫《落花》和《相見歡》就有點不合適了。
他想了片刻,又開始拿平板過來,打開瀏覽器,開始查資料。
過了會,看完照片和視頻的李詩意發了微信來:“老鄉,你找的地方不錯啊,確實很有詩意的感覺,讓我情不自禁地覺得,這種地方,就應該有那種隱居的名士。”
隱居的名士?
李石一怔,靈光閃過。
生活在這種幽深秘境之所的名士?!
而李詩意跳的舞蹈,必然以女子的視角!
那……
李石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一個歷史人物——李清照!
李清照,號易安居士,宋代婉約派代表詞人,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
李石讀文學史,對于這位大名鼎鼎的女詞人自然很熟悉,他立即開始思索,這位詞壇大家生平之作里,有哪些主題在“傷秋感懷”范圍內。
想了一會,發現自己其實只能想起《聲聲慢尋尋覓覓》和《醉花陰·薄霧濃云愁永晝》,頓時覺得自己其實挺才疏學淺的,笑了笑,趕緊又在平板上搜索易安居士所有的作品,然后一首一首的讀。
“天與秋光,轉轉情傷,探金英知近重陽——這首《行香子·天與秋光》可做備選之一。”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嗯,《聲聲慢》可做備選之二。”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這首《鷓鴣天桂花》可做備選之六。”
李石選了六首傷秋感懷的詞作為備選,又打開微信,把自己的想法和李詩意交流了一下,同時也把這六首詞發給她,道:
“我目前的想法是,以李清照與她丈夫趙明誠的感情故事作為主線,以趙明誠去世作為時間節點,趙明誠去世之前一首,我目前選的是《鷓鴣天桂花》,趙明誠去世后一首,暫選《聲聲慢尋尋覓覓》。”
“這兩首都是她們家因朝廷dang爭牽連,開始走下坡路之后,不過前一首她丈夫趙明誠還活著,那時候兩人回鄉居住,擺脫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開始研玩金石書畫,享受隱居生活的樂趣,所以這首詞雖然傷秋感懷,但更多的是托物抒懷,整體的情調激揚的。”
“而《聲聲慢尋尋覓覓》應該是寫在她丈夫趙明誠去世之后,經歷了國破,家亡,夫死……這首詞悲秋之凄涼,算是到骨子里了。”
他說完自己的想法,微信那頭的李詩意沉默了半天,才突然回了句:“老鄉,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加一首她和她丈夫過好日子的時候的詞,來與這兩首詞又進行一個對比呢?這樣我編舞的時候,也能有更多的起伏轉折。”
李石一愣,立馬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
這樣,故事的主線也更完整。
如果把這次的創作看成是一部劇,那在這部劇里,跳舞的李詩意自然是主角李清照,她可以以舞蹈來演繹李清照的生平與情緒。
自己呢……
嗯,可以是趙明誠,也可以是她們家郁郁不得志的文人鄰居,或者一個觀察者。
“如果我在里面的身份是趙明誠,那前面多一幕戲,除了豐富故事,也確實能幫助我更好的代入進去。”
李石立馬想到了一首詞,一首被許多網友調侃為李清照“最膽大”、“最恥骨”的詞。
這首詞寫在她趙明誠結婚之后,描述了她婚后,在閨房內,與丈夫甜蜜恩愛的情景。
他思索了一會,鋪開紙張,拿起毛筆,沾墨寫道: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這首詞翻譯過來,大意便是——
傍晚時分,來了陣風,下了場雨,洗盡了白天逼人的炎熱。女人彈完笙簧,又對著鏡子抹上一層薄薄的晚妝。
絳紅薄綃的透明睡衣朦朦朧朧,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醉人的幽香彌漫在閨房里。她忽然微微一笑,朝旁邊的男子輕啟朱唇,道:“郎君,今天晚上的竹席可真涼爽呵。”
行書而就,擱筆。
李石望著紙上的詞,思慮起來。
“洗盡炎光……從詞的內容來看,可以當做是夏末秋初的時節,倒是還符合三幕都是秋日的大基調。”
“詞也夠甜蜜,與后面對比反差極大,能有足夠的沖擊力,只是,詞中描述來看,她穿著閨房透明薄紗的睡衣向丈夫示愛,場面過于私mi……怕是李詩意不太好用舞蹈來表現這一幕……”
“如果選這一首,她不會認為我是故意的吧?”
他思考一番,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李石坦坦蕩蕩的怕什么,都是為了創作,先把這首詞跟老鄉說說,看看她怎么想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