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聽到龍淵的話,也笑著點點頭,然后繼續專心探查陣法布置。
過了小半個時辰,云起雙眼一亮,暗自點點頭,然后低聲對蒼遨說:“蒼遨兄,這個雷云的情況我差不多搞清楚了,應該是五毒雷,一會兒我以五瑞為引,勞煩蒼遨兄的金蛟助我驅散雷云。”
蒼遨聽完,點點頭,大大咧咧地說:“沒問題。”
云起聽蒼遨答應,便道了聲謝,隨后提筆寫下五個詞,分別是:木菖蒲、水艾草、土若榴、金頭蒜、以及火英丹,正是能夠克制五毒的天中五瑞之名。
字成之后,只見五彩光芒一閃,這五個詞便凝化成五顆碩大的明珠,其中可見有菖蒲、艾草、榴花、蒜頭和英丹的影子緩緩浮動。
這五顆珠子燃燒著碧、青、黃、白、赤等五色火焰,徐徐飛到半空中,在金色蛟龍身旁盤旋片刻,好像是在跟金色蛟龍打招呼,緊接著便向著半空中的雷云猛地激射而出,金色蛟龍見狀,立即一聲龍吟,追著這五顆珠子向上沖去。
就在五瑞珠升空的同時,雷云當中的電蛇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紛紛躁動起來,密密麻麻的電蛇吞吐著長長的蛇信從雷云中探出頭來,一眼望去如同雷云長出的無數觸手,正蠕動伸縮著準備攻擊,十分駭人。
除電蛇異動之外,雷云本身也在發生變化,此時的雷云就像被燒開的水一樣,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原本烏黑如墨的云層也隨之化作五色。
只是雷云的五色與五瑞珠的五色截然不同,顯得既陰森又妖異,一眼看過去就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不由自由地生出些厭惡甚至是恐懼來;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從這些翻滾的雷云中,開始源源不斷地冒出電蜈蚣、電蝎子、電壁虎以及電蟾蜍的身影,看來,這才是五毒雷云的完全形態。
眼見五瑞珠引著金蛟直沖過來,雷云忽然下起了五毒雨,無數電蛇、電蜈蚣、電蝎子、電壁虎以及電蟾蜍或爬或跳地往五瑞珠和金蛟撲過來,在半空中匯成一道電光閃爍的洪流,攔在了五瑞珠和金蛟的前面。
五瑞珠和金色蛟龍并沒有因此顯出半分遲疑,而是迎面徑直撞將上去,把擋路的一眾毒蟲給撞得四分五裂,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頃刻間就在巨浪般的毒蟲群上撕開了五道長長的裂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撲雷云而去。
四周的各種毒蟲見此情形,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悍不畏死地涌上前來,團團圍住五瑞珠和金色蛟龍,纏的纏,咬的咬,拼命想攔下五瑞珠和金蛟。
五瑞珠和金蛟當然不甘示弱,只見五瑞珠上的火焰猛地一盛,隨后五顆珠子都疾速地旋轉起來,火焰四濺飛射,落入毒蟲群中,那些被五彩火焰沾到的毒蟲,身上頓時騰起熊熊火焰,它們身邊離得近一些的毒蟲也因此被波及,然后再引燃更遠一些的毒蟲。
霎時間,火焰以五瑞珠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形成五個緩緩擴大的五彩火圈,當中不斷有燃燒著的毒蟲掉落下來,如同一場彩色的流星雨。
而金色蛟龍也沒閑著,趁著五瑞珠把周邊的毒蟲都給點著的機會,一邊發出震天咆哮,一邊猛一甩尾,掃向身前燃燒的毒蟲,隨著金色蛟龍的尾巴劃過,頓時帶起一道孤形的火焰波浪,逆著毒蟲組成的洪流,向著雷云的方向席卷而去。
只是雷云中的這些毒蟲似乎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地涌出,饒是五瑞珠和金色蛟龍手段厲害,可架不住對方數量實在太多,最終還是被這些毒蟲給爬了個滿身,將它們裹得嚴嚴實實,變成了五顆閃著駭人電光的毒蟲球,以及五條龍形毒蟲堆。
五瑞珠和金色蛟龍被這些毒蟲纏住,飛行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最后在離雷云還有幾丈的地方停下來,再也無法繼續前進。
龍淵見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正要動手,卻聽云起朗聲念道:
莫信蓬萊風浪隔,垂天自有扶搖力。(注1))
云起一邊念一邊揮毫書就了兩行字,筆成之后,這些文字立即化成一股颶風,沖天而起,將纏繞在五瑞珠和金色蛟龍上的毒蟲刮得是七零八落。
金色蛟龍得到這陣颶風的相助,頓時精神一振,一聲長吟,身軀猛地一晃,將身上那些殘余的毒蟲全都震落下來,然后揮動龍爪,擺動龍尾,將面前的毒蟲掃到一旁。
擺脫這些煩人的毒蟲之后,金色蛟龍立即往前一沖,來到五瑞珠的跟前,張口一道金光吐出,吹開五瑞珠上的毒蟲,然后銜住五瑞珠猛地向雷云撲去。
毒蟲群立即故伎重施,再次蜂擁而上,努力地想要纏住金色蛟龍,只是這一次有了颶風相助,那些毒蟲還沒等爬到蛟龍的身上就被颶風給吹飛了大半,余下的那些,也被蛟龍幾爪就給撕成了碎片。
金蛟原本距離雷云不過幾丈遠,現在沒有了毒蟲群的阻攔,這點距離對金蛟而言根本不算個事兒,一眨眼的功夫,金蛟就已經銜著五瑞珠沖入到雷云之中。
隨著金蛟沒入云層,就聽得云層中頓時雷聲大作,各色電光與金光交織在一起,將雷云照映得變幻不定,似乎里面正在發生激烈的打斗。
而剛才從雷云中涌出的那些毒蟲,此時見金蛟沖入雷云之中,立即嘶鳴著往雷云奔去,似乎想趕回去增援。
龍淵見狀,回頭面帶詢問地看向云起,意思是問他需要不需要幫忙,云起笑著搖搖頭,輕聲道:“有勞龍淵兄多加戒備,以防有變。”
龍淵點點頭,便沒有出手,仍舊只是維持著劍意保護眾人。
雷云就這么明明滅滅、噼里啪啦地熱鬧了好半天,云層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就見成百上千道帶著五彩光暈的金光從雷云中射出,如同飛射四散的金色利刃,瞬間就將雷云切割成了無數碎片。
蒼遨見雷云被毀,一臉不屑地切了一聲,正想嘲笑諦末幾句,空中卻是異變陡生……
——————————————
注1:南宋,辛棄疾,滿江紅·曲幾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