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萬歷駕崩
趙幕僚回到葭州治所的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張宗賢這里匯報。在他看來那胡公子答應得太快了。其中必有隱情。
“主公!胡巡撫肯定是知道了草原上的事了,而且在下認為胡巡撫必定對錢莊有所圖謀。他們對錢莊的事分外關心,不停地詢問錢莊是如何運營的,好像已經是他們的了,而且那胡巡撫的侄子向來視財如命,絕不會沒有收到銀子就答應辦事的,其中必有蹊蹺。”
那胡巡撫看上了太平號的錢莊,張宗賢不意外。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哪有多掙錢。
“幸苦趙幕僚,延綬鎮那面你很了解,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
趙幕僚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清了清嗓子說道:
“那胡巡撫是個貪得無厭之輩,不過要調動兵馬,還得王總兵同意。既然榆林和延安府的兵馬有了異動,定然是兩人已經勾結到一起了。主公既然要拖延時間,不如安排一只人馬邊墻外,假意扣邊,那胡巡撫和王總兵必然得調動兵馬防備,最好是打下一座軍堡來,引發上面的責難,馬師爺在京城運作一下,罷了兩人的官。”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也讓那胡巡撫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不過攻打軍堡就不必了,都是大明人沒必要互相殘殺。
“攻下軍堡就不必了,邊墻外的墩堡大都是咱們的人,本官會安排偷襲的韃子配合,讓延綏鎮防御的邊墻全部點燃烽火。等延綬鎮的邊將疲于奔命時,你再去找那胡巡撫的侄子聊聊,假意給他們增加毛線作坊的股份。先穩住他們,撐到九月就是他們的死期。”
做完這些張宗賢還是不放心,讓自己的老婆孩子們,繼續呆在朔方城,讓四大工坊在朔方城的建設加快進度,在將酒坊,玻璃工坊和印刷廠也都遷到朔方城去。
又暗地里調回來一個騎兵團,替換調學院的弟子們,讓學院的弟子也去朔方城躲避。再將太平號的糧食也運往塑方城,銀子就不運了,對方肯定安排人死盯著錢莊。
這樣一頓安排下來,即便是和延綏鎮反了臉也不怕。
六月中旬,從黃河到環洲一段的邊墻,烽煙四起各地軍堡接連上報遭到韃子扣邊。要王總兵調配援軍支援。
胡巡撫和王總兵不敢怠慢,即便他們知道這是太平號搞的鬼,但也擔不起失陷任何一座堡壘的代價。幾十年來延綏鎮從未失陷任何一座軍堡,要是在他們手里失陷了,被罷官都是輕的。
沒兩天趙幕僚就又面見了胡巡撫的侄子,給胡巡撫和王總兵各加了一成股,希望胡巡撫和王總兵看在羊毛作坊合作如此愉快的份上,不要傷了和氣。
胡巡撫在聽完侄子的匯報后,認為張宗賢是在威脅他,十分的憤怒,便叫來延綏鎮王總兵,要調集自己手中的標營教訓張宗賢。
王總兵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先是勸服了胡巡撫不要沖動,隨后給胡巡撫分析道,上次就是低估了張宗賢才失敗的,如今正好借著此事順坡下驢,將兵馬都調到邊墻上去。
以便麻痹張宗賢,到時候在派出信使聯絡土默特的順義王,讓他務必傾國來攻,為了保住邊墻外的土地,張宗賢必定會全力應對。
等韃子的大軍在邊墻外與張宗賢的弟子大戰的時候,再出兵奪回清水營和黃埔川堡。絕了張宗賢弟子的后路,他們就是呂布在世,也無回天之力。
如此就能輕而易舉的減除張宗賢的羽翼,沒了羽翼的張宗賢還不是任我等拿捏。到時候想怎么炮制張宗賢就怎么炮制。
胡巡撫聽完后,怒氣也消了,反而和王總兵聊起怎么分贓。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胡巡撫毫不客氣地提出,太平號的錢莊和糧棧他要了。剩下的都是王總兵的。
王總兵只能在心里罵娘,不過剩下的產業也不少了。拿下這些產業,要是用來養兵,至少是能養五萬大軍,要是把錢莊和糧棧也拿下來,養個十萬大軍都沒問題。
王總兵越想越覺得可行,陜西三邊最不缺的就是軍漢,要是能聚集十萬戰兵,還受這文官的鳥氣干什么?直接造反,咱也當個皇帝試試。
有了這個想法后,王總兵看向胡巡撫的眼神都不對了。反正他倆為了保密并沒有聯系其他的將官,計劃中動用的也是胡巡撫的標營和王總兵的親軍。
到時候弄死張宗賢就把胡巡撫也弄死。反正有張宗賢背鍋,再把所有產業都吃下,有了這些產業,再加上他家世代鎮守延綬,門生子弟遍布九邊。
要是真舉旗造反的話,成功率還是蠻高的。延綬王總兵在回到總兵府后,每日茶飯不思,那日的暢想始終纏繞在心頭。作為世受國恩的將門世家,怎么能生出那樣大逆不道的想法來。
這日延綬王總兵來到書房,隨手拿起一本書想要翻閱一下,平復自己躁動的內心,拿起來一看才發現自己隨手拿起的書竟然是《明太祖實錄》。
這難道是天意嗎?那朱元璋不過是個布衣出身,照樣做了皇帝。他們王家世代戍邊,戰死沙場者不知凡幾,卻還要受那些文官的刁難,立了功是哪些文官指揮有方,敗了就是他們這些領兵大將的錯。越想越氣的王總兵,終究是在內心中喊出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話:干他娘的,這皇帝你老朱家坐得,我老王家也坐得。
已經被權欲迷了心竅的王總兵,立即開始行動起來,先是把自家老婆和兩個兒子叫到一起,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王總兵給他們一分析,老婆孩子也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很高,王總兵也是反復強調,拿下張宗賢的所有產業后,才會考慮舉旗造反,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而后又將家族里的干將召集起來,讓他們將自己的親兵都準備好,隨時聽候他的差遣,并且不得透露給外人。
然而王總兵雖然反復強調,要等拿到張宗賢的產業后才會考慮舉旗造反的事。但是他的小兒子,為了和哥哥爭寵好將來能夠當太子,悄悄地制作了玉璽,龍袍等。準備在舉旗造反的時候獻給他爹。
張宗賢在收到調查科關于延綏鎮的兵力調動的報告后,覺得巡撫和總兵拿了好處以后,暫時不會找麻煩了。便安心等待京城的消息。
然而在此期間,不斷有韃子騎兵開始跨越深入河套,試探立法軍的兵力部署。雖然有投降的部落在前面頂著,但是防止那些投降的部落再次反叛,也為了不讓韃子破壞即將到來的秋收,前敵總指揮良臣提議,讓四處前進基地往北移一百里,并且再新建四處前進基地,這樣既可以堵截流竄過來的韃子騎兵,也給后方定居點留出了足夠的預警時間。
在上報同意后,良臣下令,四處前進基地各抽調兩個騎兵團加兩個步軍團,各組建兩支先遣隊,向北前行五十里,建立新的前進基地。
每個前進基地都是由一個騎兵團和一個步兵團組成,等前進基地建好后,步兵團負責防守,騎兵團則是負責掃蕩周邊,堵截韃子騎兵。
其中駐守烏海的前衛四,派出的先遣隊在出發兩天后,就遭遇了大隊韃子騎兵堵截。
當時騎兵五旅一團加上前衛駐守步兵團五團,將近三千人的混合編隊。正在行軍中,突然接到前方偵察部隊的預警,隨后就得知有一支不少于五千人的韃子騎兵,正在向他們奔襲而來。
先遣隊的指揮官迅速下令,命令先遣隊全軍進入防御陣型,步兵以橫隊分守四面,輜重隊以及步兵團留下的馬匹集中到陣型中央,炮兵連則是分散布置在輜重部隊外圍,騎兵全部散落在步兵團與炮兵連之間。因為發現敵軍比較早,轉為橫隊的步兵還有時間布置鐵絲網。如此一個完整防御陣型就布置好了。
韃子騎兵到達后發現對方已經擺好了陣型。沒有直接進攻而是遠遠的,繞著立法軍的防御陣地跑了一圈。
很快帶隊的韃子臺吉就發現立法軍不僅人數比他少,而且軍陣里也沒有什么弓箭手,長槍兵,士兵手里拿著的都是火銃。這讓帶隊的韃子臺吉興奮不已,沒有弓箭手,也沒有長槍手怎么抵擋騎兵沖擊?就憑那幾個擺在陣前的木架子嗎?
回頭再看看自己帶來部落勇士們個個戰意高昂,覺得憑借自己手中的人馬,完全可以吃掉這股漢軍,隨即下令集中兵力,直接沖擊漢軍的北面防線,他要順著微風一鼓作氣鑿穿漢軍的防線。
陣型中央的指揮官也時刻觀察著韃子的動向,在察覺到韃子想要沖擊北面軍陣后,迅速下令將炮兵連的全部集中敵軍沖擊部隊正面。又讓騎兵部隊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出擊。
隨著領隊韃子臺吉的一聲怪叫,集中到北面的韃子騎兵開始全力朝著立法軍防御陣線沖去。
已經重新部署好的炮兵首先發力,六枚開花彈準確地落入了韃子的騎兵隊伍中,然而因為工藝和韃子騎兵速度的原因,并未給韃子騎兵造成重大殺傷。隨后炮兵又進行了一次齊射后,因為角度的問題后便停止了射擊。
此刻韃子已經沖擊到防御陣線前百米的地方,陣前的一線指揮官不停地對士兵喊道:
“穩住。”
“穩住。”
“穩住。”
當韃子騎兵越過白色石頭壘砌的小塔,預示著韃子已經進入了燧發槍的有效射程,這一刻一聲:
“開火。”
就讓沖在最前面的韃子騎兵倒了一片。
“裝彈快裝彈,把通條抽出來,別把通條也打出去了。”
燧發槍連續發射的煙霧,直接就遮蔽了一線陣地,繞辛沒被打死的韃子騎兵,直接就撞上了鐵絲網,鐵絲網是固定在拒馬上的。馬匹撞在鐵絲網上,直接被鐵絲網纏住,馬上的騎兵即便沒有掉下來,也會被刺刀捅死。
就在韃子騎兵被堵在北面一線陣地的時候,原先散落在步軍后面的騎兵,排成三列隊形,迅速從東西兩面與北面陣地的結合部,沖了出來,向這韃子騎兵的兩翼包抄過去,而在東西兩路的步軍也迅速跟在騎兵后面,留在南面的步軍則是迅速填補了防線。
到達韃子兩翼的騎兵,不斷地驅趕外圍的韃子騎兵往中間聚集,而到達兩翼的步軍則是對著還在進攻的韃子騎兵就是一頓排槍。從韃子沖擊受阻到完成三面夾擊,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
面夾擊下的韃子騎兵,很快便死傷慘重潰不成軍,帶隊的韃子集中最后一千騎兵沖向了兩翼的步軍,還想著擊潰左右兩翼的步軍以挽回敗局。
左右兩翼的騎兵在一線指揮官的命令下,立刻調轉隊形就迎了上去,一個照面就將三分之一的韃子騎兵打落馬下,誰讓立法軍的騎兵一手拿著短銃一手拿著馬刀,有的騎兵還拿著這不支一只,這么近的距離一銃一個。
韃子帶隊的臺吉直接被火銃打死,剩下的韃子還沒有等立法軍的騎兵調轉馬頭就四散跑了。
騎兵指揮官牢記演習時的教訓,并沒有去追擊逃跑的韃子,繼續執行原先的作戰任務,
此時站在車載了望塔上的指揮官,注意到韃子騎兵最后力量已經被擊潰,立即下令炮兵換裝霰彈抵近射擊,命令騎兵開始收攏口袋,力圖全殲剩余的韃子騎兵。
騎兵部隊在收到命令后,迅速合攏了口袋,包圍圈中的韃子在四面圍攻下,只堅持了不到十分鐘就投降了。
雖然沒有收到偵查部隊的報告附近還有韃子騎兵,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指揮官命令迅速打掃,在將俘虜解除武裝后全部處死。
此戰不到三千人先遣隊,打死韃子騎兵三千多人。繳獲戰馬兩千多匹。自身的損失不到百人。
能取得這樣的戰果,離不開每天日復一日的訓練和演習。
所用的陣型也是邊軍與韃子作戰常用陣型,只不過是將弓箭手和長槍手都換成了線列步兵。
在加上立法軍及其重視軍官培養,一個團整體軍士官比例能達到三分之一,才能如此順滑的完成防守反擊。
經此一戰,歸化城的順義王再也不敢派孤軍深入河套,也讓順義王對立法軍的戰力有了重新的認識,對于是否在秋后進攻河套有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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