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華皺眉,試探的問道:“前輩是?”
“別人都叫我老夫子。”
沒聽說過,再道:“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嗎?”
老夫子搖搖頭,兩條白眉面露不屑,似乎在說就憑這些廢物也配?
“純屬路過!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問題。”
“在下張榮華,東宮蛟龍衛校尉。”
老夫子點點頭,和他猜的一樣,不過太子將金龍劍給他,倒是對他挺器重的,想到這小家伙的本事,年紀輕輕,便如此的可怕,還扮豬吃虎,隱匿了修為,明明是天人境八重,顯露在外只是宗師境四重,現在的小年輕都這么狡猾的嗎?
眼光毒辣,又瞅到了他腰間的五龍御靈腰帶。
“那個老家伙的東西,怎么在你的手中?”
“長輩賜不敢辭!”
老夫子懂了,浩然正氣、玄黃開天圖,外加這份修為,難怪那個摳門、小氣的老家伙,會將這件靈寶給他。
瞇著眼睛,兩條白眉挑了挑,一點武德也不講,毫無征兆的出手。
張榮華只覺得眼前的景色一變,陽光明媚、河流、大地消失不見,出現在洞房中,周圍貼著囍字,點著紅蠟燭,床上坐著一位新娘,紅蓋頭遮住她的真容。
面色一變,暗道不好,陷入了幻境世界。
剛要出手將這方幻境暴力破掉,一股龐大的力量,鎮壓在他的身上,一身修為消失,同時一股陌生的記憶傳來,在這方世界中,他仍然叫張榮華,土生土長,只是個普通農戶家的孩子。
新娘叫紀雪煙,在幻境中身份也變了,是他的鄰居,不再是太傅的掌上明珠,是他的青梅竹馬,和他一塊長大,倆人的感情很深,就在前不久,他爹以一頭牛為賀禮提親,將他們的婚事定下,在今日成婚,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同時他原本的記憶,也被那股強大的力量封印。
老夫子面露好奇,他布下的這座幻境,內心想什么,便會出現什么,他倒要看看,讓那個老家伙看重的人,能否破掉他的幻境,從里面出來。
從懷里取出一本書,躺在四不像上面,悠哉的看了起來。
幻境世界中。
天色已黑,外面只有蟲鳴的叫聲。
張榮華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上前一步,在她的面前停下,望著眼前的伊人,回想起倆人的點點滴滴,相識十五年,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從里到外,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帶著喜悅和高興。
激動的伸出手,明明只有一拳之隔,好比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終于握住了紅蓋頭的一角,火熱的望著她,一點一點將紅蓋頭向著上面掀去。
一張美若天仙,賽過世間萬物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霞飛雙頰,面露嬌羞,又似熟透了的大蘋果一樣,鮮紅欲墜,讓人恨不得咬上兩口。
見到紅蓋頭被掀開,紀雪煙扭捏的動了一下,十指扣的更緊,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明亮的雙眸中被幸福填滿,羞澀的叫了一聲:“相公!”
“娘子!”
四目相對,就這樣望著彼此。
噗哧!
紀雪煙被他的傻樣逗笑,指著邊上的酒:“還差一步呢。”
“嗯。”
張榮華將兩杯酒端了過來,遞給她一杯,手臂纏繞在一起,將酒喝了。
無聲勝過有聲。
她似乎知道要發生什么,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清微的跳動,看來心里也很緊張。
輕輕一點!
伊人的紅唇,妙不可言。
蠟燭熄滅,一切盡在不言中……
翌日。
張榮華開始了他的婚后生活,他是莊戶,家里有五十畝良田,還做著小買賣,為了讓她過的更好,拼命的賺錢。
上天似乎站在他這邊,成親過后,生意越來越好,第二年秋便在縣城買了房子,一家搬了過去,也在這一年,紀雪煙為他生了一個女兒,像是和她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一樣,是個小美人胚子。
六年過后。
他的產業已經遍及郡府,下面的每一個縣城,都有他的產業。
時光流逝,光陰如煙。
轉眼他便老了,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今晚家人團聚過后,獨自一人回到了老家,站在他和紀雪煙洞房的房間,面露不舍,像是即將告別的人一樣,很仔細的將每一處地方撫摸一遍,然后坐在床上,閉上眼睛,回憶著這些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該醒了!”
砰!
話落,幻境世界破碎,像是一面鏡子,支離消散,而他本身的意識也回歸,大道正氣歌運轉,錘煉靈魂力量,只見他的靈魂力量,瘋狂的飆升,直接破境,突破到天階圓滿才停下。
天階圓滿,堪比天人境十重!
睜開眼睛,氣息內斂,全部歸于體內,大道至簡,蕩盡塵埃,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質,得到的好處巨大。
上前一步,鄭重的抱拳行禮:“謝前輩指點!”
老夫子從四不像上面坐起來,狐疑的打量他一眼,兩條白眉皺在一起,不解的問道:“你不是深陷幻境世界了嗎?怎么能夠突破?不對!你居然還是魂師。”
想不明白的地方,全部通了。
他考慮到了張榮華的修為,唯獨遺漏了靈魂,這便給了他破開幻境世界的機會。
但想要成為魂師太難了,天生靈魂力量強大,萬中挑一,再加上錘煉靈魂帶來的痛苦,一般人很少能夠承受得住,他又是武道和靈魂雙修,修為同步,又是如何做到的?
妖孽!萬古不出世的妖孽!
想到這里,他的內心活絡起來。
張榮華道:“晚輩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等回頭再答謝前輩的指點之恩。”
將身法運轉到極限,向著京城趕去,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東宮,將留音石交給太子。
“老夫在命運學宮等你!”
“一定!”
見他消失,老夫子滿意一笑,這次真是意外之喜,撿到了寶,拍著四不像的頭,示意它可以啟程了。
四不像歪過脖子,一雙獸眼瞅著他,口吐人言:“他有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