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事情解決,一顆芳心落在地上,肖冪前所未有的開心,血液、細胞,洋溢著喜悅,笑容隨處可見,整個人看起來也年輕了三歲,像是少女似的,腳步輕靈、愉快,彰顯著青春的活力。
聽見張榮華來了,放下手頭的事情,牽著鄭富貴的手,急忙迎了出來。
隔著多遠,笑容如花,熱情的叫道:“表哥!”
張榮華笑著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望著他們,倆人高興,他也發自內心的開心,點點頭:“弟妹。”
肖冪落落大方的應了一聲,讓鄭富貴陪著,帶著丫鬟去了廚房,已經讓廚師先行回去,今晚她要親自下廚。
作為天香樓的老板,廚藝不是蓋的。
見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鄭富貴再大條,也經不住這樣看,刷的一下!臉紅了,像是猴屁股,屁股不安份的扭動一下,低著腦袋,弱弱的說道:“我臉上有花?”
張榮華磕著瓜子,問道:“大舅這么快就同意了嗎?”
“表哥你不知道?”
“這段時間宮中很忙,很少關注外界的事。”
鄭富貴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
張榮華猜到了,此事應該和自己有關,太子才會讓青兒出面,不管怎樣,總體來講是一件好事,再問:“大舅讓肖公公負責你們的婚事?”
“嗯。”鄭富貴應了一聲。
“選個良辰吉日,盡快將日子定下。”
“下午我和冪姐說了,她也這樣認為。”
此事雖然板上釘釘,鄭善變卦的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丫鬟這時過來,將切好的西瓜、水果放在桌子上面。
鄭富貴熱情的招呼:“都別愣著,吃水果。”
問出心里的疑惑。
“表哥,我爹還生我的氣?”
張榮華搖搖頭:“不會!只是拉不開臉,等過段時間,自然就會沒事。”
“別人定親,都是父母商量婚約,我這……”
說到這里,鄭富貴眼睛一亮,提議道:“表哥,要不你和肖爺爺商量婚禮的事吧?”
“我?”
“是啊!伱是我表哥,爹娘他們不出面,你出面最合適。”
張榮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虧這話能想的出來,提醒道:“大舅他們不出面,你不會請我爹出面?”
張勤的身份擺在這里,又是長輩,辦事能力強,滴水不漏,由他和肖公公商量婚禮,禮儀全部考慮到了。
鄭富貴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居然將姑父忘了。”
陳有才打趣:“不是忘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新娘。”
談完正事。
眾人閑聊,不到半個時辰,肖冪便將飯菜做好,整整一桌,都是妖獸肉,色香味俱全,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喝著酒、吃著菜,聊的更歡。
一個多時辰后。
酒席結束,張榮華沒有急著離開,將陳有才他們送走,囑咐一句,注意安全,再次回到大堂,沒有外人在場,只有他們,肖冪也在,安靜的坐在鄭富貴的邊上。
“回到東宮以后,殿下會重用你,你要拿出相應的能力,不會的地方盡快去學,能力可以差點,但人一定要機靈。”
“嗯。”鄭富貴記住。
“我聽人說,有人在宮中刁難你?”
張榮華不屑一笑,從容自信:“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他們還奈何不了。”
“我知道幫不上什么忙,但你一定要小心。”
張榮華知道他這是好意,笑著應下,鄭重的交代:“你們能走到一起不容易,經歷了這么多,未來的路還很長,無論遇見什么都要互相扶持。”
頓了一下,望著肖冪。
“他要是犯沖、或者不聽話,你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謝謝表哥!”肖冪真心的感激。
張榮華為了他們的事情,包括走到一起,付出了太多,如果不是他,太子也不會出面,更不會有現在,有些地方她能看透,有些地方看不透,但肖公公都告訴她了。
拿著茶壺將茶杯倒滿,放下茶壺,雙手舉著,敬茶:“表哥你喝茶!”
這次與上次不同,意義也不一樣。
這是苦盡甘來的茶,必須要喝。
“好!”
接過茶杯,張榮華將茶喝完,又交代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天色已經很晚,再耽擱下去,容易影響明天的正事,鄭富貴沒有走,今晚留在這里過夜。
光陰車攆中。
張榮華坐在鳳凰羽翼編織的毯子上面,柔軟、暖和,坐著很舒適,沒有浪費時間,修煉鳳凰神火,經過兩天的提純,體內的火元素力量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距離蛻變也快了,屆時超過一般的火焰,再繼續提純,使其達到極致,便是鳳凰神火。
眼看距離府上越來越近,夜空之間,出現一道龐大的烏云,遮天蔽日,將這一片封鎖,形成一方單獨的空間,不讓氣息散發出去。
滾滾妖魔之氣咆哮、肆虐,形成可怕的風暴漩渦,讓人如墜冰窟,像是身處在幽冥煉獄,冰冷的氣勢如刀割,混合著無上威壓,從四面八方向著車攆擠壓而來。
一道黑色身影從黑暗中走出,穿著華貴的黑衣錦服,胸口繡著一頭巨大的蛟龍,長牙舞爪,環繞著金色火焰,黑金靴子踩在地上,傳出低沉的氣爆聲,大地像是不堪承受,似乎在下一秒鐘就會崩潰。
國字臉,陰冷如水,深邃的眼神呈血紅色,帶著焚天之怒。
他叫火蛟王,火蛟一族的族長。
石伯一勒韁繩,將光陰車攆停下,平靜的望了他一眼,轉過視線,將車簾掀開:“路被妖魔擋住了。”
周圍的天地變化,還被封鎖,張榮華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結束修煉,望著迎面走來的火蛟王,行走之間在他身后的影子中,隱約有一頭巨大的火蛟咆哮。
瞇著眼睛,目光很冷:“火蛟族的余孽?”
從他散發出來的道行來看,天人境三重,比大長老還要可怕,應該是火蛟族的族長。
聯想到太子早上所說的那些話,真龍殿玩手段,傳來的消息不實,很有可能放過了某位重要的人,現在一看,竟然在這里等他。
念頭轉動的很快。
張榮華猜到了真龍殿的用意,或者說,雙方之間的仇太深了,從許長鳴開始,再到秦建功,還有萬國強,但凡抓住一點機會,想方設法置對方于死地。
而火蛟王便是棋子,心甘情愿的被利用,對付不了太子,那便除掉自己,斬斷他的左膀右臂,就算事后敗露,真龍殿也能一推四五六,只要咬死口不承認,沒有確鑿的證據,以他們的特殊性,想要動他們很難。
更深一點!
此事恐怕不會這么簡單,或許還有別的勢力插手也說不定,與他們達成合作,共同將自己除去。
無它,他太年輕了,便是從四品的大員,能力強、權謀過硬,再成長下去,在朝堂上面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到了那時將成為太子明面上最大的助力,有些人怕了!
一念之間,張榮華想了很多。
究竟如何,還得將火蛟王拿下,審問過后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掀開車簾,從里面走了出來。
“在這里等著!”
石伯提醒:“注意安全!”
張榮華應了一聲,從車上下來,望著對面的火蛟王,主動的迎了上去。
雄厚凝實的妖魔之氣,如滾滾天威,粗暴的鎮壓下來,似乎要將他鎮跪在地上。
腳步不停,連讓他停頓一下都辦不到。
火蛟王面色一變,陰冷的目光中帶著三分忌憚,還有兩分狐疑,他得到的消息,張榮華只是宗師境七重,怎么能夠承受住自己天人境的威壓?哪怕他沒有出全力,但天人境強者的氣勢,豈是一個小小的宗師境可以抵擋的?莫非隱藏了修為?
不可能!
人沒錯,確定是他!
沒有任何背景、資源的情況下,能修煉到宗師境七重,已經難能可貴,不可能再高。
大宗師?天人境?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不然以他的出身,絕對辦不到!
想到這里,慌亂的內心再次鎮定,張榮華的身上應該有某種寶物,能夠無視自己的威壓。
相隔十步,火蛟王停了下來,聲音如刀,蘊含恐怖的殺意:“你居然不怕?”
“為什么要怕?”
“嘴挺硬的!等本王將你拿下以后,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否這么硬?”
滔天兇威,從火蛟王的身上綻放,猛地席卷過來。
火焰燃燒,將他整個人籠罩,腳步一踏,出現在張榮華的面前,右手抬起,體內響起一道龍吟,在火光的映照下,右手變化成蛟龍爪,五指欣長,鋒利、尖銳,帶著滔天煞氣,粗暴的抓向張榮華的腦袋。
金光一震!
從張榮華的體內沖出,這些金光蘊含恐怖的力量,不是火蛟王所能夠抵擋的,一個照面之間,粗暴的破掉他抓來的龍爪,將他打成重傷,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吐出一道血箭,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但這股金光并沒有停下來,繼續席卷,所過之處,強橫的破掉周圍的妖魔之氣,就連火蛟王形成的氣勢封鎖,也在一個呼吸之間被破掉。
天地再次恢復清明,夜色出現。
屈指一點,金光席卷,轉入體內消失不見。
身體一晃,從原地消失。
火蛟王如臨大敵,剛才的所有推測,全部都被推翻!驚恐的念頭出現,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宗師境!也不是大宗師,更不是天人境!單憑護體一道金光,便將自己打成重傷,還沒有一點反手能力,這樣的人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他怕了,想要逃走,但胸口的傷勢太重,肋骨被金光擊碎,貫穿身體,出現一道巨大的洞口,別說逃走,就連動彈一下都是如此的痛。
眼睜睜的望著張榮華過來,卻無能為力。
眼前一黑,劇烈的疼痛從頭頂傳來,一股巨力碾壓下來,將他強行擊暈。
手掌伸出,玄黃真元從掌心灑落,籠罩在火蛟王的身上。
只見他的身體,在封印的力量下,逐漸的變小,直到變成嬰兒拳頭大的珠子。
收起珠子。
望著周圍殘留的戰斗余波,衣袖一揮,將它們擊散,四下望了一眼,確定沒有人隱藏在附近,這才收回視線。
回到光陰車攆這里。
石伯面露關心:“沒事吧?”
“嗯。”張榮華點點頭。
上了車攆,掀開車簾進去,扔下一句話:“回府。”
石伯駕車,繼續行駛,向著朱雀坊的家中趕去。
回到府上。
張榮華在人工湖這里等他,見他拴好光陰車攆回來,提醒道:“你是府中的老人,不管看見什么、聽見什么,永遠爛在心里。”
石伯明白,這些日子一直這樣做,重重的應了一聲:“老奴知道!”
“去休息吧!”
石伯離開。
轉身向著臥室走去,紫貓正好從太傅府回來,幾個閃動,從地上跳了起來,落在他的懷里,叫道:“喵!”
在說,她讓貓轉告你,謝謝!
張榮華擼著毛,問道:“昨晚沒回來?”
紫貓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抬起小爪子,指了指圓滾滾的肚子,吃的太多,忘記時間了。
進了臥室,將房門關上。
紫貓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知道有事發生,識趣的從張榮華懷里跳了下來,落在桌子上面。
取出火蛟王的封印珠,將它扔在地上,激射出萬道金光,等珠子落地,已經變化成火蛟王。
此刻他已經醒來,驚懼的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張榮華譏諷,像是看弱智一樣:“沒分清楚現實?”
粗暴一踩!
咔嚓!
手掌破碎,血肉連同骨頭在內,模糊成片,雖然痛,但他畢竟是火蛟王,什么樣的大陣仗沒有見過?硬是忍著沒有叫出一聲。
張榮華不怒反笑,就喜歡這樣的硬骨頭,七截滅魂手施展,狠辣的抓在他身上的骨頭上面,沒有漏過一塊。
收回手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取出苦菩提茶,泡了一壺,茶水還沒好,剛散發著熱氣,凄厲的慘叫聲,從火蛟王的口中傳出。
像是有人將他的靈魂拉扯出來,放在烈火上面燒烤,等到熟了,再將鹽水和烈酒倒上去,痛入骨髓,非人能夠承受,肉身更慘,無形之中像是有劊子手,將他身上的血肉凌遲,千刀萬剮,一塊、一塊的割下來,大小均勻,承受著雙重折磨,強如他在這股折磨下,只堅持了十幾個呼吸,便失聲的叫了出來。
弓著身體,像是大龍蝦,翻來覆去的在地面上打滾。
倒了一杯苦菩提茶,張榮華不急著喝,茶蓋押著茶水輕輕的蕩著,泛著一道道漣漪。
以火蛟王的道行,除非下殺手,不然還折磨不死!
一來他修為高深,二來妖魔的壽命強大。
“喵!”紫貓叫道。
在問,怎么回事?
張榮華道:“喝茶。”
拿著茶壺給它倒了一杯,紫貓一愣,狐疑的瞅了一眼茶,將爪子中的黑葡萄吃了,吐出葡萄皮,走了過來,在茶杯這里停下。
沒有急著喝,貓很小心,很挑食!
鼻子在茶水上面使勁的聞了幾下,香噴噴的,出于小心又望了張榮華一眼,見他喝的很香,回味無窮,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人間極品,貓眼轱轆的轉動一圈,要不試試?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茶水。
“喵!”
毛發倒刺,神經高度緊繃,貓臉苦成苦瓜,使勁的吐著舌頭,想要將喝下去的茶水吐出來,漸漸的,嘴里的濃郁苦澀味道沒了,甘甜、香濃,整個貓一愣,望著茶水,面露狐疑,錯覺?
不信邪,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這次忍了下去,等了一會,那股回味無窮的味道再次出現,口腔被填滿,太香了!
低頭、舔茶,一下、接著一下……
一杯茶喝完。
紫貓過來,叫道:“喵!”
在問,這茶怎么回事?
張榮華笑著將苦菩提茶介紹了一遍。
紫貓抓住重點,貓眼放光,直勾勾的望著他,在問靈茶苦菩提茶呢?
張榮華揮手在它的腦袋上面敲了一下:“你是真敢想,靈茶苦菩提茶,堪比東海萬靈茶,價值連城,頂尖的稀缺資源,我都沒嘗過什么滋味。”
靈茶苦菩提茶,紫貓記住了!
望著太傅府的方向,心里盤算,他手里沒有,紀雪煙那里應該有吧?等下次過去,問問看。
一杯茶喝完。
張榮華放下茶杯,再看火蛟王,剛才還挺猛的,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現在一看,在七截滅魂手的折磨下,痛的生不如死。
屈指一點,一道金光打入他的體內,暫時解開他的疼痛,逼問:“說!”
火蛟王被折磨怕了,不敢再硬撐下去,心里還有滔天般的恨意,他被耍了,張榮華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這樣簡單,秉著本王不好受,你們也別想好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從他的口中得知。
真龍殿的人圍剿火蛟一族,當時他自知不敵,躲在禁地中沒敢出來,眼睜睜的望著所有的族人被殺,龍爪、龍筋、蛟龍皮被取走,就連血肉也沒有浪費,上等的食材,驅除妖魔之氣便是大補,打包帶走,直到將火蛟族搜刮一空。
眼看他們的人搜到這邊,卻停了下來,倆人對話,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太子被火蛟一族的二長老刺殺,張榮華救駕有功,隨即太子下令,命他們出手滅掉火蛟族,說完便走了,剩下的這點地方也不搜了。
脫困以后。
火蛟王帶著滔天之怒,馬不停蹄的趕到京城,一番打聽,得到他的消息,便有了這一幕。
張榮華明白了,真龍殿的人不是沒發現他,故意借他的手,再泄露自己的消息,和剛才在光陰車攆中猜的一樣,除掉他,斬太子一臂。
如果只是真龍殿還好,在明面上容易對付,如果還有別人,對方藏在暗中,想要揪出來很難。
單憑火蛟王的一面之詞,定真龍殿的罪,難!
他們只要一句話,當時已經將火蛟一族在老巢的族人全部滅掉,火蛟王事后趕回來,便能將自己摘出去。
左右都是他們的人,真假無法辨認。
再問:“青秋水在哪?”
火蛟王瞳孔一縮,猜到了他的用意,失聲的說道:“你、你想做什么?”
粗暴一掌抽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抽翻在地上,張榮華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迎著他恐懼的眼神,在其身邊停下,踩著他的臉,兇狠的向著地上碾壓:“輪到你問我了嗎?”
“我、我說!”
收回腳,張榮華等著下文。
火蛟王內心惡毒的想道,本王殺不了你,以青龍大人的道行,她是真龍,一定能將你千刀萬剮,開口說道:“她在青峰山!”
“你想借她的手殺我?”
火蛟王嚇了一大跳,魂都要嚇出來了,急忙否認:“沒、沒有!”
“眼神出賣了你!”
一道劍氣斬下,將它解決。
手掌再次伸出,放在他的尸體上方,萬道金光從掌心沖出,驅除他體內駁雜的妖魔之氣,開始提純。
一會兒后。
張榮華收回手掌,順便將火蛟王的妖丹收了起來,將他尸體所化的妖珠扔給了紫貓:“接著!”
“喵!”紫貓眼睛一亮。
早就忍到極限了,張口一吞,將妖珠一口吞下,再從桌子上面跳了下來,趴在地上運功煉化。
火蛟王尸體中殘留的妖力,提純以后,還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但他畢竟是天人境的妖魔,十分之一的妖力對紫貓來講,也是大補之物。
紫紅色的真靈之光,從它的身上升起,配合著鳳凰血脈全力煉化,一刻不敢耽擱,每煉化一點,氣勢便會增加一些。
望了一會。
見它沒事,張榮華收回視線。
眼中寒芒閃爍,真龍殿算計自己,此事不會就這樣算了,來往不往非禮也,先弄清楚帶隊的人是誰,再針對他布局。
除此之外。
本來還想留著萬國強一命,現在看來留不得了,等戶部查賬結束,去一趟青峰山將青秋水解決,再送萬國強他們上路。
半個時辰后。
紫貓將火蛟王所化的妖珠煉化,道行再做突破,提升到宗師境八重,結束修煉,體表的真靈之光轉入體內,從地上站了起來,親昵的跳了過來,在他的懷里停下,叫道:“喵!”
在說,你放心,貓一定努力修煉玄武靈術,隱藏道行,不讓別人看穿。
“嗯。”張榮華點點頭。
讓它自己去修煉,進了臥室,坐在床榻上面,修煉鳳凰神火……
今日。
張榮華起來的很早,戶部查賬,必須早點過去,在人工湖邊上修煉完大五行破天劍陣、踏天行三字秘術和真靈寶術第一變燭龍變,匆匆的吃完早飯,坐著光陰車攆,向著朱雀門趕去。
到了這里,改成步行,向著學士殿走去。
路上。
碰見他的學士殿官員,恭敬的打著招呼,其他部門的官員,也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張榮華也點頭回應。
到了學士殿,進了藏書殿。
丁易他們來的很早,坐在椅子上面喝茶,呂俊秀打掃房間,見他來了,放下茶杯迅速站了起來,目光中帶著躍躍欲試,像是有什么事情發生,后者也放下了手中的掃把,三步并成兩步,走到房門這里,將門關上。
張榮華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丁易冷著臉,陰狠一笑:“總有一些不開眼的人,自取死路!”
將事情說了一遍。
昨天晚上。
蘇長河幾人和往常一樣,離開的很晚,等學士殿的人都走了才離開,但在走之前,偷偷溜進了賬房對賬簿動手腳,他們沒有想到,張榮華早就防著他們,或者說在等他們露出馬腳,一舉將他們除掉,暗中命人盯著,一舉一動,全部都在監視中。
他們早上過來,呂俊秀派去盯著他們的金鱗玄天軍,便將消息稟告,再將留音石交給他。
見張榮華的目光望了過來,呂俊秀急忙從懷里取出留音石遞了過來。
接過留音石。
輸入一道玄黃真元進去,畫面顯露,蘇長河鬼鬼祟祟的潛入賬房,對賬簿做手腳,好一會兒才離開。
將它收起來。
望著天機閣的方向,丁易說出自己的猜測:“哥,會不會是何文宣指使他們干的?”
張榮華沒有急著回答,望著呂俊秀,開口說道:“你怎么看?”
沉吟一下。
呂俊秀將整件事情過了一遍,結合何文宣現在的處境,搖搖頭:“應該不是!”
見丁易狐疑的望了過來,接著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他丟了這么大的臉,風波還沒有過去,這個時候再跳出來,萬一再將事情搞砸,不下于火上澆油,對他的威信是致命的打擊,再有人操控輿論,御史再在朝堂發難,指責他能力不行,本事平庸,只靠溜須拍馬,才爬上如今的高位,別說入閣了,恐怕連眼下的位置也保不住。以他的聰明,不可能這樣干,就算要出手,也得韜光養晦,過一段時間,不然崔閣老那關就過不去。”
丁易一想,覺得有理。
能爬到從二品大員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笨蛋,何文宣又不是傻瓜,沒道理這么做。
皺著眉頭,凝成一個“川”字:“如果不是他干的,又是誰指使蘇長河他們?難不成他們還有這個膽子,敢報復我們?”
呂俊秀斟酌一二,又說了一句:“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是次機會,只要將大人扳倒,就能夠翻身!一旦賬簿出現差錯,大人作為主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屆時何文宣再跳出來,往死里面整,鐵了心的將大人貶為庶民,或者革職查辦,關入刑部大牢,哪怕最后能撈出來,也會丟了官身。沒了大人,他們再投靠何文宣,這時學士殿空缺,李大人已經外放,以蘇長河的資歷,足夠主持工作,或許還能升官。”
丁易頗為意外,沒想到呂俊秀看的這么遠,腹謗一句,讀書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不對,哥除外。
見他們的目光望了過來。
張榮華道:“你們忽略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丁易問道:“哪一點?”
“在蘇長河幾人眼中,他們只是螻蟻,連讓我關注都不夠資格,或者說,他們認為我的注意力,放在何文宣或者朝堂上面,先天性的忽視,如此一來,便心生僥幸,假如計劃成功了,正如呂俊秀剛才說的那樣,學士殿無主,只要他投靠何文宣,得到他的認可,便能升官,替他掌控學士殿。”
“哥,我還是覺得有人暗中指使他們,或者給他們畫下了大餅,許下了好處,蘇長河才會鋌而走險。”
張榮華玩味一笑,像是貓捉老鼠,勝券在握:“等戶部的人到了以后,不就知道了嗎?”
吩咐一句。
“繼續盯著,別讓他們離開學士殿。”
呂俊秀應道:“屬下明白!”
打開房門,迅速離開。
丁易贊道:“呂俊秀的能力不錯,權謀也行,看事情也比較遠。”
說到這里,他反應過來了。
“哥,你該不會讓他接手學士殿吧?”
張榮華微微一笑,反問一句:“為什么不呢?”
丁易明白了,以哥的能力,學士殿只是一個跳板,終究是要高升的,屆時就需要有人掌控學士殿,哪怕他走了以后,主事之人變成了倆人,其中一人,也要是他的人,呂俊秀就是最好的人選,資歷已經足夠,差的只是功勞,或者等時機到了,他高升的時候,向上面推薦,再運作一番,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搖搖頭,苦澀一笑:“我果然適合修煉!”
“不!你不適合。”
“那我適合什么?”
“勾欄喝酒聽曲,那里才適合你。”
丁易的臉立馬苦了下來:“我也不想啊!但情況擺在這里,沒法拒絕的。”
張榮華道:“戶部的人有一會才會過來,修煉吧!別浪費時間。”
從椅子上面起身,進了里面,拿著書看了起來。
茅房。
經過幾天的清理,在蘇長河幾人不斷的努力下,臟東西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但味道還是很沖,一般的人承受不住。
他們也是一樣,每天過來上值,偷偷的準備一點香水,灑在茅房中,讓味道變的好聞一點,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味道更沖,常人絕對受不了,但他們沒得選擇。
一人貓著身體,躲在門口望風,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剩下的幾人待在里面,圍成一個圈,表情不一,有激動、期待,也有擔憂、害怕等。
一人開口,問出幾人的心聲:“蘇大人,真的辦妥了嗎?”
蘇長河掃視他們一眼,將他們臉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譏諷,事已至此,做都做了,還表現的如此不堪,難怪你們這些年來升不上去,原地踏步,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眼神,堅定的說道:“三位放心!我們同僚這么多年,本官的能力,你們還不了解?既然出手,肯定不會失手,等戶部查賬的人一到,就是張榮華下獄的時候。”
似乎真的看到了張榮華倒臺,他們翻身、得意的一幕,擔憂、害怕等情緒一掃而空,面露痛快,說著最狠的話。
“解決張榮華那豎子以后,再收拾呂俊秀!他就是一條狗,仗著那豎子的權勢,這些日子沒少欺負老夫,這筆賬一直給他記著。”
“說的對!到時候讓他繼續打掃茅房,讓他也嘗嘗我們的滋味。”
蘇長河眼中精光閃爍,心里很高興,一群廢物,你們注定是陪襯,看著本官升官發財。
一個時辰后。
戶部的人到來,一共三人,為首的人是一名中年人,叫陳先河,是郎中,正五品的官,帶著倆名清典吏,在學士殿的院中停下。
得到消息,呂俊秀疾步而來,在殿門外面停下,敲響房門。
“進來。”
房門推開,從外面進來,再將殿門關上,上前一步,稟告道:“戶部的人已經到了,在前院那邊。”
張榮華問道:“來人是誰?”
“陳先河,正五品的郎中。”
“你負責接待,按照計劃行事。”
“屬下明白!”
等他離開。
張榮華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來什么等級的官,派什么級別的人接待,如果來人是從四品、或者更高,他將親自出面。
前院。
陳先河略顯孤傲,背負著雙手站在原地等待,倆名清典吏站在他的身后,以他馬首是瞻。
來這里之前,有關學士殿新主事之人的信息,便打聽的一清二楚。
得知張榮華這么年輕,便身居要職,掌控諾大一個部門,心里羨慕、牙齒都酸了,但又不屑,從心底看不起,在他看來連毛都沒長齊,不過仗著太子和裴才華的提攜,才爬到如今的高位,不然就憑他武將出身,想要掌控學士殿,斷然不可能。
只要自己一到,定會舔著臉、隔著多遠迎上來,結果恰恰相反,來了這么長的時間,沒有被請進去喝茶,再命人將賬簿搬來,讓他的人清點,反而被晾在院中,這讓他很不高興,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眼角的余光越來越冷。
又過去了一會,他居然還沒有出現,陳先河心里越來越怒,他倒要看看張榮華要晾他們多久。
腳步聲響起,從后面傳來,嘴角一翹,陰沉的臉上多了一點點笑容,心里譏諷,本官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還不是照樣過來迎接。
當他抬頭望去,見呂俊秀帶著四名學士迎了上來,僅有的那點笑容,也在瞬間消失,臉色更加的難看,像是萬載寒冰,心里怒火沖天,張榮華欺人太甚,仗著官比自己大,不將他放在眼中!
暗自決定,待會查賬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刁難他,絕對不讓他輕易的過關。
走到他的面前停下。
呂俊秀拱拱手,笑著說道:“大人正在處理重要的文書,天機閣那邊等著要,脫不開身,由我接待,負責賬簿核查之事。”
陳先河陰陽怪氣,沒給好臉色:“張大人是真的忙,居然連一點時間也擠不出來,難怪這么年輕,便身居高位。”
呂俊秀狐疑,他們按照規矩接待,還帶了四位學士,給足了面子,戶部的人居然蹬鼻子上臉?
雖說你戶部重要,掌管著錢糧,但我學士殿也不差,不比你們戶部差,誰都有需要對方的時候。
你們不識抬舉,別怪我們不給面子。
再者,他現在代表的是張榮華,顏面很重要,不然丟的是張榮華的臉,沉浸官場這么久,呂俊秀又豈會不知?
笑容消失,冷著臉,直接懟了回去:“有能力者,不管在哪都會發光,中庸無能者,就算熬一輩子資歷,不行就是不行。”
“你……”
呂俊秀反問:“陳郎中為何如此激動?”
陳先河一甩衣袖,壓下心里的憤怒,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再次發狠,就算賬簿挑不出毛病,也要找機會狠狠的惡心張榮華,道:“帶我們去賬房!”
臉面已經撕破,不必再留情面。
呂俊秀喚來一名小吏,吩咐道:“帶陳郎中他們去賬房。”
再命四名金鱗玄天軍跟著,到了賬房以后守在外面。
轉身離開,向著張榮華的宮殿走去,將這邊發生的事情稟告給他。
陳先河氣的牙齒都快要咬碎了,卻沒有辦法,強忍著怒火:“走!”
角落中。
一道身影將這邊的情況看在眼中,見戶部的人剛過來,便和呂俊秀鬧掰了,心里得意,悄悄的溜走,向著茅房沖去。
到了門口,做賊心虛,又在外面望了一眼,見周圍沒人,這才放心,溜了進去,在蘇長河的面前停下,快速的將前院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聽完。
蘇長河冷笑一聲,幸災樂禍的說道:“呂俊秀這是小人得意,得罪了陳先河,待會查賬,戶部的人定會更加認真,原本還擔心他們走個過場,現在看來,所慮多余了。”
大廳。
呂俊秀將前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重復一遍,不添加一點客觀意見。
拘謹著身體,心里緊張,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讓他重來一次,還會這樣去做!無論何時、何地,大人的臉面重于一切。
張榮華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小小的郎中,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嗎?還要他去迎接?換個人去就擺臉色?這樣的人,連炮灰也不如,只能干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像核查賬簿,功勞沒有、全是得罪人的活,還不配讓他放在心上。
給他吃一個定心丸:“放心大膽的去做,只要占著理,就算鬧到朝堂,本官也會為你兜著。”
呂俊秀放心了,急忙表達:“謝大人!”
候在邊上伺候,沒把自己當個官,倒像是跟班,位置擺的很正,茶水沒了就拿茶壺倒茶,不需要張榮華開口,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事。
用陳有才的話來講:“這是個人才!這樣的人只要抓住機會,活該出頭!”
賬房。
陳先河的臉色很難看,不用擠一下,都能滴出大把的水,望著守在外面的四名金鱗玄天軍,怒氣沖沖的走了進去,下著死命令:“給本官認真的查,仔細的查,不要錯過、遺漏一處地方!發現對不上,立馬稟告!”
倆名清典吏心里也憋著火,學士殿的人欺人太甚,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同仇敵愾之下,心里發狠,一定要狠狠的查!
在學士殿小吏的陪同下,倆名清典吏率先動手,拿著賬簿核對,認真、仔細,算盤打的啪啪響。
陳先河也沒有閑著,每個季度積累的賬簿很多,單憑他們想要核查完,沒有大半天的時間辦不到。
如果沒有鬧僵,他不會出手,坐在大殿中喝茶、聊天、拉拉關系,現在只想揪出張榮華的小辮子,給予他重創,讓他狠狠的栽個大跟斗。
卷起衣袖,露出兩只手臂,拿著一本賬簿開始核算。
為人雖然不行、養氣功夫也不到家,但本職工作合格,不然也無法在戶部干下去,還能混到正五品的官。
一個人的核查速度,頂他們倆人,賬簿一本接一本,從他的手中滑落。
昨天晚上蘇長河溜進來的時間有限,以事先準備好的假賬簿替換,藏在這堆賬簿的中間,隨著一本本的賬簿減少,假的賬簿暴露出來。
查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一律開支全部對得上,沒有任何漏洞,每一筆款項都標明了用途,記載的很詳細。
陳先河心里動搖,難道真的找不出一點的漏洞?
心里不甘心!
臉面已經丟盡,如果不找回場子,此事傳揚出去,他將成為笑話。
將手中的賬簿翻開,紙張一樣,從外表挑不出一點的毛病,再次核對。
忽然。
他的眼睛中,綻放出強烈的光彩,精神上頭,干勁十足,激動的望著手中的賬簿,他發現了!這本賬簿是假的,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認真的核算,越往后面越觸目驚心,按照上面的記載,學士殿采購的空白書籍、硯臺、筆等,以次充好,賺取一半以上的利潤,還是在張榮華主持工作這段時間發生的,后面有他的署名和學士殿印章。
學士殿使用紙張、空白藏書,量很大,筆也容易損壞,硯臺消耗也多,這些都是一次性,只要做好賬,就算調查也查不出來,東西都已經用完了,還被銷毀,上哪去查?
賬簿的出現,卻將這一切擺在面前,只能說張榮華并不擅長做賬,讓賬簿出現了漏洞,或者說,戶部的核查臨近,時間上面來不及,倉促之間沒有將假賬簿弄好,才有了這一幕。
一遍核查完。
陳先河害怕出現紕漏,也為了將事情辦成鐵案,讓張榮華無法翻身,重頭開始,再次認真的核對。
一連三遍,這才將賬簿放下。
眼中躍躍欲試,帶著幸災樂禍,似乎看到了張榮華要倒霉,被革職查辦,冷著臉說道:“過來。”
倆名清典吏不解,賬簿還有很多,怎么現在停下了?
但陳先河發話,他們不敢不聽,將手中的賬簿放下,老老實實的走了過來,在他的面前停下,等待著訓話。
望著一人。
陳先河吩咐:“你現在就去都察院,找韓御史(右僉都御史),告訴他,本官在學士殿這邊發現重大的線索,請他立馬帶人趕來,遲則恐怕生變!”
此人眼睛一亮,急忙拍著胸口保證:“屬下這就過去!”
出了賬房,使出吃奶的力氣,向著外面沖去。
見學士殿的小吏忐忑不安,目光忍不住望向外面,一副想要出去報信的模樣,陳先河冷著臉說道:“都察院的人沒有到來之前,嚴禁任何人離開一步!”
這下他們老實了。
但他卻忘記了,學士殿是張榮華的地盤,在他的管理下,沒人能過瞞過他。
陳先河派人去都察院的事,也在第一時間傳了過來。
呂俊秀出去一趟,再次進來,將殿門從里面關上,將賬房發生的事情稟告一遍。
張榮華問道:“韓御史是誰的人?”
涉及到別的部門,丁易不太清楚,呂俊秀在學士殿待了這么久,雖然在茅房當值,沒少關注朝堂的事,各部門的幾位大人都有所了解,開口說道:“韓御史叫韓正剛,正四品大員,和陳先河并無往來,與何文宣是同鄉。”
丁易接過話:“哥,這么說來,此事是他所為?戶部也是有備而來?”
張榮華搖搖頭,沉聲說道:“不是!”
“何文宣此人還是有點能力的,不會在大是大非上面犯糊涂,成功了固然能扳倒我,除掉一個眼中釘,但他能得到什么好處?與付出相比,甚至承受諾大的失敗代價,兩者劃不來。”
還有一句,他沒有說出來,換成是裴才華或許會出手。
接著說道。
“戶部查賬不是針對學士殿,各部門都查,每個季度例行公事,兩者并無瓜葛。陳先河既然找到了假賬簿,想要讓我難看,只能請都察院出面,一般的人身份不夠,而韓正剛正好,他是右僉都御史,只能說是巧合。”
“你打算怎么做?”
“不相干的線牽扯到一起,他和何文宣還是同鄉,陳先河還將罪證送到他的面前,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丁易不假思索的說道:“往死里面整!將此案辦成,不讓你有翻身余地,更狠一點,關押在刑部大牢,再在朝堂上面發難,置你于死地!”
見張榮華笑的很開心,一點擔憂的表情也沒有。
自己說的這么嚴重,怎么是這副表情?
丁易一愣,想到張榮華之前將蘇長河幾人打發到茅房時說的那些話,要么不做,要做就將他們徹底除掉,永絕后患,不給一點的機會。
頓時明白了,蘇長河他們這次完蛋了,連家人也要跟著一同遭殃。
呂俊秀聽的一頭霧水,不懂也沒問,做好自己的本職,安靜的候著。
茅房。
一名清典吏離開學士殿的消息,也傳到了這邊,聽見陳先河發現了假的賬簿,蘇長河幾人對視一眼,從各自的臉上看到了得意。
一人開口說道:“這次張榮華死定了!”
蘇長河贊同的點點頭:“就算殿下和裴才華出面,也救不了他。”
心里激動的想道,等他垮臺以后,就是自己執掌學士殿的時候!
都察院的人來的很快。
原本一個小小的清典吏,還不夠資格見韓正剛,到了都察院被攔下以后,將事情如實的說了一遍,點明奉了陳先河的命令請韓大人過去。
消息上傳,傳到了韓正剛的耳中。
他和何文宣是同鄉,關系很好,形同至交,隨著對方的權勢越來越大,馬上就要進入天機閣,主動攀附,說是他的人一點也不為過。
這段時間。
何文宣大意之下,栽在張榮華手上的事,外加裴才華和長青學宮聯手,狠狠的陰了他一把,讓何文宣臉面丟盡,他都知道。
想替他出頭也沒辦法,別看他是御史,有噴人的權力,起碼也得有理由吧?沒有理由上來就是一頓亂噴,被人揍了也是活該。
沒想到陳先河卻將他的罪證送了過來,天賜良機!喚人將這名清典吏叫來,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沒錯,心里火熱,如果將這事辦成,便能再進一步。
當下帶人急匆匆的向著學士殿趕去,還不忘記命人給何文宣傳話,將這邊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等自己的消息。
到了學士殿。
直接去了賬房,見他來了,陳先河眼睛一亮,將卷起來的衣袖放了下來,疾步從里面迎了出來,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韓正剛冷著臉,官威端的十足,沉聲問道:“命人請本官過來所謂何事?”
“大人您看!”
陳先河從衣袖中,將假賬簿遞了過去,示意他翻開看看。
心里激動,韓正剛臉上沒有表現一點,不動聲色的接了過來,翻開一頁,賬簿已經被標明,上面的漏洞被指了出來,不然想要找出問題,得研究一會,甚至發現不了,術業有專攻,涉及到統計工作,并不是每個御史都會一點。
一遍看完。
韓正剛一甩衣袖,不怒自威:“張榮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貪污數千兩!”
望著學士殿的人,冷著臉問道:“他在哪?”
“大、大人在藏書殿辦公!”
“隨本官過去!”
一馬當先,向著藏書殿趕去。
陳先河得意,緊跟其后,只落下半步。
很快都察院的人過來,像是一陣風一樣,在學士殿傳開,一些人悄悄的跟在后面,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一些人消息比較靈通,知道張榮華作假,被陳先河揪出把柄,請都察院的人過來調查的事情,不管怎樣,學士殿出大事了!
茅房。
打聽消息的那人再次返回,將韓正剛等人前往藏書殿的事情說了一遍。
再問:“蘇大人,我們現在要過去?”
略一思索。
蘇長河覺得張榮華很難翻身,這次栽定了,正好去看他出丑,點點頭,又說了一句:“從現在開始,他已經不是學士殿的主事。”
五人出了茅房,臭味熏天,就連蒼蠅見了也要繞道。
聽見外面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張榮華放下茶杯,戲謔一笑:“好戲開始了。”
韓正剛這時到了殿門外面,但被倆名金鱗玄天軍攔了下來,冷著臉喝斥:“讓開!”
他們可不會聽他的,除非張榮華下令。
殿門從里面打開。
張榮華走了出來,丁易和呂俊秀跟在后面,望著眼前的陣仗,來了不少人,院門那里還有一些人伸著腦袋看熱鬧,望了一眼,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韓正剛的身上:“這里是學士殿,不是都察院!”
倆人對視!
韓正剛的眼神很冷,又似不屑,態度強行:“你便是張榮華?”
“正是本官!”
“到了現在還敢自稱本官?”
韓正剛譏諷,兩指抬起,猛地一揮,下令:“將他拿下!”
他帶來的金鱗玄天軍氣勢洶洶的上前,伸出手掌,向著張榮華抓去。
丁易想要阻止,被張榮華眼色阻止。
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都察院想要拿人,還是朝廷命官,有文書?”
韓正剛一愣,激動之下,居然將這茬忘記了,揮揮手,示意他們退回來,上前一步,冷笑:“你的事犯了,將你拿下以后,事后再補文書。”
張榮華道:“本官犯了什么事情?就算真犯了事,要抓人也是大理寺的職責吧?”
“事有緊急,萬一你趁機逃走,大理寺想要抓人,豈不是要費一番手腳?”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無緣無故冤枉朝廷命官,你是右僉都御史,應該知道是什么罪吧?”
韓正剛并不是被嚇大的,手中握有充足的罪證,一點也不慌,回擊道:“不勞你操心!”
張榮華再道:“既然韓御史說本官有罪,不妨將罪名說出來,看看是什么罪。”
“采購劣質藏書、筆墨等,以次充好、制作假賬簿貪污數千兩。”
“罪證呢?”
韓正剛將假賬簿取出,冷笑一聲:“在這!”
將賬簿翻開,指著上面筆標出來的痕跡,再道。
“沒想到吧?做的再好,終究有失手的時候。”
張榮華一步步給他下套,反問道:“如果上面記載的內容屬實,會是什么罪?”
“知法犯法,身為主官,罪加一等,即刻關押刑部大牢,嚴刑拷問,再將罪銀追回來,再擬文書,革除官職、貶為庶民,根據犯案程度重判!”
“如果錢被用完了嗎?”
韓正剛笑了,這是陰冷的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覺得不對,又說不上來,到了這一步,事情幾乎定性,他怎么一點也不慌?莫非此事不是他干的嗎?但賬簿上面記載的時間,是張榮華主事這段時間發生的,無論是不是他干的,都推卸不了責任,想到這里,收起多疑,接著說道:“抄家!男的為奴,流放數千里,女的打入教坊司!”
補充一句。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不管是誰出面,也救不了你!”
將話堵死,告訴張榮華,別指望著太子救你。
張榮華笑了:“本官記住了。”
“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讓人押著你走?”
張榮華搖搖頭,說出來的話,卻將他嚇了一大跳:“都不!”
韓正剛急忙后退,這才想起他是武將出身,一身修為殺他如踩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急忙叫道:“攔住他!”
幾名金鱗玄天軍沖了上來,擋在他們的中間,手掌按在劍柄上面,只要張榮華出手,就將他拿下。
張榮華面露諷刺:“韓御史這是怎么了?本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為何如此緊張?”
韓正剛躲在后面,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冷聲喝斥:“你想武力抗捕?”
“本官沒有犯法,為何要抗捕?”
不等他開口,張榮華接著說道:“不巧!本官這里也有一件事情麻煩你。”
指著邊上的金鱗玄天軍,他叫曹行,暗中盯著蘇長河的那人,也是他以留音石,將蘇長河潛入賬房的一幕記錄下來:“將你昨晚看到的說出來。”
“諾!”曹行恭敬的應道。
當即將蘇長河潛入賬房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韓正剛的臉色很難看,好在他養氣功夫深,心里的憤怒沒有顯示在臉上,結合張榮華從頭到尾的表現,還有現在的人證,此事怕是他設下的一個圈套,故意除掉蘇長河他們,自己卻主動跳了進來。
想通歸想通,但事情還沒完。
“只憑他一面之詞,想要讓人信服?”
局勢徹底反轉,輪到張榮華咄咄逼人,雖然在笑,卻是殺人不見血的笑:“在這!”
簡短的兩字,正是韓正剛剛才所言。
取出留音石,將玄黃真元轉化成玄黃內力,輸入一點進去,畫面顯示,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只見蘇長河鬼鬼祟祟的潛入賬房,偷梁換柱,對賬簿做手腳,將事先準備好的假賬簿放入其中,再悄悄的離開。
播放完。
張榮華收起留音石,面露戲謔:“這證據夠?”
韓正剛沒有說話,眼神冷的可怕,之前沒有交鋒過,不知道張榮華的本事,今日一見,手段高超,摟草打兔子,順帶將他給打了,有苦還說不出來,轉過身體,冷冷的望了陳先河一眼,一言不發向著外面走去。
臉已經丟了,再待在這里,讓他按在地上踩?
他想走,也得問過張榮華答應不答應:“事情還沒有結束,韓御史就要離開?”
聞言。
韓正剛停下腳步,說出來的話比刀鋒還冷:“你想說什么?”
“本官好像記得韓御史剛才說過,這可是重罪,犯事之人要革職查辦,關押在刑部大牢,再命人抄家,男的流放、女的打入教坊司,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韓正剛心里倒吸一口涼氣,對張榮華的評價再上一層樓,此人是真的狠辣!要么不出手,一旦被他抓住機會,往死里面弄,就連自己也成了他手中的刀。
明明是他想要除掉蘇長河幾人,如今倒好,罵名自己背了,他卻落下個好名聲,還將事情辦成。
但眼下這個處境,自己別無退路,只能屈辱的背下所有的罵名,默默的替張榮華抗下所有。
“不勞你操心!”
張榮華將留音石扔了過去:“這是罪證,你可要收好了,這么多人看著,萬一被你弄丟、或者損壞,可是包庇罪犯,罪責重大,你擔不起!”
韓正剛知道他這是在威脅自己,卻無法反駁,老老實實的將留音石收好。
這時。
蘇長河幾人姍姍來遲,在門口停下,拼命的向著里面擠,想要弄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
但他們身上的惡臭味太大了,剛剛靠近,便有人罵了一句:“草!什么東西這么臭?”
回頭一看,見是正主來了,別人攤上這事躲都來不及,他們還往里面擠,面露憐憫,讓開一條道路,讓他們進去。
蘇長河一愣,難道張榮華已經被拿下了嗎?這是在討好自己?知道他要升官提前巴結?
昂首挺胸,理所應當的走了進去。
到了院中,見氣氛不對,韓正剛的臉色很難看,目光如刀,冷的可怕,張榮華背負著雙手,掛著淡淡的笑意,心里狐疑,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對?難道事情出現變化了嗎?
想找個人詢問,但學士殿的人都躲在門口,有的見到張榮華凌厲的手段,被嚇的偷偷溜走,就算還有一些,也不敢靠的太近,剩下的是陳先河和都察院的人,又不認識,就算詢問也不會鳥自己。
先在邊上看一會,將事情弄清楚再做決定。
還沒等他們挪開,張榮華道:“正主來了。”
韓正剛轉過身體,冰冷的眼神,落在他們的身上,這時再大條,也知道事情不妙,好像出現了意外,不等他們開口,冷著臉下令:“拿下!”
帶來的金鱗玄天軍,終于派上了用場,粗魯的沖了上去,將他們按在地上,扣押著雙手。
蘇長河急了,追問道:“我們又沒有犯錯?為何要抓我們?”
韓正剛正在氣頭上面,罵道:“偷偷摸摸的溜進賬房,以假賬簿陷害主官,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還叫沒有犯錯?”
“這是誣蔑!大人您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韓正剛名金鱗玄天軍輸入一點內力進去,將留音石中的畫面播放一遍。
這下五人慌了,另外四人第一時間將矛頭指向他:“不關我們的事情,這一切都是蘇長河謀劃,也是他干的。”
蘇長河也怕了,證據確鑿,一旦交給大理寺審理,真的就完蛋了,慌亂的說道:“馮有為找到我,讓我借著戶部這次核查賬簿的機會,陷害張榮華!還教我如何去做,就連假賬簿也是他給的。”
韓正剛迅速踹在他的臉上,將他剩下的話打斷,喝斥:“閉嘴!”
揮揮手,讓金鱗玄天軍帶他離開,想讓此事到此結束,怕牽扯出更多的人。
張榮華從臺階上面走了下來,擋在他們的前面,問道:“蘇長河交代出幕后黑手,你是御史,有監察之權,莫非裝作看不見,亦或者包庇?”
“胡說八道!本官行的正、坐的端,豈會包庇罪犯?”
見張榮華仍然盯著他,不將此事解決誓不罷休的模樣,韓正剛心里惱火,恨死了陳先河,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攪入這潭渾水中,但事已至此,周圍這么多的人看著,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一甩衣袖,冷著臉說道:“去天機閣!”
出了學士殿,向著天機閣走去。
張榮華帶著丁易他們跟在后面,等他們走后,學士殿的其他人,有一些膽大的,躲得遠遠的,在后面跟著,想吃瓜看戲。
陳先河這根攪屎棍,知道闖禍了,哪里還敢再核查賬簿,匆匆的帶人離開,不想再摻和下去。
路上。
丁易眨眨眼,嘿笑道:“我就說吧!此事和何文宣脫不了關系。”
張榮華搖搖頭,聽見幕后黑手是馮有為的時候,便將此事重新擼了一遍,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何文宣參與進來的可能不大,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
但蘇長河既然咬定是馮有為,八成是他指使的,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與何文宣的交鋒中,馮有為沒少遭罪,動不動就被拳打腳踢,門牙都沒了,成了天機閣笑話,惱羞成怒之下,與蘇長河暗中勾結,設計出這一幕,倒也在情理之中。
“應該是他自己所為。”
“一個小小的殿前議郎,誰給他這么大的勇氣?”
“小人物也是人,也有被怒火迷失理智的時候,沖動之下,做出一些出格、不計后果的事情數不勝數。”
“好像也是。”丁易點點頭。
到了天機閣正門停下,這么多的人,一看就有大事發生,路過的官員也加入了吃瓜的行列中,站在邊上看戲。
韓正剛騎虎難下,但又不得不做,不然他也要遭殃,上前一步:“勞煩通報一下,都察院右僉都御史韓正剛求見何大人!”
“稍等!”
一名金鱗玄天軍扔下一句話,急匆匆的向著里面趕去。
大殿中。
何文宣這兩天的心情不好不壞,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每次處理起來的時候,便會想到張榮華,美麗的心情立馬糟糕透頂,心里憋火,卻又拿他沒辦法,反而看著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活越滋潤,別提多難受了。
就在剛才。
韓正剛命人傳來消息,馮有為傳話,告訴他張榮華管理學士殿的這段時間,利用職權中飽私囊,貪污數千兩,罪證確鑿,讓他等消息。
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笑容出現,做什么事情都有勁,看什么東西都順眼,從來沒有覺得陽光是如此的溫暖,讓人從心底舒服。
連帶著望著馮有為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破天荒的讓他坐在椅子上面陪自己喝茶。
端著茶杯。
馮有為心里得意,知道這一步棋走對了,除掉張榮華,不僅出了氣,還能博得何文宣的青睞,換做之前,哪能坐在他的面前喝茶,喝的還是靈茶,但他不敢說,上司最討厭擅自做主、不聽命令的屬下,能脫離掌控一次,就有第二次,是一顆不安定的因素,用的時候還好,一旦失去利用價值,下場很慘,只能將此事埋藏在心里。
并不妨礙他高興,也不妨礙他拍馬屁,聞著乳白色的茶香,贊道:“好茶!色澤亮麗,芳香撲鼻,像是身處在云端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何文宣很享受,心情美麗,明知道他在拍馬屁,也覺得很舒服,笑道:“嘗嘗看!”
“是大人!”
馮有為小口的喝了一口,茶水入腹,蘊含著充足的靈氣,味道也是真好,正如他剛才拍的馬屁那樣,在云端中跌宕起伏,讓人欲罷不能。
放下茶杯,面色認真:“這是下官此生喝過最好的靈茶,當屬第一!也就大人您能弄到,換做其他的人,恐怕連面也見不到。”
何文宣搖搖頭,耐心的說道:“此靈茶一般,算不得珍品,兩個月前,本官在崔老那里喝的靈茶才叫珍品,哪怕到了現在,也無法忘記那股獨特的味道。可惜,崔老手中也不多,不然本官也能厚著臉討要一點。”
喝了一口茶,說出心里的不解。
“張榮華名下有一座客棧,一間包子鋪,日進斗金,按照道理來講不缺錢,就算缺錢,也是缺大錢,而不是區區幾千兩,難道韓正剛搞錯了嗎?”
馮有為心里一慌,冷汗嚇的流了出來,他居然將這重要的一環忘記了,不過事已至此,想要補救也沒有辦法,就算說不通,但鐵證擺在面前,容不得他狡辯,只能被革職查辦,就算太子和裴才華出面,也保不住他。
想到這里,慌亂的內心,再次恢復鎮定:“人心難測!好比外面的那些商賈,越是有錢越是貪得無厭,恨不得天下間的錢,全部進他們的腰包,話雖然粗糙了一點,但道理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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