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華自認為自己的定力很好,無論面對什么樣的誘惑,始終能做到堅守本心,像磐石一樣不為所動。
但現在卻動搖了,只是匆匆一瞥,以他的眼力,像是掃描一樣,將皇后的美麗看在眼中,便低下了腦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一刻。
他有點明白前世神話中的商紂王,面對蘇妲己,難怪將諾大的一個國家敗亡!
蘇妲己有多美,他沒有見過,但皇后的美擺在眼前,魅惑天成,像是妖精一樣,明明側躺在那里,只有玉腿偶爾動一下,但帶來的誘惑非常巨大,像是有一道魔音,在腦中勾引他,讓他伸出罪惡魔爪,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緊守本心,不去想她。
任她是如何的美麗,只是一具紅粉骷髏,在強大的意志下,她的身影逐漸從腦中消失。
皇后頗為意外,丹鳳眼轉動幾圈,從張榮華進來開始,再到現在,宮女將珠簾分開卷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審視下,包括他剛才匆匆一瞥,便低下了腦袋,哪怕是眼角的余光也沒有多看。
她對自己的美貌非常的自信,只要是個男的,就算少了二兩肉,面對這香艷的一幕,也要心生沖動,被自己迷的不可自拔,輕則失態,重則緊盯著她,移不開視線,露出豬哥的模樣。
從這里來看。
張榮華意志堅定,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可怕,才能無視眼下這香艷的一幕,緊守本心,做到不為所動。
心里對他再次高看一眼,能抵擋得住誘惑的人,才能走的更遠。
如若不然,終究不能成大事,更無法身居要職。
不著痕跡的望了一眼蘇秋棠,后者對她點點頭,杏花眼眨了眨,仿佛在說,看見了吧?他的意志比你想的還要強大。
平板鞋踩著地面,傳出“噠噠”的聲音,香風傳來,蘇秋棠在他的面前停下,笑容自然:“放松點,不要太緊張,這里沒有外人。”
“諾!”張榮華應道。
抬起頭,不去看皇后,任她生的再美,也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
蘇秋棠將手中的畫遞了過去,似笑非笑:“認識?”
“從封面上的字跡來看,像是臣做的。”
“你倒是實在,一點也不忌諱。”
頓了一下,蘇秋棠反問:“你就不怕隨著官位越來越高,這些畫將來成為御史攻擊你的對象?”
“區區一些畫而已,朝廷又沒有明確禁止,臣有何過錯?如果說作畫也有錯,那他們三妻四妾,豈不是更有錯?”
“名聲呢?”
張榮華面色不變,剛才猜到她們的用意時,便已經有了對策,正如他所說的這樣,區區的一幅畫,算得了什么?
和文人比起來,小妾如衣服,互相交換像是喝水一樣。
再者。
隨著他的身份越高,表現出來的能力越強,除非腦袋被驢踢壞了,不然是個御史,就不敢跳出來,拿畫攻擊他,除非御史能做到不為美色所動,只有一房夫人,不然誰敢提,都不用出手,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反而還會徹底得罪他,以他那時的身份,掌控的權勢,指責他的御史,無非在朝堂上面爽一下,下朝以后,得擔心能否睡個好覺,家人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
“謠言掌握在掌權者手中,就像是黑和白一樣,普通人看到的黑,它就是黑,但在掌權者的口中,說它是白的,它就是白的。好比一頭鹿,是個人都知道它是鹿,但有大人物說它是馬,那便是馬!不是馬,也得變成馬。”
啪!啪!
蘇秋棠笑著鼓掌:“你很聰明!看的事情也很透徹!做的很好,讓丁易及時收手,此事到此作罷,就像你說的,以后有人想要拿此事做文章,也得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話鋒一轉,說出來的話多了三分寒意。
“宮中有個宮女叫季春花,畫技達到四境出神入化,她作的不正經的畫,在京城很受上層人事的喜愛,你之前抄的畫就是她所作,也是她告訴我們,你的畫技達到了六境技近乎道。”
“臣明白了!”
“你不需要明白,她已經不在了。”
張榮華閉口不言,裝作沒有聽懂她話中的含義。
蘇秋棠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玉手伸出,拍了兩下,一名鳳凰衛的女子,沒有穿鳳凰袍,反而穿著一件火紅色的長裙,保守,將玉臂和筆直修長的腿遮掩,搭配著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戴著耳墜和發釵,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的身邊停下,抱拳行禮:“見過娘娘、蘇大人!”
蘇秋棠打了個眼色,示意她轉過身體,將正臉露出來。
按照她的吩咐,這名鳳凰衛的女子轉過身體,將正臉露了過來。
能從鳳凰衛中脫穎而出,還被蘇秋棠選上,美貌萬中挑一,如果拋開身份,單論相貌而言,與寧雪不相上下。
但她的氣質更佳,高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目高于頂,讓人想要將她征服,低下高傲的頭顱。
蘇秋棠雙手抱胸,右手托著下巴,面露戲謔:“美?”
“您在說誰?”
“咯咯!”
銀鈴般的笑聲,在大殿中回響,玉指伸出,抵著他的臉,將張榮華的視線轉了過去,再問:“她美么?”
張榮華一本正經,很認真,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臣色盲!”
噗哧!
蘇秋棠想過了無數回答,唯獨沒有想過這個答桉,沒忍住,夸張的笑了出來,胸口抖動的很厲害,呼之欲出。
收起笑容,介紹道:“她叫石雪園,天賦出眾,雖不及你優秀,但也不差,只比楊紅靈弱一點,但她毅力強大,在這一點上面,就算是許羲柔也不如!知書達理,精通琴棋書畫,君子六藝,還會做飯,不比一般的御廚差,修為也算過得去,和你一樣,宗師境七重。”
張榮華只帶耳朵不帶嘴,任由你說的天花亂墜,就是不接話。
啪!啪!
蘇秋棠再次拍拍手掌,上次在棲霞林,楊紅靈攪局,讓她的拉攏計劃失敗,都還沒有說出來,便死于腹中,現在在她們的主場上面,自然沒有這個顧忌。
又有一名鳳凰衛走了進來,穿著鳳凰袍,黑色打底,胸口繡著一只展翅九天的鳳凰,周圍還有一團金色火焰,領口金紋鑲邊,披著一件金色的披風,腰間掛著鳳凰劍,手中端著一件托盤,以紅布蓋著,多了幾分神秘感,在他的面前停下。
“掀開看看。”
張榮華沒法拒絕,只能照做,將紅布掀開,露出下面的東西,是一本功法,上面寫著《六道輪回神魔功》七個燙金色的上古大字,帶著久遠、古老的氣息。
神魔級的神通功法,誘惑力比女人還要大。
修煉以后,提升實力和底蘊,讓自己變的更強。
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蘇秋棠這是拿糖衣炮彈誘惑,想要他松口為其效力,功法再好,誘惑再大,涉及到原則問題,也不會妥協。
以她們的身份,還有掌控的權勢,連皇宮武庫都能進去,拿出一本神魔功法不奇怪,或者說,這本功法,就是皇宮武庫中的也說不定。
“這門功法雖然不及你修煉的玄黃開天功,但也不差,神魔級的功法神通,效果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臣已經有了玄黃開天功,連它都沒有修煉到大成,何來多余的精力修煉其它的功法?”
鼓掌聲再次響起。
蘇秋棠似乎不達目地不罷休,和他徹底杠上了。
又有一名鳳凰衛走了過來,進入鳳凰衛的都是女子,沒有列外,不看其它,單論美貌的話,隨便拎出來一個,都不可多得,堪稱上乘。
她的手中,依舊端著一件托盤,被紅布蓋著,在他的面前停下。
見她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張榮華知道該怎么做了,伸出手掌,將紅布揭開,露出下面的東西。
這次是一件靈寶,金色的珠子,沒了紅布的遮掩,周圍的天地靈氣在它的吞噬下,快速的涌了過來,轉入珠子里面,形成一個小型的靈氣漩渦。
“它叫聚靈寶珠,輔助靈寶,比攻擊類靈寶還要難見,效果也很簡單,吞噬周圍的天地靈氣輔助修煉,將它攜帶在身上,可以提升三倍的速度。”
張榮華贊道:“好寶貝!”
蘇秋棠笑了,以為勝券在握:“想要?”
“臣經脈狹窄,貿然承受三倍左右的靈氣,怕會被撐爆。”
笑容消失,蘇秋棠的臉也冷了下來,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再次取出一物,金色令牌,張榮華在丁易那里見過,正是真龍令。
“它的價值你應該清楚,再加上它呢?”
誘惑太大了,美人、功法、靈寶、外加權力,張榮華都想要答應了。
但他明白,天上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餅,她們現在給的越多,將來付出的也越多。
敢放她們的鴿子,除非他全家連夜收拾鋪蓋跑路,不然大夏皇朝之大,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迎著她勢在必得的眼睛,正色問道:“您要將這些東西賞賜給臣?”
倆人對視。
張榮華沒有躲閃,坦然的迎著她慍怒的美眸。
半響。
蘇秋棠將真龍令收了起來,玉手一揮,鳳凰衛的人退下,石雪園臨走之時,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公事公辦,恢復成那個高高在上,掌握巔峰權勢的女人,命令道:“將東西拿上來。”
倆名宮女將準備的畫紙和筆拿了進來,再擺在畫架上面。
“拿出你的所有本事,以娘娘為藍本,畫出一幅讓她滿意的畫。”
“臣遵旨!”
張榮華心里松了一口氣,他怕蘇秋棠在誘惑下去,或許自己就松口,好在已經結束。
坐在軟墊上面,雙腿盤在一起,拿著筆,沾了一點墨汁,抬起頭,光明正大的望著皇后,想要畫出她的美,必須要看的仔細。
沒有一點歪心思,以藝術的角度欣賞,將她的神態、氣質、韻味,還有獨特強大的魅力記住,這才收回視線,筆尖落在畫紙上面,筆走龍蛇,在上面迅速舞動,先畫輪廓,再畫外形,剩下的才是意境,三者中意境最為重要,說不清、道不明,但的的確確存在。
不需要再抬頭,皇后此刻的模樣,已經在腦中建好了模型,被他完全記下,就算想要忘記也辦不到。
隨著時間的推遲,畫紙逐漸的被墨汁和染料填滿,皇后的模樣迅速的成型,比復制粘貼還要夸張,連丹鳳眼中細微的變化,也被畫了下來,沒有漏過一處細節,這才是六境技近乎道的畫技。
收筆而立,將筆掛在筆架上面。
望著做好的畫,滿意的點點頭,迎著蘇秋棠望來的眼神,開口說道:“好了!”
“這么快?”
走了過來,在他的邊上停下,望著畫中的皇后,腦中一震,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張榮華,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畫中的人,無論是形態、還是神韻,都和鳳床上面的皇后一模一樣,說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一點不奇怪。
更夸張一點,畫中的人,竟然比皇后的本人還要漂亮三分,這就活見鬼了!
過了好一會,這才開口說道:“很好!”
將畫拿了起來,走到皇后的面前,將畫交給她,望著畫中的自己,皇后面色不變,心里面比她好不到哪去,同樣非常的震驚。
丹鳳眼不著痕跡的掃了張榮華一眼,六境的畫技當真如此恐怖?
畫出來的人,居然比她本人還要驚艷三分,帶來的視覺沖擊力更強。
認真的望了一遍,將畫放下,朱唇輕啟:“張青麟作畫有功,賞人參果十枚,天瓊玉釀十壺,玉如意一對!”
三名宮女從外面走了進來,每個人的手中拿著一個托盤,在他的面前停下。
“謝娘娘賞賜!”
張榮華這次沒有拒絕,將這些東西收進了五龍御靈腰帶里面。
“退下吧!”
“臣告退!”
殿門關上,宮女退下,大殿中只剩下她們,蘇秋棠將剛才沒有吃完的黑葡萄拿了過來,摘下一個,扔進了嘴里,嚼動著葡萄肉問道:“怎樣?”
皇后美眸中激射出強大的精光,沉聲說道:“他遠不像你看上去的這樣簡單!面對這些誘惑,還能夠保持本心,除了有原則以外,還重感情!這樣的人,一旦真心投靠,不用擔心背叛,不得不說,世民的眼光真的很準,難怪不惜犧牲利益,也要將他調到學士殿,如今看來,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
蘇秋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纖細的玉指,夾著一個黑葡萄,遞到她紅艷誘人的朱唇這里,皇后張開嘴,她將黑葡萄塞了進去,再道:“還要拉攏?”
“不惜一切代價!”
蘇秋棠明白她的意思,張榮華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如果這會兒不能拉攏過來,等到他身居高位,掌握滔天的權勢,再想要拉攏,更不可能。
皇后接著說道:“讓石雪園出面,告訴她,無論用什么辦法,也要拿下張榮華!”
“美人計?”
“本宮就不信,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面對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還能夠無動于衷!除非……”
蘇秋棠將她后面的話說了出來:“他不行?”
“咯咯!”
說完自己就掩嘴嬌笑。
離開大殿,張榮華剛要回學士殿,站在邊上的石雪園見他出來,腳步一跨,擋在他的前面,一雙桃花眼,似一汪秋水,泛著點點漣漪,引人注視,盯著他看:“我不美?”
“我色盲!”
從她身邊路過,向著外面走去。
他剛走,蘇秋棠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讓她進去……
回到學士殿。
耽擱到現在,還有不到一刻鐘就要下值,奏折還在這里沒有送過去,將呂俊秀叫來,讓他派人將奏折送過去。
大廳。
坐在椅子上面喝茶,張榮華問道:“蘇長河幾人什么表現?”
呂俊秀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恭敬的回答:“剛開始的時候,還放不下臉面,被金鱗玄天軍堵了一個時辰,他們認命了,似乎知道不將茅房建好,別想離開一步,強忍著屁股上面火辣辣的疼痛,開始處理臟東西,到了現在,處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推倒重建。”
“金鱗玄天軍還守在外面?”
“嗯。”
“明天讓他們不用守著。”
“屬下這就去安排!”
張榮華點點頭,見他要離開,取出兩枚人參果,扔了一枚過去,呂俊秀慌忙的接住,以他的身份地位,哪里見過這東西,望著手中有點像嬰兒的果子,面色古怪,吃驚的合不攏嘴。
“這是人參果,靈果,娘娘賞賜的。”
將另外一枚人參果在官服上面擦了擦,張口咬了一口,肥嫩多汁,到處都是水,還很甜,蘊含的靈氣也不錯,挺好吃的。
“謝大人賞賜!”呂俊秀激動的謝恩。
小心翼翼的將它揣進了懷里。
“這是?”
呂俊秀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娘子這些年跟著我受了許多苦,承蒙大人賞識,我們才過上好日子,之前手頭拮據,別說靈果了,就連水果也很少吃,屬下想帶回去給她。”
張榮華停下,重情的人讓人尊重。
右手在五龍御靈腰帶上面一拍,取出一串黑葡萄遞了過去。
“這是靈物,拿回去補補身體。”
黑葡萄中蘊含的靈氣同樣不弱,對普通人來講,調養身體很合適。
呂俊秀急忙謝恩,鄭重的接過黑葡萄離開,再將殿門關上,心里面沉甸甸的,這何止是知遇之恩,大人待他真的太好了,默默的將這一切記在心里。
到了下值。
丁易還沒有回來,不等了,將官服換了下來,穿著黑衣錦服,手中拿著百鳥朝鳳扇向著外面走去。
路過的人,見到他急忙問好。
一直到了朱雀門,這時一輛車攆從外面趕來,在宮門口停下,丁易掀開車簾叫道:“哥,上車!”
走了過去,張榮華上了車攆,坐在軟塌上面。
丁伯趕車,向著朱雀大道行使。
丁易壓指了指車內,張榮華明白,右手一揮,一道玄黃真元打落下去,布下一座結界,如此一來,不用擔心他們的對話被外人聽去。
“你猜怎么樣?”
張榮華揮手在他的腦袋上面敲打一個板栗,瞪了他一眼:“別墨跡!”
丁易縮了縮頭,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詳細的講了一遍。
到了刑部大牢以后,的確和張榮華說的那樣,他被人攔住了,拿出真龍令以后才得以進去,見到沉鳴的時候,他已經被打的半死不活。
獄卒想留下來盯著,被他打發走,自我介紹以后,見他是來幫自己的,沉鳴不信,丁易費了好大一番手腳才說服他。
取得他的信任以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了一遍。
事情并不是長青學宮御史攻擊何文宣那樣,但也差不多,他們只是夸大其詞,將問題無限的放大,達到自己的目地。
從沉鳴的講述中得知,他和尹珊珊深愛著對方,門當戶對,雙方的長輩,都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婚期已經定下,再有半個月就要成親。
但有一天晚上,何文宣府上的管家,帶人沖了進來,以權勢強行逼迫尹珊珊的爹娘就范,讓她進入何府做小妾,如果敢不同意,就按個罪名讓她全家入獄,再發配到邊疆,她別無選擇,只好答應!
第二天便派人去沉家通知沉鳴,不顧名節,單方面的解除婚約,加倍賠償他們的損失,沉鳴知道以后自然不會答應,他和尹珊珊雖說不是青梅竹馬,但雙方的感情很深,認識了很久,對彼此都很了解,好端端的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前往尹家找到了她,尹珊珊不敢將真相告訴他,害怕他沖動之下,跑到何府鬧事,真那樣做跟找死也沒有區別,但在他的再三逼迫下,尹父于心不忍,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得知真相,沉鳴一怒之下,做出一個瘋狂的舉動,不管不顧,找到了何府,剛將事情說了一遍,就被門口的護衛拿下,后來何府的管家出來,讓人打斷他一條腿,關押在刑部大牢,尹珊珊得知后,一番求情,以當晚進入何府的代價,換來他的茍且偷生。
說完,丁易狠狠的罵了一句:“何文宣就不是人!為了一己之私,硬生生的拆散一對相愛之人。”
張榮華皺眉:“何文宣如何知道她的?”
“這事是他府上管家一手操辦,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尋找合適的姑娘,被他盯上,畫像就會被畫下來,然后交給何文宣過目,如果他點頭,管家便會將事情辦好,再將姑娘送來。”
“這么說他府中的小妾很多?”
“十六個!”
張榮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十六個?何文宣那老家伙吃的消?
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殿前主事從二品的高官,進入天機閣的熱門人選,掌握著諾大的權勢,這點兒小妾并不多。
“其她那些小妾呢?”
“讓人打聽過了,事情處理的很好,沒有留下一點把柄!他們的事情,也是剛發生不久,加上遇見了沉鳴這個不怕死的人,暫時還沒有壓下,被長青學宮一弄,再想要像之前那樣悄悄的處理,已經不可能了。”
從衣袖里面取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丁易再道:“這是沉鳴寫的。”
張榮華接過來,望了一眼,上面記載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非常的詳細,還有沉鳴的血印。
看完。
將它折疊在一起收進了衣袖里面。
“哥,現在怎么做?”
收起玄黃真元布下的結界,掀開車簾,天色已黑,熱鬧的街道立馬冷清了下來,吩咐一句:“丁伯,去裴府。”
丁易懂了,這事還得裴才華出面,如今長青學宮已經下場,和何文宣咬的很厲害,一時間誰也占不了上風。
以裴才華的政治嗅覺,還有權謀,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打擊自己的政敵。
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何文宣扳倒,讓入閣變的再無阻攔。
想到一切,嘿笑一聲:“這下有好戲看了。”
從懷里取出須彌袋遞了過來。
“哥你要的九種靈藥都在里面,都是一千年五百年左右的。”
張榮華望了一眼,須彌袋中一共有十八株,最低的年份都在一千五百年左右,還有兩株兩千年的,心里明白,自己給的那些錢,別說買兩份了,就連一份都不夠,看來丁易添了許多。
取出里面的靈藥,將須彌袋扔了過去:“等我消息!”
“嗯。”丁易笑著應了一聲。
張榮華又望了他一眼,去刑部大牢辦事,還能將靈藥湊齊,此事應該是丁伯所為,不然單憑他一人很難完成。
一會兒。
車攆在裴府外面停下,丁伯的聲音傳了進來:“少爺、青麟到了。”
下了車,將小馬扎放在地上。
倆人踩著小馬扎從車上下來,張榮華上前:“裴叔在家?”
為首的護衛認識他,知道他是老爺的貴客,不敢懈怠:“老爺在家,您們請!”
帶著他們進了府中,在大堂等候,丫鬟奉茶,然后他去稟告。
很快又返回。
“老爺請您們去書房。”
到了書房,護衛將門推開,然后退了下去,倆人進入里面,丁易再將房門關上。
裴才華正在練字,見他們來了,放下手中的筆,拍拍手掌,笑著說道:“看看我這字如何?”
張榮華走了過去,在書桌這里停下,望著他寫的兩個字“機會”,筆勢稍重,大巧若工,帶著一股威壓,見其字如見其人,真的不錯,贊道:“好字!”
裴才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滑頭!”
他是知道張榮華本事的,處理的奏折也看過,六境技近乎道的書法,自愧不如!
三人坐在椅子上面,丁易搶在裴才華之前拿著茶壺倒了三杯,將一杯放在他的面前,一杯放在哥的面前,最后才是自己。
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張榮華取出沉鳴寫的東西,放在他的面前:“裴叔你看下。”
這么晚了,還來找自己,聯想到今日朝堂發生的事情,裴才華已經猜到是什么。
將紙拿了起來,認真的望著。
老狐貍的養氣功夫很深,心里面的想法,一點也沒有顯示在臉上,一遍看完,將它放了下來,沉聲說道:“放心去做,剩下的交給裴叔。”
將茶喝完,從椅子上起身,離開裴府,在車攆的邊上停下,丁易問道:“哥,現在去尹家?”
“嗯。”張榮華點點頭。
“你的身體快要恢復了,先回去服用靈藥修煉,我現在過去一趟,明天宮里會合。”
“行!”丁易應下。
如果需要自己幫忙,張榮華會說。
上了車攆,丁伯換了一個方向,向著丁府趕去。
張榮華也沒有閑著,事情發展到現在,能不能重創何文宣,讓他臉面丟盡,就看這一波了。
施展身法,化作一道金光,向著尹家趕去。
很快。
他便到了尹家,府邸外面有護衛把守,從他們的衣著來看,像是何府的人。
白天丁易見沉鳴,他走后不久,何文宣便收到了消息,他怕這一切是裴才華暗中授意,讓張榮華命他去調查,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與長青學宮短暫的聯手,給予他重創,便命人在這里守著,嚴禁外人靠近。
除此之外,還讓人帶話給尹父,狠狠的敲打他們一下,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別給自己或者家人帶來無妄之災!
張榮華皺眉:“反應這么快?”
隔空一點,連續十幾道指力打出,將這些人定在原地,縱身一躍,直接進入府中,一直到后院這里停下。
臥室中亮著燈光。
尹父和尹母輾轉難眠,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長青學宮的人過來,接著何府又派人過來,像是夾縫中的雞蛋,艱難的生存,哪怕到了晚上,心里面沉甸甸的,想睡也睡不著。
翻轉一個身體。
尹父眉頭緊皺在一起,擔憂的問道:“你說這次事情過后,他真的能將姍姍放回來?”
他指的是何文宣,以后者的權勢,尹父只是個普通商人,連名字也不敢稱。
尹母比他好不到哪去,只是個婦道人家,突遭這種事情,沒有失了魂哭哭啼啼,已經算是不錯了,哪里還能提供什么建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唉!”尹父無奈的嘆了口氣。
冬冬!
敲門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夜晚,顯的很響亮。
尹父神經高度緊繃,急忙捂住尹母的嘴,不讓她出聲。
半響過去。
房門依舊緊閉,沒有人開門。
張榮華知道他們害怕,沒想到怕到這種程度,右手一揮,一道金光從門縫擊在里面的門栓上面,將門打開,邁步走了進去,再將蠟燭點燃,搖晃的燈光,將大廳照亮,將他的影子倒映在臥室中。
“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尹父壓下心里的恐懼,拍拍尹母的手,示意沒事!讓她在里面別出來,穿上衣服,從里面走了出來,望著坐在椅子上面的年輕人,童孔一縮,實在是太年輕了,比他的兒子還要小,但對方能解決外面的護衛進入這里,手段不簡單。
不敢托大,拱手行禮:“見過公子!”
張榮華指著對面的椅子:“坐。”
尹父忐忑不安的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面,直著身體,保持戒備。
“你們剛才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我、我們什么都沒說!”
張榮華微微一笑,示意他別慌,再道:“介紹一下,我叫張榮華、字青麟、學士殿主事,正五品的官,這次是奉了禮部尚書裴才華的命令而來。”
單憑自己的身份還不夠,得用一下他的名頭。
見他不信,將腰牌取出,放在他的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自己看。
望著眼前的腰牌,尹父遲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掌,將它拿了起來,正面刻著五個字,三個大字,兩個小字,前者是他的名字,后面是他的職位——主事,反面刻著“學士殿”三個字。
確定是真的,尹父將腰牌小心翼翼的放下,心里更加的敬畏,此人如此年輕,便身居要職,還是正五品的官,背后的勢力一定很大。
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奉了禮部尚書裴才華的命令前來,后臺呼之欲出。
禮部尚書與殿前主事比起來,份量更重一點,官位也大一點,足以壓制何文宣,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
收起腰牌,第一步已經完成,再擊潰他內心的僥幸,事情便算成了。
張榮華再道:“你女兒的事情鬧的很兇,今日城中的謠言,想來你都聽說,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到了現在,你真的以為何文宣會放過你們?等他過了眼前這一關,抽出空子便會騰出手來收拾你們,將你們這顆不安定的因素解決。”
尹父怕了,這個問題也曾想過,外面現在傳的很兇,何文宣很有可能先穩住他們,等到塵埃落定再秋后算賬,他們根本就擋不住!
面色一慌,急忙追問:“我們該怎么辦?”
“將他如何指使管家,以權勢強搶你女兒的事情寫下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尹父咬著牙齒,沒有說話,心里面顧忌,又對張榮華抱著戒心,他們之間的爭斗,自己幫他贏了,萬一不管他們,面對盛怒中的何文宣,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望了他一眼。
張榮華猜出了他心里的顧慮,再道:“此事過后,京城你們是無法再待下去了,只要你配合我,將他的罪證寫出來,我可以向你們承諾,事后讓你一家團聚,平安的送你們離開京城,大夏之大,隨便找個地方,以變賣京城產業的錢,無論在哪,都可以活的很滋潤。”
“他要是還不放過我們呢?”
“有我們在,他不敢!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那、那沉鳴他們呢?”
“與你們一同離開!”
“真的?”
“我張青麟從不騙人!”
“等我一下!”
尹父從椅子上起身,進了臥室。
張榮華微微一笑,到了這里,事情基本上算是成了。
和他想的一樣,尹父和尹母商量過后,從里面出來,將何文宣管家如何逼迫他們的事情,詳細的寫了下來,又按了手印,簽上自己的名字。
張榮華望了一眼,將紙折疊起來,收進了五龍御靈腰帶,迎著他擔心的目光,想要說什么又不敢,知道他心里所想,怕自己事后不認賬,沉吟一下再道:“我會叫一隊官府的人馬保護你們,直到此事結束。”
尹父感激:“謝謝!”
“嗯。”
離開尹府,望了一眼被定在原地的何府護衛,沒管他們,向著上京府趕去,等官府的人來了,交給他們處置。
到了這里,找到陳有才,說明來意,讓他派一隊兵卒保護尹家,后者立馬答應,打著判官黃道寧的名號去保護尹家。
黃道寧知道以后,轉念一想,便猜到了裴才華很有可能暗中出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擼著胡須大笑,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們現在巴不得何文宣的政敵都跳出來陰他,害怕這一隊兵卒不夠,又派了一隊過去。
而這個時候。
張榮華已經到了裴府。
書房。
倆人隔著桌子而坐,取出尹父寫的罪證遞了過去。
裴才華拿著罪證望了一眼,在他的面前,也沒有藏著,心里得意,笑容顯示在臉上,一遍看完,將它放下,擼著胡須笑道:“明天早點過去,等候消息,這出戲很精彩。”
張榮華將自己承諾尹父的事情說了一遍。
“剩下的你不用出面,尹家和沉鳴的事交給我,明日便會有消息。”
“天色也不早了,裴叔你早點休息。”
將他送出府,站在門口囑咐一句:“注意安全!”
張榮華應了一聲,向著朱雀坊的家里趕去。
望著夜空,裴才華感嘆:“人才啊!看來命運學宮的女婿是做定了。”
回到家中。
今晚奇怪了,早上已經練了兩個時辰的山河鎮世拳,紫貓居然還在修煉,人性化的站著,兩條小短腿支撐著地面,兩只爪子握在一起,按照山河鎮世拳的修煉方法,調動修為,有模有樣的練著。
張榮華停下,站在邊上雙手抱胸看了起來。
與第一次剛開始修煉時相比,紫貓的進度很大,已經能夠簡單的運用,距離一境初窺門
也不遠,拳法施展之間,拳勁爆發,頗有威力。
看來它不是不能修煉人類的神通,只要堅持下去就能掌握。
一遍練完。
紫貓停了下來,縱身一躍,從邊上跳了過來,落在他的懷里,叫道:“喵!”
在說怎么到現在才回來?
張榮華擼了一下毛,問道:“沒去太傅府?”
紫貓搖頭,告訴他在家里修煉了一天。
“不錯!再有兩三天,這門拳法便能達到一境,屆時也能初步運用。”
抱著它進了房間,將房門反鎖,將它放下。
紫貓疑惑,貓眼轱轆的轉動,不解的望著他。
“替我護法!”
右手在五龍御靈腰帶上面一拍,取出萬象寶鼎,煉丹、煉器用的,是他收集的唯一一件靈寶,放在地上,再取出一些地心靈碳。
煉丹、煉器的火焰有許多種,威力越大,再掌握好度,煉制出來的品質越好。
諸多火焰中,地心靈碳燒出來的地心之火,算是上乘之一,但售價也昂貴,一塊地心靈碳一百兩銀子,一般的人根本承受不起!
將它放在萬象寶鼎的下面,將地心靈碳點燃,火焰燃燒,幾個呼吸之間,化作熊熊大火,將萬象寶鼎籠罩,劇烈的焚燒。
等到鼎燒熱,里面傳出灼熱的高溫,見到火候已到,張榮華取出青龍血脈,還有那十八株靈藥,年份最低的都是一千五百年,藥力強大,將它們扔了進去,不需要按照尋常的方法,一步、一步的來。
煉丹的境界已經達到六境技近乎道,外加萬象寶鼎的加成,提升丹藥的成功率和品質,有效的節省出更多的時間,讓煉制速度更快。
調動靈魂力量,控制著靈藥和青龍血脈融合。
紫貓眼睛一亮,從地上跳了起來,落在桌子上面,站的高、望的遠,望著鼎中的青龍血脈,還有十八株靈藥,火熱的伸出舌頭舔著,眼睛都不移動一下,生怕丹藥煉制成功,待會沒自己的份。
半個時辰過后。
在張榮華的控制下,青龍血脈和十八株靈藥,全部融合在一起,形成四枚丹藥,濃郁的藥香味傳出,幻化成青龍的虛影,蘊含的恐怖藥勁,似乎要將萬象寶鼎摧毀逃離。
青光灑落,從萬象寶鼎中沖出,將它禁錮,不讓其離開,隨著地心之火的焚燒,又過了一會,徹底成丹。
張榮華微微一笑,右手一揮,將地火之火撲滅,將剩下的地心靈碳收了起來,望著鼎中的四枚丹藥,混潤如玉,沒有一點瑕疵,光華流轉,散發著濃郁的藥香味,品質達到了天階。
隔空一抓,將它們取出,再將萬象寶鼎收了起來。
“喵!”紫貓坐不住了。
從桌子上面跳了下來,在他的面前,撒嬌、賣萌,在地上打滾,兩只小爪子做出討好的模樣,央求道,給貓一枚好不好?
張榮華笑罵一句:“你這家伙!”
四枚丹藥他有安排,自己一枚,丁易也要留一枚,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楊紅靈也要給一枚,無論是浩然萬劍訣,還是大五行破天劍陣,外加沒事給自己送靈物、靈魚,做人不能忘恩,還剩下一枚,本打算掰成兩半,將一半送給父母,讓他們每天晚上泡茶,在茶水中過濾一遍,配合著涅槃至尊生生功韻養身體,直到丹藥用完。
若是整顆,丹藥中蘊含的力量太大,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住。
如此一來,只剩下半枚。
“半枚要不要?”
“喵!”紫貓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重重的點點頭。
心里滴咕,別說半枚了,讓貓舔一下也行!
拿著一枚丹藥掰成兩半,遞了一半過去,再將剩下的兩枚半裝在玉瓶中,收進了五龍御靈腰帶。
“喵!”
紫貓張口一吞,速度那叫一個快,將半枚丹藥吃了下去。
丹藥剛剛入腹,化作恐怖的力量在體內游走,貓嚇了一大跳,急忙在地上坐下,運轉功法煉化。
張榮華在邊上看著,替它護法,等到一刻鐘過后,蘊含的巨大藥力被它煉化,還前進一步,突破到宗師境七重才停了下來,真靈之光內斂,全部轉進它的體內。
睜開眼睛,眨了眨,走了過來,討好的在他的腿上蹭了蹭。
“再傳授你一門斂氣秘術,不將這門秘術練成,不許出門!等到練成以后,將道行隱藏在宗師境六重!你要記住,只要動手,不要留下任何活口,將敵人全部殺了。”
見他面色認真,紫貓重重的點點頭。
食指抬起,指尖金光閃爍,點在它的眉心,將玄武靈術傳授給它,只要將這門秘術入門,一般的人根本看不穿,如果修煉到六境技近乎道,就算擁有童孔類秘術的人也看不破。
一會兒。
紫貓睜開眼睛,鄭重的點點頭,表示貓都記住了。
揮揮手,讓它回房間修煉。
進了臥室,坐在床榻上面,將留下來的那枚丹藥服下,完整的丹藥,蘊含的力量很強,這段時間的修煉,外加服用靈物,已經到了臨界點,在它的幫助下,一舉突破,提升到登天境四重,再運轉玄黃開天功穩固修為。
等到停下,玄黃真元這次增加了六倍,比之前多了一倍,底蘊也變的更強。
再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修煉,煉化殘留的藥力,韻養經脈、身體和靈魂。
第二天。
張榮華起來的很早,在人工湖邊上修煉完大五行破天劍陣和踏天行三字秘術,早飯也沒吃,也沒有讓石伯駕車送,向著皇宮趕去。
今日的戲特別精彩,路過朱雀大道的時候,買了一些早餐帶到學士殿再吃。
到了朱雀門。
正好和丁易碰上,后者也沒吃飯,手中提著早餐,倆人相視一笑,進了皇宮,疾步走到學士殿。
到了這里。
剛將早餐放下,呂俊秀從外面進來,見他們來的這么早,心里奇怪,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道:“交給你一件事情。”
“您吩咐!”
“讓人在早朝那邊盯著,有消息立馬傳來。”
“屬下這就過去!”
退了出去,再將殿門關上。
丁易問道:“哥,成了嗎?”
將他們在裴府分開以后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丁易幸災樂禍,罵道:“這個老家伙要倒霉了!”
裴才華雖然沒有和長青學宮碰面,但無形之中已經聯手,兩個派系共同對付何文宣,還有確鑿的證據,就算他有崔閣老護著,這次也要倒大霉。
問道。
“哥,丹藥煉制成功了嗎?”
“嗯。”
“效果如何?”
張榮華沒說,賣個關子,指著桌子上面的早餐:“先吃飯,待會再說。”
拿著潮牌卷著油條,外加一根大蔥,對著豆腐腦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呂俊秀回來的很快。
顧不上敲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額頭布滿汗珠,看樣子事情很急,開口說道:“大人您快去宣威門那邊,何文宣已經被帶過去了!”
張榮華眼睛一亮,將嘴里的早餐放下,待會回來再吃,迅速招呼一聲,向著外面趕去,丁易反應也很快,將嘴里的豆腐腦喝了,官服的衣袖在嘴上一抹,擦掉油質,快速跟了上去。
出了學士殿,三人向著宣威門趕去。
宣威門是外宮通往內宮的大門,從這里進入,可以直達紫極殿,也就是百官議政大殿。
路上遇見了不少人,看來都和他們一樣,得到了消息,向著這邊趕來。
呂俊秀一邊跑一邊將打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從他的口中得知,今日的早朝非常的精彩,魏尚的話音剛剛落下,長青學宮那邊的御史,便跳了出來,再次參何文宣一本。
何文宣的人不甘示弱,跳出來與他們爭辯,吵的非常激烈,眼看愈演愈烈,裴才華這邊出手,張榮華昨晚交給他的兩份罪證,被他連夜送給自己的心腹,讓他們今日在早朝上面發難。
隨著他這邊一出手,證據確鑿,擺在眼前,何文宣的人再如何的巧舌堂惶,也只能干瞪眼。
何文宣也急了,急忙站出來,將責任推到管家的身上,稱自己一概不知,崔閣老也下場力保。
交鋒到現在,馬前卒的作用已經失去,到了大老登場,長青學宮那邊的代表人物,還有裴才華一一出列,一概不知還能將人家姑娘拱了嗎?湖弄鬼去吧!
到了最后審判環節。
夏皇出面,將此事定下調子,何文宣失職,管教不嚴,造成惡劣的影響,罰俸祿半年,宣威門仗刑十下,以儆效尤,管家即刻入獄,明日拉到菜市場砍頭。
沉鳴無罪釋放,遭受的損失,由何府賠償,責令何文宣歸還人家姑娘,再解除名義,還她自由。
聽完。
張榮華笑了,何文宣這次的跟斗栽的很大,比奏折的事情還要狠!
單單是罰本年俸祿,還有宣威門仗刑十下,便對他的威信,造成巨大的打擊,以他的身體,仗刑結束,一條命起碼丟了半條。
管家更是被拉到菜市場砍頭,一個從二品的大員,府上的管家被拉去砍頭,丟的臉面是小,釋放的信號很大,夏皇已經對他不滿。
周圍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時候,等回去再說,一直到了宣威門,人皇衛已經圍場,將方圓二十丈之內圍了起來,嚴禁任何人靠近半步。
但在他們的外面,站著許多人,一個個穿著官服,都是官員,人很多,畢竟像今天這樣的熱鬧,可不是那么好見的。
人皇衛里面,何文宣面無表情,目光陰沉,不擁擠都能滴出水來,望著逐漸增加的官員,心里面怒火滔天,恨不得將裴才華這條老狗千刀萬剮。
防住了長青學宮,沒想到栽在了他的手里,更沒有想到這個老家伙如此的果斷,抓住機會,給予他致命一擊。
衣袖下面的手掌,死死的握在一起。
他恨啊!更不甘心!
之前崔閣老已經提醒過,讓他悠著點,千萬別胡來,尤其是在入閣的關鍵時候,他也記住了,吩咐下去,讓管家行事小心,物色人選的時候,注意方法,不要鬧出一點動靜,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盡量不要以勢壓人,沒想到卻遇見了沉鳴這樣頭鐵,還不怕死的男人,不等他補救,他們便以雷霆手段拿到了罪證。
事情已成定局,說什么也晚了。
以殿前主事、從二品的身份,在宣威門受罰,比在他的傷口上面撒鹽還要狠。
張榮華三人找了個好地方,站在這里,正好可以望見里面,還不會顯的太惹眼。
為首的司馬這時開口:“行刑!”
倆名人皇衛龍行虎步的沖了上來,押著何文宣的肩膀,將他按在地上,他不敢有一點反抗和掙扎,老老實實,屈辱的閉著眼睛,指甲恰進血肉繼續忍著。
“打!”
一名人皇衛拿著廷仗上前,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雙手抓著,輪了起來,力道十足,粗暴的打在他的屁股上面。
“啊……”
太痛了!何文宣已經在忍,但在這一下面前,破開他的所有防御,痛的失聲叫了起來,屁股高高的腫起,官服被血液染紅,看來已經破了。
丁易感嘆:“真狠!”
張榮華笑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如果是假打,夏皇也不會下令在這里仗刑,直接在紫極殿外面動手。
周圍這么多的人看著,要是假打,一點意義也沒有,反而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廷仗不停,繼續狠辣的打在他的屁股上面,每次落下,何文宣必將痛聲大叫,等到仗刑結束,老眼一閉,暈死了過去。
戲結束,該回去了。
三人返回,進了學士殿,呂俊秀識趣的沒有跟上,等他們進了大殿,將殿門關上,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
房間中。
沒有外人在場,說話也不用顧忌。
丁易道:“怎么就沒有將這個老家伙打死?要是他死在廷仗下,朝堂上面也少一些禍害。”
張榮華拿著剛才還沒吃完的潮牌,咬了一口,搖搖頭說道:“事情哪有這么簡單,想要除掉他,單憑這點小事還不夠!但陛下命人將他帶到宣威門仗刑,看來對崔閣老很失望,以此敲打。”
“哥,何文宣真的不敢報復沉鳴他們?”
“此事鬧的很大,再有裴才華出面護著,借幾個膽子給他,也不會再出手。這次仗刑過后,何文宣應該會休養幾天,順便避避風頭,等風波過了再去天機閣上值。”
丁易也拿著沒有吃完的早餐接著吃著,邊吃邊說:“明日菜市場怕是見不到他的管家被殺頭了!”
張榮華點點頭,宣威門已經將何文宣的臉面丟盡,再將他的管家拉去菜市場砍頭,在京城的名聲徹底就臭了。
命令雖然是這樣,但如果今天管家自殺了呢?
難不成還能拖著他的尸體去砍頭?明顯是不現實的事情。
吃完早餐。
丁易還記著剛才的事情,迫不及待的問道:“哥,煉制成什么丹藥了?”
張榮華也沒有吊他的胃口,取出一枚丹藥遞了過去。
望著手中的丹藥,濃郁的藥香味傳出,隱約還有龍吟響起,丁易吃驚:“這、這……”
“以青龍血脈為主,十八株靈藥為輔,嚴格的說起來,只是九株,另外九株是重復的。”
“難道你的煉丹術也達到了六境技近乎道?”
張榮華笑著應了一聲。
咕嚕!
丁易像是看怪物一樣,半響才回過神來:“一個人的天賦可以強成這樣?”
“天賦固然重要,但努力也很重要。”
丁易撇撇嘴,你就會忽悠我,激動的問道:“將它吃了,以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韻養身體,能否讓我的身體恢復?”
“可以!”
坐不住了,急忙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進了里面,在毯子上坐下,提醒道:“哥,替我護法!”
猴急的將它吃了,藥力太大了,遠非他所能承受,剛剛進入體內,化作狂暴的力量,在體內橫沖直撞,要將他的身體撐爆。
張榮華出手,右手放在他的頭頂,調動玄黃真元進入他的體內,助他煉化這股龐大的藥力,讓他吸收韻養身體。
一會兒。
收回手掌,又望了一會,見他走上正軌,便不再關注,等他將這枚丹藥煉化,身體便能徹底的恢復過來,甚至還會比普通人強一點,屆時再輔助養生功法一同修煉踏入武道。
回到大廳,喝茶等待。
半個時辰過后。
丁易沒有醒來,還在繼續煉化,倒是天機閣的人來了,不是馮有為,何文宣臉面掃地,他也不好受,此刻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依舊是那倆名打雜的。
仗刑結束。
何文宣便被人送出皇宮,回到了何府。
天機閣繼續運轉,以往他需要負責的奏折,經過商討以后,想到了張榮華,何文宣讓他處理奏折,并不是隱秘,再加上他給的建議也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毛病,便有閣老提議,讓人將奏折送給他,崔閣老看的很遠,處理奏折雖然是一件苦差事,吃力不討好,但這是權力的一種,還能夠增加資歷,想要阻止,奈何精力不允許!除非他將這些奏折攬下自己處理,才能斷絕。
但他本身還有一堆更重要的奏折處理,再攬下這些奏折,不是要他老命?提前送他上路,好讓那些政敵上門吃席?
斷然不可能!便有了這一幕。
站在門口。
張榮華望著這些奏折,明白了怎么回事,陰差陽錯之下,自己這算是撿了便宜?
命他們將奏折放在桌子上面,等他們離開,關上房門,抱著這堆奏折放在書桌上面,拿著筆處理奏折。
用了一個半時辰,才將這些奏折處理完。
第一奏折變多了,第二里面記載的事情很重要,不像之前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處理時要過濾一遍,確定沒有遺漏才能下筆。
放下筆,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望著丁易,煉化了這么長的時間,距離醒來也不遠了,讓呂俊秀將午飯送來。
工作餐比較簡單,四菜一湯,還有一份糕點、一份水果,拿著快子扒拉一口米飯,還沒有咽下去,丁易激動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哥,我好了!”
帶著一陣風,火急火燎的沖到他的面前停下,面色激動,洋溢著開心。
“今晚教坊司喝酒聽曲,不許拒絕!不然我就一直纏著你。”
張榮華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將手伸出來。”
“嗯。”丁易伸出右手。
扣著他的脈搏,以玄黃真元凝聚成絲線,進入他的體內號脈。
經脈比普通人大了一點點,但也不多,兼顧韌性,血肉中充滿了活力,比以前更強,靈魂方面也是一樣,還增加了一些壽命。
收回手掌。
張榮華笑著說道:“的確恢復了,比普通人還要強一點。”
收起笑容。
丁易面色嚴肅,認真的說道:“哥,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以我之前的身體情況,活不了多長時間。死了無所謂,就怕讓爺爺傷心,連他的最后一面也見不到。如今,問題已經解決,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還能夠修煉,讓自己變的更強。”
張榮華拍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
相視一笑。
丁易道:“那你是答應了嗎?今晚教坊司喝酒聽曲?”
雙手比劃了一下。
“那批姑娘真的很美,個個身材絕對,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我要是不答應,你就一直纏著?”
“嗯!”
“也罷!難得你身體康復,破例一次,今晚陪你去教坊司喝酒聽曲。”
“耶!”丁易高興的原地蹦跶。
張榮華提醒:“你的身體已經恢復,該去和魏公公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