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最不可能的事情卻發生了,莫非在給誰讓位?或者這次的利益交換中,達成了一致?最可能的人就是張榮華!
褚續平的調任,給他讓位,但上京府的位置這么重,所有的正三品中,權勢、含金量、絕對是最大的。
歷經陳有才、徐行,有他們打下的班底,再將他調任過去,到任以后什么也不需要做,無需再像在都察院,舉步維艱,需要自己打開局面,直接掌握全局,屆時上京府將和學士殿、靈研司、和都察院四司一樣,成為他的后花園。
自己等人都能看到,上面的大人物,不可能看不到,應該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不是張榮華,又是誰?這么大的便宜被誰撿去?
這一刻。
沒有派系的那些人后悔了,雖然加入派系,需要替派系做事,還要承擔派系失敗帶來的后果,但好處顯而易見。
一旦派系戰勝,分享勝利果實,屁股下面的位置就能動一動,君不見褚續平的升官就像是騎馬飛奔,邁入從二品的行列,讓人羨慕、讓人嫉妒。
不對!
還有一個陳有才,這家伙升官速度才是最快的,從東城縣令高升到如今的工部右侍郎,位極人臣。
褚續平顯然知道自己會高升,雖然在忍,不讓內心的激動表現出來,但還是控制不住,略微的出現在臉上。
盼了一輩子,終于實現了。
從隊列中出來,急忙作揖謝恩,然后退了回去。
調動繼續,百官豎著耳朵聽著,就連軍方的人,也不淡定了,望著眼前這一幕,恨不得參與進去,他們想要升官,得有軍功!如今邊境雖然有小磨擦,但大規模的戰爭連個影子都不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魏尚很會吊人胃口,一口氣宣讀這么多的任命,見到朝堂的氣氛越來越微妙,百官的好奇心都被調動,故意換了一口氣,耽擱一會,這才繼續宣讀:“章藥師調任都察院,任左副都御史。”
章藥師大理寺侍中,正三品,如今官升一級,成了都察院的二把手,他的資歷足夠,在大理寺干了多年,倒也說的過去,唯一一點,這人是隋家的人,推斷下來,隋家在這次的交鋒中,占了大便宜,不過上次的朝會卻栽了跟斗,徐國文從安州州尹調任到瀾州州尹,從上州變成了下州,還是鳥不拉屎的地方。
空出來的位置,又有誰接任?
等到他謝恩過后,魏尚的聲音再次響起:“錦州推官李道然調任大理寺,官升一級,接任章藥師的位置。”
百官劇烈一震,面露不敢置信,李道然是裴才華的人,這次官升一級,變成了正三品,那他空出來的錦州推官位置,又有誰接任?莫非是他們一系的人?
隨著魏尚宣讀,不出意外,和大家猜的一樣,李道然空出來的位置,被他們那一派的人拿下。
“司馬平調任刑部,官升一級,任右侍郎。”
空出來的位置被別的派系搶去。
司馬平是周閣老的人,天機閣五位閣老之一。
一會兒過后。
任命宣讀的差不多,重要的人只剩下倆個,一個是都察院杜承鳴空出來的位置,一個是張榮華。
到了現在,上京府府尹的位置還空缺,無人接任,百官已經猜到一點,但有一點,他們卻忘記了,軍方的人一直惦記,左家家主左鋒空出來的位置,隨著他被拿下,驃騎總軍的位置一直空缺,一些將領沒少活動,想要高升一步。
別看只是正三品,負責訓練中天大營、城防五司以及邊境輪調回來的兵馬等,但含金量很大,位置非常重要,想要高升,鍍鍍金,將變的更容易。
這些將領的活動,全部被軍方、兵部和天機閣打了回去。
心里猜測,張榮華要調任軍方了嗎?
以他如今的功勞,完全足夠,無論是誰也挑不出毛病,再者之前一連串的調任,牽扯到各個派系,明顯達成了妥協。
耐心的等待。
魏尚道:“夏承銘調任都察院,任都御史!”
在大夏姓夏,還是朝堂,只有一種可能,皇室的人,夏承銘與夏皇同輩,太子(皇子)的王叔,站在勛貴皇親的隊列,如今空降到都察院,釋放出來的信號很大。
夏皇要親自掌控都察院,將它牢牢的抓在手中,不會再像之前放任,更深一點,好像在布局,一些老狐貍眼角的余光,下意識的望向站在御臺上面的太子,想的很多,這是在提前鋪路?
夏承銘的忠心不用懷疑,能力也很強,一旦太子接位,將成為他最有力的支持者。
推斷下來,陛下的身體是否快要不行?
等不下去,想要讓局勢在穩中過度?
壓下心里的異樣,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等回去以后再推敲背后藏著的秘密。
重頭戲要來了,所有人聚精會神的聽著。
只盯著重要的位置,卻忘記了上京府府尹、判官和推官,三個位置到現在還空缺。
魏尚這次一連宣讀兩個任命:“丁易官升一級,調任上京府任推官;鐵常林官升一級,調任上京府任判官。”
前者是張榮華的鐵桿心腹,從學士殿開始,一直跟著他走,倆人狼狽為奸,張榮華在哪,丁易就跟著到哪。
從這里來看,張榮華應該調任上京府府尹,雖然很重,還在承受范圍之內。
鐵常林是前戶部左侍郎的人,已經退下,一直如履薄冰,在官場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人被拿下,按照道理來講,沒有派系支持,在現有的位置上干到退休,或者被雪藏,怎么還升官了?想不通!讓人非常費解。
百官心里放松,張榮華雖然再進一步,但一個上京府府尹,與他立下的那些功勞相比還不夠看,心情忽然變的美好,尤其是對敵的勢力、還有皇子們,覺得今兒的陽光很暖,若不是場合不對,都想跳起來手舞足蹈,好好的慶祝一二。
知道內幕的人,心里沉重,因為一個張榮華,這次交鋒一直拖延到現在,如若不然,杜承鳴被拿下的第二天,各派系幾乎達成交換。
吏部呈交到天機閣的奏折,被后者打回去,張榮華的位置不變,其他人的調動變化,眼看他的任命還是一樣,天機閣火了,直接出手,將張榮華的位置劃了一個,然后呈交給陛下,這次輪到天機閣難受了。
奏折遞過去一次,就被打回去一次。
能進天機閣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知道吏部代表陛下的意志,無奈之下,五位閣老緊急商討,討論了大半天才被迫妥協。
同意了以張榮華為基礎的調任,再打回吏部,讓吏部重新拿出合適的章程,各派系重新交鋒、妥協,才有現在的一幕。
魏尚道:“張榮華出列!”
“臣在!”張榮華從隊列中出來,恭敬的作揖行禮,老老實實的站著。
百官猜到了他的調動,并不慌,斜眼看著。
魏尚沉聲說道:“你在四司的這些日子,立下無數功勞,還都察院一個朗朗乾坤,更是揪出杜承鳴,將危害降到最低,上次記大功一次,一并封賞,官升一級,調任上京府任府尹,兼任驃騎總軍,負責訓練大夏軍隊,為國為民,立下更多的功勞!”
文武百官全部傻眼,他們聽到了什么?張榮華居然以上京府府尹兼任驃騎總軍?既是文官、也是武將,還都是正三品!
兩者結合,權勢也太大了吧?
何止一步登天,簡直是無上榮耀!
不懂的地方全部明白,為何陛下一直壓到現在,才將李余良等人的官位拿出來,難怪這次的任命,牽扯這么多的派系。
如果只是一兩個從二品的位置,還無法讓張榮華兼任兩職,現在正好!
難怪從朝會開始,天機閣五位閣老,一直沉默不言,像個死憋似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原來是這樣。
這會兒想要反駁?都已經定下,各派系妥協,誰敢跳出來炸毛,張榮華都不需要出手,這些派系便會聯手弄死他!
破壞規則的人,下場很慘。
最后,張榮華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任命。
想到他的年紀,還有張勤、鄭柔的勛職,羨慕的牙癢癢,恨不得取而代之。
張榮華也沒想到,這次的賞賜這么重!
想到昨天晚上老夫子意味深長的笑容,全部懂了。
“臣一定竭盡所能,為國為民,做出更大的貢獻!”
退回隊列,站在原來的位置。
這次過后。
明日再次上朝,隊列也要換了。
封賞完,朝會結束。
出了紫極殿,望著天空,格外的晴朗,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心里高興,又邁出一大截,再進一步就是從二品,距離入天機閣不遠了。
讓丁易先去吏部辦理調動手續,自己去了禮部,有些事情還得弄清楚。
到了這里。
裴才華似乎知道他會過來,泡好了茶等待。
一番交談。
從裴叔的口中得知這次交鋒的過程,等到離開時,沉甸甸的,陛下為了他,真是煞費苦心,思索一會,又去了一趟御書房,不管愿不愿意,身上都打上了“夏皇”的標志,必須表明立場,堅定不移的支持。
官場最忌諱墻頭草,尤其是他這個高位。
等到離開,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后。
又去了一趟都察院,交代好一些事情,再去吏部和兵部辦理調動手續,領了三套官服,一套文官、兩套武將。
文官的官服圖案不變,依舊是金紅色,只是金色多了一點。
武將的官服,一套上朝時穿的常服,外表相差不多,但胸口畫著的“畜生”變了,不再是“青鸞”,而是“白虎”,另外一套是戰甲,叫“明膽忠勇戰甲”,金色為主,紫色為輔,刻畫著山河圖案,還有配套的斬天劍和腰牌。
無論是明膽忠勇戰甲,還是斬天劍,都是工部煉制,鍛造百次。前者堅韌、防御力強、傾斜舒適,穿在身上沒什么重量,能抵擋刀劍,一般的兵器、弓箭落在身上無法破開防御,后者鋒利、破甲,品階很高,就算對上下品靈寶,也能硬剛硬堅持一會,不會輕易的損壞。
等到忙活完,已經到了下午。
帶著丁易前往上京府,至于中天大營,等這邊的事情忙活完再過去。
站在府衙門口。
所處的位置不同,心境也不一樣,以前過來的時候只是過客,匆忙的辦完事情離開,如今以主人的身份出現。
鐵常林先一步辦理好調職手續,一直在府衙門口等待,位置擺的很清,這次升官,從戶部調任過來,說實話自己也很懵逼,搞不清楚為何這樣的好事,落到他的頭上,如果說老師(前戶部左侍郎)未退,或許還有可能,但都退下數年,上進無門,做好了在戶部一直干到退休,或者被調任的準備,現實卻給了巨大的驚喜。
激動過后,冷靜下來,思索著原因,想不明白,等辦理完調動手續,趁著這點空隙,第一時間找到老師,一番分析得出一個結論。
上京府歷經陳有才、徐行以后,成了張榮華那一派的后花園,牢牢的掌握在他們的手中,自己這次過去,應該是陛下的意思,讓他管理好錢糧,輔助張榮華,畢竟他是戶部出身,擅長的就是這方面。
弄清楚緣由。
老師告誡他,這是個機會,雖然張榮華的政敵很多,但機遇也很大,抓住了,便能扶搖而上,再進一步!若是害怕,可以交出權力,以張榮華的為人不會刻意針對,無論他立功或者倒下,都不會受到牽連。
思索過后。
鐵常林做出決定,也想像陳有才一樣,一路升升升,直到官至從二品,甚至更高,就算有危險,從張榮華救吳錦繡的舉動來看,也會護著,與得到相比,這點兒付出完全值得!
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想再劃水摸魚,被人看不起,被下官頂撞,還得裝成沒事人,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見他們來了,率領著府衙的一營官員,全部迎了上來,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除了他們,四座縣衙的縣令、主簿和縣尉也來了。
朝堂的消息傳的很快,知道張榮華高升,調任上京府,想到這位可怕的手段,專門克上官,如今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時不表現的積極一點,何時再表現?
萬一他的三把火燒下來,或者一點小手段,就能讓他們萬劫不復。
陳有才、徐行的人最高興!
什么也不需要做,緊緊的抱好張榮華的大腿就行,這是他們這一派的大佬,如今有他坐鎮,以后辦事更有底氣。
眼前這一幕,意料之中的事。
張榮華已經換上新的文官官服,繃著臉,巨大的官威壓迫的眾人喘不過氣來,點點頭應了一聲。
向著府衙走去,眾人急忙分開一條道路,跟在后面進入府衙。
大堂。
坐在主位上,用了一點時間,簡單的聽完他們的介紹,讓其做好本職工作,便讓他們離去。
只剩下倆人,一人是鐵常林,一人是知事劉安,前者并不熟悉,后者是陳有才的人,絕對的心腹。
鐵常林從椅子上起身,姿態擺的很低,沒敢有一點托大,表態道:“下官以后以大人馬首是瞻!”
他的反應,張榮華猜到了。
丁易辦好調動手續,又去了一趟工部和戶部,見了陳有才和徐行,弄清楚上京府的情況,又將鐵常林調查一遍,來的路上,已經告訴自己。
結合之前在御書房見夏皇時,陛下雖然沒有提及過,但暗中提醒,重輕放在軍隊,上京府這邊有丁易盯著。
鐵常林若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不識抬舉,或者投靠別的派系,輕則架空,狠一點,直接收拾了。
面露笑意,開口說道:“有孟青相助,本官以后肩上的擔子也會輕一點。”
孟青是鐵常林的表字。
叫其表字,釋放出一個信號,你的投靠本官答應了,以后還得看表現。
鐵常林心里高興:“替大人分擔壓力,是下官的份內之事。”
識趣的告辭。
劉安急忙起身,將上京府的情況介紹一遍,以京城為中心,周圍的村莊、小鎮等,都在管轄之內,包括書院、兵事、刑獄、治安、倉庫等。
張榮華聽的很認真,身為上京府府尹,弄清楚職權是第一要事。
劉安再道:“大人,您和丁大人的辦公地方,有什么要求?”
張榮華道:“準備兩間新的房間。”
“是!”
劉安轉身離開。
丁易道:“哥,府衙在我們的掌控中,下面的四座縣衙,也有我們的人,幾乎是鐵桶一塊,接下來你的重輕,放在軍隊那邊?”
他能猜到,張榮華并不意外。
就拿上京府來講,府兵、三班衙役、府衙牢房、倉庫、后勤等重要職門,不是陳有才、就是徐行的人,能被他們看重,想來沒什么問題,可以放心用。
鐵常林沒有派系,剛才又投靠,明擺著劍指軍隊!
“不錯。”
丁易好奇:“做到什么程度?”
這個問題剛才就在想,到了現在算是有一點眉目。
驃騎總軍負責訓練中天大營,城防五司、以及大夏邊境輪調回來的軍隊,用一句話概括,只要是軍隊,都在訓練范圍之內。
位置很重,認真論起來,比上京府府尹的位置還要高一點。
不懂練兵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上,訓練出來的兵,一旦輪調到邊境,不爆發戰爭還好,一旦打起來,或者發生大戰,之前的訓練效果也就體現出來。
訓練的好,戰爭到來時,軍隊就是殺神,將來犯之敵全部斬殺,損失降到最低,還能立下巨大的功勞,守護大夏疆土,甚至開疆裂土。
反過來則是一樣,訓練出來的士兵是一群慫貨,本事沒幾個,敵人一旦嘗到甜頭,見他們不行,便會乘勝追擊,屆時很有可能全軍覆沒,以他們戍衛的邊境為突破口,長驅直入,進入大夏腹部,燒殺搶掠,獲得更多的資源、錢財和美人。
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換做一般的人皇,根本不敢!也就夏皇魄力大,再加上自身表現出來的才華足夠耀眼,才有眼前這一幕。
張榮華正色說道:“開疆裂土!”
軍隊的情況比較簡單,不像朝堂這樣復雜,掌握在陛下的手中,他這個驃騎總軍,只要將兵練好,讓他們戍衛邊境,再收割敵人就行。
“這……。”丁易目瞪口呆。
像是剛認識張榮華,盯著他看,不確定的問道。
“哥,你真的懂兵法、謀略和練兵?”
張榮華道:“會一點。”
丁易明白了,哥口中的會一點,就是六境技近乎道,提著的心放下,笑道:“真的很期待,你練出來的兵能達到何種效果。”
換了一個話題。
“晚上要聚聚?”
張榮華搖頭:“再像以前那樣一起喝酒難了。”
丁易懂,之所以問出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如今的他們,隨便拎出來一個,都位高權重,注意影響,不然容易落人口柄。
劉安這時進來,行禮開口:“大人,辦公地方已經安排好,要過去看看?”
張榮華起身:“帶路。”
出了大堂,向著中院走去。
前院是商討重要大事、或者辦案的地方,中院是府衙官員辦公的地方,后院則是府尹、判官和推官的住宿之地,雖說是后院,但位置很大,三人的住處全部分開,每個人都有一座專門的大院子,三進三出,又似獨立存在,有府兵把守。
到了中院。
在最深處、位置最好的地方停下。
劉安很有眼力勁,將倆人的辦公地方安排在一起,不像在外宮是大殿,這里只是院子,院墻遮掩,還有府兵把守。
進了房間,一共有三間,外間是大廳,待客的地方,中間是辦公之地,放著書桌和書架等,里間是休息之地,床等東西一應俱全。
地上鋪著昂貴的青鸞地毯,桌椅、床等都是百年紫木,茶杯是上等的玉石制作,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丁易那邊稍微次一點,彰顯出張榮華的“主人”地位。
劉安問道:“您滿意?哪里需要更換,屬下這就安排。”
張榮華道:“就這樣,不用換,鐵判官那邊如何安排的?”
“與丁大人差不多。”
張榮華點點頭,如今上京府在他的掌控中,越是如此,越不能落人口實,對方的官位擺在這里,該有的東西必須要有,更別說鐵常林已經投靠。
吩咐道:“讓他們過來。”
劉安知道指的是誰,剛才在大堂,人數頗雜,有些人還是其他派系的人,簡單的交待兩句,不適合多說,這次是心腹。
當即吩咐下去,府兵傳信,讓下面的人過來。
來的人,都是陳有才、徐行的心腹,必須要見,有人才能辦事,才能掌控府衙、下面的縣衙。
東城縣衙的縣令、南城縣衙的縣尉,府兵校尉、后勤主事、總捕頭等,都是自己人。
西城和北城是別的派系的人,除此之外,府衙中有一小部分的人,也是其他勢力的人。
官場忌諱一言堂,身份越高,越要注意。
一一“談話”,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忙活完,再讓劉安將府衙的賬簿取來,有些事情還得了解,才能更好的辦事。
盡快將這邊的事情搞定,再將精力投入到軍中。
眼下的局面,張榮華不會打破,上京府又不是自家的后花園,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若是將剩下派系的人全部除去,就算他們背后的人不跳出來,百官當做沒看見,夏皇如何做想?就算再相信他,將整個上京府、四座縣衙抓在手中,你想做什么?當“土皇帝”?這么低級的政治錯誤,自然不會犯。
就算下面有人跳出來,只會將他們除去,而不會讓自己的人上位,得到的位置拿來利益交換,與友好派系之間交換,從別的方面拿到好處,如此一來,便能避免陛下的猜忌。
張榮華在書房看書,丁易在外間修煉。
時間流逝,轉眼間到了下值。
賬簿全部看完,府衙大致了解,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真特馬的有錢!
單單賬上放著的銀子,便有三億兩銀子左右,只是一個月多點,按照年計算,一年賬面上的錢在四十億兩銀子左右。
轉念一想,又合情合理,換算成千年靈魂類的靈藥,才一千八百株左右。
這里是京城,大夏皇朝的行政中心,單單是人口,便在百萬戶以上,除了常規的生意、酒樓、客棧、勾欄、鹽等,還有丹藥、靈符、功法等生意,前者只能算一般,后者價值很大,利潤也更高,這些店鋪享受保護的同時,自然要交稅,再加上辦理“證件”、突擊檢查、剿滅邪修據點等,有這些銀子并不奇怪。
難不成真的以為,在京城開設一家店鋪,只要買賣好房子,不用辦理“證件”就能售賣功法、靈藥、丹藥等了吧?當官的都是聰明人,沒有一個是傻瓜,不可能放任這么大的利潤不管。
證件也被玩出了花。
好比武技、功法、靈藥、丹藥等,由府衙開具專門的“特權經營公文”,一張紙,特制的,蓋有上京府的印章,內容寫的明明白白,只需經營武技,想多加一種,添加上功法,還得交納一大筆銀子,才能將功法的經營范圍加上。
這樣就完了嗎?只能說太天真!
功法加上去了,自然要多交納一筆稅收,如此類推,關系不到位,有銀子都拿不下來。
嫌太貴,不干?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京城治安這么好,人口如此密集,有錢人這么多,就算府衙收取的銀子再多,也能賺的盆滿缽滿,不用擔心賠本。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交了錢以后,正兒八經的商人,出了事,府衙會管,管不了,還有四大部門,這么多的好處,自然不愁別人不在這里經營“修煉資源”的生意。
除掉上交國庫、府衙日常開銷,包括撫恤、建設等,落在手里的并不多。
丁易從外面進來,望了一眼賬簿,面露好奇:“哥,銀子是不是很多?”
張榮華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么多?”
搖搖頭,張榮華認真的說道:“少了!”
丁易吃驚:“三億多兩的白銀還少?”
“這里是京城,百萬戶人口,加上外來的諸多流動人員,一個多月這么點的銀子多?”
“好……好像不多!”
張榮華正色道:“不是好像,是肯定!這也不怪平博他們,雖然升官很快,但執政的時間并不長,包括褚續平,只是過度,便調到其它的部門,之前的府尹陸續死亡,能有現在的收入,還是底子好,換做其它的上州,這么短的時間內,更換這么多的府尹,恐怕連一億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這么說來,你身上的任務豈不是很重?”
重是肯定的,身兼兩職,雖然權勢滔天,但做不出成績,暗中盯著的那些人、還有敵對派系,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上眼藥,想方設法的將他調走,或者擼下其中一個官職。
張榮華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中,身為京城父母官,管理著上百萬戶百姓的吃喝拉撒,第一要位,便是想讓他們過的更好,吃好、穿好、手里有余錢,可以買喜歡的東西。
這三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挑戰性很大,但難不住他!
微微一笑:“還好吧!”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自信,丁易懂了,哥十拿九穩。
張榮華問道:“你和霍玲怎么樣了?”
丁易扭扭捏捏,低著腦袋,聲音很小:“除了那一步,該做的都做了。”
“???”張榮華一愣。
狐疑的望著他,動作夠快!
上次才是牽手,這才多長時間,便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
由衷的高興。
“以你現在的官位倒也足夠,抽空去一趟霍家,告訴霍守城,過段時間我過去替你提親,將這門親事徹底定下。”
丁易一驚,隨即被喜悅填滿:“哥,真的嗎?”
不放心,又補充一句。
“會不會太快了?”
張榮華笑著說道:“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丁家還指望你開枝散葉。”
“謝謝哥!”
劉安敲門,得到允許進來:“大人,下官已經準備好宴席,下面的人都盼著你們能過去,您看?”
張榮華婉拒:“告訴他們,都是自己人,不用搞這些虛的,做好自己的職責,回頭本官在白金院設宴,再好好的聚聚。至于今晚,還有要事去做。”
“是!”
等他離開。
張榮華道:“走吧!”
到了府衙外面。
石伯和丁伯各架著車攆等候。
囑咐一句,注意安全,丁易應下,坐著車攆離開。
上了車。
張榮華吩咐一句,去東宮,進了車攆,坐在軟塌上面,面露感嘆,歷經這么多事,總算混出個模樣。
眼下只能說是開始,軍隊的勢力還很弱,趁著這次機會暗中培養,等軍中的勢力追趕上來,才算真的穩。
一會兒過后。
天機車攆在東宮門口停下,除了封劍秀以外,青兒也在,見到張榮華的車攆停下,緊繃的俏臉,面露笑意,玉足抬起,疾步上前,從石伯的手中接過小馬扎放在地上,在邊上伺候,心里暗道,果然和殿下說的一樣,青麟無論何時,哪怕官位再高,掌握的權勢再大,該有的規矩不會忘。
車簾掀開。
張榮華從里面出來,青兒伸手扶著,面露恭敬:“您來啦!”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眼前這一幕并不奇怪,要是不這樣做才蹊蹺。
就像是自己前來東宮拜訪太子,道理是一樣的,他是從東宮走出去的人,無論官位再高,過來合情合理,沒人覺得不妥,如果不過來,才叫有鬼,是不是和太子鬧掰,又或者改換門庭等猜測。
自己現在是上京府府尹、驃騎總軍,雖然是正三品,但權勢比一般的從二品大很多,甚至趕上了六部尚書,太子若不鄭重對待,只能說拉攏人心不過關,手段差了點,長久下去非常不利,甚至雙方還會鬧掰。
進了東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一切都變了,蛟龍衛、侍女等,見到自己更加的恭敬。
眼角的余光瞥了青兒一眼,落后一步,突出自己的主位,難怪權勢讓人著迷,以往與他并肩走在一起的人,如今位置擺的很正。
到了宣和殿。
金鳳抱拳行禮:“見過張大人!”
之前過來的時候,她可沒這樣。
張榮華點點頭,進了大殿,太子坐在主位上,霜兒站在身后伺候,感應中,暗月隱藏在暗中,保護著殿下。
走到近前,作揖行禮:“見過殿下!”
太子起身,面色柔和,笑的很開心,整理一下衣領,開口說道:“孤知道,以你的能力,早晚會有這一天,沒想到這么快便升到了正三品。”
“若沒有您的培養,將臣調任到學士殿,也沒有今日!”
太子臉上的笑容更盛,再次坐下,指著左邊上首的位置:“坐。”
“謝殿下!”
走了過去,張榮華坐下。
霜兒奉茶,茶是東海萬靈茶,剛沏好,像是為自己準備。
等他喝過茶。
太子提醒:“眼下你的身份越來越高,掌握的權勢也大,注意言行,別讓別人抓住空子,不然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臣明白!”
“孤已經命人準備晚膳,在這里吃過再回去。”
“是!”
太子問道:“怎么還是宗師境八重?上次給的靈藥呢?”
張榮華面露苦澀,表現出一副非常無奈的模樣:“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公務繁忙,疏于修煉,就算有靈藥相助,也無法再進一步,這輩子再如何努力,想來也突破不到大宗師,宗師境怕是到頭了。”
太子明白這個道理,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張榮華官場上取得這么大的成就,武道上……不提也罷!安慰道:“這樣也好,將心放在官場,爭取早日進入天機閣,光宗耀祖,壯大門楣。”
“臣謹記在心。”
聊了一會。
晚膳準備好。
霜兒詢問過太子,得到同意以后,命侍女上菜,十八道熱菜、十二道涼菜、八份糕點,還有四份湯,外加天瓊玉釀,幾乎將桌子擺滿。
規格很高,可見太子的重視。
張榮華適當的表現出誠惶誠恐,再表明態度,無論將來如何,局勢又如何變化,一定緊追其后。
太子很滿意,吃起來也更香。
用完膳。
又聊了一會,張榮華告辭,讓青兒送其離開,等到返回,殿門關上。
太子感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孤也沒有想到,青麟升的這么快。”
又疑惑。
父皇這樣做的用意是什么,為何讓他兼任驃騎總軍?進一步穩固自己的地位?
所處的位置不同,看的問題也不同。
不止是他,包括其他的派系,也在想這個問題,上京府府尹兼任驃騎總軍,真的只是穩固太子的位置?
不是想不到,局限性很大!
離開東宮。
先回富貴坊,這么大的事,不回去說不過去,在這邊待了一會才離開,離開時,爹親自送出府,可見內心的喜悅。
回到朱雀坊。
紀雪煙不在,從紫貓的口中得知,帶著稷下堂的弟子出去執行任務,還有兩天才會回來。
馬寧、馬菁準備好了浴桶,在她們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完了躺在床上,思索著上京府以后的發展。
想要提高府衙的收入,得有支柱性產業,單憑稅收、證件等,遠遠的不夠。
賺錢的產業,鹽、茶葉、錦稠等,已經有了,就算想提升品質也不行,好比鹽,市面上流通的鹽有四等,分普通的鹽、精鹽、精品鹽和極品鹽。
前者沒有購買限制,只要是大夏的人都可以購買,價格便宜;精鹽價格略貴,遠非一般的百姓能承受,還限購,主要面向大戶人家、一般的酒樓、勾欄等;精品鹽,幾乎是“天價”,面對官員,同樣限購,每個月都有定量的額度,質量也是最好;極品鹽的數量最少,口感、味道、美觀挑不出一點的毛病,不對外出售,皇室專供。
其它的東西也差不多,這條路行不通,唯有另辟生財之道。
衣食住行,無論是普通的百姓,還是修煉中人都無法避免,也是最賺錢的。
認真思索。
簡單、有效的產業,長期發展,短時間還能見到高額的回報,酒首當其沖,上至達官貴人、下到普通的百姓都離不開。
有錢有有錢的喝法、沒錢有沒錢的喝法。
府衙有酒坊,專門釀造酒水,從賬簿上了解到的信息來看,釀造出來的“長麟酒”,差強人意,所用的釀酒材料,價值不菲,成本很大,但酒卻跟不上,與付出不成正比,算上人工在內,哪怕以成本價售賣,還是太貴!購買者寥寥無幾,低價銷售,哪怕上京府家大業大、底子再厚,也經不起這樣消耗,御史像瘋狗似的,一窩蜂的沖上來撕咬,狠狠的咬下一大塊血肉,以至于停釀很長時間,但產業還在。
如果創造出兩種酒,一種專門供普通人喝的酒、一種貴大戶人家喝的最低級靈酒,等到推廣開來,人們嘗試過口味,價格還實惠,便會形成口碑效應,購買的人將絡繹不絕,賺到的銀子,像是滾雪球一樣。
一條腿走路太單薄,兩條腿穩妥一點。
想要暴富,還得將主意放在修煉者的身上,這幫家伙賊有錢,出手還大方,只要東西好,就算價格貴一點,也會拼命的購買。
武技、功法、靈藥、丹藥、靈寶、妖魔材料等,功法放在第一位,其次是丹藥,再然后是靈藥等。
為何將丹藥放在靈藥前面,一來丹藥效果溫和、二沒有危險,不用外出尋找,有銀子就能買到,成了修煉中人的首選。
武技、功法不做考慮,一時暴利,無法長久,倒是丹藥,如果創造出藥引,與丹藥配合使用,增加一兩成的效果,只要不是太離譜,修煉中人便會買上一份,關系到自身的實力,就算再摳門的人,也不會在這方面節省。
除此之外。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煉中人,難免受傷,要是創造出一種解決普遍傷勢的丹藥,包括毒,還不貴,出門在外,誰會不帶上幾顆?
修為再高也怕偷襲,有備無患!
有了方向,張榮華立馬付出行動。
從床上坐了起來,逆天的天賦運轉,在腦中建立模型,恐怖的積累,外加創造出“青華酒”的經驗,又喝了那么多的美酒、靈酒,推演出兩種新的酒水不難。
普通的酒水以“烈”為主,這類酒深受下面百姓的歡迎,市場很大,控制成本為輔,開始推演。
像是一臺高速的機器,一件件材料剔除,再添加合適的材料,保證效果。
越是簡單的東西越難,就像是修煉,大道至簡,當境界夠高,達到一定程度,化腐朽為神奇,一招一式,蘊含莫大的威力,道理都是一樣。
但難不住他,用了一個時辰,便初步的推演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