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玄機嚴肅說道:“此人我親自去抓,這里有夏凝玉,還有其他的人,安全上不用擔心。”
右手一揮。
打開結界,向著外面走去。
咿呀!
房門自行打開,見他出來,兩大部門高層的目光集體望了過去。
鳩玄機下令,三名天尊由三位副殿主去抓,自己帶隊抓墨老,吩咐下去,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上京侯他們安全,有一點閃失提頭來見。
取出鯤鵬舟,帶著一批人,等他們上去,印法打落,化作一道遁光沖入九天,幾個閃動之間消失。
慕容安和方靖等人,去抓另外三人。
夏凝玉進了房間,兩大部門的其他人守在外面,認真防守,嚴禁任何人混入進來。
張榮華道:“來人。”
倆名真龍殿的人從外面疾步進來。
指著這名天尊,張榮華示意將他帶下去,等到房門關上,問道:“抓來的那些人開口了嗎?”
夏凝玉深冷的聲音響起:“少數一些人開口,供出下面的人,其他人還在堅持,真龍殿的人正在嚴刑審問,要不了多久,想來就有好消息傳來。”
問出心里疑惑。
“您看懂名單?”
張榮華搖搖頭,見丁易和鐵常林也望了過來,簡單的說了一句:“本侯對上古文字有一點研究。”
夏凝玉也會上古文字,但上面記載的東西,牛頭不對馬嘴,想要找出天王組織的人根本不可能,唯有一點,用死辦法破解。
又望了上京侯一眼,對其評價再上一層樓。
丁易奇怪:“如此重要的東西,他怎么帶在身上?”
張榮華說出自己猜測:“此人怕是大帝心腹,才會有名單,結合煽風點火、挑動百姓沖擊府衙的事,任務完成以后想要退走,但城中到處都是我們的人,這時離去無疑自投羅網,藏在這處據點,等風聲過了,或者搜查的人員減少再動身。”
事實上和他推測的一樣。
四大部門和太初魔神,不可能一直高強度調查,最多兩三天,查不到便會撤回。
耐心等待。
七八分鐘。
鯤鵬舟破空,在院中上方停下,眾人接二連三跳了下去,鳩玄機將它收了起來,提著一名銀發老者進入房間。
隨手一扔,將他扔在地上。
“全部抓來,其他三人慕容安他們帶下去審問。”
張榮華點點頭,再道:“弄醒。”
丁易拿著茶壺,對準墨老的臉倒了下去,茶水不燙,已經涼了,十幾個呼吸后,后者幽幽醒來,望著眼前陌生的房間,還有一群人,鳩玄機也在,以一名年輕人為主,穿著麒麟袍,猜到了他的身份,名動京城的上京侯!
剛才自己正坐在床榻上打坐修煉,鳩玄機帶人闖了進來,一點反抗之力沒有,對方一掌拍在頭上,直接暈死過去,靈魂之力也被打散,短時間之內無法恢復。
忍著這股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墨老并無害怕,這些年來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比這還大的都有,很注意著裝,拍拍身上灰塵,整理一下發絲,平靜開口:“見過侯爺!”
丁易冷著臉走了過去,在其面前停下,前者無懼,坦然對視,昂著腦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很拽?”
墨老傲然:“一般。”
“認清處境了嗎?”
墨老掃視一圈,嘴角微微翹著,似乎不屑:“就這?”
丁易早就看他不爽,被抓還敢囂張,一拳砸在胸口,巨大的力量將墨老擊飛撞在墻上,又滑落下來。
走了過去,在其面前停下。
指著臉罵道:“老東西你哪來的底氣?”
抓著他的頭發,向著地上砸去。
砰砰……!
數十下后停了下來,再看他的頭,血液模糊,染紅臉頰,衣服上也沾染一些。
丁易問道:“現在呢?”
墨老很傲,也很堅持,不然也無法將煉器術修煉到六境技近乎道,些許疼痛并未放在眼中,說出來的話依舊很硬:“就這?”
丁易笑了,剛要接著動手。
張榮華深冷一笑:“收拾這樣的人,一般手段沒用,斬了他的雙手,一身煉器術被廢,沒了賴以依仗的東西,連條狗也不如!”
“好!”丁易面色猙獰。
取出靈寶金烏火炎劍,劍身如金,鎏金色火焰流轉,鋒利的劍氣傳出,揮舞兩下,踩著他的左手。
“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多硬!”
墨老慌了,任何東西都可以少,包括“二兩肉”,唯獨手不行,正如上京侯所言,沒了它們,擁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死死的瞪著眼睛,望著劍身,千鈞一發之時,急忙叫道:“停!”
一個急剎車。
金烏火炎劍距離他的手掌三寸時停下,幸好沒有動用內力,不然劍身中蘊含的金烏神火沖出,頃刻間將這只手焚燒一空。
丁易戲謔,拿劍拍打他的臉:“就這?”
風水輪流轉。
墨老不敢狂了,傲骨收起,姿態放的很低:“大人能否拿開腳?”
丁易收起金烏火炎劍,讓開身體。
墨老從地上爬起來,用了一點時間,將凌亂的儀容整理好,問道:“小老兒斗膽問一個問題,冥虎開口了嗎?”
指的被高啟他們抓到的那人。
“沒有!”張榮華道。
剩下的沒有再問,墨老懂了,冥虎天尊是大帝最倚重的心腹,身上有天王組織名單,從而破解,將他們一網打盡。
知道上京侯想問什么,很老實,不敢隱瞞,不然這雙手就保不住。
“兵部左侍郎白鹿友,只要撬開他的嘴,就能抓到大帝。”
并不意外。
這樣的人,抓到他們的弱點,像是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說什么。
張榮華問:“你也不知道?”
墨老重重的點點頭:“小老兒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在天王組織中,雖然地位超然,但是半路加入,對我始終留一手。”
“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小老兒知道的,都被您抓來。”
“帶下去。”
張榮華站了起來,面色嚴峻,牽扯到兵部,還是左侍郎,此事越來越重,心里有種感覺,只要揪出大帝,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你們先回去,處理后續的事。”
“是!”丁易和鐵常林應道。
張榮華道:“剩下的人跟本侯去白府!”
一群人出了房間。
分成兩批。
張榮華帶著鳩玄機等人,乘坐鯤鵬舟抓人,另外一批,押解天王組織的人回冥獄,將這些家伙關押在那里。
白府。
書房。
白鹿友穿著一件寬松的藍色長袍,衣衫上繡著山河,眼神很亮,書卷氣和殺伐之氣融合在一起,像是一位儒將,正值壯年,精力充沛。
背負著雙手,站在窗戶邊上,筆直的像一柄利劍,望著夜空中零散的星光。
他的身后,站在一位管家,白發蒼蒼,和藹、親切,姓趙,府上的人都叫趙管家。
巨大的鐵盆,火焰跳動,滋滋燃燒,里面的文件、資料等,已經燒毀一大半,旺盛的火光,將他們的身影倒映在地上,微微晃動。
夜風吹來,倆人的發絲飄揚。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鹿友威嚴的聲音響起,又帶著無法掩飾的落寂:“麗兒到了嗎?”
麗兒叫白秀麗,他的女兒。
趙管家道:“到了。”
白鹿友冷毅的臉,難得露出一點發自內心的笑容:“還好。”
話鋒劇變。
“還是低估張青麟的能力,短短時間便想出應對之策,還完美的解決,如此一來,費盡心機布下的局也被破掉,大夏穩如泰山,下面亂不了。”
趙管家勸說:“城中都是四大部門的人,就連太初魔神也動了,消息傳不過來、也出不去,情況嚴峻,您還是走吧!”
白鹿友自嘲一笑:“大陸之大,哪里能容納本官?”
趙管家沉默!
只要查到老爺,以夏皇的狠辣,一定不惜代價抓回來,哪怕是商帝,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與大夏為敵,商朝剛被黃泉古蟲禍亂過,損失慘重,又在和蓬萊國開戰,沒有多余的精力。
夏皇只要派人走一趟,擺明態度,不想開戰的情況下,商帝頂多拖延一段時間,壓榨干老爺的價值就會交人。
白鹿友道:“無數年如一日保護本官,擋下無數次暗殺,辛苦了!趁著張青麟還沒有查到,你走吧!”
從懷里取出一件須彌袋,頭也不回的扔了過去。
“給你準備的。”
猜到里面的東西價值很重。
趙管家看也沒看,放在桌子上,溫暖一笑:“這里就是老奴的家,您在哪,老奴就在哪!”
白鹿友熟知他的性格,做出決定的事不會改變,沒有勸說。
趙管家問:“他能查到這邊?”
白鹿友搖搖頭:“如果是之前,本官敢斷言,絕對查不到,從張青麟今日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可能性很大。”
“您后悔?”
白鹿友沉默,捫心自問,又將這些年來的事回憶一遍,沉聲說道:“做都做了,沒有后悔不后悔。”
轉過身體,望著火盆,燃燒到現在,里面的東西都燒成灰燼,火光熄滅,剩下一些青煙傳出。
拉開椅子坐下。
“下一盤。”
趙管家從須彌袋中取出棋盤,放在桌子上。
白鹿友執白子先行,落在一角。
趙管家兩指捏著一枚黑子,剛要落下,巨大的破空聲從外面傳來,這是鯤鵬舟特有的聲音,低沉、像是悶雷。
急忙抬頭望去,感應中,它已經停在后院上方,真龍殿、赤天殿的人馬跳了下來,分成兩批,一批控制府中的人,一批向著這里沖來。
為首的人正是鳩玄機!
面色凝重,閃電般起身:“他們來了。”
白鹿友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來的很快,不意外的是,查到自己情理之中,推斷下來,天王組織被一鍋端,撬開他們的嘴,才查到這邊。
見他運轉修為,氣勢爆發到極限,做好死戰準備,拍拍肩膀:“體面一點。”
趙管家遲疑一下,還是應下,主要來的人太多、還很強,自己不是對手,眼神一黯,收起修為,站在老爺身后。
房門粗暴的被踹開,鳩玄機化作一道六色靈光沖了進來,隔空一指,快如閃電,趙管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成重傷,真龍殿的人沖上去將他拿下。
冷冷的望了白鹿友一眼,并未動手。
張榮華帶著夏凝玉進來,隔著書桌對視:“本侯真的沒有想到,堂堂兵部左侍郎,從二品大員,居然是天王的人!”
白鹿友道:“本官也沒有想到,侯爺的能力如此強大,一天時間解決假銀票案,又破獲天王,查到了這里。”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本侯的用意。”
白鹿友用行動回答,直接閉上眼睛。
張榮華坐在椅子上。
眾人分成兩波,一波帶著趙管家下去審問,白鹿友由高啟負責,就在書房。
倒是一條硬漢,能用的刑罰都用了,嘴像是沾了膠水,一聲不吭,更別說開口。
眾人無奈。
鳩玄機眉宇一冷,面露狠辣,對著下面做了個“咔嚓”的手勢,詢問要不要“割刑”?
張榮華像是沒看見,平靜的喝茶。
鳩玄機知道怎么做了,吩咐道:“閹了!”
夏凝玉瞳孔一縮,早就聽說他們用此刑撬開一些難啃的骨頭,沒想到今晚卻見到,無悲無喜,默默的轉過身體。
高啟粗暴撕開白鹿友的衣衫,露出“二兩肉”,手持匕首,對著它比劃幾下,最后一次詢問:“說還是不說?”
白鹿友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望了一眼張榮華,見他喝茶,不看這邊,知道躲不過去,再次閉上眼睛。
高啟怒罵:“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維護?”
數十個呼吸過去。
白鹿友依舊沒反應,不再耽擱時間,匕首猛地一斬,血箭紛飛,切下二兩肉,劇烈的疼痛傳進心底,前者直接暈死過去。
高啟出手,一道內力打入進去,止住血液,不讓他死。
扔掉匕首,頹敗的站了起來。
氣氛沉默。
眾人束手無策,線索到此中斷,都不甘心,費了這么大的代價,好不容易揪出幕后的人,居然卡在這一步。
張榮華問道:“那邊如何?”
鳩玄機搖頭,趙管家也是如此,白府的其他人紛紛開口,但沒用,他們不是天王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張榮華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眼神很亮,他不相信守口如瓶,只是沒找到弱點、或者籌碼不夠,若針對這些,定然能撬開白鹿友的嘴,再問:“白府所有人都在?”
鳩玄機反應很快:“稍等!”
吩咐一句。
高啟迅速離開,一會兒又回來,稟告道:“啟稟侯爺,除了白秀麗以外,其余人都在。”
不用張榮華開口。
夏凝玉接過話:“等我一下!”
出去一趟,將命令傳下,不到三分鐘再次返回,遞過去一份文書。
接過來。
張榮華認真看著,上面記載,白秀麗年芳二十三,大齡女子,依舊待閣,曾不少人說親,都被白鹿友以各種理由拒絕,這些年來,一直待在府上從未離開,如今憑空消失,疑點很大。
看完,遞給鳩玄機。
“弄醒。”
高啟將一盆涼水潑了過去,白鹿友下意識一哆嗦悠悠醒來,專心刺骨的疼痛從下面傳來,冷汗流出,緊咬著牙關,依舊未叫一下。
張榮華冷漠的問道:“本侯下令讓太初魔神全力調查,你覺得白秀麗能躲過去?”
注視他面部表情變化。
白鹿友眼角深處下意識一慌,隨即恢復鎮定,似乎在思索,想著那處地方是否安全,能不能逃過太初魔神搜捕,幾個呼吸后,虛弱一笑:“您可以試試!”
張榮華知道了,白秀麗是他的弱點,抓到她或許能讓其開口,吩咐道:“全力調查。”
“是!”夏凝玉領命。
張榮華接著說道:“本侯若是猜的沒錯,她應該是某個大人物的女人吧!”
“您不用白費功夫,本官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如果不想,您無法從臉上看出一點信息。”
別無它法,只能等!
時間流逝。
一夜轉眼過去,眾人急的上火,卻沒有辦法,夏凝玉柳眉緊鎖在一起,衣袖下面的玉手死死握著,暗道怎么回事?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查到?
初升的朝陽斜斜升起,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驅除負面情緒,象征新的一天開始。
燭火不知道在何時熄滅,一雙雙眼睛落在張榮華的身上,就連鳩玄機和夏凝玉也是,心底抱著一點希望,青麟(侯爺)或許還有法子。
張榮華站在窗戶邊上,整整一晚一動未動,雖然沒有回頭,但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心里苦澀,自己又不是神,豈會知道人藏在哪里?
再者,大夏這么大。
再等等,如果中午還沒有消息,必須進宮一趟,向陛下稟告!
一個時辰過后。
白鹿友虛弱的聲音響起:“不用白費力氣了,本官早就料到這一天,提前做好準備,防止太初魔神插手。”
高啟喝斥:“閉嘴!”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從外面傳來,感應中,丁易像是一陣疾風,面色喜悅,眼中激動,似乎有好事。
在場的人修為都不凡,暗自猜測,北城侯如此模樣,莫非查到什么了嗎?
丁易粗魯的推開房門,顧不上喘口氣,快速說道:“哥,有人找你!”
“???”眾人一頭霧水,狐疑的望著他,這么急著趕來,就這?
不對!
以北城侯的城府,不可能這點道理不知道,繼續看著。
張榮華轉過身體:“詳細說一遍。”
丁易道:“她叫朱玲瓏,朱家余孽!”
想起來了。
上次毒殺太子案,順著高級幽蘭香水,查到佳寶店鋪掌柜何佳寶的身上,從他口中得知重要線索,然后調查,查到城南朱家身上。
當自己等人趕到時,朱家家主朱無道開啟護院大陣魔龍火焰陣法,拼死抵擋,最后丁伯出手破掉。
但他的女兒朱玲瓏在師尊金月婆婆的保護下,先一步離開,去向不知,沒想到自投羅網。
當時動靜鬧的很大,自己還和魏閣老做了一場。
張榮華道:“帶她進來。”
丁伯親自押解,還有莫七安,押著一名紅衣長裙的年輕女子進來,手腳捆綁著鐵鏈,面容憔悴,不是被折磨,像是被人追殺、長時間逃亡,精力損耗嚴重造成,氣質很冷,體內仿佛藏著一座火山,隨時都能爆發,冰冷、強烈的殺氣,影響到周圍溫度,下降到極點。
“你想說什么?”
朱玲瓏冰冷的美眸環視一圈,似乎在說,讓他們出去。
張榮華沒有這樣做,自信說道:“都是自己人,無需擔心消息泄露。”
沉默一會。
朱玲瓏妥協,咬牙切齒,身上的每一處細胞,似乎化作殺戮刀鋒,恨意之強,比從戰場上剛退下來的人還要可怕:“毒殺太子的人是古家,而我朱家是圈養的狗,這些年來替他們干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
平地一聲雷,所有人全部震撼,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前段時間太子案,鬧的轟轟烈烈,朝堂上瘋狂交鋒,為此死了不少人,包括北城縣令龐慶云,他的第九房小妾祝妍妍,真實身份是六道輪回人間道勾魂使朱艷艷假扮,包括后來的藏身地點春華樓。
古家傳承數百年,家族勢力龐大,尤其在下面,根基更深,還經商,財富非常夸張,頂尖大勢力,站在食物鏈頂端。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在場的人色變,無論是鳩玄機、亦或者夏凝玉,都是大人物,實權巨大,跺一跺腳,京城都要顫抖三分。
一句話傳下去,地方上也要為之動容。
他們還有一個身份,皇親國戚,古家家主古濤的女兒是當今德妃,大皇子的母親,推斷下來,要殺太子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大皇子!
張榮華知道的很多,人也聰明,抓住關鍵點,問道:“輪回噬心蠱哪來的?”
朱玲瓏道:“大皇子!”
無數條線索串在一起,形成一條完整的脈絡。
當時毒殺太子的人是侍女水清,她的弟弟被蒙面人控制,以此威脅讓其就范,被逼無路才下毒手。
古家、朱家則是行動之人,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除此之外。
之前死去的六皇子,也中了輪回噬心蠱,與母妃自焚與皇宮,臨死前,則和魔女私定終生,拜堂成親,引動大夏國運變化。
他們死后,某次自己和丁易前往皇陵祭拜后者的爹丁秀,曾在那里看到過他們三人的靈牌,供奉在那里,享受大夏氣運。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腦門,之前不懂的地方全部明悟。
大皇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儲君之位,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動手,在六皇子府上安插人,丹老就是他的人,看似替后者效力,實際上將六皇子的一舉一動,暗中傳給大皇子。
除去他以后,接著是太子。
手段可怕、權謀之深,超過九成九的人!
除此之外,死去的十皇子、安平公主和婉妃,包括長公主長羲公主,是否著了他的道,又或者大皇子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推波助瀾,達到某種目地?
越想越可怕,所有人都小瞧了大皇子。
壓下心中震撼。
張榮華再問:“為何要出賣他?”
朱玲瓏面色瘋狂,狀若瘋癲,殺機在此時達到巔峰,怒吼:“這個畜生該死!我朱家為了他家破人亡,付出所有,沒想到我和師尊逃出京城以后,就派人追殺,六道輪回人間道的人像條瘋狗殺我們滅口,這些日子以來,為了躲避他們,就連睡覺也睜著眼睛,生怕閉上眼睛就徹底醒不來,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依舊逃不掉!”
血淚留下,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吃大皇子的肉、喝其血。
“師尊為了救我,硬生生被他們活剮!”
怒聲質問。
“我知道落在朝廷手中,以朱家犯下的罪孽,死都是奢望!但我不怕,也不在乎,只要能宰了他們,讓大皇子下地獄,哪怕被打入教坊司,成為人人騎的賤人、亦或者車裂、更可怕的折磨也認了!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靈光一閃。
人間道?
古家、古塵,都姓古,兩者是否有某種聯系?亦或者后者是前者的一份子?
如果是,六道輪回人間道是古家藏在暗中的大勢力!
張榮華并未全信,繼續詢問:“如何逃回京城?”
朱玲瓏譏諷:“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布下的天羅地網被我躲過!天上人間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下面各州的勾欄,花高價購買姑娘,保證自家勾欄姑娘年輕漂亮、知名度高,再提升名氣,從而賺取更多的銀子,而我藏身其中,借助霍家的力量躲藏,有好幾次差點暴露……。”
說到這里,并無不恥,也沒有什么不能講的,恨意更強。
“每次快要暴露時,總會接客,以此蒙混過關。可能他們認為,我出身名門,還是武者,修為不凡,眼光很高,又傲,不將一般的男人看在眼中,何況是那些臭男人,又老又胖,像個玩偶一樣任由擺弄,并沒有細查,這才得以逃回京城。”
“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就算本侯相信,上面也不會定罪。”
朱玲瓏抬起食指,手臂一動,鐵鏈嘩啦啦的響,指著左手一處傷疤:“你要的東西都在里面。”
高啟上前,抓著她的左手,望著這處傷口,已經愈合,但疤痕還在,看樣子有段時間,隔空一抓,將地上的匕首握在手中,劃開一道口子,取出一枚黃豆大的珠子,呈藍色,再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捏成粉末,灑在傷口上,阻止血液流出。
整個過程,朱玲瓏面色不變,像是沒有割在自己身上。
擦掉珠子上面的血液,再以茶水清洗三遍,高啟恭敬的遞了過去。
張榮華接過,與須彌袋類似,原材料一樣,但更高級,可以存放東西,只有十個立方,里面放著一些文書,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將它們取出,認真的看著。
上面記載著古家罪證,每次朱無道替其辦事,都會暗中記錄,除此之外,還偷偷的收集,小心謹慎,以不暴露為原則,目地就是防備他們滅口,朱玲瓏逃走時,將這份東西交給了她。
如果古家不派人追殺,這些罪證隨著時間流逝將被掩埋,永遠也不會出現,要怪就怪他們狠辣無情,才有眼前這一幕。
一飲一啄,冥冥之中仿佛注定好。
或許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這一天,敗在看不起、隨意一腳就能踩死的朱玲瓏手中!
收起罪證。
張榮華面色嚴肅,眾人下意識挺直腰板,站成一條直線,等待命令。
“鳩玄機聽令!”
鳩玄機上前一步:“請侯爺吩咐!”
“率領真龍殿、赤天殿即刻前往古家,無論老幼,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斬殺!”
“是!”
鳩玄機手掌一揮,帶著高啟他們迅速離去,沒有全帶走,留下一些人保護這里。
張榮華再下令:“夏凝玉聽令!”
“下官在!”
“讓太初魔神緝拿大皇子!”
“是!”夏凝玉下去一趟將命令傳達,隨即返回,繼續守在身邊。
望著朱玲瓏。
張榮華沉默幾個呼吸,才開口:“關押在冥獄第一層,讓她享受最后一點時光,等待陛下旨意!”
莫七安揮揮手,命人將她帶走。
轉過身體,目光落在白鹿友身上。
就在剛才,朱玲瓏道出古家、大皇子是幕后黑手時,一剎那之間,他的眼中爆發出驚天殺意,想要殺她滅口,隨即又被隱藏,閉上眼睛,仿佛塵埃落定,一切無力回天的模樣。
張榮華道:“大帝就是大皇子吧?他是你的女婿,白秀麗的夫君,除了沒有名份,其它的都有。”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說與不說結果都一樣。
殿下就算跳出假銀票的案子,毒殺太子卻是事實,證據確鑿,上京侯才敢拿人,下死命令,古家和大皇子他們敢反抗,直接下狠手,殺的殺、抓的抓。
不然冒然動皇親國戚,沒好果子吃。
說出來,自己的夫人、兒子也能少吃一些苦頭,安心等死。
這一刻。
白鹿友的身上仿佛有死氣散發,鬢角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數十個呼吸后,徹底白了,就連頭頂也出現不少,虛弱、落寂的承認:“是!”
張榮華取出一塊留音石,輸入一點吞天內力進入,開始記錄,再問:“大皇子為何這樣做?”
“本官也不知道,殿下曾說過,他別無選擇,是你們(所有人)逼成這樣,既然不好過,大家一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休想得到!”
“天王組織又是怎么回事?以他的勢力,還辦不到這一切!”
單單是墨老,以其六境技近乎道的煉器術,就不是大皇子可以招攬。
白鹿友搖頭,面露苦澀,反問道:“你覺得殿下會告訴本官這些隱秘?”
張榮華繼續詢問:“白秀麗呢?”
“小女與殿下情投意合,但本官身份特殊,殿下還有其它的打算并未公開,等時機成熟再迎娶過門。”
張榮華譏諷,像是看跳梁小丑:“如果只是這點,以你的政治智慧,會賭上這些?”
白鹿友再次沉默,這次時間很長,才開口:“你說的對,如果只是這些,本官自然不會,麗兒懷孕了,醫師號過脈,很有可能是世子!”
難怪!
若是這樣,他所做的一切就能解釋得通。
收起留音石。
白鹿友開口,面露哀求,平生第一次求人:“求您高抬貴手,不要再折磨他們,有什么沖我來。”
張榮華沒有說話,揮揮手,示意將他帶下去。
真龍殿和赤天殿的人,押著白鹿友、白府的人前往冥獄,如此重罪都關押那邊。
張榮華面無表情,沉聲說道:“去皇宮!”
一群人出了白府,府衙的人將這里查封,貼上封條,再留下一隊府兵守著,坐著天機車攆離開。
御書房。
夏凝玉在張榮華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第一時間傳了過來。
早朝結束以后。
到了這里。
夏皇坐在龍椅上,罕見的沒有處理奏折,像塊石頭一樣一動未動,隨著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知道的隱秘越來越多,牽扯到古家、德妃和大皇子,臉上的表情雖說未變,但龍目中的寒芒更強冰冷,仿佛藏著焚天之怒,下一秒鐘便會爆發。
“還沒到?”
就在剛才,已經派人傳德妃過來。
魏尚彎腰:“老奴再派人過去看看。”
出去一趟,將命令傳下再返回。
這次很快。
德妃不是自己過來,而是被人皇衛押著,進了大殿,魏尚揮揮手,示意人留下,你們退下。
殿門關上。
德妃像是精心打扮過,現在卻被破壞,披頭散發,鳳冠也掉了一半,看來正在化妝被人皇衛強行抓來。
跪在地上,目光平靜,沒有一點慌亂,更沒有懼意,直視著陛下。
沒想過站起來,魏尚龐大的威壓散發出一點,鎮壓在她的身上,動彈一下都辦不到。
夏皇冷漠的問道:“為何這樣做?”
德妃剛要開口,殿門推開一角,傳出“咿呀”的聲音,肖公公從外面進來,關上門,殿中的一幕像是沒看見,走到御臺三步外停下,稟告:“陛下,上京侯求見!”
夏皇道:“讓他進來。”
肖公公行禮退下。
出了大殿,關上殿門,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稍微喘了一口粗氣,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榮華點點頭,進入殿中,望著跪在地上的華貴婦人,略顯狼狽,雖然沒看到臉,但猜到了是誰——德妃。
面色不變,與肖公公剛才一樣,仿佛殿中只有他們三人,沒有多余的人,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夏皇問道:“如何?”
張榮華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還有自己的全部推測,包括毒殺太子案、死去的六皇子他們。
呈上罪證!
心里好奇,卻不想參與皇室的事。
很滑頭。
“臣身體不適,想去虛恭(茅房)!”
夏皇像是沒聽見,揮揮手,示意邊上候著。
張榮華無奈,知道躲不過去,只能照做,低著腦袋,像個木樁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自己的種什么水平,非常清楚,就算有所藏拙,也不可能如此可怕。
能布出如此長遠的局,將眾人當成棋子,還不被發現,一直藏到現在,若不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利,朱玲瓏也不會拼死反撲,寧愿下地獄,承受各種折磨,也要平安回到京城找青麟。
為何不找別人,第一信不過,第二就算知道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
但他不同,太子的人,自身權勢又大,背后靠山也硬,只要掌握證據,一定會徹查到底,自然成了最佳人選。
不是看不起夏世禮,憑他還辦不到。
放眼大夏能布下這種局的人,也沒有多少,哪個不是“千年老狐貍”,將權謀、人心,揣摩的淋漓盡致?
推測下來,布局的人另有其人!
一念之間,夏皇想了很多,望著站在角落,借著柱子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青麟,權謀之高,遠在布局的人之上,才能破局、看透整件事情。
又好氣!
朕是小肚雞腸、容不下人的人皇?不等自己開口,他便想尿遁溜走,比泥鰍還滑。
同時無盡怒火升起,真的沒想到,夏世禮如此大逆不道,暗中殘害自己兄弟,如今更是狗膽包天,想破壞大夏基業!
已經觸犯到逆鱗,不可饒恕!
夏皇冰冷的問道:“知道多少?”
德妃柳眉緊鎖,陛下派人來的時候,猜到一點,聽到張榮華的話,像是醒醐灌頂、不解的地方迎刃而解,都明白了。
禮兒敗的不冤,栽在這樣的人手中,只能說時運不濟,所有人都小瞧了上京侯,對他的評價達到最高,恐怕是大夏、不!大陸上最聰明、權謀最高、最可怕的一人!
無論是皇后、明妃、五位閣老、三公……甚至是陛下,都比不上!
依舊平靜,毫無一點驚慌,知道自己什么下場,并未開口求饒、或者哭哭啼啼:“都知道。”
“朕對你們不好?”
“挑不出一點毛病!”德妃反問。
“但生在皇家,皇儲之位只有一個,禮兒現在不爭,等到夏世民登基,就不是爭不爭的事,而是能否活著,到了那時,我們擁有的權勢都將通通失去,還有生命危險!就算他放過我們,皇后呢?”
夏皇皇者之氣爆發,自信強大:“你覺得她能活到那個時候?”
德妃瞳孔一縮,沒想到吃了個大瓜,但御書房已經被封鎖,布下結界,這里就他們四人,多余的人沒有,無論談什么,外界都不知道,也無法傳出去。
如果是這樣,陛下除去皇后,只要他們安分守己,交出權勢、待在府中,以夏世民的為人,不會下殺手,一直養到老死。
沉默一會,鄭重問道:“您的身體?”
夏皇道:“足夠支撐到那個時候!”
德妃懂了,陛下表現出來的虛弱都是裝的,故意迷惑外人,將他們算計在內。
夏皇再問:“人間道、天王組織怎么回事?”
德妃沒有隱瞞,沒必要了:“張榮華說的不錯,古塵是我古家的人,上一任道主弟子,在其死后繼位,成為人間道新的道主,墨老也是古家所救,天王組織是我們半路截獲,機緣巧合之下宰了原本的大帝,推禮兒上位。”
“就憑一個夏世禮,古家、這些人會心甘情愿的效力?”
“不會!”德妃搖頭。
“禮兒的本事我們清楚,無法辦到這一幕,但他運氣很好,心愛女人師彩鱗智謀之高,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以一介弱女子之力,硬生生的拿下所有人,讓他們賣命。”
夏皇龍目中精光閃爍:“這么說來,她才是幕后黑手,暗中布下彌天大局?”
“是!”德妃承認。
“人在哪?”
“死了!”德妃自嘲。
“如果她還活著,這樣智近乎妖的人,會下這些臭棋?”
答案,肯定不會。
從之前舉動來看,恐怕更多的人栽在此女算計中。
待在角落中裝死的張榮華,內心一動,想起來了,燭九天刺殺自己的時候,曾殺過一名女人,正是師彩鱗,還從她的手中得到一件古琴,隨著它死亡,最后東西落在他的手中,此事也是事后調查才弄清楚。
前者是燭龍一族,投靠了黑暗。
如今來看,事情并非表面上這樣簡單。
黑暗應該知道什么,還查到她的下落,才會趁著師彩鱗身邊防御力量薄弱時動手,以雷霆手段除去,最后嫁禍給太子。
如此厲害的女人,對黑暗這些野心勃勃的人來講,放任不管,任由繼續成長下去,到了最后,估計有被一鍋端的危險。
明白了。
難怪大皇子這么瘋狂,剩下的皇子還沒有除去,便著手對付太子,原來如此!
夏皇再問:“還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德妃閉嘴不言!
倆人的目光對視,前者威嚴、霸道,又冷的可怕,后者平靜、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良久。
夏皇問了一件藏在心中許久的事:“朕身上的毒,你是否也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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