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俊剛要離開的時候,李必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醬湯推開門。
“奶奶!”
見到道俊后,她慈祥的歪著頭笑了笑:“哦,道俊啊,什么時候來的。”
“就在剛才不久,沒來得及跟您打招呼,真是失禮。”
李必玉把湯放到丈夫旁邊的桌子上,又走過來拉著道俊親熱的說著:“我們都是些婦人,你這么能干,就是要幫你爺爺多做點事,他年紀大了,你們這些小年輕肩膀上要多承擔一些.只是,你還在讀書,也別太累..”
“哎喲,道俊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要這么說,真是”
陳養喆雖然嘴里在吐槽,但神情并不嚴肅,臉上還帶著笑意。
隨后,陳道俊借口有事要忙,就匆匆離去。
等他走后,陳養喆卻并沒有動湯,而是轉過頭看著和自己結婚五十來年的妻子:“你今天怎么了,很奇怪!”
李必玉收起臉上的笑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坐到了他的側邊:“你決定了?”
陳養喆挑了挑眉:“什么?”
李必玉面沉似水,她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從來都是低眉順眼相待的家伙,眼神越來越冷:“剛才他來之前,我都在門口聽到了,你讓手下派人今晚去打掃群山,你準備帶他去,對不對?”
順陽集團起步的地方群山。
沒有人比李必玉更了解自己的丈夫了。
假如把陳養喆比作帝王的話,帶陳道俊去群山的意義,不亞于泰山封禪!
李必玉百分百肯定陳養喆已經把道俊視作為繼承人。
這是她萬萬忍受不了的。
“我勸你不要忘記了潤基的身份!”
陳養喆出軌還有私生子的事,就是李必玉不敢揭開的傷口,人前隱忍了幾十年的李必玉,一想到恨得牙癢癢!
“我做事,自有我的考慮!”
陳養喆哪里會這樣被人威脅,毫不留情懟回去。
“你心里沒點數?哪個是像樣能擔大任的?”說起自己的兒子們,陳養喆就氣不打一處來。
“從你肚子里生出來的家伙們,沒一個爭氣的,難道你想讓我把偌大的基業,留給他們揮霍或衰弱嗎?”
李必玉嗤笑一聲,卻沒有在說話,她感到一陣陣的寒心。
得虧她每次在潤基一家到來時,還一直裝著笑容可掬。
真是白裝了這么多年,早知道是這樣,就不用給什么好臉色了。
或許是覺得語氣有些重了,陳養喆語氣稍微沒有剛才那么強硬:“也不是就定了,榮基只要找個好的幫手,公司正常運行也沒什么大問題”
“呵別跟我扯那些”
李必玉把湯碗直接從盤中拎出來,隨后起身離開。
緩緩關門后,李必玉的牙齒都要咬碎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兜里緩緩掏出一個錄音筆。
沒錯,陳養喆雖然有有請特工幫自己消除安全隱患的計劃。
但是每天都在8點與5點才有人送來盤查。
而第一次盤查的時候,后續特工再來就是四個小時以后,
拿起錄音筆,設置了播放鍵位,李必玉聽的越來越煩躁。
陳道俊竟然一點都不怕陳養喆,甚至對方還要求他過來鍛煉、學習之類的。
星俊則截然相反。
但李必玉深知,陳養喆從不輕易做決定,一旦做了決定,就會貫徹執行到底。
等到那個時候,陳道俊直接越過本部長、副代表到代表的意思,也就那樣。
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
這時,恰好她看見從外面行色匆匆過來的李學載。
“李室長!”
在對方要上樓前,李必玉叫住了他。
因為對方行色匆匆的樣子,這是很少見的。
“夫人!”
李學載看見是李必玉,連忙挪了幾步。
這已經是多年養成的習慣,然而李必玉也只是客氣兩聲,拉著他到一個房間后,干脆利落的問他:“怎么了,平時8點就過來,現在可是快到12點了。”
李學載無奈的說道:“我兒子酒駕開車撞死人,據說法庭馬上要審理判刑了,我想求會長出面幫幫忙”
“打了誰,以你順陽集團本部長的身份,還有人敢不給面子,打個招呼給點錢不行么?”
李學載老來得子,這個小孩應該是寵的一塌糊涂。
但萬萬沒想到,他的兒子李承西太不省心了,給了他錢,不是去泡妞就是去做美容。
這次屬實搞大了,如果他不能救兒子,小孩肯定要吃很多苦頭的。
李學載苦笑一聲,他本想含含糊糊過去,然而對方卻攔住了去路。
看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理由不充分是過不了關的。
于是他瞧了眼旁邊,見仆人們去了隔壁后,他低聲解釋:“犬子,撞了死法務部長家里的表外甥女婿,對方放了話要狠狠懲治承西,還要賠償一大筆錢.”
李學載情緒有點低落,但凡是其他官員的親屬都好點,還能花錢請律師或者保釋之類的
可這換成了法務部長.還玩那個,就跟關公頭上耍大刀有啥區別。
但是他很快就收斂心神,躬身說道;“夫人,麻煩讓一下.“
“那個先別急,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
李必玉對那個完全沒有印象,漫不經心的說:
“跟我來!”
這語氣渾不似往日的溫和,透露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味道。
李學載想說些什么,但又有所顧忌,只能乖乖跟著她到了書房旁的一個小房間。
“本來,這么多年過去,有什么事情,我是你不打算找你的.”李必玉把窗簾拉上,只留了一小條縫隙,以便室內稍有亮光。
李學載心里打了個突,他不著痕跡后退一步;“夫人,請您慎言!“
亮光形成的一道光縫剛好照射在李必玉臉的中間,形成詭異的陰陽線條,她忽然笑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呵呵,慎言自從嫁給了陳養喆那個家伙,我都已經五十年沒有說過什么了,但是今天我忍不了!”
越過光線,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駭人,一如當年她聽說陳養喆出軌一般。
李必玉緩緩走向李學載,伸出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奇怪的是,李學載滿頭大汗,卻不敢躲避分毫。
“我今天找你來,不是要對你發火,要發火的話,四十多年前就爆發了,學載啊.”
手慢慢松開,李必玉甚至還幫李學載溫柔的整理了下衣領,但她的動作越是這般,李學載就越發害怕,渾身顫抖不已。
“您您要做什么,不妨直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