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寧喝了酒,不能開車,車就放在莊眉這邊。
霞姐開車來接的他們。
在回去的車上,李清寧靠在江陽肩膀上,輕哼著歌兒。回到家以后,她把江陽送他的小提琴放到她放收藏的房間。
江陽跟進去玩。
這里面的樂器很多,江陽雖然不會用,但玩一玩也挺有趣的。
李清寧走到一個柜子前,在柜子里妥善保管著幾把小提琴,居上首的是一把瓜奈里琴,她拿下來,把江陽送她的小提琴放上去,鑒定書保存好。
在她看來,這把小提琴是浪漫的鑒定書。
許多制琴大師在制琴后會給出鑒定書,然后上面有戶籍一樣的記載,記載某年某月某日誰制造,誰賣給誰了,面前這把琴的鑒定書上,有江陽送給她做結婚紀念的記錄。
江陽坐在架子鼓前拿著鼓槌敲了兩下,不成章法。
李清寧把門關上,回頭見江陽在架子鼓上敲敲打打,耳邊一片噪音。
她走到他身后,手放在他手腕上,“不要握的那么緊,放松,再放松,打鼓是一個特別放松的事兒,不是用手臂的力量去砸,用手腕、手指輕微的打動去完成擊打。”
李清寧幾乎趴在江陽背上,頭打在肩膀上,認真糾正江陽的手腕,糾正他握棒的姿勢。
江陽卻全無興致了。
他側過臉看著認真的李清寧,側臉的線條很精致,他忍不住親了一口,李清寧不以為意,繼續在糾正江陽的握法,告訴他別看鼓手動作夸張,搖頭晃腦,很多時候是為了節目效果。
江陽一個字兒也沒聽見去,又親了上去,親到了耳垂。
“嗯。”
李清寧身子一軟。
江陽抱起她去做作業了,他今天思路不錯,作業做起來很順滑。
就在江陽解題的時候,文妮兒組的飯局陷入僵局。
石頭的老婆蔣勝男依舊不同意。
張大衛的前車之鑒還在哪兒呢,誰也不能保證這部劇就能火,這要失敗了,文妮兒也不能保證奉陪石頭到底,“還有那個江陽,他甩個劇本,得了好處他有份,折了本他無所謂。”
蔣勝男在石頭出組樂隊,出專輯,整話劇失敗以后,她深切的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別折騰,什么創業啊、投資什么的全別碰,就是石頭的店不溫不火的那么開著,那就是省錢了。
洪山徒勞的說:“那什么,男姐,還是得讓石頭哥干點兒自己喜歡的。”
“你還喜歡搖滾呢,你怎么回去做琴了”
蔣勝男問他。
洪山笑:“我這不是沒有男姐您這樣厲害的賢內助不是。”
蔣勝男瞟了文妮兒一眼,“算了吧,你連喜歡的人都不敢娶,別說干自己喜歡的了。”
“呃——”
洪山聽這話怎么這么別扭。
“噗”
飯桌上唱《石板路》的張偉,那天在洪山家里聊天的倆玩音樂的,他們讓蔣勝男這一暴擊弄愣了,然后憋不住笑起來。
“對,對不起,對不起”
張偉在文妮兒看過來以后,努力忍住,但最后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文妮兒幽幽的說:“男姐,過分了啊。”
蔣勝男很無辜的眨了眨眼,“他們是過度解讀,我這話就原意。”
“哈哈。”
幾個人笑的更歡了,石頭都忍不住笑起來。
洪山這才明白過來,弄了個大紅臉,拿起手機掩飾尷尬,然后他看到關注的一個音樂圈推推賬號推送一條消息,彈到了手機消息提醒上,是關于大魔王的,他順手點了進去。
一段手機拍的視頻,自動播放起來。
一串悅耳的吉他從手機中傳出來,眾人起初不在意,還在笑,洪山把聲音開大,打算把這幾個損友的聲音掩蓋下去。
然后——
大魔王高辨識度的聲音響起。
她的嗓音很溫柔,傳遞出一種很唯美,很有故事的聲音,這是石頭、洪山這些圈內人最佩服大魔王,張偉為止崇拜大魔王的原因所在,就是她的聲音是有感情的,能引起人的共鳴。
“我本打算去流浪,把所有的回望都交給夕陽,風是空港,雨是牧場……”
大家安靜下來。
張偉聽這一頭一句,幾乎很快就想到了大魔王退隱的那段時間。她一下子消失在公眾的視野,就好像背著她的吉他去流浪了。
他甚至一度以為這輩子就見不到大魔王唱歌了,因為她就像一陣風。
“……你站在我始料未及的小巷……”
張偉以為這是一首大魔王講述她退隱那段時間和經歷的歌兒,誰知道這兒歌詞一變,“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間,遠在世界盡頭的你站在我面前……”
“嘖嘖。”
石頭搖頭,這一生最勇敢的瞬間,這是在說她先表白的,江陽這小子厲害,讓大魔王倒追,但怎么說呢,這何嘗不是給了大魔王的再次唱歌的養分。
張偉這些粉絲,還得感謝人家才對。
蔣勝男琢磨這歌詞,“李魚漂亮還有才,碰到自己喜歡的人,照樣拿出一生最勇敢的瞬間,快準狠的爭取自己的幸福,某——”
石頭拉了拉她。
蔣勝男不說話了。
洪山有些沉默,他看了看文妮兒。
大魔王的這首歌對于想要表白或者將要表白的人,引起的后勁兒還挺大。
這沒有目標對象的都想找個人表白一下,何況心有所屬的了。
音樂停了。
張偉拿出手機,搜索到這段表演。
現在網絡上這些視頻,全是當時在吃飯的那些顧客,他們用手機拍下來發到朋友圈和推推上的,然后許多人看了二次轉發和傳播,現在在網絡上很火。
張偉很輕易的就找到一段視頻,
他這段視頻是全的,不像洪山那個音樂賬號只剪輯出了音樂。
“大魔王,我愛你!”
“謝謝,不過,我老公在上面,你要小心了。”李清寧幸福、悅耳動聽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來,“這首歌送給我的先生。也希望大家可以把跟暗戀的人周六出去玩改成約會吧……”
歌聲再次傳出來。
洪山本來因為歌聲停了泄了的那股勁兒又上來了。
幾個朋友都沒說話。
洪山撓了撓頭,在桌子下的手蠢蠢欲動。
“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間——”
他終于忍不住,桌下的手要往旁邊伸去,剛挪一下,一個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洪山抬頭向文妮兒看去,見她眼中藏著星點嘴角有弧線。
“來來來。”
蔣勝男招呼服務員再上酒,今兒高興,不醉不歸。
邊岸哼著小曲回到家。
今兒那段視頻傳播的那么快,他記頭功。
在大魔王和江陽進去以后,他就覺得今天工作還沒完,然后帶著二哈進去吃了一頓。
有一說一,真貴。
但值得。
在大魔王登臺的那一刻,他們就拿出專業設備在拍了,拍完以后就發到了推推上,這波熱度搶的,現在推推下面全是狗糧黨。
他們還把下午拍的斜陽下逆光的照片發了出去,雙倍狗糧,雙倍快樂。
他老婆在看書。
一本推理,邊岸不大喜歡推理。
她手機在旁邊循環播放他拍的視頻。
邊岸坐下來,胳膊哥們一樣搭在她肩膀上,親她一口,“你這是給我增加播放量呢?”
“我是聽這歌還行。”
他老婆放下書,“哎,當初在學校圖書館表白,是不是你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間?”
還真是。
就在她說好之前,邊岸的心像在蹦極。
在她答應后,邊岸就覺得整個人落在了棉花上,有一種不現實的虛浮,然后就是一種自豪,老子他媽的有女朋友了!
邊岸覺得表白成功和第一次那什么的心情幾乎相差無幾。
都感天謝地。
這比喻讓他有了感覺,“那什么,咱們——”
她老婆捧起書,“波羅就要指認兇手了,你先去睡吧。”
這——
邊岸看了一眼作者,他跟江洋一生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