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橙子先生本來喝著枸杞水,在優哉游哉的看文章,聞言手一抖,枸杞水灑一桌子。
他急忙站起來。
偏他看稿的時候,習慣椅子拉近,這樣后有椅背靠著,前胸有桌子貼著,愜意又舒坦。在他急忙站立的時候,身子沒站穩,人往后一倒,椅子一滑,橙子先生坐在地板上。
“臥槽。”
橙子先生驚呼一聲,“我的尾巴骨!”
大家忙手忙腳亂的把他扶起來,小白臉同事取過紙巾,幫著橙子先生擦拭身上的水漬,“小蝦,這玩笑可一點兒也不好笑。”
小蝦:“真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江洋為什么放著橙子先生不聯系,直接把稿子投到了投稿郵箱。
或許——
天才都是個性的?
橙子先生揉著尾巴骨,問小蝦:“你快發給我,對了,真是江洋吧?”
小蝦可以肯定是江洋。
因為——
“一如既往的刀。”
小蝦說。
《鄉村教師》和《獻給阿爾吉農的花束》就特別的刀,而且刀起來還有不同的刀法。
小白臉問:“這次又什么刀法?”
小蝦搖了搖頭,“你們自己看吧,我只能說,江洋的刀法見長。”
如果不是橙子先生那一摔的話,或許小蝦現在就淚流滿面了。
“還能見長?”
小白臉不信這邪。
江洋已經站在刀的巔峰了,還能怎么刀?
他要挑戰一下。
小蝦就順手給他也發了過去。
小白臉打開,“帶上她的眼睛?”
他還沒看,但覺得是挺刀的。
因為——
小白臉笑:“聽起來特像人死了,把眼珠子摳出來,帶在了身上。”
小蝦沒理他。
待會兒有他道歉的時候。
她只是望著窗外的黃葉,貪婪的留戀,希望能夠稍微平復一下那久久不能平復的心。她不斷地安慰自己,看開點兒,這是的,全是編的。
可——
看不開啊。
一想到有一個堅強,對世間留戀的女孩,被封閉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就出奇的難受。小蝦的目光穿過地面,仿佛看見黑暗中,有一個姑娘與尸體相伴,在輕輕地哼唱月光——
這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于此了吧。
江洋的心好狠啊。
小蝦即便知道她是中的人物,也忍不住心疼。
他媽的!
江洋。
很短。
小白臉很快看完了。
他不笑了。
他默默地都到小蝦旁邊,一起看起外面的黃葉。
他說:“陽光正好啊。”
小蝦:“是啊。”
小白臉:“我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剛才說那玩笑。
他道歉。
小蝦扭頭看小白臉,見他眼眶有些紅:“你這是哭了?”
小白臉:“胡說!”
他是想到這本雜志出版的時候,他就可以給女朋友講這故事,把她感動的稀里嘩啦,倒在自己懷里哭——他一想到這個,就激動的想哭。
“年輕人啊。”
橙子先生走過來,“還是太感性了。”
但也正常。
如果不是喜歡文字,不對文字中的情感敏感,又怎么會來當編輯呢。
這可不是什么美差。
橙子先生跟著大家一起看黃葉。
他說:“陽光正好啊。”
“是啊。”
小蝦倆人一起答應。
橙子先生又說:“這應該就是江洋的文字了。”
刀法驚人。
同《鄉村教師》的震撼和壓抑如出一轍。
橙子先生已經可以想象,橙子夫人在讀到這篇文章的時候,會哭的那么稀里嘩啦了。
科幻刀起來——
是真狠啊。
幾個人平復了很久的心情,但依舊意難平。
“工作吧。”
橙子先生最后輕輕一嘆。
他們回去工作了。
但——
橙子先生看不下去剛才小蝦發過來兩篇優秀稿件了。
這些稿件優秀,但江陽的稿件是驚艷。
它的驚艷既不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時,拐角陡然看到漫山桃花開;亦非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時獨釣寒江雪,而是在一個平澹無奇的夏夜,突然絆倒在草地上,驚起漫天螢火蟲。
小蝦也讀不下去投稿了。
因為黑暗中的一個姑娘時不時地就浮現在眼前。
還有——
被遺忘太久的菊部大爺再次襲來。
江陽坐在床上。
李清寧取一些身體乳在手心,雙手揉化以后,涂抹在腿上,“陳姐剛才問我《帶上她的眼睛》稿子了,看來出版社已經看到你的稿子了。”
江陽想知道,他們在看的時候有沒有忽略筆名。
江洋擅長用刀。
這些編輯要是看到“江洋”就心里有所準備,那震撼就要打折了。
“不知道。”
但李清寧覺得,還是先看到筆名為好,若直面那沖擊的話——
雜志社編輯部都想往他們家里寄刀子了。
不過——
萬一編輯沒看見呢?
李清寧想了想,覺得她得吩咐物業的管家,以后他們家所有的包裹,都要先過安檢。
接著。
李清寧又說起了許凡。
在《調音師》短片中,兇手的角色給了許凡。
李清寧打電話給許凡的時候,許凡在手機那頭高興地答應了。
微電影的女主也是主角啊。
她說改天要請李清寧吃飯。
然后——
許凡順口問了一句搭戲的是誰,“還是蘇安?”
在得知她將跟王影帝對戲以后——
手機那頭傳來一巴掌聲。
“嘶,真疼啊。”
許凡確認了不是做夢。媽媽喲,跟王影帝對戲啊。她至多演過電視劇,還是丫鬟之類的,連女配之流都算不上,現在竟然一步跨越到演電影,還跟影帝演對手戲了?
微電影也是電影!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許凡又確認一遍以后,才終于體會到,原來這就是帶資進組,后臺有人的感覺啊。
愛了,愛了。
“我的寧寧。”
許凡說話都肉麻起來,若李清寧在身邊,她非親兩口不可,“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換人,必須換人!”
她話音未落,江陽在這邊已經嚷起來。
“別,別!”
許凡忙說,“我的,我的。”
李清寧笑起來,“敢挑釁我們家的醋壇子,你怕是不知道這短片編劇是誰。”
許凡現在知道了。
“江編劇厲害啊!把影帝都請來了。”
許凡決定了,不改日了,就今天,她要請兩個人吃飯。
不過——
這時候已經晚了,江陽都做好紅燒帶魚了。
許凡只能改為明日報答。
說著這些,李清寧把腿擦完以后,放到江陽身上。
江陽摸了摸,很滑膩。
他另一只手在手機上奮筆疾書,在唐欣電視劇超話下開戰。
至于開戰的對象,自然是鯉魚。
這公眾人物,有粉就有黑,風頭最盛的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因為黑粉不打逆風仗,他們會默默潛伏下來,收集粉絲膨脹時的言論,等到粉絲逆風時,再一個個清算。
江陽太熟悉這一套了。
所以——
他現在任務就是給粉絲言論降降溫。
然后——
當一個牛皮的黑粉,爭取成為黑粉頭子。
如此一來。
當黑粉趾高氣昂的時候,就可以倒戈一擊,讓他們樹倒猢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