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在這啊。”
一個三十多歲,相貌俊朗的青年走了進來,他叫雪之下正茂,是芽衣的丈夫,陽乃的父親。
“陽乃醬~~”
“帕帕!”
小陽乃奶聲奶氣的跑向雪之下正茂,后者將她抱起,對谷云笑道:“小谷云是第一次見陽乃吧,怎么樣,是不是超可愛啊?”
“嗯。”
谷云微笑道:“以后陽乃就是我的妹妹了,我會好好保護她的,正茂叔叔。”
“哈哈哈,那就拜托你了,小谷云!”
雪之下正茂出身自并不富裕的普通家庭,入贅后,改姓雪之下。
另外,別看男人現在性格穩重,言行得體。
可在年少時期,正茂卻是個極為叛逆和厭世的男人,并且經常逃課、抽煙,以及出入麻將館等社會場所。
幸運的是,在同雪之下芽衣交往的過程中,正茂先生被芽衣小姐嚴厲管教,最終浪子回頭。
當然,因為入贅,再加上雪之下芽衣的才華,正茂在家中的地位很低,時常戲稱自己為‘雪之下家的廉價牲口’。
這自然是個玩笑。
芽衣雖然嚴格,其實非常尊重正茂先生。
正茂也將芽衣視作女神般的存在,對其言聽計從。
總之一句話,雪之下家的所有財政大權都被掌握在芽衣手中,正茂就是名義上的家主而已。
正茂先生:‘那不是很慘?’
哦對了,現在正茂先生的女神又多了一個,那就是陽乃。
正茂先生:‘很慘加倍?!’
自從陽乃出生后,正茂先生徹底變成了女兒奴,已經成了不聽見女兒叫他‘爸爸’就活不下去的可悲男性了。
正茂先生:‘這話...好吧我確實說過。’
“客人都來了嗎?”
整理了一下衣著,芽衣又恢復了平時的優雅姿態:“老規矩,男士由正茂你招待,那些太太和小姐們,交給我。”
“那個…”
正茂先生似乎有些為難,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顏面,反正飯島環也不是外人。
當年自己追求芽衣的時候,這位大姐頭還給他出謀劃策,妥妥的是正茂先生的大恩人。
“剛剛來了一個奇怪的家伙。”
正茂先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想了想,說:“對方好像是來找大姐頭的。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大姐頭是正茂先生對飯島環的尊稱。
其實這里面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飯島環從來沒跟谷云說過,她少女時代還做過不良暴走族,而正茂先生正是她麾下的跟班小弟。
“嗯?”
飯島環一愣,疑惑道:“找我?專門嗎?”
“專門!”
正茂先生也覺得奇怪。
這次陽乃的生日宴會,本質上其實是飯島家與雪之下家的結盟儀式,所以邀請的都是兩家在政治和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而且這些人大多都知道飯島家的情況。
谷云年紀還小,飯島環才是當家人。
但飯島家的麒麟兒,幾乎小半個業界都有所耳聞,谷云飯島家二代目的地位,穩如泰山。
這也是為什么,很少有人會去打飯島環的主意。
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沒什么意義。
飯島集團如今的大部分產業,早已劃到了谷云名下。
毫不夸張的說,只要谷云愿意,他隨時都能從幕后走上臺前,然后名正言順的接過大權,繼承飯島家家主之位。
母親的這一手,可不是一般的有魄力。
讓那些個覬覦飯島家資產的人明白,與其去跟飯島環玩曖昧,還不如想辦法給谷云設套,使其自甘墮落,早日成為敗家子。
“對方什么來路?”
“不太清楚,應該是個議員,但不是很出名,我沒聽說過他。”
飯島環眉頭微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名字呢?”
“綾小路篤臣!”
“果然。”
飯島環苦惱道:“我記得之前就說的很明白了啊。”
“一而再,再而三,這家伙也太煩人了吧。”
第一次見面時,飯島環就回絕了對方。
前不久,綾小路篤臣再次登門拜訪,飯島環記得自己說的很清楚了才對,她對那個計劃不感興趣。
“是什么事?”
芽衣說:“綾小路篤臣,我記得他是直江一系的人吧?”
“芽衣你竟然知道?”
“我記憶力好,正茂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
“好吧。”
老婆牛逼,正茂先生還能說什么。
“直江一系的話,”正茂先生說:“那位直江仁之助,可是一直都在覬覦那個位置呢。”
政壇有很多的黨派,其中關系錯綜復雜。
這位直江仁之助是綾小路篤臣所在派系的帶頭大哥,他已經走到了日本政壇的極致,再進一步,便是首相寶座。
對于這樣的實權大佬,雪之下芽衣也不敢輕易得罪。
“跟那個派系的政客沒關系,”飯島環:“只是這個男人自己制定的一個計劃而已。”
如果綾小路篤臣真的是代表直江仁之助前來拜訪,飯島環肯定會給足面子。
然而經過前兩次的會面,飯島環很清楚這里面根本沒有直江一系的影子。
全都是綾小路篤臣,想要腳踏兩只船。
在抱緊直江仁之助大腿的同時,劈腿飯島家,為自己開疆拓土。
這家伙就是個小人!
“什么計劃?”
芽衣:“不方便的話...”
“沒什么不能說的。”
飯島環早已將芽衣當成了鐵桿盟友,宴會結盟只是形式主義:“簡單來說,就是匯聚一些高智商的孩童,開發他們的潛能的培訓機構。”
“這,有什么問題嗎?”
芽衣覺得,這似乎沒什么大不了的啊。
以飯島家的財力,要弄這么一個培訓機構,很容易才對。
以芽衣對飯島環的了解,遇到這種事,飯島環的嘴臉應該是:‘有意思,奈央,給綾小路先生打錢!’
嗯,這才是芽衣心目中的飯島富婆。
可飯島環卻拒絕了。
由此可見,這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所以,”芽衣問道:“是對方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嗎?”
“手段過激了。”
飯島環:“這個培訓機構的理念,是剝奪孩童的感情,如同對待實驗品那樣,只為了培養出最優秀的那一個。”
“什么?!”
在場眾人無不眉頭一皺。
這種養蠱的手段,別說飯島環無法認同,但凡有點人性的,估計都不會答應。
“這家伙,是要為自己培養聽話的玩偶嗎?”
芽衣和飯島環都是有孩子的人。
所以對綾小路篤臣殘害孩童,為自己謀利的行為,幾乎是發自本能的抗拒。
“這樣的機構,有什么意義嗎?”
芽衣說:“這不是跟那個私立百花王學園一樣?”
“私立百花王學院,是什么?”
谷云一般不插話,可他既然開口了,在場的大人們也不會將他當成小孩子看待。
正茂先生和芽衣是知道的,飯島環能夠在經濟危機前就將產業化作流動資金,并趁著經濟危機,社會利益全面洗牌的時候,狠狠的打下一片江山,究竟是靠了誰的指點。
除此之外,雪之下家的人至今依舊不明白。
為何飯島環能夠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接連突破舊華族與日本豪門的封鎖,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塊肥肉。
整個過程,說是有如神助都不為過。
歸其所有,芽衣和正茂先生只能猜測,這一切都是谷云的手筆。
他們的大姐頭飯島環,真是生出了一個不得了的怪物啊。
“私立百花王學院是跟遠月學園差不多的地方,”飯島環:“二者很相似,只不過百花王學院不是以料理水平論高低,而是賭博。”
“額…”
谷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學校教賭博的,他暗道:“這個世界,還真是多姿多彩啊。”
不過私立百花王學院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培養優秀的具備政治頭腦和膽魄的人才。
所謂的賭博,其實更像是一種心理博弈。
“我和芽衣都不喜歡賭博,所以這次也沒有邀請百喰一族的人過來。”
說了這么多,母親和芽衣似乎沒有說到點子上,那就是為何拒絕綾小路篤臣,會有點有麻煩。
“對方是來找大姐頭的,”正茂先生說:“雪之下雖然是這次宴會的總負責人,但也沒有資格代替大姐頭拒絕,所以還得大姐頭你親自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
飯島環的態度很堅決,她不喜歡拿孩子開玩笑。
即便,政客們嘲笑她不夠心狠手辣,不是合格的上位者。
飯島環依舊會堅守自己的底線:‘我有多久,沒夸獎過老頭子了?’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老頭子培養孩子的本事,值得我學習。’
飯島一家的家訓,就是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們是人類,不是怪物!
當飯島環決定向上爬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不會被權利和財富腐化。
她要做一個,能夠支配它們的女王!
所以無論多少次,她都會.....
“咦?”
“不對!”
飯島環忽然反應過來,她與芽衣對視了一眼,彼此了然,異口同聲道:“那家伙,他根本不是來找我(環)的!”
“該死!”
飯島環握緊拳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一旁的芽衣也是欲言又止,正茂先生在短暫的茫然后,很快意識到了什么,然后看向了谷云。
“他...”
谷云懂了:“是來找我的,對嗎?”
綾小路篤臣不是蠢貨,他是個聰明人。
而這樣的人,不可能沒臉沒皮的找飯島環尋求投資,且在被拒絕兩次后,還能厚顏無恥的跑第三趟。
“除非他覺得,母親大人沒有當家做主的資格。”
“他想要見的,是飯島家真正的掌控者!”
這件事,其實很多外人都想過,就連芽衣和正茂先生,也曾懷疑過飯島環是谷云的傀儡。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谷云根本就不插手家族事務。
飯島環就是這個家的掌舵人。
在投資、發展方面,谷云最多提個建議,卻不會去左右飯島環的決定。
這不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
而是一旦谷云這么做了,飯島環會第一時間放權給他,然后一點點的把谷云培養成真正的家主。
母親巴不得如此,做夢都想看到谷云重回正道。
“這家伙,有點惡心人啊。”
谷云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對飯島環說:“母親大人,這件事可否交給我來處理?”
“嗯?”
飯島環有些驚訝的看著谷云,語氣里滿是驚喜:“你,你愿意接觸這些事了嗎?”
說實話,看到谷云竟然主動站出來,飯島環別提有多激動了。
商場廝殺是飯島環的興趣,她也很喜歡當高高在上的女王。
可唯有在兒子面前,飯島環會展現小女人的嬌態,所以她真的很想看到谷云站到臺前,執掌飯島家的那一天。
這是她的夢想,是此生最大的成就!
“只有今天。”
谷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失禮了,芽衣姐,正茂先生,我要去處理一下,這個無禮之徒。”
對方將飯島環當成了傀儡,這樣的侮辱,身為兒子的谷云,必須站出來。
哪怕他現在頂著孩子的外貌。
可兒女維護父母,從來就不看他們的年齡。
即便是三歲孩童,看到父母被欺負,也可以撿起地上的石頭,砸他們個頭破血流。
更何況,谷云遠遠不止三歲!
“需要我詛咒他嗎?”
紅葉和般若感受到了主人心底的怒火,第一時間來到谷云身邊,靜待吩咐。
“暫時不用。”
“是!”
谷云在心中下達指令,同時轉身朝著別墅的會客廳走去:“母親大人,讓奈央姐過來一下。”
“好的。”
飯島環連忙跟上,絲毫沒有因為谷云搶了她的風頭而懊惱。
看著兒子走在前方的身影,他并不高大,甚至還只是個孩子,可那份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飯島環心頭一暖,下意識的想要去依賴。
“小主人,誰惹你生氣了?”
即便是沒心沒肺的空幻,以及傻乎乎的小白,此時都靜悄悄的跟在了隊伍后面。
“一個囂張的家伙。”
谷云目光平靜,隨意道:“等會兒聽我的指示,如果他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會讓他,付出羞辱母親大人的代價!”
谷云終歸不是爺爺飯島憐,他不是圣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對待其他的事,谷云都能一笑而過,不會太過較真。
可唯獨母親飯島環,是他的逆鱗。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有些過了。
但在谷云看來,誰敢嘲笑他的母親,他就會打掉對方的牙齒。
要是敢把臟手伸過來,他就剁了那些個垃圾的手!
“接下來,我不再是飯島集團的繼承人飯島谷云。”
“我是,野狐禪四天王飯島蝸牛的孫子。”
“一個能夠役使神明與妖魔的,”谷云雙眸中閃爍著靈力的微光:“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