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腐爛神
無臉男在千尋的邀請中進入了湯屋，它左右打量，接著低頭對千尋微微頷首，似乎是在道謝。
“客人為什么要站在雨里？”
千尋很是恭敬，她在湯屋屬于底層的底層，任何一個客人都得罪不起。
然而無臉男卻沒有回答她，或者說，無法回答。
沒有吞噬過任何東西的無臉男極為單純，它只是覺得千尋很溫柔，想要親近：“wo”
“嗯？”
與此同時，正在清點營收的湯婆婆忽然察覺到了什么。
“有什么臟東西混著大雨進來了？”
湯婆婆的魔法修為不如姐姐錢婆婆，但也不是一般妖魔能比的。
畢竟是鎮守來世一方的地方官，湯婆婆在湯屋的領地上有著絕對的支配權，甚少有東西能夠在這里忤逆她的意志。
“是什么？”
打開窗戶，湯婆婆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卻見燈光快速熄滅。
忽然，湯婆婆的臉色微變：“這種感覺，又是那個家伙嗎？”
她連忙將所有寶貝收起，然后飛快的給前臺的父役打去電話，讓他安排員工，為那位即將到來的客人服務。
“千”
正在這時，小玲跑了過來，而無臉男也在瞬間隱去身形。
“小玲姐？”
千尋不解的看著小玲，她本來想跟對方說無臉男的事，可一回過頭，卻發現無臉男早已不見了蹤影。
“出什么事了嗎？”
“那個客人又來了！”
“什么？”
千尋不解，小玲連忙說道：“腐爛神！”
腐爛神，日本是否有這種神明不得而知。
但在這個世界，腐爛神代表著腐爛之物的集合體，是骯臟、惡臭的神明。
然而湯屋面向的是日本諸神，理論上說任何神明都可以來這里清洗身體，而按照契約，湯婆婆不能拒絕它們。
與原著中不同，這位腐爛神已經來過湯屋多次。
可是很遺憾，無論湯屋的員工們怎么清洗，都無法洗凈腐爛神身上的污穢。
而每一次腐爛神到來，總會給湯屋留下一地狼藉。
偏偏湯婆婆和員工又對其無可奈何。
不接待，那就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日本在服務業上有著夸張的匠人精神，顧客是上帝在這里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湯屋無疑擁有著濃郁的日本文化，決然不會做出客人進門，而他們卻嫌棄，不愿接待的事情。
“腐爛神，是什么？”
“就是腐爛的神明。”
小玲其實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腐爛神很臭，很臟，很惡心，就像是一團會走會動的淤泥。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小玲與湯屋員工的關系不太好，因為她太過潑辣。
湯屋就像是上個世紀的日本，在那樣的環境下，像小玲這種自立自強的女性，其實相當不受歡迎。
相比起那些個大和撫子形象的女員工，大大咧咧的小玲更像是個女漢子、男人婆。
這使得小玲經常被同僚刁難，連腐爛神第一次來到湯屋，也是把她推出去，為其清洗。
“小玲小玲”
“不是吧？”
小玲聽到了呼喚，她臉色瞬間大變。
只見少女叉著腰，氣勢洶洶的朝前臺走去，同時喊道：“我說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啊，我不是已經上過一次了，為什么這么快就輪到我了？”
腐爛神一共來了四次，小玲服務了第一次，之后兩次是青蛙和蛞蝓完成的工作。
“啊，不是。”
父役對小玲其實十分忌憚，因為她是真的不在乎湯屋里的尊卑。
要是惹怒了小玲，少女絕對會一拳打在他臉上，讓對方見識見識什么叫日本的傳統藝能——下克上。
“是新人！”
父役：“那個新人在哪里？！”
“小千？”
小玲惡狠狠的等了父役一眼：“可惡，你們是故意的吧！”
千尋被安排給了她，相當于是小玲的后輩，兩人本來就是一組的。
讓千尋去給腐爛神服務，以小玲的性格，她怎么可能讓千尋一個人受苦，肯定會幫她的。
這不還是把工作安排給了她嘛！
“不要在這里吵鬧了！”
“湯婆婆！”
一道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正是湯屋的主人湯婆婆。
“千！”
“啊，在！”
湯婆婆看向千尋，打算讓她去給腐爛神清洗污穢。
千尋是人類，不怕這些。
即便沾染了污穢，以人類的軀殼，同樣不會留下任何副作用。
湯屋的人連血都害怕，可見他們對污穢之物的抗拒。
人類在他們看來，氣味難聞，就像是渾身臟兮兮的泥猴子，只有在湯屋待上一段時間，才能變得干凈。
“你去。”
“我，我嗎？”
千尋有些不知所措，她還從來沒服務過神明。
湯屋的員工根本不給她這種機會。
神明是高貴尊崇的存在，員工們將為其服務視作榮譽，而且有時候遇到大方些的神明還會賜下愿力化作的金銀財寶。
這種賺取外快的機會，任何一個員工都不會放過。
然而像腐爛神這種，幾乎不會有人愿意湊上去。
千尋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被推到湯屋前方，替其他人擋槍。
‘那個人類小鬼只是讓我保護好這孩子，但沒有說不能給她活干。’
湯婆婆答應過谷云，要保證千尋在湯屋的安全，這一點她有好好把握，不會讓女孩陷入危險之中。
至于給腐爛神服務，那只是惡心一些，但危險是肯定沒有的。
在谷云與湯婆婆的契約中，可沒有說不能讓千尋干活。
相反，千尋是湯屋雇傭的員工，只要符合湯屋的規矩，湯婆婆可以給她委派任何工作。
“當然，除了你還有誰？”
“還不快點給我去接待客人！”
“啊，是！”
千尋沒見過腐爛神，少女飛快的朝玄關跑去。
“唔！”
只是下一刻，少女便聞到了一股令她頭暈目眩，整個人都毛骨悚然的極致惡臭：‘這是什么味道？好臭！’
千尋從來沒體會過這樣的氣味，簡直能讓人窒息。
而當腐爛神從屋外挪進來的那一刻，這種臭味配上對方好似淤泥般的粘稠身軀，將惡心的感覺瞬間放大了無數倍，饒是千尋再怎么堅強，她的臉上此時也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