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
“絕不可能……”
老柳滿臉迷惑,怔怔看著小鈴鐺。
猛然他慌里慌張跑上前,一把抓起小鈴鐺的胳膊,左捏捏,又看看,語氣十分擔心,明顯帶著忐忑,道:“小姐,你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特別的感覺?”
小鈴鐺眨了眨眼,嗝的一聲吐了口氣,好奇反問道:“必須有特別的感覺嗎?”
老柳臉色呆滯。
小鈴鐺嘻嘻直笑。
張靜虛也很擔心,快步湊到跟前,鄭重道:“丫頭不要鬧,現在可不是玩鬧的時候,你速速感受一下身體,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之處。”
小鈴鐺見他面色嚴肅,連忙點了點頭,然而她小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最終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妥。
只能抬頭看著張靜虛,小聲小氣的道:“我沒什么不妥,也沒有特殊感覺,身上既不疼,也不癢,除了肚子有些飽,沒有任何不舒服……”
旁邊老柳張大了嘴,顯然被這種情況驚到了,喃喃道:“那可是一整瓶的凌霄玉露,小老兒足足五百年的積攢。它不但是清晨第一滴露水,而且還蘊含著天地間的紫氣。凡人喝上一滴,就可多活十年,若是修行之人,則能轉化修為……”
言下之意,不說自明。
這瓶凌霄玉露之寶貴,絕對是老柳最重要的家底。
只見老柳面色失落,呆在那里喃喃又道:“我原本心里想著,把這東西送給小姐,其實所謂見面之禮,不用送這么寶貴的東西,但我猜測小姐天生具有大氣運,所以才一狠心掏空了家底。結果,結果……”
結果小鈴鐺把一整瓶凌霄玉露喝完,唯一的變化就是連續打了兩個飽嗝。
張靜虛心中一動,目光看向老柳,沉聲問道:“你剛才說,你認為小鈴鐺有大氣運?”
老柳毫不隱瞞,直接點頭道:“是的,老奴確實這般推測。小姐她以凡人之身,對著一個狼妖口封,她故意說出讓狼妖難以承受的口封,導致狼妖直接死在天地規則之下。按照常理推斷,小姐她也要承受相同的懲罰。結果……”
張靜虛沉聲接口,道:“結果小鈴鐺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所以你才推測她擁有大氣運,對不對?”
哪知老柳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天地規則,何等威嚴,違反之輩,必受懲罰。小姐她并沒有躲掉懲罰,而是以自己強大的氣運抵消了懲罰。”
張靜虛頓時有些擔心,忍不住道:“這豈不是折損氣運?”
老柳點了點頭,隨即又連忙搖頭,道:“氣運濃厚到可以抵消天罰,些微的折損根本不算事。便如大海被蒸掉了一滴水,但是失去一滴水的同時會有更大收獲,比如,大江大河不斷匯入,百川歸海,海納百川。”
張靜虛怔了一怔,愕然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說,氣運濃厚之人可以不斷凝聚氣運?即便偶爾有所損失,但卻不影響一直增長。”
老柳深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確切的說,是一直暴漲。增長不足以形容,大氣運之人的神奇。”
不遠處馬面突然開口,笑嘻嘻的問道:“難怪伱這家伙會跪地哀求,死不要臉也要自薦家門,我們原以為你是想抱山主的大腿,沒想到你是因為小鈴鐺的氣運……”
老柳頓時干咳兩聲,面色顯得尷尬,訕訕道:“異類自薦家門,乃是常有之事,不丟人,不丟人。”
眾人哈哈大笑。
唯有張靜虛仍舊放不下心,繼續追問道:“就算小鈴鐺擁有大氣運,但是氣運并不能抵擋一切吧。比如你所贈送的凌霄玉露,這東西凡人一次只能喝一滴,若是多喝一滴,便會七竅流血,顯然此物的效力是直接施加人身,并且蘊含著天地紫氣的霸道之力。然而小鈴鐺喝了整整一瓶都沒事,總不能也是大氣運幫她抵擋了吧。”
老柳連忙搖頭,一臉鄭重的道:“不可能。氣運虛無縹緲,只在冥冥之中,雖然它能做到消災解難,但不能直接抵擋真實傷害。”
白無常云燁緩緩開口,補充道:“氣運之說,由來已久,似乎與功德伴生,但卻凌駕功德之上。雖然聽著十分神奇,鮮少見到實際例子。”
黑無常田書恒也開口,接話道:“我家族之中的某些典籍,記載了一些關于氣運的說法。據說氣運能夠消災解難,又或者讓人的際遇非凡,比如普通人若是擁有氣運,一生都會順風順水,修行者擁有氣運,可以獲得更多的奇遇……”
他說著停了一停,緊跟著又道:“但是這些記載的典故,全都言明氣運虛無縹緲,它只在冥冥之中,不可真實察覺。并且,從未有過直接影響肉身的情況。”
張靜虛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說,小鈴鐺不是因為氣運的緣故,她之所以能夠抵抗凌霄玉露的霸道,是因為我們暫時未知的其它因素。”
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的云鏡殊,這時候終于輕輕發出聲音,道:“或者我可以解釋,小鈴鐺的特殊……”
眾人連忙湊過去。
卻見云鏡殊淡然一笑,伸手把小鈴鐺攬在懷里,她語氣明顯帶著回憶,柔聲細雨的道:“那一年,禁地大戰,我云國為了阻攔鬼潮出世,不得不在全國發起兵役征召,足足三百萬人族大軍,在禁地之前和猛鬼展開殊死一戰。”
對于這件往事,在場眾人都知曉,老柳雖然是個異類,但他活了八百多年,很明顯,他也聽說過當年的大戰。
只聽云鏡殊語氣幽幽,繼續又道:“關于大戰中很多事,鏡殊不想再重說一遍,我現在只說小鈴鐺的身世,她降生在那處猛鬼無數的禁地中。”
啊?
眾人全都目瞪口呆。
亙古至今,禁地鬼潮,對于世上凡俗百姓而言,禁地乃是最恐怖最兇戾的地方。
然而現在云鏡殊卻說,小鈴鐺降生于禁地之中。
卻見云鏡殊目光幽幽,忽然大有深意看了張靜虛一眼,輕聲的,柔柔的,莫名帶著一絲羞赧,隱隱又似三分無奈,道:“我,生了小鈴鐺,而你,是小鈴鐺的爹……”
張靜虛只覺腦子一懵。
啥情況?
喜當爹?
但是緊接著,云鏡殊接下來的話,卻讓張靜虛目瞪口呆,在場眾人也變的瞠目結舌。
只聽云鏡殊很是苦澀的道:“我至今仍是處子,張靜虛你從未和我同床。咱們雖然是小鈴鐺的父母,但是咱倆并沒有夫妻之實。”
沒有夫妻之實?
但卻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