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9回收失敗,NASA歷史上最大恥辱!”
“利益輸送被做實,火箭回收技術潛力造假,馬斯克之死疑似內訌。”
“納爾遜絕不無辜,或涉嫌買兇殺人!”
“體制出現重大問題,為何嫦娥五號能順利登月,阿爾忒彌斯卻不能?”
陳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查出來的神秘組織,居然會在那么短的時間之內,以如此之高的頻率下手。
先是在大庭廣眾下干掉了馬斯克,緊接著又毀了獵鷹9號的回收計劃。
意圖之明顯,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毫無疑問,他們就是要終結火箭回收這個未來有可能發展起來的技術方向,就是要把SpaceX拆得分崩離析,就是要讓NASA失去所有威信,不得不去尋找其他的合作者.
但這個合作者是誰?
其他商用火箭公司?其他研究所?還是.華夏?
陳念不得而知。
事實上,他連這件事情是怎么發生的都不知道。
在他的記憶里,獵鷹系列火箭確實經歷過回收失敗直接墜毀的事件,但絕對沒有出現過像這次事故通報內容里所說的“鎖定裝置全部失效”的問題。
最多最多,也就是著陸過程中因為定位問題,導致一個或者幾個鎖定點鎖定失敗,又因為平臺不穩定性導致傾倒爆炸罷了.
很顯然,這次的事件一定是有問題的,也一定是人為破壞的結果,可問題是,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認為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陳念對著李想問道。
現在的李想已經算是情報部門的中堅力量了,他雖然沒有真正經歷過多少次“實戰對抗”,但看過的卷宗和案例的數量,那絕對是遙遙領先的。
這一點,從他平時沒事跟自己閑聊時說出來的那些戰例就能看出來了。
讓他說說自己的看法,其實也算是一個可靠的參考。
“其實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
李想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后繼續說道:
“最簡單的就是買通內部操作人員,直接從底層對系統進行破壞。”
“這個方法最穩定、最可靠,但后期安全性最低——你看,SpaceX和NASA已經啟動聯合審查了,如果真的有內鬼,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揪出來。”
“所以我認為,他們采用這個方案的可能性不大。”
聽到他的話,陳念微微點頭,贊同地說道:
“是的,我也覺得。”
“這個組織的所有行動,都突出了一個隱蔽性。”
“他們不可能隨意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也不可能留下可以追查的線索。”
“沒錯,所以他們一定是自己動手的,一定是以一個完全隔離的體系、以一個完全獨立的單元,去單獨完成了這次行動,并且,他們還要在行動之后徹底斬斷跟這個單元的聯系。”
“那么,一切的遠程通訊手段、一切有可能留下記錄的裝備和行動路線都會被拋棄,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有人親自接近駁船,親自完成破壞。”
“這可能嗎?”
陳念皺眉問道。
“沒有你想的那么困難伱知道這次回收最大的破綻在哪嗎?”
“為了展示所謂海上著陸的靈活性,他們沒有預先選定著陸點,而是根據火箭返回后的自然落點劃出了一個大概的范圍。”
“而這個范圍,既不在LZ4,也不在范登堡基地內。”
“直接點說,那里不是軍事管控區.要接近太容易了。”
“甚至如果足夠強壯,你完全可以從阿圭洛角跳進海里,然后一路游到著陸點附近嗯,這倒還算是比較安全的方案,因為雖然有海面力量巡視,但你只要趁夜晚游就好了。”
“雷達和聲吶可發現不了你,你需要的只是一個足夠大的肺。”
“或者是幾套提前布置在海里的潛水裝備。”
陳念補充道。
“沒錯,就是這樣。這是一個基本的思路,當然,他們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案。”
“比如在駁船改造過程中設置的隱蔽機關,在控制系統中植入的木馬.但總體來說,這些所有方案,都面臨同一個問題。”
“情報。”
陳念再次開口。
“是的,你已經掌握了我們這個部門的精髓了,哪天你要是覺得技術搞膩了,甚至可以直接跳槽過來玩玩.”
“好吧,言歸正傳,無論用什么方式發起進攻,情報都是最重要的。”
“進攻者必須確定獵鷹著陸的時間、地點以及周邊防衛措施。”
“我說著陸點不在軍事管控區內,并不是說周邊沒有軍方力量巡邏。”
“要完美避開他們,同時在撤離時還不留下線索——哪怕是‘自毀式’的撤離,也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情。”
“能做到這件事情的組織.真的不多。”
說到這里,李想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全程介入了拉斯拉凱拉事件的調查,從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后面的茫然無措,再到現在,他幾乎都已經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了。
難不成真的是我們?
那么利索地完成了一次進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沒有一點追查的空間,甚至連除了華夏之外的明顯的受益方都找不到.
再加上馬斯克遇襲、獵鷹9爆炸兩件事情,很難讓他這類接觸了內情的情報人員不多想。
可另一方面,他又明確地知道,這幾件事情都與華夏無關。
因為陳念的關系,他的權限實際上是要比其他情報人員高上許多級的——這本來是為了最大程度保證陳念的安全,但現在,知道的太多,反而讓他不知所措。
看著李想的表情,陳念輕輕舒了口氣。
“所以,一切復雜的事情,都會指向一個最簡單的結果。”
“什么簡單的結果?”
李想問道。
“我們正在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
“.這像是一句廢話,不過很有力。”
李想笑了起來。
“沒錯,這一定是個強大的對手,甚至他有可能是幾個強大對手的聯合體。”
“但是,他一定沒有超出‘現實’的范疇,他跟你終究是不一樣的。”
“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吧,我們會把他們找出來的。”
佩斯卡德羅州立海灘。
“任務結束了——很幸運,所有的信標全部都按計劃沉入了海底,LZ4附近海水深度接近1200米,而我們的信標直徑只有不到60厘米,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打撈。”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情會被徹底掩蓋,最終成為一個懸案。”
“嗯,不是懸案,而是‘垂直回收系統天然不可避免的問題’,就跟我們的計劃一樣。”
露著上半身、皮膚黝黑的男人閑適地躺在海灘躺椅上,身邊躺著地則是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
“杰斯,干的很不錯。”
“不過,我以為你會說,‘很幸運能活下來’之類的。”
“怎么可能?這么周密的計劃,這么長時間的準備,這么準確的情報,我有意外身亡的機會嗎?”
“唯一的變數,只不過是對備用電力的破壞達不到計劃要求,導致任務失敗罷了。”
“不管怎么樣,這次很順利——你呢?保羅?”
“我?”
花襯衫男人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隨后回答道:
“沒有什么特別的,替死鬼已經找好了,但我很懷疑他們到底能不能查到這一步。”
“不要掉以輕心,JSOC介入了,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保羅嗯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
“這就是我不走運的地方了也許在行動之前,我們應該找人搞定那個老頭子的。”
“給他的床上塞兩個女人、拍一些他去lo島的照片、或者控訴他濫用JSOC報復中東合法組織總而言之,我們確實忽略了這一點。”
“不是我們,是你,保羅。”
杰斯嚴肅地說道。
“好吧,是我當然,我承認這是我的疏忽,但整個計劃都是我一個人制定、一個人執行的,有點疏漏也很正常。”
“畢竟,我可是完全做好了要為了組織犧牲的準備啊。”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沒什么必要了。”
“沒必要是最好的。”
看著保羅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杰斯也嘆了口氣。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杰斯才終于開口說道:
“我知道約翰的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這不是你尋死的理由。”
“現在,我們有著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標,而距離這個理想實現,也許要不了多少年的時間了。”
“你是我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一,也是我最親密的戰友,我可不希望你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就死掉。”
聽到杰斯的話,保羅鄭重地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又不是蠢貨。”
“再說,現在都已經過去10年了,我早就不是那個沒腦子的高中生了,你還擔心我什么呢?”
“現在你是沒腦子的.額,沒腦子的經濟學博士?大概吧。”
說到這里,杰斯自己都笑了起來。
但笑過之后,他又重新整肅了神情,語氣嚴厲地對保羅說道:
“聽著,你有嚴重的自毀傾向,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自從約翰死后,你就一直在嘗試毀掉自己,包括選修經濟學,其實也只是你毀掉自己的手段之一罷了。”
“很多人不知道這一點,甚至連你媽媽也不知道,但我可不會被騙過去。”
“我勸不了你什么,可是,背負太沉重的東西,是走不遠的,這跟我們的理念不符。”
保羅深深吸了一口氣,喉嚨里發出一聲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脫的病態呻吟。
“沒有那么容易放下的杰斯,至少你沒有親自去給你父親收尸。”
“你知道那個場景嗎?嗯,他的尸體疊在其他人身上,腦袋碎了一地。”
“我嘗試著去把它還原,但當時的我腦子里卻冒出來一個很滑稽的想法——我會不會把別人的腦漿,裝進了我父親的頭骨里?”
“好吧,這個問題也許是不存在的,但有好幾次我在半夜醒來時,會忍不住想去把墳墓挖開,把他的骨灰篩選一遍。”
“這大概是某種強迫癥?算了,不聊這個了。”
話題太過沉重,杰斯也不想繼續再聊下去,但似乎,這又是他們兩人,永遠都無法避開的問題?
沒錯,他們都是那場風暴的遺孤。
一場人為的、可怕的、原本絕對可以避免的風暴。
杰斯也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事情快要結束了。”
“我們都已經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可能再由我們去做了。”
“該到了徹底消失的時候了——怎么樣,有去處嗎?”
保羅略微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不確定,但也許我會去中東?”
“中東?為什么要去那種破地方?”
杰斯有些驚訝,隨后繼續說道:
“至少去東亞吧,也許華夏或者東南亞都是不錯的選擇?”
“中東更快。”
保羅簡短地說道。
“.或許非洲更快?”
“你要這么說,或許月球更快。”
保羅的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也恢復了他天生的幽默感。
“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
“但我可以給你一個信息——0號先生希望我們能去非洲,塞舌爾,或者毛里求斯。”
“他會給我們準備一個度假酒店,嗯,持有少量股份那種。”
“那是個不錯的觀眾席,正好靠近非洲大陸,同時還能跟在他身邊。”
“我會考慮的。”
保羅認真的說道。
他并不是在敷衍,而是在仔細地權衡未來的選擇。
“聽說那里風景很好.額,但我已經受夠了海水了。”
杰斯自嘲地笑了笑,隨后看著保羅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如果你去中東,那我也一起去。”
“選個國家?”
“當然是卡塔爾。”
“成交!”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擊掌。
“好了,計劃已經定下來了,也許我們也該去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我租了游艇,以‘記者’的身份。”
“我會去著陸平臺附近拍照,順便檢查所有信標的自毀情況——你要一起來嗎?”
“當然。”
保羅毫不猶豫地站起身,隨后,兩人一起向身后的酒店走去。
他們所在的位置早就已經遠離LZ4著陸區,不過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又會以完全合理的身份,重新出現在那片海面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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