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馬,來歷很特殊。
最初的時候,一些老毛子貴族到了東北,帶來了一些國外的良馬品種,在小日子侵占期間,又帶來一些純血馬種,這些馬通過與當地馬種雜交,逐漸形成了如今的三河馬。
它們體態結實緊湊,外貌俊美,胸廓深長,肌肉發達……優點很多。
性情溫順但不失威悍,屬于駕車和乘騎都極好的馬。
乘馬跑一千米,只需要一分十秒左右。
單馬拉載重五百公斤的膠輪大車,半小時就能走完十公里。
這可是主產地在內蒙,唯一和東北沾邊的名馬。
也是賽馬中,唯一能與外國馬爭雄的國產馬。
呂律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幾十匹本地馬中,還有這等好馬混在其中。
壓住心頭的火熱,呂律朝著在一旁看護著等待買主上門的漢子走了過去。
“爺們,這馬賣嗎?”呂律圍著馬匹轉了一圈。
那漢子也不知啥原因,老板著臉:“不賣我拉這地兒干啥,你這不是廢話嗎?”
脾氣挺沖!
呂律瞟了他一眼,圍著馬又轉了一圈,渾身無傷無損,還專門看了牙口,三歲左右,這馬年紀輕啊,要知道,馬一般要到四年才能算是成年。
“嘖嘖,太瘦,是不是有啥病啊?”
呂律故意刺激他。
聽到這話,那漢子眼睛一下子棱了起來:“你才有病,走走走……不懂馬就別在這瞎咧咧!”
他直接出手揮趕呂律。
“你咋能這樣?”呂律也不惱:“我就是因為不懂,這才開口問的,總要弄明白是咋回事吧,聽伱這意思,這還是匹好馬,但我怎么看也跟好字掛不上邊啊,那么瘦。”
聽呂律這么說,這漢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是內蒙那邊過來的好馬,也沒病,只是我外出了不少日子,放在家里,由老人照管,疏于管理才瘦下來,別看它瘦,我敢跟你打包票,在場的這些馬,就沒一匹比它好……我當時也是從個過路的內蒙人手里買來的,那時候還是個小馬駒。”
說到這,漢子頓了一下,上下打量著呂律:“得得得,一邊玩去,我跟你個不懂馬的費那么多口舌干哈,看你也不像是會買馬的人。別影響我生意。”
呂律撇撇嘴,暗道:就你這火爆脾氣,說不上三句話就趕人的性子,再好的馬你也難賣啊,人都不好靠邊的。
但他本就是沖著這馬來的,也大概摸清楚了這馬的情況。
“誰說我不是買馬的,我還真就是買馬的,我不懂馬,只能從是不是壯,是不是高大來看,但那樣的馬貴啊,我就想看看你這瘦馬,能不能便宜點。”
呂律伸手摸了摸這三河馬的腦袋,三句不離個瘦字。
黑馬晃了晃腦袋,還打了個響鼻。
“別的馬你都買不起,這馬你也就別想了,趕緊走!”這漢子顯得有些不耐煩。
呂律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嘿,就沒見你這樣做生意的,來來來,你給個實誠價,我若是買不起,轉身就走。不過話說在前頭,這馬是真瘦,想要壯起來得費好一番功夫,你自己說是好馬,那算不得數,得別人說是好馬,那才行。
還有啊,就買回去拉車犁地的,那再好又咋樣,能干活才是正理,我這買回去,就它這樣,也沒力氣干活不是,那得伺候好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所以啊,爺們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咱們實誠點,說個你心里的價。”
呂律說著,朝這漢子伸出手。
這漢子再次打量了呂律一下,見呂律是認真的,不像開玩笑,他又扭頭看了看四周,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是真的認清現實了,認真問道:“你真想買?”
“不想買我跟你在這浪費半天口水干哈?”呂律肯定道。
“這真是匹好馬!”漢子長吁一口氣:“能挽能騎,比別的馬塊!”
“還能飛咋地?終究是馬,犁地拉車的,那不都一樣嗎?”呂律還是那死不承認的態度。
這漢子,像是終于被呂律說服了,長長嘆了口氣,一只手拉著袖口,朝呂律伸來。
呂律將手伸入漢子袖口,開始摸價。
很快得出一個價格:一百三。
“少了這個價不賣,這馬要是到了內蒙,真正懂行的人看了,翻上一番也有人要。”男子強調道,很有種來錯地方的感覺。
“內蒙缺馬嗎?”
呂律一句反問,男子立馬就閉嘴了。
這樣的價格,換作一般人來看,對上這樣一匹瘦馬,不懂這馬特殊性的,肯定給不到,但真正說起來,也算是相當實誠了。
呂律沒有立刻點頭,轉而看向一旁放著的馬鞍和馬鞭。
看上去灰蒙蒙的兩樣東西,但以呂律眼光之毒,一眼就看出,這是手藝精湛的匠人打造的,都用的是牛皮,做工很精美,甚至木頭上還有雕花。
雖然蒙塵,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
這要再過上四十年,就這么一套純手工打造的鞍具,那也得值不少錢,動輒數萬。
馬駒養大,還舍得做那么好的馬鞍,這人也著實廢了一番心思。
“這馬鞍和鞭子呢?”
“這也是好東西,我去年專門請人出了高價為這馬量身訂做的……”
“馬都賣了……給你加二十!我看出來了,你是個愛馬的人,當然也應該知道,好鞍才能配好馬,既然是為它量身定做的,就讓我一并帶走吧,你留下來也沒啥用不是。成不成,給個痛快話!”
呂律出聲將他話語打斷,不給他講價的機會。
這漢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呼……
呂律稍微松了口氣,總算是搞定了,他將懷里的錢掏出一沓,數了十五章遞給這漢子。
這爺們看著呂律手頭一疊厚厚的鈔票,一時間有些傻眼。
剛才不是還說買不起嗎?
就他手中那些錢,買幾匹都沒問題啊。
他有種被忽悠了的感覺。
眼前這青年,分明就是沖著這馬來的,他肯定早就知道這馬的好了。
可話已經出口,是他自個開的價,呂律一直在說說說,但真說起來,都沒還價,按照規矩,沒法反悔了。
否則,振臂一呼,事情一鬧出來,抱著干一架還是小事。
草率了!
他愣愣地接過鈔票,面色就變得古怪起來。
呂律也不去管他,將馬鞍給瘦馬系上,提了馬鞭準備走。
事已至此,這漢子也沒啥好說,不舍地伸手撫摸著黑馬的鬃毛。
馬已經到手,呂律沖著這漢子微微笑了下:“放心,我會是個好主人!”
說完,他牽馬走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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