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血獵犬,以嗅覺出名。
人都殺了,狗也不能放過!
這要是跑回去,被人發現異常,再領著人找回來,怕會是更大的麻煩。
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獵人,狗自然也不能當是獵狗看待。
呂律心頭蹦出這個念頭,算是給自己殺狗找了個自我寬慰的理由,立刻喊道:“把那些狗打了!”
他說著,接連開槍,將尋血犬放翻兩只。
張韶峰等人也不含糊,跟著開槍,就連元寶它們也緊跟著沖了出去。
只是八只尋血犬,五人開槍就直接打掉六只,剩下兩只,被元寶它們追攆,天性膽怯,看著氣勢如虹的元寶它們追攆過來,跑了沒多遠,直接嚇得趴在雪地里,不敢動了。
元寶它們可不客氣,攆上就咬,沒幾下,兩條尋血獵犬都被咬死在雪地上。
“接下來怎么辦?”梁康波掃視著地下的尸體:“痕跡太多了,得把他們給處理一下,不然,看到這些尸體,順著咱們留下的痕跡,短時間內咱們回不去,遲早會找到咱們,再加上這些獵犬……”
“把這些尸體找個山溝扔進去,遮蓋一下!”
除非下大雪,不然,想要隱藏留在雪地里的痕跡,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再加上有尋血獵犬,氣味上也根本藏不住,痕跡太多了,哪怕是清掃雪層表面進行覆蓋也藏不住。
呂律也只能進行簡單進行拋尸處理,讓別的人不要那么早地發現這些,或是不太那么容易引起注意就行了。
趙永柯在周圍轉了一會兒,很快回來:“那邊有條山溝……”
幾人合力,將幾具尸體拖了扔到山溝里,還有那些尋血獵犬也是一樣,弄了些雪蓋住,又用枝條,一路清掃著退回來,再把雪地上的血跡稍加掩蓋。
也只能做到這樣了。留下的,只是那四把沖鋒槍和彈夾。
相比起來,呂律等人都更擅長使用半自動,這些抱著掃射的沖鋒槍他們也不習慣使用,精準度自然遠遠不如習慣喜用的五六半,但火力威懾上很有效果。
想了想,呂律接著說道:“把咱們的偽裝服穿上吧,咱們走遠些,再回來看看,蘇馬羅科夫這里究竟是咋回事兒。”
“往哪兒走?”
“當然是北邊,要是往南的話,那不是自斷退路嗎?”
大荒可是在毛子這邊的南方,呂律不想事情弄大出現封鎖等情況,更不想讓人看出意圖來,往相反或是不相關的方向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往北走是無人區,有些事情操作起來,更方便些。
快速穿上白大褂,給馬匹和元寶它們也穿上,幾人趕著爬犁,拐向北邊更深的山里,這一走就是三個多小時,深入山里三四十里地。
“你們搭個撮羅子,在這兒等著,我和三哥摸到酒廠去看看啥情況。”
“非去不可嗎?”
“必須得去一趟!”
“在蘇馬羅科夫那里的那點錢其實可以不要,咱們找地兒貓起來,盡可能遠離是非,等著合適的天氣回去是最安全的。”
“那不行,事情沒弄清楚,咱們走到哪兒都有危險。如果是蘇馬羅科夫的意思,或是咱們被針對了,想要回去,怕是很難。而且,咱們最起碼也得弄清楚,這些人究竟是什么布置,也好進行避讓。雙方都有狗,咱們能發現他們,他們也能發現我們,有的時候,避無可避。
事情得想得周密些,咱們是越界啊,不是小事兒。再說了,咱們之前才殺過四個人……時間長一點,肯定會被發現追蹤的。”
呂律總覺得,這次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不管怎么樣,不能把火給引到大荒里。
一旦出現那種情況,怕是連家人,都會不得安寧。
“那行吧,你們小心點!”雷蒙點點頭。
“你們也是,注意防守!如果出現情況,要對咱們不利,就殺,不管怎樣,得想辦法保證自己活著回去!”
呂律也叮囑了一句,套上木馬,他揉了揉白龍的腦袋:“白龍,你和黑虎他們留下警戒!”
白龍偏著腦袋看著呂律,輕聲嗚嗚叫了一聲,蹲坐下來。
隨后,呂律一撐滑雪杖,和趙永柯一起領著元寶朝著酒廠的方向趕去。
張韶峰他們這里也需要警戒,白龍不輸元寶的敏銳嗅覺,能起到很好的作用,而且狗子帶得多了,一路上動靜也會大得多,不好隱藏,只帶元寶一個就足夠了。
這么幾年相處下來,聰明的元寶像是能聽懂呂律的話一樣,簡單一個指令或是一個動作,它都能表現出非常默契的配合。
幾年下來,呂律也沒少練習滑雪,每年冬天都進山狩獵,也沒少使用木馬,滑雪技巧上,早已經精通。按照張韶峰教授的滑雪射擊方式訓練,他也能做到,在行進中有很精準的射擊把控。
趙永柯在這方面,也有著不輸呂律的能耐。
兩人一路滑雪,快速朝著酒廠方向趕去。
一個多小時后,兩人抵達酒廠附近。
悄摸著在周圍看了一圈,發現酒廠周邊防守的,全是之前那些穿著制式大衣的人,都是些生面孔,就連酒廠屋頂上之前一直冒著的滾滾火煙也熄滅了。
果然是酒廠出了問題。
兩人又在周邊悄摸著轉了不少地方,甚至繞到酒廠前面的小湖泊對面,借用瞄準鏡朝著之前蘇馬羅科夫住的屋子看了下,發現在里邊的人,成了另一撥人,正在吵嚷著什么,首位坐著的,是個滿臉陰鷙顯瘦的毛子。
完全換人了!
借著元寶的敏銳嗅覺,兩人再次擴大范圍,把周邊的布置情況又悄摸著看了一遍,這些人的警戒范圍并不大,只是牢牢圍在酒廠周邊,同樣的,也有不少人受傷掛彩。
再看看那些屋舍上各種破壞痕跡,呂律大概猜測,這里應該發生過一次激戰,他弄不明白具體是什么原因,但也清楚,這片地兒,不是自己這些人能靠近的了。
確實不該再想著那些錢,趕緊找地方藏起來,等著合適的天氣回去,一旦卷入進去,自己這些人很有可能折在這里。
遠離,必須遠離!
眼前看到的一切,給呂律很強的危機感。
沒有啥比安全回到大荒更重要的事兒了。
“走,咱們回去!”
呂律小聲地招呼趙永柯一句,兩人領著元寶,小心地遠遠繞開酒廠,
只是折返到半途的時候,元寶忽然朝著西邊再次吠叫了一聲,是有人的提醒,而且,看元寶的反應,人還不少。
兩人也是身體一側,木馬一橫,穩住身形,靜聽了一會兒,沒啥動靜。
“走,摸過去看看!”
本就是來探查情況的,既然元寶發現了情況,當然應該去看看,至少得弄明白,究竟藏著些什么人,可不能在返回邊界的時候撞上。
方向上不是下坡,兩人只能杵著滑雪杖踩著滑雪板橫著朝元寶提醒的方向慢慢地靠近。
野豬皮做成的木馬,順毛滑雪,逆毛行走,相當方便穩妥,關鍵是,聲音還不大。
數分鐘后,呂律等人看到了藏在山坳避風處的十數人,攏了一堆火,有幾人在火邊烤著,另外有幾個,抱著沖鋒槍守在周邊,另外就是還有十多匹馬在周邊雪地里癡呆地站著。
呂律端起半自動,透過瞄準鏡看了一眼,發現在火堆邊烤火的,正是蘇馬羅科夫。
剛送給他的金雕沒帶,獵犬也沒有,而且周圍幾人,還有人帶著傷。
這怎么看都有一種狼狽的感覺,不像是閑著沒事兒外出打獵。
“三哥,咱們再靠近些,你找地方藏起來,瞄好蘇馬羅科夫,我過去問問,到底是啥情況。”
蘇馬羅科夫見識過幾人的槍法,呂律過去的話,如果有什么情況,他相信,也能憑此退回來。
相信蘇馬羅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一個有好槍法的好獵手,威懾力十足。
兩人又往前靠近一段,在距離蘇馬羅科夫一群人五六十米的地方,趙永柯藏在一棵樺樹后,抬槍朝著蘇馬羅科夫瞄了一下,確定沒啥問題后,他沖著呂律點了點頭。
呂律揉了揉元寶的腦袋,讓它趴下來等著,他自己提著槍,換了個方向,這才朝著這一幫子人徑直走了過去。
在距離蘇馬羅科夫等人二十多米的時候,呂律踩著雪層發出的歘歘聲,一下子驚動那些守衛,紛紛抬槍瞄向呂律。
“是我!”呂律當先出聲。
他可不想這群顯得很驚悸的家伙一個冒失,自己就先挨上幾槍。
蘇馬羅科夫看到是呂律,趕忙沖著那些守衛叫了起來:“把槍放下!”
他們都見過呂律,警惕的神情放松了不少,紛紛將抬起的槍放下來。
“朋友,你怎么在這里?”蘇馬羅科夫迎著呂律走了過去,神情顯得有些欣喜。
“我們打獵回來了,正準備把皮毛往你那里送呢!我出來打點肉回去吃。”
呂律掃視著這些人:“怎么,你們也是出來打獵的?怎么還有人受傷了?”
“嗨……別提了,酒廠你們不能再去了,趕緊想辦法回去吧,這地方你們不能多呆了,也別再亂開槍。”蘇馬羅搖頭說道:“抱歉,我幫不上你們了,朋友。我的酒廠被人占了,連我們幾個都是逃出來的。”
“酒廠被人占了?咋回事啊?”
呂律心里清楚,但依舊表現出很奇怪的神情。
“我以前沒跟你說,其實我是律賊,按大荒里的說法,我是在道上混的,上邊下了禁酒令,我這是在釀私酒,這兩年賺了不少錢,被我的死對頭給盯上了,他們是素卡,跟我們律賊向來不和。
就在前天晚上,拉了一幫子人,對我的酒廠發動了突襲,措不及防,酒廠被強占了,死傷了不少人,就只有我們這些人逃了出來,一直在被他們追捕,我們也試圖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把酒廠給奪回來,反攻過一次,沒有成功。現在這周邊,到處是在找我們的人……你們趕緊走,別牽連進來,太危險了。
我知道你們槍法很好很厲害,我雖然是律賊,本也不是啥好人,大概是在大荒里生活了好幾年,了解你們,還是無法開口向你們求助,一旦你們身份暴露了,你們的家人啥的,也會被牽連,而且你們是越界過來的,事情不小,身為朋友,我也不愿意牽連到你們……我還是不夠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以后別再來了。”
呂律了解過律賊和素卡,早猜到蘇馬羅科夫的身份,也明白律賊、素卡之間的沖突由來已久。
律賊將律法視為糞土,隨意踐踏,而素卡,卻是干了壞事還想著將自己洗白的人,跟上層有著緊密合作,甚至很大一部分,就是上層的一些使喚工具。
彼此間看不順眼,找著機會互相算計,是常有的事兒,在大城里,甚至還更激烈些。
對這種事兒,呂律一點都不意外,意外的反倒是蘇馬羅科夫在勸呂律等人趕緊離開,而不是想著要讓呂律等人幫忙。
就沖這話,讓呂律多少有點暖心,哪怕是個律賊,這行事風格上倒是挺有意思。
話又說回來,這是律賊瘋狂崛起的時段,很多人成了大人物,有了光鮮的地位,甚至混入高層,左右局勢的也比比皆是。
為了斂財,事情做得激烈,似乎也不奇怪了。
當然,呂律也清楚事情的嚴重。
深知,想要以后活得安生,千萬不能摻和進來。
這也不是跟蘇馬羅科夫講義氣的時候,還沒到那種程度。
只是碰過兩次面,各取所需罷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我們是該遠離這地方!這邊情況有變,我得回去跟哥幾個打聲招呼,得走遠些。”
呂律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走,只是有些遺憾,蘇馬羅科夫這次怕是支棱不住了,以后倒爺的渠道得另尋他人了。
遠遠離開后,趙永柯很快匯合過來。
呂律看了他一眼:“咱們看來得避得更遠些……走,咱們趕緊回去!”
現在,他覺得北邊山里的宿營地也不夠安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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