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藝精通居然是黃階,看來花朝姑娘的音樂造詣的確不低。
而魔音貫耳成了玄階法術,只靠音波就能亂人心智,隨意撩撥目標的情緒。
只可惜,只有胎蛻境以后才能發揮出法術真正的威力。
聚神境不是不能,但需要精氣神至少有一項突破至十一層,才能勉強用出,可比起胎蛻境還是大有不如。
但還好。
嬴無忌只覺得腦海中忽然有一片區域被點亮了一般,至少以后自己不是樂盲了。
“還請公子屏風后一敘!”
花朝姑娘的聲音響起以后,竹園中男子都忍不住露出艷羨的目光。
羅銘卻是臉色難看,目光陰沉地盯著嬴無忌。
嬴無忌才懶得理他,慢悠悠地來到屏風后面,終于看到了花朝姑娘的真實相貌。
體態婀娜,容貌柔美,臉上戴著薄薄的紗巾,卻怎么也掩不住輕熟女的韻味,仿佛能掐出汁的水蜜桃一般誘人。
尤其是那一雙微微泛紅的桃花眼,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公子有禮!”
花朝起身,盈盈一拜,神情出乎意料的情景。
“姑娘有禮!先討杯茶喝!”
嬴無忌沒跟她客氣,直接大喇喇地坐了下來,端起一杯清茶灌入口中。
他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據巫霜序說花朝身旁的丫鬟幾乎沒有修為,卻有一個胎蛻境的高手暗中保護,確定真相之前,萬不可輕舉妄動。
花朝差小柳將通心古玉送出去,隨后笑道:“多謝公子,得曲如此,實乃小女子之幸事!”
嬴無忌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寶馬配英雄,佳曲自然也能配美人,花朝姑娘當得起!”
“公子謬贊了!”
花朝抿嘴一笑,卻發現嬴無忌的目光正不加掩飾地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識地低下了頭,絳城才子頗多,但大多含蓄,如此大膽直接的她只遇到了嬴無忌一人。
嬴無忌神情則有些冷峻。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花朝的能量槽的末端居然有兩個光球,除了黃階的樂藝精通,還有一個玄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這怎么解釋?
一個對外沒有展露絲毫修為的歌女,卻掌握著玄階的技法或法術,這著實有些怪異。
這個人很可能有問題!
嬴無忌微微一笑:“花朝姑娘!我聽說凡是能在屏風后聽曲兒的人,都被姑娘視作知音,若是在場便能點一首曲子由姑娘彈唱,不知是否如此!”
花朝笑著點頭:“的確如此,不知公子想聽哪一首?”
這個時候,屏風外響起了羅銘的聲音:“正巧!今日公子無忌贈了一首曲子,不如花朝姑娘就彈奏這首如何?”
嬴無忌有些不悅:“本公子正與花朝姑娘交談,羅兄為何插話?方才羅兄替花朝姑娘拒本公子的曲子,現在又替本公子選曲子,看來羅兄以后必成大黎中流砥柱,到時三公九卿的政務全都由羅兄代勞,也免去了他們的辛勞,豈不美哉?”
羅銘噎了一下:“你!”
花朝笑道:“公子想聽什么曲兒說便是,別人自然替公子作不得決定!”
嬴無忌瞇眼笑道:“還是花朝姑娘敞亮,不知姑娘可還記得昨日丑時三刻時談的那首胡曲,我想聽的就是這個!”
此話一出,他猛地收獲一波精氣神屬性,全部來自羅銘和花朝。
這姐弟倆,問題太大了!
嬴無忌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戾氣,一開始他就理解乾黎兩國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卻不太理解黎國為什么禁止飛魚衛把這個案子查下去。
但如果這場刺殺案件涉及到丞相,那一切都好理解了。
要知道,丞相背后可是魏家,背景權柄就連黎國王室也不敢輕視。
呵……
嬴無忌笑道:“姑娘不想彈么?我可是聽說,姑娘琴藝高超,不論狄曲還是羌調都能輕松駕馭。前些日子我有幸遙遙聽到一次,就忍不住日思夜想,這才冒昧來到竹園。”
花朝笑聲溫婉,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公子如此抬愛,小女子又怎能煞了風景?小柳!去把胡琴取來。”
“是!”
小柳應了一聲,不一會兒便捧著胡琴過來了。
花朝抱起琴,沖嬴無忌微微欠身,便緩緩坐下,手執竹片彈奏起來。
胡琴不同于中原曲風的大氣或婉轉,只有兩根弦卻能彈出悠揚的曲調,帶著一絲野性的美,只聽聲音就仿佛置身于曠野之中,讓人念頭開闊而隨性。又好像能看到一個大膽奔放的女子,正大膽地向情郎表達著愛意。
少頃,一曲作罷。
“公子,我彈完了!”
花朝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神情恬淡而自在。
嬴無忌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推到了桌子中間,微微笑道:“一次不夠,我還想再聽一遍,還請姑娘成全。”
“這……”
“當然也不能讓姑娘白彈,這個禮物還請姑娘收下。”
花朝雖然有些遲疑,身軀卻還是微微前傾,好奇地看向盒子,只見盒子整整齊齊地分成了六十四個小格子,里面不知道裝的什么東西。
不由好奇道:“公子,這是何物?”
嬴無忌笑道:“這是音蟲盤,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贈,里面封存有六十四種音蟲,皆可隨樂而動,傳言胡曲精湛者,便能喚醒其中一種隨樂起舞,不知姑娘能不能重新彈奏一遍。”
這當然不是什么勞什子音蟲盤,這是蠱盤,是巫霜序交給他的最終評判標準。
修蠱者曾對道門造成過不少棘手的問題,兩門弟子又經常起摩擦,所以不少道門弟子出門在外都會攜帶封存蠱苗的蠱盤,用以勘測修蠱者的行蹤,沒想到竟然用到了這里。
聽到這話,花朝向來平靜的神情,終于出現的一絲驚慌。
她下意識地向后縮了一寸,勉強笑道:“公子!小女子學藝不精,沒能讓音蟲隨之起舞,實在汗顏,即便再彈一遍,公子怕也怕看不到音蟲起舞的盛景啊!”
“不見得吧!”
嬴無忌冷冷一笑:“若不是姑娘剛才故意彈錯第七個和第二十三個調,音蟲恐怕已經起舞了吧!”
什么!
花朝頓時駭然,剛放下的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沒想到這么細微的差別嬴無忌都能聽得出來。
一時之間,她也慌了神。
就在這失神的片刻。
“鏗!”
一道寒光。
嬴無忌抽出了靴子里藏的短劍,直接架在了花朝的脖子上,眼神無比冰冷:“我讓你再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