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尊邪神!!!
雖然祂們皆為映照入的虛影,但,亦是恐怖難當。
無始無終的冥河之上,無數詭靈浮現;扭曲之龍首尾相接成環,如一輪太陽,綻放出色彩斑斕的恐怖污染;不詳氣息的尸骸,身后有著肉山血海涌動。
“起!”
虞云瀾拂袖一展,海量氣運注入‘山河社稷圖’,億萬里山河、十萬萬生民的光影升騰,與三邪神虛影對抗侵蝕,大片刺目的光芒炸開。
她猶不滿足,手中‘山河社稷圖’再次一震,一圈璀璨的七彩光環如水中漣漪般綻放,讓三邪神虛影顯化的異象崩碎。
尤其是那條冥河虛影,受到格外照顧,在此般打擊下,直接黯淡不少。
見到這一幕。
下方,宇文黯卻是冷笑:“一時之勇罷了,無用的,先天至寶雖可磨滅神明力量,卻無法真正傷害神明。”
“而在我這精心布置的邪域內,吾之神明持續投入力量,便映照之影不滅……”
他話音未落。
這時,一道無色刀光出現,一閃掠過。
那條無始無終、流動不休的的冥河虛影瞬間凝滯,其中浮現的無數詭靈頃刻崩塌,一道凄厲的尖嘯在半空炸響。
然后,祂的映照之影再無出現,仿佛徹底消失。
此一刀,赫然是隱藏‘山河社稷圖’中的方銳,在察覺那冥河虛影在達到斬殺線后,所施展的神通‘斬魂碎靈’!
“定!”
虞云瀾自不會猶豫,在與方銳配合,斬殺冥河邪神虛影之后,手中‘山河社稷圖’一照,定住另一道邪神虛影‘扭曲之龍’,七彩光芒炙烤,讓其身形虛幻黯淡。
方銳配合無比默契,又是一刀斬下,將祂破碎。
頃刻間,兩道邪神虛影崩碎!
最后剩下的充斥不詳氣息的尸骸,這道邪神虛影,仿佛察覺到了什么,根本沒用虞云瀾、方銳動手,就自行散去化作無盡暗灰光點飄落。
“我的神明啊!”
宇文黯看著連續兩道邪神虛影崩滅,再無出現,有種信仰破滅的既視感,可等接觸到半空散落的暗灰光點,神情又是驀然變得無比驚恐:“不不不,我為大黑天立過功,再給我一次機……”
“啊!”
在一道痛苦的咆哮聲中,他整個人血肉蒸發,徹底變作了一具實質化的漆黑骸骨。
“方道友,對這宇文黯,你那一招可還能用?”
“不可。那神通只針對魂體,此時那邪神力量已與宇文黯融合,有了肉竅,我已無法了。道友可自行出手。”
“好。”
虞云瀾與方銳神念傳音,飛快交流著,手中‘山河社稷圖’一轉,一道丈許之粗的七彩光柱,破空籠罩而下下。
可也就在此時——
轟隆隆!
整個神木府衙,地動山搖,大地開裂,一位位士卒身影出現,足有十萬之眾。
不,這不是普通人類士卒!
他們一個個雙目漆黑,皮膚灰白,宛若尸體,身上皆是充斥著一股詭異氣息,赫然是早已被煉成了詭兵。
在十萬詭兵支持下,宇文黯頭頂,無盡詭異氣息升騰化作一條百五十丈的巨虺,頭顱高昂仰天吐信。
虺者,身有劇毒,龍屬也。
這巨虺噴云吐霧,吐出一片恐怕黑氣,擋下投落的七彩光柱。
“詭卒成軍么?!邪神力量在此方天地受到壓制,這是對方利用本土化規則,最大程度,釋放邪神力量得到方式。”
“另外就是,宇文黯乃是反王,天生帥才,可將十萬眾,大黑天邪神選了一條好狗啊!”
虞云瀾賦予了方銳權限,此刻,他能透過‘山河社稷圖’,看到外界形勢,暗暗感嘆道。
“去!”
虞云瀾手中掐訣,滾滾氣運涌入‘山河社稷圖’,化作一只百五十丈的七彩凰鳥飛出。
“啾!”
一巨虺、一凰鳥,兩者展開碰撞,逸散的沖擊波,讓房屋如豆腐倒塌,大地如玻璃般開裂。
片刻后,二者經過一番慘烈搏殺后,皆是傷痕累累,形體虛幻,幾欲崩滅。
“疾!”
虞云瀾云袖一展,‘山河社稷圖’封存的海量氣運落下,讓凰鳥完好如初。
反觀宇文黯一方,十萬詭卒持續供能巨虺,身上詭異氣息已是衰落萎靡。
‘要結束了么?’
方銳在觀望到這一幕,心生此念。
可就在這時——
“吼吼!”
宇文黯驀然發出一聲咆哮。
遮蔽天穹的黑暗流轉,化作一方巨大的漩渦,吞吸外界天地間無窮無盡的負面氣息,灌注而下,十萬詭卒頓時煥然一新,詭異氣息涌動讓那條百五十丈的巨虺也得到修補。
“啾!”
一巨虺、一凰鳥,再次廝殺在一起。
“嗯?!”
虞云瀾見到這一幕,卻是深深皺眉。
她的‘山河社稷圖’中儲存氣運有限,若是對方能無限借用外界天地負面氣息,那就麻煩大了。
“麻煩了!”
方銳亦是心頭一跳,不過,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大亮。
“方道友可是有破局之法?”虞云瀾傳音。
“有,我有一門陣法,曰‘封天鎖地禁靈大陣’……”
這門陣法,乃是在涼州之時,誅殺廖家老祖,所獲得的戰利品,效果為禁絕一方地域的靈氣。
之前,方銳已發現:宇文黯借用天地間負面氣息之時,是以靈氣為載體的,只要禁絕靈氣,就能斷絕負面氣息的供應。
——這并不奇怪,此方世界的靈氣早在上古天變就遭遇大黑天污染,與天地間負面氣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唰唰唰!
一枚枚玉符飛出,組合成陣。
虞云瀾拂袖之間,此陣沒入‘山河社稷圖’中,霎時間,一股禁靈場域無限擴散,籠罩整個神木府城。
先天至寶‘山河社稷圖’,總管一界山河地理,效果之一,就是對任何陣法,都有著恐怖加成。
“啾!”
當百五十丈的巨虺、凰鳥,二者再次兩敗俱傷。
虞云瀾抽調氣運,輕易彌補凰鳥。
“吼吼!”
宇文黯無能咆哮,卻是再也召喚不來外界天地負面氣息,修補那條巨虺。
赫然是:‘封天鎖地禁靈大陣’建功了!
這一刻。
他雙目陡然猩紅,周身無數半透明絲線生出,卻是知道這次己方計劃失敗,準備利用剩余的邪神能量,收割神木府城百姓飽餐一頓。
“不好!”
虞云瀾神情一凜,匆忙出手,可看似還是慢了一步。
“虞道友放心。”
方銳忽然現身,手中青霄劍破碎,虛空之中驀然一道龍吟炸響。
此劍,取自饒州天定蛟龍劉昀,對方氣運天然克制反王,雖然此刻宇文黯已被邪神力量控制,但終究還是反王之軀。
故以,宇文黯不可遏制地身形一頓。
也就在這一剎那——
“啾!”
那道百五十丈的凰鳥,拖曳山河虛影落下,如隕石墜地。
轟隆隆隆!
地動山搖中,被邪神能量侵蝕的宇文黯與十萬詭卒,一齊湮滅,恐怖的能量激蕩,直接破碎此片詭域。
籠罩整個神木府城的黑暗天幕,亦是炸開,重見天光。
滿城百姓,也紛紛好如大夢初醒,恢復神智。
“我這是怎么了?”
“身體好虛弱。”
“我想起來了,是宇文……”
嘩!嘩!嘩!
那道百五十丈凰鳥殘余能量,化作一縷縷璀璨流光落下,凈化全城人體內的污染。
“神仙啊!”
當無數人走出家門,感恩戴德,對天拜下的時候。
虞云瀾、方銳二人,已是各自屹立于凰鳥、紫羽鶴背上,在午后的燦燦金光中離去。
“唳!”
“啾!”
凰鳥、紫羽鶴,各自載著虞云瀾、方銳二人,在一處樹林盤旋落下。
正值午后,燦金色陽光透過枝葉變作斑駁的光點,碎碎閃閃打落在他們身上。
‘這種與神仙隊友一道打野的體驗,暢快啊!’
方銳心情極為不錯:‘此行順利至極,雷霆解決神木府城一事,倒也不是對方太弱。’
宇文黯明顯早有布置,將神木成化作詭地封鎖,召喚三尊邪神虛影,尋常二三位真君去了,怕是都要栽。
虞云瀾一人,手持先天至寶‘山河社稷圖’都不行,會被磨死;他單獨對上,也不行,畢竟不是虛界空間,不觸發斬殺線,神通‘斬神碎靈’也無用。
‘虧得我二人配合默契,虞云瀾將邪神虛影打殘,我再進行補刀,干脆利落。’
‘其后與邪神力量融合的宇文黯,十萬詭卒,更是須得我的‘封天鎖地禁靈大陣’,配合‘山河社稷圖’,才能解決。’
方銳暗忖著,看著面板上飆升了十余萬、仍在飛快攀升的劫運點,臉上不由得露出豐收老農般的笑容:‘靈師途徑玄域之境,真君、真仙,我終于要成就了。’
虞云瀾清冷絕美的臉上,亦是有著清淡的笑意,就好如:那大雪紛飛的皚皚高嶺上,淺淺搖曳的冰山雪蓮。
說來,這種與人配合,將后背托付于人的體驗,對她來說,也頗為新奇。
“我要走了。”
“虞道友走好。”
這是方銳預料到的分別,虞云瀾走很正常,不走才不正常——畢竟,人家一位玄域真君,紫霄閣玄首,哪能在外逗留,久久不歸呢?
他想了下,一拍腰間葫蘆,酒液飛出,靈力在半空凝為兩盞酒杯,將它們盛下。
“此酒為道友踐行。”
“我……”
虞云瀾想說什么,可猶豫了下,終究沒說,抬袖接過酒水以自身靈力洗禮一遍,一飲而盡。
這一幕,若是被神京城中,那些見過虞云瀾的王公權貴家的子弟看到,必然會羨慕嫉妒恨,恨不得殺了方銳。
誰不知道,虞仙子素有潔癖,平日,別說參加宴飲,見得一面仙顏都是僥天之幸,可方銳所遞之酒她竟然喝了!
“我有一個請求。”
“虞道友盡管說來。”
方銳心情不錯,痛快答道。
他本以為,虞云瀾所請,會是什么遇到大黑天情報分享,或者下次再一起行動之類。
可沒想到……
“請道友助我修行。”虞云瀾慎重開口。
“噗!”
方銳一口酒水噴出,在陽光下形成一彎淺淺的彩虹。
這個‘助你修行’是怎么助,是布施肉身,還是舍身飼虎?
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誤會了。
“我所修功法,為《三清九轉玄功》,玄域境時,須修得太清、玉清、上清三身。”
“太清身,心如止水,太上忘情,三年方成;玉清身,上體天心,得益體質,直接成就;只余下上清身,須體紅塵,屢屢失敗,我有預感,在道友身邊可得成功。”
虞云瀾開口:“不知,可否容我上清身,留在道友身邊一段時間?”
“這……”
方銳微微皺眉,思索利弊。
虞云瀾的上清身,留在他身邊,好處嘛,可能得知大虞朝廷一些隱秘,遇到最壞情況,比如大虞皇室真君提著先天至寶來砍,也可能有一定轉圜。
壞處則是,自身秘密可能暴露。
再就是,她太強了,手持先天至寶的真君,縱使明知沒有惡意,也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啊!
“抱歉,我不喜歡被人跟著。”方銳思索一番,最終還是拒絕。
“那便罷了。”
虞云瀾并未多說什么,從‘山河社稷圖’中放出辛雪兒,便告辭離去。
“這姑娘性格不錯,能處。”
方銳看得出,虞云瀾并沒因為自己的拒絕,而有什么生氣、記恨的情緒之類。
“叔叔,姐姐不跟咱們走嗎?”
“嗯。”
方銳解釋道:“她有自己的事情。”
陽光下,他帶著辛雪兒乘坐紫羽鶴離去,沒入云霄消失不見。
余垚府。
方銳帶著辛雪兒,本想找一處隱秘地點突破,可總有種被什么盯著的感覺,縱使去人口熙攘的府城逛游一圈,那種感覺仍未散去。
可卜算無兇,卻偏偏又又找不出對方,這讓他怎么敢放心突破?
傍晚。
客棧,房間。
方銳驀然發出一聲嘆息:“虞道友,我發現你了,出來吧!”
“道友是如何發現的?”
虞云瀾還真被詐唬出來了。
此時,她的容貌、氣質與白日一致,清冷無二,幾無區別,只是氣息波動只有源法境界。
顯然此為上清身。
‘自然是猜出來的。’
方銳暗自翻了個白眼,不答反問:“虞道友,為什么暗中跟著我?”
“你不讓我在你身邊。”
“不是,我不讓你在我身邊,你就暗中跟著?”
方銳頗為無語。
不會制造假幣,所以就造真鈔?
不是,這都什么跟什么,他都被氣糊涂了。
“身邊暗中跟著個人,對我,也是有影響的。”
“有影響么?道友可以當做不知道。”
“咳咳!”
方銳明白了虞云瀾的邏輯。
與他一道,光明正大體悟紅塵,他拒絕了,那就暗中觀察,蹭一蹭變數。
后一種方式,她以為方銳不會發現,便不算不打擾,沒有影響,也無須告知。
“這東西,怎么說呢?叫做隱私。當自己做什么事情,一想到被人盯著就會很不舒服……”方銳努力解釋道。
“這樣么?抱歉。”
虞云瀾想了下,認真道歉后,又道:“下次,我會小心,不讓方道友察覺。”
方銳:???
不讓我察覺,就是沒有?姑娘哎,您這不是掩耳盜鈴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