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獸是什么概念?
縱觀目前整個北玄域,王玄境的玄者都屈指可數。
更何況,同等級別的玄獸要遠比玄者更為強大。
若是舉天魔殿之力,也就差不多能對付一只王玄獸。
但哪怕是現在的北溟魔主,單獨遇上一只王玄獸,都不敢太過托大。
連北溟魔主都是如此,那誰還敢主動去招惹王玄獸?
可三顆不低于王玄境玄獸的玄丹……
“妖枼,你……真的,確定……沒有在……和我……開玩笑?”
顧長生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
他相信無論是誰,聽到這幾個條件,都會被驚得話都說得不利索。
“當然沒有開玩笑,而且人家剛才提的要求,還只是最低的限度。”
妖枼的回答聽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就算服用了,能恢復的玄力水平也十分有限。”
“主要就是喚醒氣海,復生玄脈玄力,更多還得靠后續自身的恢復。”
“好吧,”顧長生點頭道:“這些藥材我都會記在心上,盡力去找的。”
“至于王玄獸的玄丹,目前肯定不用多想了。”
“想煉制復玄紫丹,當然是心急不了的事。”妖枼轉而說道。
“不過第二種方法,相對來說就輕松一點,只是需要小主人付出些代價。”
“什么代價?”顧長生眉頭微皺。
“現在天玄珠已經與小主人融為一體,而我也借由靈魂烙印,與小主人共生。”
妖枼緩緩解釋道。
“這種因靈魂反噬而打下的烙印,與血契、奴印一樣,都是極為殘酷的一類靈魂契約。”
“一旦打下烙印,主方將完全支配仆方的軀體、靈魂、生命,乃至一切。”
“倘若仆方想要反抗,將承受有如千刀萬剮般的噬魂之痛,所以絕不可能背叛主方。”
妖枼繼續道:
“靈魂烙印雖可隨時抹消,但只要烙印存在,若主方死亡,仆方將隨之魂飛魄散。”
“反之若仆方死亡,對主方則無任何影響,也就意味著,人家現在的命,就全系在小主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
顧長生有些理解了妖枼的話。
“玄氣的作用,不僅在于內強五臟六腑,維持身體機能運轉,更在于藏血,藏精,藏神。”
妖枼幽幽道:
“其雖無形,卻可有質,氣斂入骨,洗髓生精,這便是精血的來源,乃人體至精至純之玄氣。”
“所以小主人的精血,便是人家最為豐盛的養料。”
“只需服下少許,就能大大滋養潤澤人家的玄脈氣海。”
妖枼嬌笑道:
“簡而言之,就是通過吸食小主人的精血來恢復玄力。”
聞言,顧長生冷冷道:“一滴精血,能讓你恢復多少玄力?”
“精血是玄者賴以為生的根本,關乎著玄道根基,每滴都十分珍惜重要。”
妖枼語氣平淡,道:
“所以任何一個玄者,一般都不會去妄動精血,這點人家當然清楚。”
“況且只有小主人的玄道境界越高,精血所蘊藏的玄力氣息越高,那人家恢復的程度才能更大化。”
妖枼笑道:
“以小主人目前的境界與血脈資質而言,哪怕把全身精血都給人家喝了,也沒有丁點作用。”
“所以,小主人暫時不用去考慮這種方法了。”
“不是在精血有所富余,且能有效用的情況下,人家也不會主動要小主人施舍精血的。”
顧長生點頭,道:“那也就是說,你現在除了魂力強盛外,實際上手無縛雞之力。”
他現在才恍然大悟。
當時被妖枼奪舍時,為什么修為盡散的他,都能差點要了她的命。
“是的,所以小主人現在還是凡事小心為上的好,別太張揚放肆了。”
“不然的話,可就是一尸兩命的哦。”
二人一路交談間,隱于破曉夜幕中的滄溟城已在眼前。
顧長生徑直入城,尋了處無人之地,將面容和衣物全都換回原樣。
而后帶著一身酒氣,晃悠悠回到城主府。
儼然一個在外宿醉了一夜的紈绔子弟模樣。
然而一進城主府,他便嗅到了一股并不平靜的氣息。
一個個身著玄鎧的玄者在府內四處穿行,臉上神色緊張,像是在搜尋著什么。
顧長生隨手拉住一個玄者,張口問道:
“大哥,看你們慌慌張張的,這是在干嘛?”
撲面而來的濃郁酒氣讓這個玄者眉頭一皺。
他看了顧長生一眼,認出是昨天跟著蒼逸一同進府的客人,低聲回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有什么東西被人盜走了,城主大怒,下令徹查府內,清點人數。”
“現在已經發現有一個侍衛不見了人影,房間里也空無一物,不說了,我還要趕去復命。”
說完,這個玄者甩開顧長生的手,匆匆往府內大殿的方向趕去。
看著這個玄者的背影遠去,顧長生眼睛微瞇。
想來是昨天蒼勁空有事突然外出,回府后發現九劫劍被盜。
一把天劍被盜,蒼勁空現在必是無暇他顧,焦頭爛額,乃至勃然大怒。
但這一切已然不關他的事。
哪怕昨日他與陳勝有所接觸,蒼勁空也不可能會懷疑到他頭上。
如果蒼勁空真對他有防備,一定會派人注意他。
也就自然會知道他昨夜并不在府內,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城主府內寶物被盜的風波依舊在持續,并不斷向外輻射。
待到上午九時,一行車馬已經在城主府門口備好。
這是顧長生早就假借蒼逸之口,提出的要求。
算在這時趕去合歡宗,也差不多能在弟子考核結束之前抵達。
隨著馬夫一聲吆喝,顧長生、妖枼、還有被妖枼奪魂而失去意識的蒼逸,已是踏上了前往合歡宗的路途。
合歡宗距離滄溟城足有上千里之遙,是日月圣地內一座影響力非常大的宗門。
憑借獨門不傳的合歡魔功,可以讓修行者通過男女雙修,以陰陽交融共同促進玄道境界。
以及“陰陽合歡,其樂無窮”的宗門口號,允許自由選擇雙修對象,輕松隨性的宗規宗紀等。
吸引了日月圣地,乃至其他魔宗圣地的無數玄者,都趨之若鶩。
三人車馬勞頓,所幸此次一路順風,沒遭遇到什么玄獸或是魔人襲擊。
兩日后的傍晚,便是抵達了坐落在合歡山脈外的一座小城。
此處離合歡山脈只剩半個時辰的腳程。
但現在時候已晚,合歡宗已經關了山門。
與三人一路同行的馬夫、侍衛也沒有選擇在城中逗留,而是立刻回程。
顧長生打算先在城內簡單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前往合歡宗。
天色已晚,本就灰暗的夜幕更是變得森然一片。
城內同樣漆黑無比,只剩下從一間間客房窗戶中透出的燈光。
顧長生沿著住宿的街道區域,連續尋了好些客棧。
然而由于合歡宗招收弟子的緣故,每家客棧都已經住滿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玄者。
他一直走到街道盡頭。
眼前這個小客棧,已經是城內剩下的最后一個客棧。
客棧里靜悄悄的,昏暗的光線下,只有掌柜一人在柜臺后打著瞌睡。
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他立馬睜開了眼睛。
“掌柜的,你這還有沒有客房?”
顧長生走在最前面,直接問道。
要是這里還沒有客房的話,那就只能草草在城內對付一晚了。
客棧掌柜睡眼朦朧,打了個哈欠。
“有的……”
他剛開口說了兩個字,視線便不經意掃過從顧長生身后走近的妖枼。
她的身上依舊披著一件單薄黑紗,還沒有換上那件金羽烏玄裙。
隨著她的步伐走動,那曼妙動人的身姿,妖嬈優雅的體態,簡直嫵媚得無法形容。
無論是胸、腰、臀……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道弧線,也都姣美得完美難言。
沒有一處地方,不在釋放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勾魂媚惑。
眼見此幕,下一刻,掌柜的嘴巴頓時大張。
整個人的靈魂像是被魔鬼給劫持走。
不只是眼球,就連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死死定在那里。
就連到嘴的話都忘了說完。
“還有幾間?”
看著掌柜露出的癡態丑相,顧長生不禁把音量提高了幾分。
還一邊用手指叩擊著柜臺,想把掌柜的注意力拉回。
他心中也很是無語。
但凡只要妖枼在外人面前現身,就必然會出現像這樣的場面。
這個妖女……到時進入合歡宗,一定不能讓她出來。
不然,還不知道要給他帶來多少難以處理的麻煩。
聽到顧長生的聲音,掌柜下意識從座位上慢慢站了起來。
但動作卻無比緩慢僵硬,雙目更是沒有看向顧長生一眼。
而是直勾勾看著妖枼,癡態畢露。
“咳……”
顧長生一聲輕咳,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妖枼,示意讓她收斂一些。
妖枼側過臉來,對著顧長生淺淺一笑,方才走到他身后。
這一瞬間,掌柜猛地清醒了幾分,但接著卻是全身一顫。
而后仿佛連渾身骨頭都酥軟了一般,有種深深的脫力感。
直到妖枼的身影被顧長生擋住,這個客棧掌柜才算勉強回過神來。
剛才的睡意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有的,還剩下兩間客房。”
說話的時候,他連聲音都在哆嗦,還不時撇過頭,想偷偷瞄看妖枼的姿容。
“那好,我全訂了,多少錢?”
顧長生同樣側過頭,擋住他的視線,語氣分明帶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見顧長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掌柜知趣地收回小動作,不敢再往后去看。
“一枚荒玄幣。”
聽到這個價格,顧長生眉頭頓時皺起:“這么貴?”
“哎呦,客官,我可沒有故意坑你,之前那些客人也全都是這個價。”
掌柜趕忙解釋道:
“而且我這還算少的,城里都有客棧把價格炒到好幾倍去了。”
“要不是合歡宗招收弟子,現在剛好是客流量的旺季,不然肯定不會是這個價的。”
“行吧,帶路。”
顧長生屈指一彈,拋出一枚荒玄幣。
“好嘞,三位客官跟我來,本店雖小,但保證房內干凈舒適,服務隨叫隨到。”
收下一枚荒玄幣,那掌柜的立馬眉開眼笑,走在前面。
“剩下的兩間客房在頂樓最里面,還請這邊走,上樓小心點。”
恭敬地把顧長生帶到房間,他最后戀戀不舍地再次看了妖枼一眼,方才關上了房門。
客房并不算大,但的確干凈雅致,床也夠大。
只是擺設簡單,幾乎沒什么別的家具。
一屁股坐在舒適綿軟的床褥上,顧長生也是隱隱覺得有些困乏了。
回想一下,自從天魔血池逃出生天以來,一路跋山涉水,離開天魔圣地。
又在半路遇上蒼逸,到了滄溟城后,一個晚上也在修煉魔功。
然后又是堵截陳勝,再加上連續這兩天的車馬勞頓,根本就沒好好睡過一覺。
看著呆呆站在房門口的蒼逸,顧長生不禁向一旁的妖枼問道:
“他現在能感受到外面發生的事嗎?會不會保留記憶?”
“人家已經徹底封閉了他的五感和神識,他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東西的。”
妖枼嫵媚笑道:
“就像沉眠在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中,只要人家不解開,他就永遠不會醒來。”
“自然也不可能會有任何記憶。”
“嗯。”顧長生再次看了蒼逸一眼,緩緩點頭。
這種狀態下的蒼逸,目光只能用呆滯空洞來形容,徹底失去了光彩。
整個人仿佛像是個已經失去了靈魂,可以被人任意操控的提線木偶。
然而一經妖枼掌控,又能變回正常狀態,根本看不出任何一點異樣。
“他的價值應該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吧,不知道小主人接下來想怎么處置他呢?”
妖枼好奇問道。
“暫時還是留著吧,或許后面還會有用。”
顧長生沉思道:
“他的記憶里,應該僅僅只是通過傳訊符,和合歡宗的長老接觸往來吧?”
“小主人放心,合歡宗內沒有誰認識他。”
妖枼緩緩點頭。
“那些長老也就只是知道,滄溟城有這樣一號人。”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借他身份一用了,現在讓他單獨一人去旁邊房間呆著吧。”
顧長生從蒼逸身上收回目光,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深深的厭惡。
“這種勾結合歡宗,買賣少女幼童的渣滓,到時也讓他同樣體驗下,是什么感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