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息在大陸西部的古神名為“羲”。
伏羲的羲。
據腦海中的“他”說,這個藏匿于西大陸的古神,其實力遠比格赫羅要強,但在經歷那場戰爭之后,它的實力也滑落得厲害,不過也不是眾人現階段可以對付的。
整個西大陸都是它的領地,或是說,都是它身體的一部分,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只要是西大陸的范圍內它便無處不在。
“它的征服欲望并不強烈,所以對外界其實沒有多大的威脅,只要在它的領地范圍內保持安靜就好。”
“就像是老頭子所說的。”
“在西大陸,不能飛行,不能戰斗,不能高聲說話,時刻保持虔誠有禮的緘默,這就可以避免一切災禍。”
在耐心聆聽腦海中的“他”叮囑時。
陳景已經帶領眾人跟上了陳伯符的腳步,一臉警惕地踏進了眼前這片密林中。
“穿過這片林子,就是那條河谷。”
陳伯符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嘴里叼著煙沒有點燃,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許多,畢竟當初他是被“羲”實實在在教育過的,吃一塹長一智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初我還在河谷部落住了一段時間養傷,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這個地方好安靜啊。”隗楠也聽陳景他們說過這里的禁忌,所以就算再怎么大大咧咧,此刻也免不得顯得有些拘謹,畢竟她還是怕死的,“除了我們發出的聲音,其他的聲音好像都消失了,連風聲都變得模糊了。”
“沒有其他生物的氣息。”
言雀一直都在觀察四周,小臉上是一種凝重的表情。
“這里除了植物之外,好像什么都沒了,這情況跟我當初在隱修會檔案庫里見過的記載幾乎一致。”
“我們寺院內部對西大陸的記載也是這樣。”喬幼凝手里拿著一袋蜜果做的軟糖,就像是投喂員一樣,輪著往隗楠言雀與陳景嘴里扔著,“說這里是一座無聲的禁地。”
“你姥姥沒跟你說點別的?”陳伯符冷不丁地問道,雖然嘴里這句話聽著有點像是在罵人,但他也屬實好奇紅姥姥有沒有告訴喬幼凝一些關于西大陸的隱秘傳說。
對于西大陸,陳伯符還算了解,但并不是特別了解,畢竟他不是那種有耐心的老學究,來這里闖蕩一番長長見識也就罷了,讓他長年累月研究這破地方,他可沒那耐心。
所以相比于他,那些來自各大教派或是議會的人,很明顯了解到的西大陸隱秘會更多,只不過他們了解到的這些信息不可能公之于眾,甚至都不會讓內部的普通成員知曉。
可喬幼凝是普通人嗎?
那個老婆子都快拿她當親孫女養了!
讓這丫頭跟著大家跑來西大陸冒險,那老婆子能不提醒她一點別的?
“有。”喬幼凝點頭,沒有隱瞞,“姥姥跟我說最近西大陸的古神很不安分,藏匿在地底的本體好像比原來更活躍了。”
話音一落,喬幼凝又補充了一句。
“根據寺院近些年對西大陸的監控結果來看,那個古神的力量很明顯正在不斷增強,但奇怪的是,它的領土卻沒有擴大分毫,似乎對外界沒有任何侵略的欲望。”
說話間,眾人已經逐漸穿越叢林。
雖然大家都在刻意控制自己發出的聲音,腳步的起落也不敢放肆,但不得不說,肌肉控制與身體平衡幾乎都是舊裔的本能,包括看似弱不禁風的喬幼凝在內……
所有人都能以一個無聲的狀態快速奔跑,雖然這個速度相較于眾人全力奔跑還是差了太多,但也比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著強。
叢林之外。
便是陳伯符與陳景提到過的河谷。
但在這里,眾人卻沒見到陳伯符口中長居于此的部落。
“操,搬走了也不說一聲啊……”
陳伯符點上香煙,站在緊鄰河谷的懸崖上,皺著眉打量著下方一片荒蕪的景象。
這里曾有一條橫貫西大陸的河流。
至少傳說中是這樣記載的。
但早在上一次陳伯符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就沒見過什么河水,空寂的河床也是不知干涸了多少年。
在這條荒蕪的河谷之中,眾人勉強還能找到一些部落曾經居住在這里留下的痕跡,而從這些痕跡也不難判斷,這個河谷部落的成員數量絕對不算少,甚至比大多數的廢土部落規模都要大。
從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這里也沒有發生過戰斗,說不定真的只是遷移去了別的地方……
“有東西。”
忽然,陳伯符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從河谷上方的懸崖一躍而下。
看他動作這么大,眾人頓時被嚇得不輕,生怕這老頭子一個沒控制好發出聲音。
但現實情況證明,姜還是老的辣。
在落地的瞬間。
陳伯符腳下的砂石地便猛地化作一灘黑水,或是一種接近于瀝青的膠狀物,既柔軟可以泄力,又能像是靜音海綿一樣將落地的聲響壓到最低。
落地之后,陳伯符便回頭向眾人招手,不敢高聲喧嘩只能嘴型催促著眾人趕緊下來。
看著地面上那一灘不斷蔓延開的黑水,陳景他們沒猶豫便紛紛跳了下去。
“你早這樣……我們不就能跑快點了么……”陳景走到老人身旁,忍不住低聲吐槽道,“你先把我們前方的路變成黑水……我們在上面跑再快不也沒聲音么……”
“忘了嘛。”
陳伯符嘿嘿笑著,向前走去,嘴里還在解釋。
“我都多少年沒來過這里了,一會爺爺給你們鋪路,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但是……我得先看看這是什么玩意兒。”
說罷,陳伯符便猛然蹲下身子,雙手無聲無息地了河谷旁的石地里,仿佛在他面前,再如何堅硬的地表都會變得如水流般柔軟。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陳伯符雙手微微用力,地表便被他逐漸撕扯出了一條巨大的創口,就像是用筷子戳破的灌湯包……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安靜得詭異。
直到地表的創口被陳伯符撕得逐漸翻卷起來,地表的縫隙橫向寬度也差不多到了三米,陳伯符這才停手。
“我就說這里有微弱的生物氣息!看來我的感應沒錯嘛!”陳伯符得意地笑著,叼著煙蹲在地縫旁,饒有興致的向深處張望著,“這些鬼東西應該也是剛搬過來的,上次我來這里可沒見過它們。”
此刻眾人都圍了上去,紛紛蹲在地縫旁向深處張望。
“這是……”
陳景看著下方瑟瑟發抖的那幾個怪異生物,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