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許墨辰安排好事情，便帶著人啟程回京。
由于身份已經暴露，他也就沒有隱瞞，當然也不會大張旗鼓。
謝景決定加入許墨辰的國立醫館，也跟隨去了京城，如此一來，舒無因一起同行。
不過她倒是沒有來找許墨辰，她的性格不合群，只是呆在謝景周圍。
這個時代，出行主要靠的是馬車，加上人員眾多，行動速度不快。
“陛下，”唐德潤策馬來到許墨辰所在的馬車邊，“前面是雨花臺，方氏兄妹說的鍛打金箔的工藝，就在附近。”
許墨辰想起來，目前還難以攻克注射針頭的制造，討論的時候，方明航方明穎兄妹，提到過寧州雨花臺金箔鍛打技藝。
據說能夠把黃金，打得跟紙張一樣薄。
當年亂世的時候，政權分裂，寧州是前南衛的地盤，佛教比較興盛，因此皇宮還有不少佛像建造，都用到金箔。
隨后其他各國也是慕名而來，這項技藝成為前南衛的國家重點保護對象。
統一之后，許墨辰沒空大興土木，皇宮沒有擴建，也沒有行宮之類的，對于興建寺廟，他一概不聞不問。
不過技藝，倒是很好地保存下來。
“去看看，”許墨辰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民間的技藝，有時候會給出驚喜的。”
車隊改變方向，往目的地而去。
到了之后，看到的是一片建筑物，規模不小，不過冷冷清清，似乎沒有什么人氣。
唐德潤上前打招呼，很快里面走出一群人。
一個個身材粗獷，手臂都是筋肉，掌心布滿老繭，應該是這里的技藝人。
唐德潤將事情說了，一名中年人鞠躬，表示明白。
這邊，許墨辰下車，后面跟著沈芷凝等人，那群人見了，又要行禮。
“免了，”許墨辰擺手，“聽說你們這里，世代從事的是金箔鍛打的技藝。”
“陛下，”那中年人上前，“草民王勝，容草民實稟。
王氏一族，五代以來一直從事金箔鍛打。
如今天下一統，陛下乃當世明君，一心政務，沒有什么土木建造，所以這兩年，金箔的量少了很多。”
許墨辰點頭：“需求量少，但并不代表技術沒用嘛，你們可以做轉型。”
王勝表示不明白，什么是轉型。
一行人隨口交談著進入大廳，許墨辰坐下，其余的都是站在下首。
他朝唐德潤示意，后者上前，拿出注射針頭。
“朕想問問你們，能否打造類似這樣的東西，或者有什么辦法嗎。”許墨辰隨手拿起茶碗，抿了一口。
王勝拿過來仔細看著，不禁“嘖嘖”稱奇：“陛下，此物雖小，卻是難得工藝精湛，尤其是這針頭，還是中空的。”
許墨辰表示別小看這東西，那是現代化工業基礎上才能搞出來的。
這個世界，要不是有修仙者用仙術幫忙，想要制造很難。
“此物材質，非鐵非銅非金非銀，”到底是歷代從事鍛打的技藝人，眼光還是有的，王勝說著自己的看法，“草民當年游歷江湖的時候，曾今見過一種極為堅硬的金屬，叫做白鋼。”
“好眼力，”許墨辰差點鼓掌了，“是不是冶煉很難。”
他知道這是不銹鋼，和鋼不一樣。
“難度很大，”王勝沒有否認，“也只是意外中冶煉出來的，不知道要多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很多地方，都是做成重要武器寶劍，供皇室成員使用的。”
也就是說，目前的技術，想要大批量冶煉不銹鋼是不可能的。
許墨辰沒有氣餒：“那按照先生意見，能否有替代或者改良的辦法。”
“草民倒是有點想法，”王勝皺眉，“不過草民不知道，陛下要這東西做什么用。”
趙凌波微笑，她上前解釋了。
“用來是用來注射水之類的東西用，”王勝明白了，“而且是要刺入人體皮膚，這樣的話，草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用鐵器可以嗎。”
許墨辰也不是很懂，他看向沈芷凝。
“倒是可以，”沈芷凝搜索了一下，沒辦法之中的辦法，“不過主要是這針頭……”
“確實很難，”王勝肯定，“想要做到如此尖銳細小，恕草民直言，以我們的技藝水平達不到，但如果粗一些可以接受的話，也有辦法。”
許墨辰和沈芷凝對視一眼：“愿聞其詳。”
“草民歷代從事鍛打，發現不同材質，燒化的溫度不一樣，”王勝解釋，“比如銀，就比鐵好燒化。”
這個許墨辰懂，金屬的熔點不一樣。
“因此草民認為，可以使用兩次模具進行制造，”王勝開始說明，“第一次模具小，做出一個實心的針頭，只是這次的材質，用金銀之類的即可。
然后在它外面，做一個大一點的模具，空心的地方填充蠟，再注入鐵水，使其冷化后定型。
這樣，表層是鐵，里面是更容易燒化的金銀。
再進行第三步，就是把內里實心的金銀融化掉，就可以得到空心的針頭了。”
許墨辰不禁站了起來，利用金屬熔點高低處理，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
“能行嗎？”許墨辰問。
沈芷凝搖頭，這是度娘也不知道的技術，沒人這么搞過。
“鐵水熔化的溫度比金銀高，”許墨辰沉吟著，“第二次澆筑進入，會不會熔化掉金銀。”
王勝也想到了：“所以這一步很關鍵，一澆筑進去，馬上就要進行冷卻。
而且這東西很小，恐怕操作起來難度比較大。
如果陛下還能接受更大的針頭，那還有其他辦法，只是使用起來比較疼痛。”
再疼痛，也比沒了性命要強。
“先生，”許墨辰上前，“您說的辦法，能否幫忙朕制造，這是關系天下百姓民生的事情，朕請先生鼎力相助。”
王勝連忙行禮：“草民不過鄉野之人，只有一身技藝，能夠為陛下效力，草民愿意肝腦涂地。
只是剛剛說的，只是草民的想法，實際還需要進行操作才知曉，慢慢改良也未嘗不可。”
“再難也要開始，”許墨辰轉身，“寧王府里面，抄出來有多少金銀？”
唐德潤咳嗽一聲，上前低聲匯報。
“全部運過來，”許墨辰立即下決定，“你們也不能白干活，酬勞是要的。
另外，需要什么物資，以后直報上來，朕親自過問此事。”
只要能弄出注射針頭，不管多大代價也要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