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唐德潤整個人爆開一團金光。
與之對應的，是談書逸也泛起一陣紅光。
兩種光芒對沖，“啪”地爆開氣旋，將御書房沖得亂七八糟。
兩人同時后退，拉開距離。
唐德潤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談書逸則是微微皺眉，他被砍掉了一只手，鮮血落在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談書逸盯著對方：“怎么發現的？”
“這個問題嘛，”唐德潤輕輕搖頭，“不應該由我來回答。”
談書逸“哦”了一聲：“那該讓誰來回答。”
“應該讓朕來回答，”門外響起一道聲音，許墨辰帶著幾個人邁步進來。
跟在他身后的，還有舒無因、沈芷凝、翠竹、李碧彤。
而李碧彤的手中，拖著一具軟綿綿的身體，正是秦穆然。
此刻的秦穆然，完全沒有了原來的自負，他臉色慘白，一口口吐著鮮血，已經說不出話來。
趙凌波看到許墨辰，她整個人一軟，卻落入溫暖的懷抱，許墨辰早就閃身將她接住：“這次委屈郡主了。”
想要欺騙敵人，首先要欺騙自己人。
選擇很無奈，但是為了大局，許墨辰不得不執行。
他是馬上天子，不是玻璃心的濫好人。
“不委屈。”趙凌波高興地直掉眼淚，她早就做好了為陛下捐軀的準備，區區一點波折沒有任何問題。
許墨辰安撫好，將她拉在身后。
“所以，”談書逸依舊重復著，“究竟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朕重啟亡國宗室的案件調查，牽涉到刑部和大理寺，不過具體是哪個部門，其實朕并沒有絕對把握。”許墨辰開口。
這是塵封的舊事，就算一些案宗還留著，并沒有什么大作用。
“不過朕和大家討論的結果，一旦事情開始，始作俑者一定會推波助瀾。”許墨辰也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
“所以，你是在等我出手？”談書逸皺眉，“夜探大理寺監獄、朝會上力主案件重審，都是在等我出手。”
“沒錯，”許墨辰點頭，“我們不知道敵人在哪里，目的又是什么，只能一步步來。
幾個舉措，無非是讓對手明白，一個是朕有這樣的決心，另一個是朕對此毫無辦法。”
談書逸明白了：“所以我讓人開始行動，鼓動百官、在京城坊間散播流言，這些都是你計劃中的。”
“對，”許墨辰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些事情，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哪怕是修仙者，抹除得再干凈，也會有痕跡。
不要忘記，朕的身邊，也有修仙者。”
談書逸握緊了拳頭：“也就是說，一開始你們就已經鎖定大理寺了。”
“嗯，”許墨辰點頭，“只不過那時候，我們不清楚你的神通。”
“我讓人夜襲國立研究院，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談書逸突然覺得，眼前的許墨辰有點可怕。
“那倒沒有，”許墨辰不能未卜先知，他搖著頭，“朕不會傻到，拿國立研究院去冒險。
只不過，既然你出手了，正好給了我們辨析的機會。”
第一次，談書逸讓人襲擊李碧彤，并且將李碧彤替換掉。
“不可能，”談書逸不相信，“秦穆然的‘班藏替身法’，可以讓人偶成靈，同時完美復制對方的神識神念，一般修仙者看不出來。”
“確實如此，”許墨辰同意，“這個替身法確實很完美，朕還有身邊的人，都沒有看出來李姑娘已經被你替換了。”
“那么……”談書逸疑惑。
“是我，”舒無因開口，“我是異人，可以喰仙，我對修仙者神念的辨析，有我自己的一套。
替身法模仿得再厲害，終究不是百分百完美，李姑娘被替換掉，我經過幾次反復，最終可以確定。”
那個時候，她已經第一時間告訴給許墨辰。
“有一就有二，”許墨辰繼續，“朕還不明白為何你要替換掉朕身邊的人，所以只能繼續等。
很快，你就繼續對朕的賢妃出手，如此一來，雖然不清楚你真正的目的，但是大致方向有了。
加上你故意透過來的情報，將信息引到了天一寺，也就是太后那邊。”
談書逸微微吸了口冷氣：“原來我以為的一切順利，不過是你給我的假象。”
“一半一半吧，”許墨辰沒有得意的樣子，“既然牽扯到太后，那很多事情，朕都要重新考慮。”
談書逸緊緊抿著嘴唇。
“所以朕讓唐德潤前往天一寺，預料你們肯定會對他出手，”許墨辰拍了拍唐德潤的肩膀，“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們可以替身，我們也可以化形。”
談書逸瞇起眼睛：“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去天一寺的其實是陛下。”
“嗯，”他也坦白了，“到了那邊，秦穆然對朕出手，并使用了琉璃神水。
可惜的是，朕的泥丸神通可以抵擋，只不過裝出失手被擒。”
談書逸升起一陣悔意：“那時候我以為勝券在握，就沒有考慮唐德潤是假的問題。
可是，你是如何施展唐德潤的神通的？”
許墨辰冷笑，朕的移天替道術法，來得正是時候。
用此術法，他可以用的似模似樣。
但是他不會回答。
“你將朕留給秦穆然處置，自己去了神隱方寸之地，完成龍運的構筑回到京城，而秦穆然變的唐德潤，則是將重新回到京城的我，帶到太后的面前。”這是當時后來發生的，許墨辰微笑：“這一步很險，但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那個時候，事前許墨辰并不確定，自己能否抵擋對方的神通，也不確定太后的立場。
“問題在于，朕確認了。”許墨辰回頭看去，只見門外一盛裝婦人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是行禮，太后駕到。
許墨辰扶著太后：“朕是太后養大的，得到太后的暗示，朕立即出手，反制住變成唐德潤的秦穆然。
而真正的唐德潤，則是變成秦穆然，帶著假裝負傷的朕找到你。”
失算了，一時的大意，稍不留神的疏忽，最終導致局面扭轉。
談書逸閉上眼睛：“沒想到你也來偷天換日，是我的錯。”
“制服秦穆然，那時候你還在構筑龍運，”許墨辰輕輕拍了拍太后的手背，“有足夠的時間，讓朕了解一切。
你的目的，在于替代朕，成為大乾的皇帝。”
談書逸深深吸了口氣：“所以，剛剛我以為的秦穆然，其實是唐德潤……”
許墨辰沒有回答，只是保持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