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緣,一般算命的開口都是這么說。
套路許墨辰也懂,就只笑著不說話。
先說有緣、然后免費給你算卦,當然了,這一算沒事也要給整出事情。
事情的大小,就要看主顧口袋的厚重了。
「先生這話有點意思,」許墨辰微笑,「在下許墨辰,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慕南衣,」那灰袍青年也是拱手,這群人臉上帶著的諷刺,他看得一清二楚,卻也不分辨,「在下說和公子有緣,免費給您算上一卦,不是無的放矢。
說句實在話,這個緣分,應的不是公子和在下,而是公子身邊的人。」
有點意思啊,許墨辰聲色不變。
他說的方向是對的,要不是舒無因,許墨辰不會來到這里。
「公子的事情,恕在下直言,沒有辦法測,」慕南衣態度坦然,「因此在下說的是實話,公子只有一次測卦的機會。」
「哦?」許墨辰覺得好笑,「為何我的話,先生就測不準,非要這次的緣分。」
「公子容貌上看,為人則是萬人之上,」慕南衣解釋,「然而公子身上蘊含的天機道運,卻有十種,互相交纏影響。
所以,公子的命格,非我等凡人可以測。」
許墨辰心中一凜,此人猜出自己「萬人之上」,也算有點能耐。
但這不是重點。
關鍵是他居然能夠看出自己身上有十種天機道運。
具體是不是這個數,許墨辰并不清楚。
但當初在南部儋州,對戰龍王時候,他得到了第一世的記憶。
后來到了黃泉、問過孟婆,也隱晦地回答了,自己的第一世確實存在,而且應該被封印在陰間。
每一世,自然就有每一世的天機道運。
想著,他臉色凝重了,一拱手:「還請先生賜教。」
「在下能力有限,不能窺破天道,」慕南衣委婉拒絕了,「公子想要知道的,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現今在下能做的,就是一次的算卦機會。」
許墨辰聽懂了,他想要知道自己命格命運,現在看不可能。
但是可以試試其他事情。
看許墨辰不象開玩笑的樣子,跟他來的幾個人,也起了好奇心。
趙凌波乃是大乾有名的才女,看著此人如此托大,不禁也起了心思,她不愿意許墨辰上頭陣:「那請教這位先生,是如何算卦,小女也想一算,不知可否。」
「在下剛剛說了,諸位和在下有一卦之緣,」那青年沒有任何退怯,欣欣然回答,「都可以算一次。
不過在下算卦,和別人不同,在下只是測字,請姑娘過來,寫下一字即可。」
原來是測字,許墨辰突然覺得,也許是故弄玄虛。
那邊趙凌波卻點了點頭,走過來準備寫字。
慕南衣拿出一筆一硯,開始磨墨。
這筆和硯一出來,許墨辰愣了一下。
他分辨出來了,這不是一般的筆硯,而是仙緣!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居然握著仙緣,而且是成為實物的仙緣。
回首環顧,他看到身邊幾人臉色都很凝重。
顯然都認出來了。
「請!」慕南衣磨好墨,鋪上紙張,示意趙凌波落筆。
「既然如此,先生不妨測一測小女的運勢。」想著,趙凌波在紙張上寫下「凌」字。
慕南衣拿起來,看著這個字,卻是搖頭:「凌字,左邊兩點不成水,右邊上為土,下面含父、卻不止父,兩點加上則為冬。
姑娘,
在下斷定,姑娘的父兄早已入土為安,而且還是在冬日。
且夌同凌辱,姑娘父兄還是含恨而死,自那之后,時常以淚洗面。」
趙凌波臉色大變,身子微微晃動。
「不過在下看姑娘面相,卻不是苦悲之命,」慕南衣毫不在意,「這可是姑娘的名字,能否再寫一字。」
趙凌波點頭,寫下「波」這個字。
「是了,」慕南衣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到此為此,左邊終于三點成水,是為福澤之水。
右邊皮者類龍、王者也,姑娘是遇到了貴人福澤了。
且水能助龍,反過來,姑娘也能惠及你的貴人。」
聽完這話,包括許墨辰在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德潤瞇起了眼睛,這貨有兩下子嘛。
算完,慕南衣將字遞給趙凌波:「姑娘乃潛龍之淵,貴不可言啊。」
沈芷凝也來了興趣,她上前拿起筆:「先生,也測測我的唄。」
說著,她也學趙凌波,拿自己的名字做范本,寫下「芷」字。
「這個字嘛……」慕南衣略一沉吟,「上為草,下為止。
先說這止,說明姑娘當初曾經有過困境,但這止,乃是上上加一,表示困境只是一時的,一步邁過去富貴不可言。
不過本來這止,上頭加一橫為正,姑娘原有正統命格,可惜上頭卻是個艸,也就止步于此了。」
沈芷凝看著他遞過來的紙張,自己也愣住的。
說的挺對的,自己以前被沈長風控制,后來入宮才得以解困。
本來有望成為后宮唯一、卻又來了個草木性的顧錦歌。
不過她沒有爭寵的心思,對這個解讀倒沒不滿意,笑瞇瞇地收了起來。
「也算算我的,」顧錦歌看兩人表情,知道可能說中了,她也上來寫了個字,「先生請賜教。」
卻是「歌」字。
慕南衣拿起來毫不遲疑,只是微微挑眉:「姑娘這命格,倒是十分有趣。
先說這歌,左半邊為哥,而這個哥,為噩字中分一半、又差一筆。
說明姑娘曾經有一個死劫、一個命劫,好在一個差一半、一個差一筆,終究是平安渡過。」
顧錦歌臉色頓時白了,全中!
自己死過一次,后來中了異火,又差點再死一次。
「再說這哥,分為雙可,姑娘身邊應該有一個,不是哥哥卻勝是哥哥的保護者,一生無憂,」慕南衣評判完畢,將紙張遞過去,「只是右邊為欠,姑娘這輩子欠下的情,恐怕是還不清了。」
顧錦歌接過來,面色復雜地看了許墨辰一眼。
到此為止,幾個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是驚疑不定。
修仙者的命格,和人族不一樣,不是尋常算算卦、抽抽簽就能定準的。
修仙者一生,都是逆天而行,命格可能隨時會發生變化。
但眼前此人,能夠精準算出來,這能力不比修仙界的高手差。
難道關鍵是在于他的仙緣、也就是筆硯?
舒無因卻不管這些,她等了大半天,看著前面嘰嘰歪歪說了一大堆,她又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容易現場沉默了,她大步走過來。
「該我啦!」說著,握起筆,歪歪扭扭也寫了個字。
慕南衣拿起來一看,頓時仰天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今日在下和諸位的緣分,原來是應在姑娘身上,這個因字,就是本解。」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包括許墨辰也是點頭:「先生所言不虛。」
舒無因卻不承認:
「你說的,都是她們過去的事情吧,現在起,你算算未來的事情。
你可知道本姑娘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慕南衣搖頭,「不過可以略略辨析一二。
這因字,去一成囚,姑娘此行,恐怕和囚人有關系。」
舒無因愣住了:「你……你該不會是和他們一伙的吧。」
許墨辰忍不住捂住了臉,舒姑娘一向喜歡直爽。
「當然不是,」慕南衣擺了擺手,「不過在下有幾句話相勸。
因者,去一成囚,姑娘此行,切記不要單獨行事。
另外多一成困,也要小心前路有困局相待。
不過四周桎梏去除,乃為大字,說明能夠破局的話,大事可成。
另則大字加一成天,姑娘,你這一生,全部都和一有關系,說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