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小起,他對于文道有著特殊的天分。
難怪他隨時轉身,書案上永遠都磨好了墨、擺好了筆、鋪好了紙……
難怪他對于書庫,有著異樣的情緒。
一切都是因為她。
她是書本結出來的靈智,也是他的仙緣。
他能夠問鼎十方世界,她功不可沒。
可惜,兩人都不知道自己對對方的意義。
終究還是錯過,他失去了她,也就沒有了仙緣。
當冰冷的劍沒入自己的炁藏神府,他看著微笑的青年:“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中?”
青年點頭:“所以,這一次還是你輸了。”
他敗得心服口服,逆這個力量,最終給自己帶來的是失敗和毀滅。
還有她的命。
他發出低低一聲長嘆,閉上了眼睛。
這個記憶潮水般地涌入許墨辰的大腦,攪得他雙耳一陣鳴動。
現在的他,不敢確定這些記憶,是屬于自己的,還是那所謂的荼道逍遙仙的。
只不過,是誰的并不重要。
許墨辰感受到了新的力量——逆!
可以將一切推翻的新力量。
他的身體,纏繞著黃色的光芒。
記憶中的第三世,他走的就是文法宗的文道。
所以現在身邊的學海,對他而言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原本沖刷他的腦海的心境文道,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兒科。
許墨辰微微一笑,逆的力量散開,順勢化解了學海。
海水以極快的速度,沒入他的身上,被他消化。
另一邊,空中的覓玄和覓珞,兩人臉色凝重。
林竹溪手中的書籍,可以吸收術法神通還有法寶,然后為其所用。
兩人聯手出擊好幾次,都沒有獲得成功。
“大哥,”覓珞咬牙,“要不要我出屠龍刀?”
“不行,”覓玄立即否定,“屠龍刀威力過大,這個神隱方寸之地已經有不少破損,你一刀下去,不僅僅斬了這里,可能還會波及到京城。”
文廟所在是鬧市,覓玄雖然是龍族,既然答應和許墨辰合作,也就順便要考慮人族的問題。
覓珞咬著銀牙:“那怎么辦?”
覓玄正要回答,下方突然傳來一股熟悉的感覺。
只見學海重新出現一個漩渦,那海水灌進去,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有人吸收了學海?”覓珞愣住了,“這么大的量,怎么做到的。”
俗話說得好,學海無涯,沒有人可以完全包容吸收它。
但現實是,有人這么做,而且做到了。
連帶著林竹溪也是大驚失色。
轉眼間,學海消失得一干二凈,露出海底的陸地。
空蕩蕩的地方,站著一個人,他緩緩睜開眼睛,朝唐德潤三人揮了揮手。
“許墨辰!”覓珞歡呼,“是許墨辰!”
許墨辰身影一晃,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阻隔了他們和林竹溪。
“陛下……”林竹溪臉色不太好看,“你怎么吸收學海的?”
幾百年累積的、無數書籍中他無法勘破的心境文道,構筑出來的學海,轉眼之間就被許墨辰化解。
這意味著許墨辰在文道上的見解,遠超自己。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皇帝不是文法宗的啊。
“只要想,就能做到,”許墨辰很平靜,他手指一勾,以十罪之逆的力量,構筑出一柄長劍,“林竹溪,你以文道入仙,本來應該替天下學子做出表率,大興文道。
可是你看你,提取士族學子的文氣、竊取修仙者的文氣,妄圖以一己之力,干擾科舉。
你讀的那么多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嗎。”
這話說得,他身后的覓珞哈哈大笑起來。
“陛下,”林竹溪冷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你既然也入了仙道,自然清楚證道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微臣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飛升。”
“飛升?和天道融合,掌控萬千世界,”許墨辰搖頭,“你們這樣的存在,我真懷疑飛升了,融合你們的天道,會不會也慢慢扭曲。
退一步說,你修仙遇到困局,想要另辟蹊徑,其實也正是說明了,你的仙緣就到此為止。
你的所作所為,天地不容。”
林竹溪冷哼一聲,他左手的書打開:“陛下,口舌之爭能夠解決問題,微臣以為世界上就少了很多麻煩。”
許墨辰同意,他也祭起長劍:“如你所愿,朕要斬仙!”
覓玄出聲:“小心,他的書籍可以吸收神通法寶。”
許墨辰“嗯”了一下:“書籍自然是好東西,讀書可以益智,拓展見識。
只不過,在朕的那個時代,也其他的解說。
那就是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言畢,他手中的長劍,爆開一束黃色的劍芒。
那是用逆的力量,凝聚出來的攻擊。
林竹溪依樣畫瓢,左手書中飛起一頁,迎上那道劍芒。
只聽“嘶啦”聲響起,許墨辰的劍芒沒有被吸收,反而穿破那頁紙張。
林竹溪臉色大變,他立即后退,劍芒猶如長了眼睛,直直跟著他。
許墨辰悠悠再次舉起劍:“我們那個時代,更有一句話。
那就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他不是否定知識,否定書籍,他接受的是現代教育,又有了第三世的記憶,對于文道的理解,更加獨特。
他要的文道,是真正能夠興旺人族、帶領人族前進的文道。
而不是現在十方世界,禁錮在人族思想上的文道。
意識上有了突破,處理文法宗的神通寶貝,就沒有什么難度。
更何況他施展的是“逆”的力量,本來就容易打破禁錮。
“去死吧!”許墨辰淡淡吐出一句話,手中的長劍飛出去,化為大大小小幾百柄小劍。
對面的林竹溪一看勢頭不對,他也非常果斷,轉身遁去。
但許墨辰的劍速度更快,他一揮手,那些劍劃過各種各樣的弧度,四面八方朝林竹溪合攏。
林竹溪垂死掙扎,他手中的書,爆開無數的書頁,將自己裹住。
然……
沒有作用,逆具現出來的劍,直接穿透這些書頁,紛紛打在林竹溪身上。
每沒入一劍,便有一排排的墨字從林竹溪身上散開。
那是他維持境界的文道,一點點被許墨辰摧毀。
“陛下……稍等……”他開口求饒,“微臣還有……”
不過許墨辰沒有給他機會,他右手一抓,長劍全部合并,沒入林竹溪身體,爆開一團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