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剛砸在地面上,轟出一個大坑,祂本身也是極其堅硬,翻滾著爬起來,又朝舒無因奔去。
一拳擊向舒無因,后者卻紋絲不動,伸手接住,然后抓起金剛,遠遠地甩出去。
打得是「砰砰砰」驚天動地。
許墨辰和唐德潤兩人,看得嘴角直抽搐。
這金剛境界很高,但看過去似乎沒有什么靈智,故此真的對戰起來,打不過也能跑。
而舒無因則是擺出一副,偏偏要折服你的樣子。
兩人又交纏在一起,一大一小,看著體型懸殊,其實舒無因絲毫不落下風。
嚴格說起來,其實就是金剛單方面挨揍。
小半個時辰,這邊的山林摧毀了不少,那金剛終于躺下來,趴著直喘氣。
舒無因臉色不變,汗珠都沒一個,她躍到金剛面前,伸出拳頭比劃著:「還服不服。」
金剛嗚嗚嗚叫了幾聲,眼睛咕嚕嚕地轉動。
許墨辰也走了過來:「這是不動金剛一族?」
就這靈智只能說是妖獸類,還不能算修仙者吧。
舒無因瞅了瞅:「看著像,喂!你是不動金剛一族的嗎?」
金剛不能說話,但是卻聽得懂,祂晃晃悠悠地坐起來,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這是大乾天子許墨辰,」舒無因比劃著,「我們來的目的,是尋找你們族的金鋼玄金,準備鑄劍。」
許墨辰忍不住捂臉,這明晃晃的和搶劫沒什么兩樣。
但這話金剛卻不懂,只是在哪里哼哼唧唧。
舒無因又說了幾句,明顯牛頭不對馬嘴,她厭煩了,干脆走到一邊坐下:「許墨辰,你還是自己和他溝通吧。」
說得好像兩人是一個種族,許墨辰咽下口水,思考該說什么。
「那個……」他想了想,咳嗽清清嗓子,「就是你們族,有沒有什么特別硬的東西。」
說這話,還忍不住上下打量著金剛。
舒無因坐下來,拿出玉葫蘆,起開蓋子準備喝春風醉。
那金剛看到了,眼里頓時放出光芒,吱吱叫著站起來,隨即來到舒無因面前,乖乖地行禮,還不停指著那玉葫蘆。
「你認得這東西?」舒無因晃動著玉葫蘆。
金剛點頭,然后又在那里指手畫腳,吱吱呀呀說著什么。
唐德潤是麒麟血脈,對于妖獸語言,多少懂一點,他上前:「舒姑娘,好像祂說要我們跟祂走一趟。」
金剛立即點頭,是這個意思。
「好吧,」舒無因收起玉葫蘆,「那就走吧。」
金剛恭恭敬敬地放下手攤開,示意舒無因坐上來。
舒無因也不客氣,照舊站在那金剛的手掌中,后者咧開大嘴笑開懷,卻不理許墨辰兩人,捧著舒無因一路開跑。
許墨辰無奈,只好和唐德潤跟在后面。
這魟島非常大,翻過幾座高山,許墨辰看到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石碑。
石碑的周圍,還有不少大型建筑物,外觀上看都有不少的破損。
建筑物的附近,散落著一些骸骨,依稀可以辨認,那是金剛死后剩余的。
「這一族,看來也是窮途末路了,」許墨辰感慨,「這樣的地方,確實很難將種族發展起來。」
唐德潤卻另有感慨:「上古神獸一族,大部分都是如此。
修仙者越來越多,本身血脈就逐漸淡化了。」
許墨辰以前看藍星的,總是說什么什么幾百萬年傳承一脈,但其實不符合世界發展的法則。
這里的十方世界,才更加接近現實。
人族在發展變化,各族也是。
沒有來云上界,他本以為云上界也是穩定了。
現在看到了現實,才知道萬物都在變化。
妖獸界這邊,多少已經有衰敗的趨勢了。
當然了,也有新的種族大佬崛起。
金剛來到石碑面前,將舒無因放下,然后指著石碑吱吱叫著。
許墨辰走過來,這石碑非常大,上面刻著奇異的文字,還有一些圖案。
文字的話,自然他們看不懂。
但圖案卻是一目了然。
上面畫的是一位盛裝美女,風姿卓絕,尤其是手上拎著個玉葫蘆特別顯眼。
舒無因好奇:「這怎么看著像我啊。」
許墨辰兩人直盯著她,不是像,應該就是了。
也許是舒無因前世的哪一世。
那金剛恭恭敬敬地朝石碑比劃著,舒無因上前摸了摸,卻沒有反應。
想著,她勾破自己的手指,用指尖的鮮血點上去。
石碑只是微微亮了一下,也沒有后續。
許墨辰走到她身邊:「朕也來試一試。」
依樣畫瓢,他也滴了一滴鮮血在石碑上。
那血液迅速和舒無因的血混合起來,轉眼蜘蛛網般地蔓延開去,沒多久整個石碑布滿了血絲。
一旁的金剛吱吱吱地叫起來,手舞足蹈。
石碑猛然泛起亮光,緊接著魟島開始震動起來。
「這是……」許墨辰轉頭看去,天空中一個巨大的腦袋伸過來,直直盯著三人。
那腦袋的主人,就是這魟龜。
金剛見到魟龜,呼哧呼哧比劃著,似乎在溝通什么。
小半會兒,那魟龜緩緩點了點頭,又深深看了眼許墨辰三人,這才張開大嘴,吐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黑乎乎的東西,呈現長方體的樣子,長數百米,寬十來米,落在地面上,砸出一道溝壑。
舒無因大喜:「這就是你們不動金剛一族的玄金。」
金剛吱吱叫著,跑過去想要搬起來,那黑乎乎的玄金紋絲不動,可見其重量。
許墨辰和唐德潤飛起來,從上方看那玄金,正面上刻著三個字,他們卻是認識。
鎮界尺。
「鎮界尺,」唐德潤大驚,「陛下,此乃鎮住云上界的尺子。
這里的妖獸界得以存在成立,和這東西分不開關系。」
「看來不動金剛和這魟龜,守衛的就是這鎮界尺了,」許墨辰皺眉,「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就拿了出來。」
「呃——」唐德潤想了想,「也許您和舒姑娘的血脈,是個信號。」
背后的人是誰,不言而喻了。
許墨辰還是不明白:「愛卿,你猜荼道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給了朕血脈,現在又讓朕得到鎮界尺。
還有外面的異域修仙者,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微臣不敢妄自猜測,」唐德潤很謹慎,「只是陛下動用鎮界尺,肯定會影響到妖獸界。
微臣認為,荼道想要借陛下的手,讓妖獸界從云上界領域分離出來,回到原本的世界。」
許墨辰心頭大震:「不會吧,十方世界不都是以云上界為尊。
修為越高,自然凡間容納不下他們,飛升到云上界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目前修仙界的主流觀點,也確實云上界的實力大佬很多。
這件事情中,他們沒有正式露面,但并不代表他們不存在。
回到凡間?自降修為,那是為什么。
「陛下,」唐德潤苦笑,「微臣也是胡亂想著,您看這前后連接起來,可不就是這么個結果。」
一旁的舒無因也開口:「未必沒有道理。
比如這妖獸界,看這樣子乃是上古時代,妖獸界的大能修仙者另外開辟出來的。
雖說和凡間不一樣,但花草樹木等,都差不多。
本是同源,葉落歸根嘛。」
葉落歸根……許墨辰琢磨著,倒是有些道理。
妖獸界,內里可能有些他們不知道的原因,導致長期以往下去,恐怕所有種族都要滅亡。
比如他看到的原生的土族,在這里誕生的修仙者,并不占據太大的優勢。
舍棄肉身,也就沒有煉體的機會。
最關鍵的,還是仙緣。
當年為了保證靈氣,單獨剝離出成為云上界的一部分。
但如今呢?妖獸數量暴增,假設仙緣沒有增加,那豈不是成為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許墨辰不知道其他界域仙緣的價值,但從妖獸界這里的情況看,應該不會太好。
「所以,荼道幾萬年前就想到這一點,布下這個局?」許墨辰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局,并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
「陛下,這不是還有您嘛……」唐德潤恭維。
「不止我們,還有人,」許墨辰豁然開朗,「妖獸界真正的大佬,也參與其中,只是沒有出面。
很好很好,弄出一個異域修仙者,轉而隱蔽自己真正的意圖。
非常耐死啊!荼道、四大神明、還有不知名的妖獸界大佬們!」
自己妥妥一顆棋子,以妖獸界重新返回凡間為棋盤,這是荼道聯手妖獸界大佬和天庭大佬之間的對局!
許墨辰有一種立即找到荼道逍遙仙,問問是不是真的那樣的沖動!
「許墨辰,我倒是覺得順其自然,」舒無因笑嘻嘻的,「你看看你來云上界,有沒有虧本,也不算替別人做嫁衣。」
只能這么想了。
許墨辰嘆氣:「天庭設立云上界,凌駕凡間之上,推行仙凡一體,以更高人設控制全局,掌握仙緣靈氣,催動修仙者發展飛升。
而荼道……我們現在做的,將云上界打回凡間,那不是亂套了。」
唐德潤想了想:「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十世之約。」
雙方之間的賭注和彼此的立場。
「罷了,」許墨辰決定不琢磨,這回妖獸界一行,算是得以窺視冰山一角,「如果妖獸界重新回到凡間,那這里的存在……」
「沒有肉身,祂們絕大部分都要消散,」唐德潤語氣帶著惋惜,「但如果能順利接駁人間的信仰香火,或許他們能以另外一種形式繼續存在。」
「大佬們應該是有所考慮,」許墨辰捏著下巴,「那么其實回不回去,對于人族影響并不大。」
「高層存在消失,更接地氣,回歸凡間,」唐德潤陳述自己的看法,「卻要以另一種模式存在,倒是和陛下推導的仙凡有別不謀而合。」
這一點是肯定的,也是許墨辰沒有反對計劃的原因。
而且,妖獸界獨立出來的部分,回到凡間,等于說重新回到許墨辰控制的范圍,為他以后爭取人族獨立,反而有很大的主動權。
該死的!這群人估計早就算計好自己,無法那么容易拒絕誘惑吧!
且不知背后還有那些幕后黑手再推動,許墨辰認為一旦事情塵埃落定,他絕對能夠見到。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了猶豫。
鎮界尺,不動金剛一族守護了很多年的寶物,妖獸界穩定的重要因素,他許墨辰就要了。
「舒姑娘、愛卿,」許墨辰交代,「你們離遠一點。
朕要煉化那鎮界尺。」
兩人依言避開。
許墨辰袖袍舞動,整個人落在鎮界尺上面,立即感覺到一股極為蒼老的上古混沌的氣息。
云上界應該是很久以前就創造出來的,這尺子也是寶物啊。
許墨辰照舊伸出手,劃破手指,讓血液滴落。
同時道源之力展開,神識輔助,將整個鎮界尺裹住。
做完這些,鎮界尺上也泛起了符文。
符文猶如金絲一般,擴散到整個尺子。
許墨辰心念一動,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炁藏神府內的元嬰有了反應。
自己的這個元嬰,和一般渠道得來的不一樣,一直以來和自己互動幾乎沒有。
也就在這個時候,才有了一點動靜。
那元嬰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什么樣子,外形倒是和許墨辰沒有差別。
他盤腿在炁藏神府內坐下,開始吐納呼吸。
外面鎮界尺的符文,似乎受到了感應,化為一縷縷金光,通過許墨辰的眉心天門,進入炁藏神府,和元嬰融合在一起。
許墨辰也不知道這變化意味著什么,只能咬牙繼續。
隨著鎮界尺上面的符文不斷被吸走,那尺子的外殼,一塊塊開始脫落。
巨大的金屬不斷分離開去,金光越來越多,被元嬰吸收走。
很快,那些符文,在元嬰的身體上浮現出來。
連帶著許墨辰的右手,手腕地方出現了一圈符文。
而那邊的鎮界尺,不斷縮小,最終出現的,只有核心的一小部分。
那小部分的玄金,在許墨辰道源之力打磨之下,漸漸變換成劍的樣子,黑中帶著點金光,飛到許墨辰手中。
長劍握住,他內觀天地的元嬰,也是一陣觸動。
自此,許墨辰才和自己的元嬰,有了真正的聯系。
九階道法:碧落流云,掌握最高級劍意,道果結成。
獲得五階道韻:掌握帝皇五斬的星辰斬、月華斬、日曜斬三式。
額外獲得一枚道果,以及掌握他見過的帝皇五斬的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