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曲非煙先是看了一眼楚清河。
面對曲非煙的視線,楚清河翻了個白眼道:“看我干嘛?去看看啊!”
這個回答一出,曲非煙也知道了不是楚清河又買了東西。
旋即站起身來腳尖輕點地面一躍至內院口。
十幾息后,在曲非煙返回后,手中也是多出了一紙信封。
“公子,剛剛一個人送來的,說是給公子的。”
聞言,楚清河抬手接過曲非煙遞過來的信封并且將其打開。
信中的內容不多,不過寥寥幾行字。
“十一月,初六,未時一刻,護龍山莊“地”字密探歸海一刀出現于朧月城中,當夜朧月城中兩名移花宮弟子失蹤。”
“十一月初九酉時三刻,日月神教三名長老出現在渝水城中。”
“十一月初八申時,移花宮弟子死訊傳入移花宮。”
“十一月初九,亥時末,兩名移花宮弟子尸體出現于城北小院日月神教弟子落腳處。”
湊到楚清河旁邊,看著書信上的幾行小字,曲非煙一邊看,嘴中一邊小聲念叨。
隨著曲非煙逐字逐句將這信上的內容念出,一旁修煉的邀月以及東方不敗皆是神色一凝,齊齊閃身至楚清河身旁,目光皆是落于楚清河手中的紙張上。
幾息后,目光掃過楚清河手上幾行小字后,東方不敗眼睛輕瞇道
而旁邊的邀月此時也是眉頭輕皺,眼中也是有著冷意流轉。
倒是楚清河視線在東方不敗以及邀月的身上掃了一眼。
此前楚清河還奇怪以東方不敗和邀月的身份,怎么會出現在這渝水城。
現在看來,倒并非是簡單的巧合。
幾息后,東方不敗看向曲非煙問道:“這信是誰送來的?”
曲非煙說道:“一個拿著糖葫蘆的小孩子。”
“小孩?”
東方不敗和邀月聞言皆是眉頭輕皺,顯然對于這一個回答不甚滿意。
倒是一旁的楚清河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一聲“多此一舉。”
注意到楚清河的神情,東方不敗看著楚清河問道:“你知道這信是誰送的?”
清河淡聲道:“還能是誰?昨天那兩位唄?”
曲非煙先是怔了一下,隨后立刻反應過來道:“昨天那兩位?公子你是說算命的那兩個老爺子?”
楚清河輕聲道:“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了。”
有的時候,圈子小有著圈子小的好處。
至少,在排查的時候,難度就小的多。
思來想去,能夠符合這要求的,也就昨天那兩位大宗師境的高手了。
相較而言,此時的楚清河,思緒流轉間,思索的卻不是這信封上的內容,而是昨天的那兩位老爺子。
思索間,楚清河的腦中也是快速的排查著一些人物。
看東方不敗和邀月此刻的反應,便知道這幕后黑手,兩女現在都未查出來。
要知道,東方不敗兩人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里。
集合日月神教和移花宮合理都未查出來的事情,足以見得送這信的人背后的能量。
因此,基于這樣的情況以及昨天那兩人的形象氣質以及修為,楚清河的心中倒是鎖定了兩個人選。
想著,楚清河搖了搖頭。
“這渝水城,成了風水寶地了,歲日這樣的時間,這兩個竟然會在這渝水城。”
聽著楚清河的話,曲非煙好奇道:“那兩位老爺子,到底是什么人?為何無端端的,會將這樣的消息送過來?”
楚清河聳了聳肩道:“不知道,或許是閑的,或許也是另有所圖。”
曲非煙問道:“公子你就不擔心嗎?”
楚清河淡聲道:‘當擔心沒用的時候,就少瞎擔心。”
楚清河便看向東方不敗和邀月道:“這消息,應該是真的。”
聲音出口,曲非煙摸著下巴嘀咕道:“看這信上的消息,那護龍山莊明顯是是栽贓陷害故意挑撥日月神教和移花宮!不過,到底是沖著日月神教,還是沖著移花宮?”
說著,曲非煙目光也是挪向楚清河。
迎著曲非煙的目光,楚清河沒好氣道:“看我干嘛?要問你也問她們兩個才對。”
聞言,東方不敗看了一眼邀月道:“應該,是沖著移花宮來的。”
面對東方不敗所言,邀月皺了皺眉,可卻沒有反駁。
顯然,此時的邀月也是從這一則消息推敲到了其他的東西。
唯獨一旁的小昭滿臉的茫然。
注意到小昭的疑惑,曲非煙主動解釋道:“那鐵膽神侯雖然掌管護龍山莊,又是大明皇帝的皇叔,權勢滔天,若是想要對東方姐姐的日月神教動手,雖然有些麻煩,但卻算不上多難的事情,哪里需要這么躲躲藏藏的,除非對方的目標,本身就不是日月神教。”
在曲非煙的解釋下,小昭也是明白了過來。
而后忍不住有些佩服的看著曲非煙,仿佛是在夸贊曲非煙的聰明,竟然能夠這么快就相通之中的問題似的。
在小昭這眼神下,曲非煙的下巴也是抬了起來,臉上滿是驕傲。
確定了朱無視的目標后,東方不敗冷笑道:“可笑的是,某些人還真的差點被人當槍使。”
確定了移花宮弟子的真兇以及幕后黑手后,此時的邀月神色也并未好轉。
眼中冷光流轉間,竟是有著幾分殺意彌漫。
一旁的東方不敗神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畢竟朱無視此舉,雖說針對的是移花宮,但無疑也是將自己和日月神教算計了進去。
這對于東方不敗而言,直接針對她日月神教也沒什么區別了。
旋即,東方不敗瞥了一眼邀月道:“倒是不清楚,你移花宮和那朱無視之間有舊怨。”
相處了這么久的時間,邀月哪里不明白東方不敗的意思。
沉吟了幾息后,邀月冷聲道:“三月前,朱無視派人到我移花宮中,想要和移花宮合作。”
曲非煙此時一臉八卦問道:“他想要合作什么?”
邀月淡聲道:“不清楚,當時將朱無視派來的人直接丟出去了。”
曲非煙:“........”
面對邀月所言,曲非煙嘴角咧了咧,可當目光落在邀月的身上,又覺得理所應當。
畢竟就邀月的行事作風,這樣的事情,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少許時間后,邀月冷笑道:“呵,不過既然敢將注意打到我移花宮的身上,膽子倒是不小。”
而看著邀月此時的反應,楚清河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還是小心點的好!那朱無視,不是一般人。”
曲非煙看向楚清河道:“公子你也知道這朱無視?”
能夠從一個不受待見的落魄皇子到現在大宗師境的高手,并且創建了護龍山莊,威名赫赫,朱無視此人可見一斑。
而且朝堂不同于江湖,論勾心斗角,比起江湖之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能夠在這朝堂之中一步步走到現在隱隱把控朝堂的程度,朱無視的心智城府乃至手段可想而知。
心眼子,怕是東方不敗和邀月加起來都不夠朱無視一個人多的。
若是兩女太過大意的話,怕是免不了吃個大虧。
聽到楚清河所說,邀月和東方不敗輕輕點了點頭示意。
見此,楚清河也沒再多言。
東方不敗和邀月兩個人本身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就行。
其余的,邀月和東方不敗自然會處理。
而現在的楚清河修為就一流境界,非要去操那宗師境高手的心干嘛?
少許時間后,曲非煙看著楚清河道:“也不知道昨天那兩位老爺子現在還在不在城里?”
楚清河聲音慵懶道:“在又如何?既然找一個小孩子送這信過來,顯然就是不想露面自找麻煩,你又何必糾結?”
說著,頓了一下后,楚清河又是輕嘆一聲。
“不過消息收下了,人情卻是欠下了,也不知道將來會怎么還。”
曲非煙愕然道:“公子是擔心那兩位老爺子別有所圖嗎?”
瞥了一眼曲非煙后,楚清河慢悠悠道:“不然呢?你以為人人都是活菩薩嗎?”
天上掉餡餅這樣的事情,想想就行。
真要是有的話,這種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往往是會砸死人的。
隨著陽光漸隱,曬了一個多時辰渾身都懶洋洋的曲非煙拉著眼睛都沒睜開的小昭就向著廚房走去開始準備晚飯。
而東方不敗和邀月在同樣光合作用結束后,也是各自在這院中修煉。
畢竟現在的東方不敗,修為尚且還未徹底穩固,邀月則是惦記著那九葉九心草泡制的酒。
再加上兩女各自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壓力,倒是沒有像往日一樣這沐陽之后和楚清河一起靜坐浪費時間。
唯獨楚清河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拖著腮幫子,時而看看東方不敗,時而又看看邀月,在美酒入腹,化作徐徐暖意間,思緒漸漸的放空,期待著廚房里面的兩個丫頭,晚飯會做點什么。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再次從門外傳來。
隨著聲音入耳,正在修煉的東方不敗以及邀月視線均是輕抬。
而在院中坐著的楚清河,此時也是心中輕咦。
下一息,曲非煙的腦袋從廚房里面探了出來。
“剛剛是不是又有人敲門?”
聞言,楚清河輕輕“嗯”了一聲。
見此,曲非煙才是抬腳向著外面走去。
一邊走,小丫頭嘴中還是在嘀嘀咕咕。
片刻后,隨著走到前院的門口,曲非煙先是趴在墻上往外面看了一眼。
也是在小丫頭才剛剛將腦袋從這墻上探出時,幾雙視線就是隨之落在了墻壁上曲非煙的腦袋上。
同時,曲非煙也是看清楚了門口的幾人。
一人身著捕快裝。
另外六人,皆是身著白色的長裙,梳著百合髻,其長裙的左胸位置,均是留有宛若藍色水浪一樣圖案。
并且每一個都是臉上帶著白色的面紗,讓人看不清真容。
而在抬頭看著此時從墻上探出腦袋的曲非煙,為首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偏過頭看向身旁的捕快問道:“是她嗎?”
面對女子所問,身旁的捕快連忙抬頭仔細的看了曲非煙幾眼,然后搖頭道:“不是,不過當天來衙門的那小姑娘和這姑娘一樣漂亮,而且年齡差不多。”
將門口這捕快的話收入耳中,曲非煙心中“咯噔”一聲。
“找小昭的?”
這邊,在聽到捕快的回應后,蒙著面紗的女子抬頭看向墻上趴著的曲非煙問道:“小妹妹,你家中可是還有一位和你年齡相仿的姑娘?”
聽著女子所問,曲非煙快速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家公子就我一個丫環。”
說話間,曲非煙臉不紅心不跳,眼睛都不眨一下。
聽著曲非煙所言,門口那蒙著面紗的女子沉吟了幾息后問道:“那敢問小妹妹,可否方便讓我們進去看看?”
曲非煙搖頭道:“不行,公子不在家,說了不能放人進來,這位姐姐,抱歉了啊!”
一邊說,曲非煙的臉上一邊流露出為難之色,兩只大眼睛也是看著蒙著面紗的女子,眼中充滿了純真之感。
配上曲非煙這可愛標致的相貌,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么可愛的女孩,肯定不會騙人。
演技絕對一流。
見此,蒙著面紗的女子頓了頓,然后從旁邊一人手中拿過一幅畫像打開對著曲非煙問道:“那小妹妹此前可是曾見過這樣一個人?”
曲非煙偏過頭往這畫像上看了一眼。
那丑陋且熟悉的面容,不是田伯光還能是誰?
而在將視線從這畫像上收回來后,曲非煙說道:“咦,我沒見過這么丑的人,姐姐你趕緊將畫像收起來吧!”
說話間,曲非煙的臉上的嫌棄絲毫不作為。
看著曲非煙這一幅樣子,門口蒙著面紗的女子將畫像遞給旁邊的人,隨后對著曲非煙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再打擾了。”
曲非煙笑著擺了擺手道:“那幾位姐姐再見。”
一直到目送幾女走開,直至到對面另外一戶人家后,曲非煙這才是縮回腦袋從墻上跳下來小跑回到院中。
等到進入內院的第一時間,曲非煙便語如吐珠道:“不好啦,剛剛有幾個人上門來找小昭,現在也是在城中挨家挨戶的查找。”
聽著曲非煙的話,院中的幾人視線皆是放在曲非煙的身上。
小昭聽到聲音也是從廚房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小昭,曲非煙連忙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聞言,小昭一臉茫然道:“沒有啊!”
曲非煙疑惑道:“那剛剛怎么會有人挨家挨戶的在找你?還帶著一個捕快在身邊?”
這樣一說,小昭臉上的疑惑不減反增。
楚清河開口道:“不急,慢點說!”
隨后,曲非煙將方才的事情都是說了一遍。
而聽著曲非煙對于方才那幾人穿著服飾的描述,東方不敗忽然開口道:“你剛剛說,那幾人都是蒙著面紗,胸口的圖案是藍色水浪形?”
曲非煙點了點頭問道:“東方姐姐你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東方不敗稍稍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后開口道:“應該是神水宮的人。”
邀月此時也是開口道:“大明國中的,有這樣打扮以及標識的,的確只有北邊在長白山上的頂級勢力神水宮。”
曲非煙愕然道:“神水宮?神水宮的人找小昭干嘛?”
這時,楚清河開口道:“你剛剛說,那幾個神水宮身邊還帶著一個捕快?”
曲非煙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楚清河繼續道:“說說那個捕快的相貌。”
曲非煙:“我想想啊!”
在回想了幾息后,曲非煙開口道:“看起來六尺多不到七尺高,看起來三十來歲,國字臉,在左臉上還有著一道狹長的疤。”
等曲非煙描述完了后,楚清河看向小昭道:“對這樣的人有印象嗎?”
小昭在腦中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后點頭道:“昨日在官府去以田伯光的尸體領取賞金的時候,看見過這么一個捕快,和非煙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話一出,曲非煙哪里還不知道楚清河的意思,當即開口道:“所以說,剛剛那幾個人,并不是沖著小昭來的,而是沖著田伯光來的?”
可下一刻,曲非煙又是嘀咕道:“可這不對啊!既然那幾個神水宮的人身邊跟著捕快,自然也就知道那田伯光已經死了,也不可能是沖著田伯光來的,那就奇怪了。”
楚清河淡聲道:“誰知道呢?”
說話間,楚清河心中也是忍不住感嘆一聲田伯光的勇氣。
一個先天境都不到的三流貨色,竟然敢將注意打到神水宮這樣的頂級勢力身上。
而且,作為一個采花賊,楚清河估摸著田伯光多多少少都是禍禍了神水宮的弟子不說,還搞了其他幺蛾子。
不然的話,那神水宮也不可能從北邊一直追田伯光到這西邊來。
但現在信息有限,即便是楚清河都不能準確的推敲出緣由,更何況其他幾女?
因此,搖了搖頭后楚清河開口道:“這幾天,小昭就不要出門了,等那神水宮的弟子離開后再說吧!”
小昭乖巧的點了點頭道:“小昭明白了。”
說話間,小昭臉上也是不自覺的帶著幾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