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東方不敗說將儀琳安排在自己這邊的事情,楚清河聲音懶散道:“你自己安排就行!”
現在院子里面雖說已經有了四人。
但東方不敗和邀月兩個人身份不同,指不定哪一天就得返回各自的勢力一趟。
到時候家中就只有三個人了。
小昭偏偏又是個歐皇,別說打麻將了,就連斗地主把把都是地主,兩王帶一炸。
幾十把下來,還得小昭放個水才能贏一次。
輸錢事小,但關鍵毫無游戲體驗。
這樣的情況下,家中多備一個人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自家小姨子,怕啥?
片刻后,楚清河話語一轉開口道:“能夠讓你和邀月這么著急的從黑木崖一起趕回來,怕不單單只是因為我們去南岳城的事情吧?”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道:“此前我讓人一直關注著京城那邊的動向,幾天前也發現了京城方向有一隊人馬出動向著南岳城這邊趕來。”
“你們擔心朱無視會想要借這一次劉正風金盆大會做一些事情。”
東方不敗輕輕的“嗯”了一聲示意。
聽著東方不敗這話,旁邊的小昭歪了歪腦袋道:“江湖傳言,朱無視旗下玄“字”密探之首的上官海棠便是師承無痕公子,我說那無痕公子昨晚怎么會出現在南岳城。”
東方不敗眼睛輕瞇道:“無痕公子?”
曲非煙點了點頭道:“昨晚上在南岳城里面碰見的。”
通過曲非煙這邊確定這一點后,東方不敗眼睛輕瞇道:“他沒有對你們動手?”
曲非煙托著下巴道:“他倒是想,不過被公子給藥了。”
末了,小昭還憨憨的補充道:“也是昨晚死的。”
面對兩女這話,東方不敗面色微疑。
隨后,在曲非煙繪聲繪色的講解,小昭從旁補充的情況下,東方不敗也是清楚的了解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不過對于那無痕公子長的什么樣以及什么為人東方不敗沒興趣。
只是心驚于一個宗師境圓滿的高手,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在了楚清河的手中。
那無痕公子成名多年,能夠在宗師榜上占著一個坑位這么久,便足以見得其實力,絕不一般。
在東方不敗看來,即便是自己和邀月單獨對上,沒有幾十招甚至百招或許都難以將其拿下。
但放在楚清河這邊,卻是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藥翻了。
即便是知道楚清河這下毒手段高明,卻也沒想到會高明到這個程度。
想著,東方不敗的視線忍不住在楚清河放在桌上的紙扇掃了一眼。
少許時間后,曲非煙一臉好奇道:“之前是將移花宮的弟子殺了故意栽贓陷害給東方姐姐,這一次又是安排那無痕公子到南岳城來,這朱無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提及到這點,東方不敗的眼中同樣多出了幾分森然和冷冽。
倒是楚清河忽然慢悠悠道:“這一次應該和那朱無視沒關系。”
“嗯?”
東方不敗三女皆是看向楚清河。
東方不敗詢問道:“為何?”
楚清河搖頭道:“太高調了,高調到讓一看便會通過這無痕公子聯想到他,不像是朱無視的作風。”
其他不說,就那無痕公子出門腳不落地的人設在,走到哪里都跟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惹人注目。
只怕在進入這南岳城的時候,看過百曉生宗師榜的便能夠聯想到其身份。
在這明目張膽出現的情況下,不管無痕公子做什么,有心人一查就能清楚是無痕公子的作為。
但偏偏無痕公子名聲在外,這些年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視名利如糞土的隱士。
無緣無故,不可能忽然對一個二流勢力痛下殺手。
若無痕公子沒有嫌疑,其動手的真實原因,便值得讓人深思了。
而嵩山派背靠東廠,嚴格來說,也算是相當于五岳劍派背靠東廠,這些年朱無視和曹正淳之間的矛盾,天下皆知。
再加上無痕公子唯一的弟子就在朱無視名下,任誰都會覺得無痕公子和朱無視關系不一般。
這懷疑的對象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引申到朱無視身上。
面對楚清河所言,東方不敗倒是若有所思,但一旁的曲非煙卻是依舊不解道:“不對啊!那鐵膽神侯是現在大明天子的皇叔,本身實力也高絕,若只是五岳劍派的話,即便是滅了應該也沒什么太大的影響吧!”
楚清河搖頭道:“是沒什么太大的影響,那朱無視就算想要對五岳劍派動手,也不會是這種暗地之中,而是會明著來,不然的話,名聲必然也會受到影響。”
名聲這東西,毀掉容易,但想要積攢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而那朱無視現在忠肝義膽之名,可是花費了近二十年才是積攢出來的。
在現在那朱無視沒有坐上皇位時,不可能讓自己的名聲受到影響。
而那五岳劍派加起來都達不到一流勢力的門檻,對于朱無視而言,想要滅掉易如反掌。
為了一個五岳劍派,就讓自己的名聲受影響,這種血賠的買買,除非是朱無視腦袋秀逗了,不然的話不可能去做。
在楚清河將這些給幾女說了之后,曲非煙想了想道:“那之前殺死移花宮的弟子然后陷害東方姐姐的事情,難道也并非是朱無視所做?”
聞言,楚清河淡聲道:“這個就不一定了。”
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后,楚清河才繼續道:“之前邀月面對朱無視的招攬,完全一點臉面都不給便將朱無視派過去的人給打出去了,這樣的行徑,換了誰臉上都過不去,事后暗中使個絆子也說得過去。”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朱無視不但是大宗師境的武者,還同樣是大明皇族,有權有勢。
即便是朱無視自己想要忍下這口氣,也得看看下面的人會怎樣看待自己。
而且事后即便是被發現,就朱無視的身份地位以及實力,不管是東方不敗以及邀月也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小事便直接撕破臉。
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朱無視才敢肆無忌憚的做這些事情。
這也算是符合朱無視這樣心機城府的做事風格。
待到聽完楚清河這一番分析之后,東方不敗看向楚清河道:“你對這朱無視倒是了解。”
對此,楚清河慢悠悠道:“只要想要了解一個人,總歸是能了解,畢竟就百曉生那宗師榜上,朱無視的個人資料都幾頁,許多事情多推敲幾遍,自然能發現不少了。”
東方不敗并未在這一個問題上過多的深究,而是在短暫的停留后詢問道:“既然此時不是朱無視所為,又是何人?”
楚清河攤了攤手道:“不知道。”
簡單的三個字出口,卻是讓三女都是楞了一下。
原本看楚清河分析的頭頭是道,三女甚至都有了一種接下來楚清河就會分析出幕后真兇的感覺了。
可到了這關鍵時候,楚清河卻是來了一個“不知道”!
這感覺,活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強行憋了回去似的,難受的不行。
即便是旁邊的東方不敗眼皮亦是忍不住跳了跳。
對此,楚清河沒好氣道:“我又不會算命,哪里知道這么多?鬼知道那朱無視招惹到了誰才會被算計?”
分析這東西,本身也是看消息的情況決定最后的結果。
就現在說的這些,也是楚清河本身對那朱無視有著了解才能夠得出來的結論。
想要單單憑借這有限的信息進行無限的推敲,想屁吃呢!
思索了一會兒后,曲非煙問道:“會不會背后算計朱無視的是東廠的曹正淳?”
聲音剛剛出口,東方不敗斷然否決道:“不可能!那嵩山派本身便投靠了東廠,若是那嵩山派的人開刀,以后消息傳開,誰還敢在東廠手底下做事?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曹正淳不可能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猜想被直接否決掉,小丫頭臉上也是苦惱的樣子。
最后,還是楚清河開口道:“既然猜不出就別瞎猜了,反正時間長了,事情自然會浮出水面,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聽到楚清河這話,曲非煙和小昭只能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然后起身向著廚房走去準備晚飯。
而當兩個小丫頭都是進入廚房后,此時的東方不敗視線重新落回到楚清河的身上,眼中思緒流轉。
察覺到此時東方不敗此時視線的變化,楚清河的心跳不禁頓了一下。
“得,聊完不重要的閑話,正題要來了。”
然而,就在楚清河腦中思索著應該如何應付接下來東方不敗的興師問罪時,東方不敗卻是忽然的站起身來說了一聲“我去休息一會兒”后便向著自己房間之中走去。
竟然沒有對楚清河進行興師問罪。
老實講,東方不敗的這個反應倒是將楚清河弄的懵了一下。
在楚清河想來,東方不敗雖然做不出尋常女子家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
但好歹被邀月后來居上拿了一血,心中肯定是窩著火才對。
此前那兩個小丫頭還在,不好直說。
但現在兩個小丫頭走了,東方不敗不但沒有提自己和邀月的事情,反而直接走了。
在楚清河看來,這顯然不正常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此刻東方不敗的反應,楚清河怎么看都有隱隱一種不安的感覺。
總覺得,這女人,心里面肯定憋著其他主意。
想到這里,楚清河忽然間就憂傷起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
齊人之福,有的時候不是這么好享的。
對于尋常家庭而言,后院失火,大不了就是吵吵鬧鬧。
可對于自己家現在這兩位而言,稍不合適,怕是自己這家都得被掀了。
好在現在就兩個。
再多一個,三個女人一臺戲。
到時候,楚清河怕是就得身心俱疲了。
酉時末。
廚房之中,此時的東方不敗以及邀月并肩而立,而在東方不敗面前的木盆之中,皆是將袖口挽了起來將手放置在面前的木盆之中。
在廚房里這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此時一同洗碗的兩女此時倒是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凜然傲氣以及霸道,多了幾分尋常人家的煙火氣息。
很難讓人想得到,此時站在這灶臺前的兩女,都是能夠讓尋常武者聞風喪膽的兇人。
將自己面前那滿是冒泡的木盆之上拿起一個沾滿了水漬的碟子后,東方不敗順手遞給身旁的邀月。
只是,當這碟子遞過來的時候,這一個碟子卻是如同才剛剛從血池之中撈出來的一樣,赫然是紅光籠罩,并且周圍勁氣不斷的環繞。
就此時東方不敗灌注于之中的真氣以及那特殊的勁氣,別說是先天境武者了。
怕是尋常宗師境初期乃至于宗師境中期的武者若是實力差一些,觸及到碟子的瞬間,怕是立刻就會被這碟子周圍蘊含的真氣和勁氣傷到。
只是,面對此時東方不敗遞過來的碟子,邀月卻是絲毫無懼的抬起手然后放在這碟子上。
而當邀月的手同樣捏在這碟子之上時,冰藍色的真氣混著同樣隱晦的勁氣便落于這碟子之上。
反觀東方不敗則是面色如常,只是沿著指間涌動的真氣更多了幾分。
隨后,在這兩女不斷暗中較勁中,面前這碟子終于承受不住本就不屬于它應該承受的壓力直接裂開。
幾息后,在東方不敗這一言不發中,一個碗又是被遞到了邀月的面前。
遠遠靠在一邊墻壁上站著的小昭看著兩女中間地上那一堆的碎片,忍不住開口道:“今天東方姐姐和月姐姐的火氣,好像都不小。”
曲非煙先是點了點頭示意,隨后又是看向兩女腳底下那一堆碎片。
忽然間也是有一些無奈。
有的時候,曲非煙覺得東方不敗和邀月的確是跟兩個孩子一樣。
就不能像自己這么成熟穩重一點嗎?
一炷香后,在東方不敗和邀月順勢收拾完殘局后,才是一起從廚房之中并肩跨出。
看著此時冷眼刮了對方一眼后相繼向著自己房間走去的東方不敗和邀月,小昭小聲道:“要不,等下泡完澡后我們早點睡?”
聞言,曲非煙認真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就今天邀月和東方不敗的情況,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
這個局面,她們兩個可不敢摻和。
心中有了決定后,兩女各自跑到房間里面拿上換洗的衣服就往后院里面走去。
隨著浸泡在這池子之中,感受著這依舊怡人的溫度,聞著此時這水霧升起間那淡雅如蘭的香氣,東方不敗此前冰冷的神情此時也是稍稍有所舒緩。
眼眸輕抬間,不禁放在簾布上。
距離和時間,有的時候能夠讓人看清楚很多東西,也能夠分辨出一些東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便如東方不敗一樣。
雖說回到了日月神教,但無形之中卻像是有著一根線一頭系在了東方不敗的心中。
另外一頭,則是系在了這一座小院之中。
每當東方不敗閑下來時,腦中每每浮現的,雖有對于未來日月神教以及自己路子,但卻不自覺的摻雜了另外一些原本所沒有的。
比如這一座院子,以及這院子之中的人。
此刻重新回到楚清河這院中,重新浸泡在這池水之中,倒是讓東方不敗一顆心重新開始有了放緩的趨勢。
不過,就在東方不敗的心情稍稍有所舒緩時,以往幾乎和東方不敗總是并排而行的邀月邀月才是姍姍來遲,最后一個進入到這池邊。
察覺到動靜,東方不敗視線輕轉放在最后一個進來的邀月身上。
反觀邀月,腦袋輕偏,等瞥了一眼池子之中的東方不敗后,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弧度。
隨后,在曲非煙以及小昭的眼神愕然之中,邀月竟然是直接走到了池子的另外一邊。
片刻后,隨著一道明顯的入水聲響起,那激起的水花甚至都有一些越過了這池子中間的簾布落到了曲非煙幾人這邊。
不過不同于曲非煙和小昭直接被這翻過簾布的水花濺到,在空中那些水花即將落于東方不敗時,卻是被東方不敗身體周圍的真氣直接攔了下來。
可水是攔了下來,東方不敗心中的怒火卻是瞬間被點了起來。
“這女人,故意的。”
入個水,正常情況下哪里需要像邀月這樣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個中的意思,顯然不要太明顯。
挑釁。
可東方不敗知道是怎么回事,架不住旁邊的曲非煙和小昭完全不清楚情況啊!
單單聽著對面的動靜,兩個小丫頭表情都是呆滯了下來。
曲非煙更是忍不住愕然道:“月姐姐,怎么,忽然去公子那邊泡了?”
小昭此時臉上亦是帶著慢慢的茫然。
而當這話出口,曲非煙瞬間感覺到了后背有點發涼。
下意識的偏過頭看去,小丫頭看見的便是東方不敗那陰沉如水的視線。
當即身體一僵連忙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至此,東方不敗才是收回了視線閉上眼睛。
只是那鼻中發出的氣息,明顯都是重了幾分。
這一刻,兩個小丫頭都隱隱感覺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