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待到水母陰姬四女從完全理清了之前楚清河和公子羽兩人之間談及的內容后,曲非煙感嘆道:“這樣說的話,公子你早就有打算讓月姐姐或東方姐姐她們入主皇宮嗎?”
楚清河懶散道:“也不算,一開始不過只是為了防范于未然而已,只是到了后面對于青龍會了解的多了,才有了這些打算,但現在公子羽主動來了,將話說開一些也好。”
一開始楚清河對于青龍會的了解,僅僅局限于百曉生等這樣的江湖勢力。
但當百曉生將朱無視給弄過來,發現青龍會竟然有染指朝廷的想法后,楚清河才開始慢慢謀劃。
江湖事江湖了。
就算是有麻煩,憑借著東方不敗,邀月以及水母陰姬三女加上楚清河本身的手段都不難解決。
可若是牽扯到朝廷的話,情況就變得有些不同了。
一旦讓青龍會掌握朝廷,放眼大明國內,誰人能夠撼其鋒芒?
而移花宮和神水宮本身位屬頂級勢力之列,一旦青龍會徹底的穩固下來,面對青龍會時也只有臣服一條路子。
這樣的話,情況就有點脫離楚清河本身的掌控范圍了。
因此,從長遠的角度考慮,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撥亂反正,順著青龍會這一些手段做點準備留些后手。
不過原本在楚清河向來不喜歡主動搞事。
若是朱無視或是青龍會這邊沒有主動招惹到楚清河這邊的話,楚清河也不介意讓這青龍會和朱無視自己玩。
定期維護一下青龍會這幾個龍首和朱無視身上的隱毒就行。
可現在公子羽都主動提出來了,情況又另當別論了。
隨后,楚清河目光輕挪放在桌上的酒壺上。
思緒流轉間,楚清河心中輕嘆一聲:“希望,能夠沒有沖突吧!”
人生在世,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聊到一起的朋友,卻是難得。
像公子羽這樣和楚清河有著相似經歷的人一起,若是成為朋友的話,倒是也不錯。
至少心境差不多,代溝會少一些。
而且,以后要是媳婦兒鬧起來了,好歹還能夠找一個陪著喝酒解悶兒的人。
小昭忽然碰了碰曲非煙道:“公子話本之前寫了,男人靠雙天下,女兒則是靠征服男人得到天下,現在公子和月姐姐她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理解?”
面對小昭此時這一說法,曲非煙想了想后心中“誒”了一聲。
林詩音思索了一下后更是忍不住輕聲道:“這說法,好像還蠻貼切的。”
其他不說,就這一次的事情而言,水母陰姬好歹全程參與了。
可東方不敗和邀月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沒有做。
僅僅是因為兩女和楚清河的關系,就使得這大明江山收入掌中。
這樣來看的話,小昭現在這一個總結,莫名的有些精辟。
少許時間后,曲非煙撐著下巴道:“也不知道月姐姐和東方姐姐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能夠成為公子話本中那樣的女帝會是什么感覺。”
明明東方不敗和邀月都在各自的勢力里面忙著自己的事情。
可忽然間就多了一個女帝的身份。
即便只是想想,曲非煙都能夠想象出東方不敗和邀月那驚愕的神情。
一旁的水母陰姬結合自己對東方不敗和邀月的理解,心中暗自回復道:“應該,會讓清河一晚上都下不了床吧!”
至于水母陰姬自己的話,其實感覺還好。
也就是每晚都想著讓楚清河下不了床。
想著,水母陰姬看向一旁楚清河時,美眸之中小星星不斷的閃爍。
“這男人,簡直讓人愛死了。”
這時,曲非煙面帶思索道:“也不知道當皇帝是什么感覺。”
面對曲非煙所問,楚清河懶散道:“別想了,反正不好受。”
說著,楚清河徐徐道:“一個頂級勢力之中最多不過萬余人,但這過萬人下到吃喝拉撒,上到修煉,修為甚至獎懲雖說不需要掌權人完全負責,到底也要操心,江湖中的一個頂級勢力尚且如此,更別說一國之君。”
“當個皇帝,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一天到晚忙的腳不著地,雖說權勢地位高,但代價同樣很大。”
將楚清河這話收入耳中,曲非煙愕然道:“這么忙?”
楚清河瞥了曲非煙一眼道:“你以為為什么自古以來的皇帝大多命不長?都是累的。”
“偷懶一點的卯時初就得起床,勤快一些的,寅時就得起床,涉及到全國的事情,每天處理奏折都得到子時去了,不但要操心整個國家的民生,還得防備其他諸國的事情,一旦出個天災人禍還得給自己下罪己詔。”
聽著楚清河這話,曲非煙在腦中按照楚清河說的構想了一下,然后頓時一臉的惡寒。
“咦,這哪里是享福,分明是遭罪啊!”
世人都當皇帝萬人之上好,但都盯著當皇帝的好處,誰知道當皇帝的苦楚?
要不是當這皇帝太遭罪,自古以來那些皇帝也不會喜歡養些諂臣在身邊了。
不就是圖這些人說話好聽又機靈能夠哄得自己開心嗎?
只不過有的皇帝能夠始終保持主導權,不至于讓這些諂臣禍亂朝綱。
有的皇帝馭人之術還不到位,最后被反客為主。
少頃,林詩音搖頭道:“難怪公子方才和公子羽提及這皇位時,話中都是透露著對這皇位沒興趣,原來當皇帝竟是這般累人。”
小昭點頭附和道:“是啊!天天這么多事,睡覺都只能睡一兩個時辰,過的太苦了。”
一旁的曲非煙此時也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惆悵。
原本曲非煙想著以后那龍椅肯定是東方不敗,邀月以及水母陰姬三女輪著坐了。
只要自己去說一下,三女說不定也能讓自己在那龍椅上坐個幾天玩玩。
可現在從楚清河這邊得知了當皇帝要做的事情后,曲非煙這心思瞬間消散的干干凈凈。
畢竟在楚清河這邊的悠閑日子過慣了,誰會想著當個皇帝給自己找這么多不痛快?
隨后,曲非煙看向水母陰姬道:“這樣的話,接下來司徒姐姐你估計有得累了。”
聽到曲非煙所言,水母陰姬含笑道:“我對那皇位沒多少興趣,讓大姐和二姐去坐就行。”
曲非煙想了想道:“也是,當這皇帝怪累人的,還是公子這里舒服。”
水母陰姬點頭甜甜笑道:“是呀!”
就目前而言,現在女帝已經是楚清河這邊的囊中之物。
東方不敗能當,邀月能當,她想的話也能當。
但有的位置,卻只有一個。
只要能夠登上這一個位置,不管東方不敗和邀月誰以后輪班坐在那皇位之上,在這家中都得稱呼自己一聲“大姐”,豈不是更加讓人開心悅耳嗎?
想著,水母陰姬偏過頭瞥了一眼身后主屋的屋頂。
“這樣看的話,找一個幫手也是必須的了!”
思緒流轉間,水母陰姬真氣流轉下忽然向著屋頂上飄去。
等到落下來時,水母陰姬已經是攬著直到現在還陷入到昏迷之中的婠婠。
看著腦袋低垂,呼吸綿長的婠婠,曲非煙愕然道:“她什么時候待在上面的?”
水母陰姬含笑道:“我回來的時候她就在那屋頂上了,不過之前公子羽來時被清河弄暈過去了。”
聲音出口,一旁的楚清河聽著水母陰姬這話,總感覺有那么一點不那么嚴肅。
什么叫自己把人給弄暈過去了?
心中“嘁”了一聲后,楚清河右手輕抬對著婠婠輕輕揮動一下。
手掌擺動時,真氣流轉的瞬間,一縷縷特殊的煙霧便拂向婠婠。
伴隨著婠婠的呼吸,在將這煙霧進入鼻中后,楚清河徐徐道:“走吧!等泡完澡回來后她差不多就醒了。”
聽到楚清河所言,曲非煙三女開始動身去準備一會兒泡澡的東西,水母陰姬則是將婠婠扶到這石凳上讓其趴在石桌上。
幾息后,徐徐的酒香混著特殊的花香開始從那后院之中飄來。
與此同時。
城北。
此時的公子羽身體之中真元運轉下宛若一根羽毛一樣身體徐徐的從這城北的城墻上飄下。
在這月光映照下,公子羽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青銅面具莫名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而當從這城墻之上落下時,數道身影快速的閃身至公子羽的身前。
其中一名面容更是嬌美,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如明月一般。
正是此前公子羽給楚清河提及到那名私定終身的紅顏。
原本蜀山唐門之中的弟子,明月心。
在目光落于公子羽身上時,看著此時公子羽那依舊還是雪白的長發,明月心眼眸中一抹哀意流轉,只是瞬間那哀意便隱藏了起來。
轉而變成如水一樣的溫柔,只存愛意。
只是,即便是明月心此時眼中的神色轉變的極快,依舊是被公子羽所察覺到了。
目光放在明月心的身上,公子羽竟是徐徐的將臉上的面具摘下。
而當看到公子羽此時的相貌時,明月心眼眸一凝,隨后忍不住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抬手放在公子羽的臉上。
反觀公子羽,則是任由明月心此時的柔荑落在自己臉上,眼中滿是溫柔之色。
確定了公子羽臉上的皮膚恢復如常,明月心又是將手搭在公子羽的手腕上。
幾息后,明月心欣喜的看向公子羽。
“好了,竟然真的好了。”
在這欣喜之下,明月心那如月的雙眼中眼淚奪眶而出,竟是喜極而泣。
見此,公子羽輕笑道:“是啊!沒想到,世間竟然真的有人能夠醫治好我的問題,接下來一年之中,卻是一切無恙。”
這話一出,明月心臉上的欣喜瞬間僵硬,語氣帶著幾分急切道:“為什么只是一年無恙?難道你的問題還沒有完全治好?”
看著明月心如此焦急的樣子,公子羽輕輕拍了拍明月心的肩膀道:“放心。”
隨后,在明月心的疑惑中,公子羽徐徐道:“想要將我身上的問題治好會有一段時間必須養神,現在事情還未做完,所以他給我一年的時間壓制住我身上的早衰癥讓我將手中的事情做完后再給我進行醫治。”
明月心沉聲道:“既然可以醫治,計劃也可以往后延一下,一年,兩年,十年也無妨,只要能將你治好,時間長短無所謂。”
聽著明月心這堅決的語氣,公子羽抬手在明月心的頭上摸了摸后笑道:“不用,早點將事情處理完,我也可以早點解脫,到時候可以完全放心的和你找個地方隱居和生活,繼續這樣拖著,太累了。”
聲音入耳,知道公子羽意思的明月心這才是平靜了下來。
沉吟了幾息后,明月心開口道:“你這么相信那個楚清河?可以確信他一年后真的能夠治好你?”
公子羽輕輕笑了笑道:“一個對于天下都看不上眼的人,豈會屑于欺騙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對他,倒是可以相信。”
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公子羽嘴角噙著溫和的笑容道:“卻是沒想到,有了一個知心紅顏后,有朝一日倒是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知心朋友,現在看來,老天對我還不算差。”
幾息后,公子羽看向明月心道:“等事情處理完后,到時候介紹你和他認識一下。”
明月心點頭道:“依你。”
聞言,公子羽臉上笑容更為濃厚了幾分。
在將青銅面具重新戴上之后,公子羽開口道:“走吧!早點將這一切事情做完,也省的繼續牽掛在心上。”
聲音落下,公子羽身形挪閃間便鉆入到一丈外那馬車之中。
戌時末,在這漸漸月上枝頭時,內院之中,之前被藥迷了的婠婠輕輕的顫了顫。
但下一秒,仿佛是反應了過來,原本趴在桌上的婠婠雖然眼睛依舊沒有睜開,但體內的真氣卻是悄然運轉了起來。
“嗯?沒事!”
在確定身體之中并無其他異樣之后,婠婠的眼睛方才是瞇開了一條縫。
借著周圍這明亮的光線,婠婠哪里分辨不出自己此時所在的環境。
“不是,我怎么從屋頂上下來的?”
“那家伙將我迷暈的?”
“不對,我之前來的時候用了宮中的《歸元屏息法》他應該發現不了我才對,除非他本身修煉了什么特殊的武學。”
然而,不等婠婠多想,一陣腳步聲便從旁邊傳了出來。
察覺到聲音的瞬間,剛剛起身的婠婠想也不想便重新趴了回去。
而在婠婠剛剛趴好重新閉上眼睛的時候,楚清河便進入到了這內院里面。
幾息后,閉著眼的婠婠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待到一陣輕風拂過后,一股淡雅如蘭的香氣瞬間鉆入到婠婠的鼻中。
“這么香,還有水聲,他們一起在后院里面泡澡?不對,天色都暗下來了,我之前到底昏迷了多久”
這邊,在坐下之后,楚清河目光瞥了一眼此時依舊還趴在桌上的婠婠,心中不禁輕笑一聲。
就楚清河的醫術,想要分辨出一個人是醒著還是昏迷著,心跳聲,呼吸聲都是可以作為判斷的參考。
更別說以楚清河對于藥物的把控,還有對于人體的了解。
經由楚清河親自下藥的情況下,藥效都是能夠達到量身定制的效果。
因此,就之前楚清河給婠婠下的藥,應該是在楚清河前腳剛剛行至這后院通往內院時,婠婠就該醒了。
只是婠婠既然喜歡裝,楚清河也懶得去拆穿。
而是拿著酒壺徐徐倒了一杯酒后,自己慢悠悠的品了起來。
很快,在楚清河杯中這一杯美酒剛剛下肚,水母陰姬幾女同樣是熱意盎然的踏入到了這內院之中。
在行走至石桌旁邊時,看著不疾不徐喝著小酒的楚清河以及旁邊依舊趴著昏迷不醒的婠婠,幾女想了一下后哪里不清楚是什么情況。
等坐到楚清河身旁后,水母陰姬拿起酒品嘗了一下后,轉而倒了一杯酒放在婠婠的面前。
“這酒能夠溫養經脈,婠婠姑娘傷勢今日才好,喝幾杯卻是無妨。”
溫和聲音入耳的瞬間,卻見之前還趴著裝睡的婠婠瞬間坐了起來然后將桌上那酒杯拿了起來將其一飲而盡。
然后對著水母陰姬道:“謝謝姐姐,姐姐真的是人美心善。”
聽著婠婠的話,水母陰姬臉上依舊還是保持著甜甜的笑容。
而水母陰姬此時的舉動,卻是讓一旁的楚清河微感意外。
至于曲非煙三女,臉上更是帶著茫然不解。
要知道,水母陰姬雖然平時給人的感覺人畜無害,并且臉上始終掛著甜美到讓人一看就覺得單純的笑容。
但也就僅限于在楚清河和幾女的面前。
而面對外人時,水母陰姬雖然不至于像東方不敗和邀月表現出來的那么傲氣,但同樣也給人一種冷漠且高高在上的感覺。
自然,像今日這樣面對一個并不熟悉的人還表現出如此親切的態度,怎么看都會有些奇怪。
頓時,曲非煙三女看了看水母陰姬后,又是將視線放在了楚清河的身上。
迎著三女的目光,楚清河輕輕的攤了攤手示意。
隨后視線放在水母陰姬身上時,眼中不禁有著一抹疑惑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