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愕然道:“另外一個地方?不在這躍馬橋下?”
楚清河瞥了婠婠一眼沒好氣道:“不然你以為這楊公寶庫真的會建立在水下嗎?”
“大隋一共就存在了三十八年的時間,幾十年的時間,這長安地勢又能出現多大的變化?若是真的這楊公寶庫建立在躍馬橋下,只怕楊素上午剛剛修建楊公寶庫,下午消息就傳開了,這楊公寶庫還能存留到現在嗎?”
婠婠想了想后嘀咕道:“也是。”
這時,曲非煙開口詢問道:“公子,既然那不良人勢力這么強,難道不知道楊公寶庫的位置?”
楚清河徐徐道:“之前我以為他們知道,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不良人并不了解這楊公寶庫的具體位置。”
聽到這話,婠婠幽幽道:“既然你之前以為這楊公寶庫那不良人可能知道,你還讓我將師父叫過來?”
楚清河輕輕笑了笑道:“即便是不良人知道又不代表這楊公寶庫里面的東西就已經被不良人搬走了,也不會無功而返。”
這話入耳,婠婠側目道:“你的意思是那不良帥就算知道了這楊公寶庫也不會對這楊公寶庫動心思?”
“不錯!”楚清河回應了一句后徐徐道:“不良人之前隱藏了太久,按照那不良帥的實力來看能夠弄出八名凝聚了假丹的神坐境武者,這不良人存在的時間至少都在大隋建立之前了。”
“這么久的時間都隱居幕后,足以表明不良帥不愿意讓不良人暴露在明面中。”
“而這長安城即便是在隋朝的時候都作為重地,現在更是作為李唐的都城,城中各方勢力盤踞,一旦不良人想辦法將這楊公寶庫的東西取出來必然會被其他人知曉這世間還有另外一股不為他們所知的強大勢力,到時候這大唐的各個勢力行事都會更加的小心。”
“對于不良帥而言,這絕非是他想要看見的。”
“其二,以不良帥的實力,名利權勢甚至錢財對他而言無異于唾手可得,即便是不良人之前的實力,想要攬財的話太過于簡單。”
“而從白萬山所言,這不良人意欲掀起五國戰亂,大唐國內現在四大門閥分庭對抗隱隱達到一個平衡,與其將這楊公寶庫中的財寶據為己有,倒不如有朝一日以這楊公寶庫作餌。”
“只需要稍稍運作一下,將這楊公寶庫包裝一下,說的里面不但有稀世珍寶,富可敵國的寶庫,更有能夠一些天階武學以及讓武者修為直接突破的丹藥,不單單是這大唐的四大門閥,幾乎大小勢力估計都會想盡辦法爭奪這楊公寶庫。”
“屆時,運作的好,即便是楊公寶庫的事情結束了,到時候大唐中這一些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勢力很有可能變成死敵,大唐必亂。”
將楚清河這一番言論收入耳中后,婠婠方才卻是沒有開口。
幾息后,婠婠方才開口道:“你是從什么地方證實這不良人此前也不清楚楊公寶庫所在地點的?”
目光放在躍馬橋下那湍急的河水上,楚清河漫不經心道:“這么久的時間,現在盯著我們的那三條眼線不可能沒有發現彼此,但到了現在那些眼線都沒有相互出現爭斗,只能說是這三條眼線之前并非是敵對,而且現在還是在長安之中,這三條眼線的身份無異是李唐,慈航靜齋和不良人。”
“之前接連殺了不良帥八個神坐境武者,若是不良人此前就知曉楊公寶庫所在的話,在得知了我們這一次到長安的目的是楊公寶庫,哪里還需要在你陰葵派的據點外監視,只怕早就已經先一步進入到楊公寶庫里面埋伏了。”
明白了楚清河得出結論的原因后,婠婠甚至一旁的幾女方才面帶恍然之色。
沉吟了片刻后,婠婠才是幽幽道:“還好那不良帥沒你這么陰險,不然的話我們就慘了。”
不說楚清河對不良帥的分析,單單就方才楚清河想到利用楊公寶庫進行布局的這些想法,在婠婠看來。
若是真的按照楚清河所說的去做,情況還真的會如同楚清河所言,大唐都會陷入到混亂之中。
最為關鍵的是,這一些東西仿佛只是楚清河隨口所言。
這里面透露出來的心智以及城府,簡直讓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不良帥和那不良人的強,是強在各自的實力以及隱于暗處。
但楚清河的強,卻是強在算計。
而實力強大或許還有應對之法,大不了隱而不現藏身于暗處便是。
唯獨這種無形的算計,才是悄無聲息讓人最難招架的存在。
不同于婠婠,對于楚清河的心智,東方不敗幾女早就已經有了體會。
對于楚清河現在這樣輕而易舉便能夠將情況剖析清楚的行徑并未有意外。
只是思緒流轉間,東方不敗幾女則是暗感可惜。
以幾女的聰明和對楚清河的了解,可以肯定若是按照楚清河方才說的方法,一旦通過那楊公寶庫將四大門閥和大唐國內其他各個勢力給吸引了過來,到時候就能以大元國對付大宋國武林的方法將這大唐國內大小勢力給一鍋端了。
到時候大唐國也能夠順勢的收入囊中。
想著,東方不敗瞥了一眼雪千尋,而邀月則是看了看憐星。
但幾息之后,兩女都是搖了搖頭,壓下了心中的想法。
隨后,憐星看著楚清河問道:“既然這躍馬橋下并非是楊公寶庫的入口,真正的入口又是在什么地方?”
對于憐星所問,楚清河搖頭道:“現在說早了也沒意義,等過兩天陰葵派的人來了后便清楚了。”
說完,楚清河開口道:“行了,繼續逛吧!”
聲音出口,楚清河折扇輕搖間便向躍馬橋的另外一頭走去。
其余幾女見此也是緩緩跟上。
行走的過程中,婠婠卻是忽然湊了上來問道:“對了,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我將這消息傳給師父后,這消息會泄露出去?”
楚清河一邊打量周圍的風景一邊回應道:“那不良人的情況你也清楚,想要在你陰葵派甚至大唐國其他勢力之中安插眼線本就不是難事,消息泄露,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婠婠繼續道:“所以這一切早就在你的預料之中。”
楚清河如實的點了點頭示意。
見此,婠婠語氣帶著幾分郁悶道:“那你之前又不說?”
但這個問題剛剛出口,不等楚清河回應,婠婠就嘆了口氣。
事實上不需要楚清河說,婠婠也清楚為何楚清河當時不告訴自己。
到了現在,婠婠也不清楚對方上黨郡內陰葵派據點內有沒有其他勢力的眼線,若是有的話,自己若是將楚清河說的這些寫在了信上,到時候被陰葵派內奸泄露出去反而會讓楚清河的謀劃落空。
這時,楚清河忽然開口道:“等陰后過來的時候,到時候只需要帶上一些有所懷疑的人一起進入楊公寶庫。”
這話入耳,婠婠心思流轉間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幫我順勢解決掉陰葵派里面的內奸?”
楚清河緩聲道:“這一次的事情本身就是我針對那不良帥所為,而交易的內容只是讓你陰葵派幫忙搬離和運送楊公寶庫里面的東西,若是讓你陰葵派的人員有所折損,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拿七成了。”
聞言,婠婠瞥了一眼楚清河道:“你考慮的還挺全。”
楚清河漫不經心道:“人無信不立,商無信不富,既是合作,自然也要考慮清楚。”
聲音入耳,婠婠撇了撇嘴,但在得知了接下來楚清河的一些布局后,婠婠也對接下來的事情放心了不少。
至于楚清河暗中會不會對陰葵派有什么算計。
若是楚清河真的想,就陰葵派還真沒這個資格讓楚清河動這么多心思。
開卷考的好處就是能夠少幾分對于因為未知所帶來的擔憂。
不得不說,楚清河這行事作風,卻是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心安。
一時間,婠婠忽然明白了為何東方不敗以及邀月幾女會對楚清河這么相信了。
憑借著楚清河的心智以及實力,跟在楚清河的身邊,的確是容易讓人一顆心踏實下來。
隨后,在楚清河這有意識的帶路下,幾人這走走逛逛間到了這長安城東南方向昭國坊內。
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前方那石廟上高掛的牌匾,“無漏寺”三個字也順勢落于幾人的眼中。
但不同于長安其他的地方人聲鼎沸,此時這無漏寺所在的周圍倒是清雅寧靜,周圍行人極少。
看著遠處的無漏寺,林詩音開口道:“這長安城雖然作為李唐的都城,但城中的寺廟竟然這么多?沿途走來,加上面前這無漏寺,一共都已經看見五座佛廟了。”
婠婠開口道:“慈航靜齋屬于大唐國中佛門的領袖,當初李唐能夠解決大隋國并且替而代之,慈航靜齋甚至大唐國這邊的佛門都出了不少的力。”
“自然,李家和慈航靜齋聯盟,也就相當于和佛門聯盟,這幾年里面,幾乎整個大唐各處都興建了不少的寺廟,僧人也多了不少。尤其是在李唐的勢力范圍內新建的寺廟最多。”
聽著婠婠所言,幾女也想了一下進入到大唐國后沿途所見,的確是寺廟眾多。
甚至于比起大宋國而言也不遑多讓。
隨后,婠婠繼續道:“而這無漏寺在長安城內也算是有名,已經是有了近百年的歷史,但這十幾年里面有傳聞說這無漏寺不干凈,傳聞之中有鬼魅作祟,所以香客反而比起長安城內其他寺廟而言少的多。”
小昭疑惑道:“那這地方慈航靜齋不管嗎?”
婠婠開口道:“不知道,對于這無漏寺的情況,我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具體的我哪里會去考慮?”
楚清河開口道:“反正來也來了,這寺廟也算清凈,順便進去逛逛吧!”
這話出口,婠婠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好逛的?都是一幫虛偽的禿驢罷了。”
說歸說,但婠婠還是跟著楚清河幾人向著那無漏寺走去。
待到跨入寺中,幾女頓時聞到了縷縷的檀香氣。
而在進入到寺廟之中后,這無漏寺卻并未像其他寺廟一樣立刻有僧人迎上來。
入目所見,卻是并無一人。
若非是這無漏寺內依舊還算干凈,而且在幾人的耳中也能夠清楚的聽到寺廟之內傳來敲打木魚低念經文的聲音。
想到方才婠婠所說,結合這傳入耳中的聲音,讓人不自覺想到“超度亡魂”之類的事情。
而在幾人進入到寺廟前院之時,楚清河卻是眉心中的精神能量徐徐散開。
幾息后,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楚清河嘴角驀然挑起一抹弧度,隨后精神能量收斂,轉而將注意力放在這寺廟周圍。
片刻后,隨著幾人跨過這寺廟的前院進入到內寺之中,卻是看見了一處佛殿中一名身穿白色僧袍,相貌莊重且的老僧端坐在佛像下。
方才那敲打木魚和誦念經文的聲音正是由這老僧所發。
幾乎是在楚清河幾人注意到這名老僧的同時,老僧亦是停下了念經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楚清河幾人。
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后,老僧站起身來走到這大殿的門口。
待到楚清河幾人走到這佛殿門口時,老僧雙手合十微微恭聲道:“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幾位施主。”
然而,就在婠婠的視線放在老僧身上時,此時的婠婠身體瞬間僵了一下,但頃刻間便恢復了正常。
只是,如此近的距離,婠婠身體的反應如何瞞得過楚清河以及東方不敗幾女。
但即便是察覺到婠婠的異樣,楚清河以及東方不敗幾女神情都沒有任何的顯現。
甚至于楚清河還主動含笑回應道:“在下趙山河,見過大師。”
老僧頷首道:“這無漏寺近些年香客極少,貧僧沒想到今日會有香客登門,有失遠迎,還望幾位施主勿怪。”
楚清河搖頭道:“既是人少,也該是在下幾人打擾了大師清凈,大師何須道歉?”
老僧面露慈祥道:“公子幾位請進。”
片刻后,隨著楚清河幾人走到殿中的佛像前,老僧供桌上取來一些香放置在燭火上,待到香已燃起,老僧才是將其中三根遞到了楚清河的面前。
面對身前的香,楚清河也未拒絕,而是含笑間接過。
見此,其他幾女也相繼接過老僧遞過來的香。
待到幾女手中均是多出了三根香后,楚清河方才上前幾步直接將這香插在了供桌上的香爐之內。
將楚清河的行徑收入眼中,老僧緩緩搖頭道:“施主既是上香,與其像現在這樣敷衍,何不虔誠幾分?”
聞言,楚清河看向老僧道:“若不虔誠的話,這香便不算數了嗎?”
聽到楚清河所問,老僧雙手合十道:“雖能算數,卻難到心誠而靈。”
楚清河開口道:“佛前不缺三炷香,人生何止萬種愁,能點高香敬神明,只求平去意難平,但在下心中既無仇,亦無不平之事,爐中的香,不過只是香而已并無夙愿在內,心意而已,既無求,何須靈?”
老僧眼中精光一閃道:“卻不曾想施主這般豁達。”
楚清河輕然一笑,然后靜靜地站在一邊。
其他幾女將楚清河和這老僧所言收入耳中后,竟是也跟著楚清河學,相繼上前將手中的香插入到了香爐之內。
尤其是婠婠,姿態更是帶著散漫。
在讓小昭取出一錠一兩的金子塞入到功德箱后,楚清河看著老僧道:“不知大師這寺廟可供參觀?”
老僧雙手合十道:“施主既無求,當一切請便。”
說完,老僧口中誦念了一聲佛號后便重新的坐了回去繼續開始敲著木魚念著經。
“有點意思。”
心中輕輕笑了笑后,楚清河便帶著幾女在這無漏寺中逛了一圈。
只是,無人注意到,在楚清河閑逛的過程之中,卻是有著一只微不可聞的小蟲子飛出然后在這無漏寺之中穿行。
不多時,在楚清河的感知之中,楚清河手中噬元子母琉璃蠱的母蟲忽然抖動了起來,并且散發出明顯的暖意。
“果然也在嗎?”
感受著手掌內的情況后,楚清河心念一動操控著子蟲悄無聲息的飛了回來。
不多時,待幾人徐徐的從無漏寺中走出。
但在離開前,婠婠卻是不自覺的掃了一眼那佛像下盤坐誦念經文的老僧一眼后才是跟著楚清河幾人離開。
等走出了近百丈后,水母陰姬先是余光瞥了一眼遠處那些依舊跟著的眼線后,轉而看向婠婠問道:“婠婠姑娘認識方才的那名老僧?”
面對水母陰姬所問,婠婠點了點頭道:“剛剛那老僧,便是大唐中的四大圣僧之一。”
聽到婠婠所言,幾女眉頭皆是輕輕挑了一下。
在大唐國內,佛門盛行。
除去慈航靜齋之外,大唐國內自然還有其他的一些佛門勢力。
其中最為出名的佛門弟子,便是這修為均邁入到天人境的四大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