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地鐵通道。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啊!”緊接著,是痛苦中帶著快意的叫喊在回蕩。
飛鵬雙臂垂落,手掌一片鮮血淋漓,從小臂往下的骨頭已經消失不見。
在他面前,一個紅色的身影緩緩消散。
“第三起。”他低語一句。
稍微遠一點地方,還坐著一個戴著眼鏡,臉色從驚恐到平復到的男子。
這個男子打扮有些奇怪,身上穿著那種神父的衣服,脖子上掛著十字架裝飾還有觀音玉石象。
手腕上有好幾串佛珠。
身邊散落著兩張黃色符紙,背后還背著一把木劍。
可謂中西合并,佛本是道。
解決了徘徊在地鐵通道的惡鬼,飛鵬轉身看向坐在地上的男子:“我認識你。你是不是那個什么抓鬼大師。”
“是黃大師。”黃思達說道。
兩個人都帶著那種固定在身前的便攜手電,在這個黑暗的地下通道可以相互看見。
不過彼此的燈光都照的他們雙眼有些疼。
“你把亮度調低一點。”黃思達說道。
“調不了。”飛鵬說道,他雙手骨頭都沒了,動不了。
行吧,黃思達站起來,繞到飛鵬身邊,摸著下巴看著他:“小伙子,看你抓鬼實力不錯,有沒有興趣拜入我門下,大家一起發大財啊?”
飛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合作。”
這個黃大師好像挺有名氣的樣子,他在新聞和報紙上看過不少次。
挺出風頭的一個人。
交換了聯系方式,兩人分開。
黃大師要去接受采訪,吹噓他超度地鐵女鬼的故事。
飛鵬則是隱沒到黑暗中,開始跳起了求子舞蹈,剛剛脫落沒兩天的白毛重新長出。
兩分鐘后,飛鵬停止跳動,雙手的骨頭已經完全長出。
他握拳,不僅傷勢痊愈,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在涌動。
青村的“求子舞蹈”,比想象的中還要強。
至于付出的代價,飛鵬拉起褲管看了白色的絨毛一眼,經歷過小佳的死亡后,他已經心如鋼鐵。這點代價,完全可以承受。
走出地鐵通道,飛鵬看到那位黃大師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接受采訪和諸多群眾崇拜的目光。
沒有注意到他。
飛鵬也沒有在意這位黃大師搶了功勞,迅速離開。
離開沒多久,手機響了起來,那邊傳來陶鄂的聲音:“出事情了嗎?電話老打不通。”
“嗯,我剛才在地下,信號不好。”飛鵬說道,“我解決一件異常事件了,回去細說。”
“嗯?”陶鄂一愣說道,“好,我叫他們一塊回去。”
距離飛鵬用痊愈,已經過去了四天。
也就是溫莎大廈慘案后的第七天。
香島陷入到一種奇怪的氛圍中,就是各種各樣真假不知的異常事件層出不窮。
每天都有報道。
搞得好像中元節來到,地獄之門大開,香島已經變成了鬼城一樣。
但實際上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假的。
以訛傳訛有之,故意編造奪人眼球也有之,也有人是杯弓蛇影。
大家一窩蜂地往里沖,似乎不遇見點異常、靈異事件就差點什么似的。
職業家庭婦女洗個菜都能遇見洗菜鬼。
游手好閑的小混混更不用說,早上一睜開就和惡鬼大戰八百回合,從白天殺到晚上。
像極了小學時期,某個班級惡霸被老師批評,大家一擁而上向老師告狀,說這那位“惡霸”的種種惡行。
連自己在編在夸張都沒意識到。
香島陷入到這種集體狂熱的狀態里,警力根本不足,焦頭爛額。
同時也讓各種風水、抓鬼大師一下混得風生水起。
不管有沒有真本事,稍微有點名氣的都立刻成為了座上賓。
像黃思達這種本身有點本事的,更是被官方捧起,比如他來地鐵通道,就是因為有人報警說地鐵有鬼。
警方請了黃思達來。
不管是不是真的,讓這位頗有名氣的大師走一遭,做個秀就可以安撫民眾了。
黃思達本以為自己也只是過來做個秀。
他從二十歲從事這行,到如今四十多歲,二十多年的生涯。
真正“見鬼”次數就三次而已。
以前和師父所學都快忘記了。
沒想到這次居然真的碰見了,一身所學荒廢大半的他差點被追死,還好遇到飛鵬,立刻遞出橄欖枝。
雖然黃思達所學荒廢大半,但真才實學十分好歹也有一兩分在。
以前遇見的鬼好像沒這次這么厲害啊。
不管是這鬼比較強,還是自己更廢了。
黃思達意識到光靠他一個人,遲早出事,收的那兩個徒弟就更不行,連皮毛都沒學會。
他需要一個強力合作伙伴。
那個臉色冷漠的陌生年輕人,或許合適?
被黃思達內定的合作伙伴,飛鵬已經回到出租屋,和陶鄂他們說明了情況。
但沒說遇到黃思達一事。
對于他獨立處理了一件異常事件,陶鄂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只是拍了拍飛鵬的肩膀:“下次記得叫我們一起。”
“嗯。”飛鵬應了一聲。
具體細節,陶鄂沒問,飛鵬也沒說。
現在幾個人任務完成度達到3/5,再完成兩件異常事件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如果樂觀一點,也可能是一件。
陶鄂仔細分析了溫莎大廈的事件。
一開始的鬼來電點外賣和后面的狐仙送子其實沒有聯系。
只不過剛好發生在同樣的四個人身上。
按照這樣的推論,加上飛鵬剛好解決的,就有四件異常事件被解決掉。
距離完成任務只有一步之遙。
這四天大家也都在分頭尋找異常事件。
只是,各種傳聞太多反而變成了沙子里面找碎石。
去外面吃個飯,坐半小時,都能聽到周圍鄰桌閑談超過十個恐怖故事。
根本無法分辨真假。
飛鵬能遇到一個是幸運,夏閻真他們就沒這么好運了。
“我們這樣亂闖不是辦法。”陶鄂說道,“所以我有一個打算……”
他規劃了接下來比現在靠譜的計劃。
三人都看向陶鄂,示意他說下去。
“林南認識一個有點名氣的風水大師,他最近非常忙碌,需要一些人手幫忙,我們跟著他,比自己聽到一些傳聞就去看要好很多。你們覺得呢?”陶鄂說道。
“我沒意見。”高強說道。
“可以。”夏閻真也沒意見。
倒是飛鵬想了想說道:“要不你們跟著,我再到處轉轉,這樣雙管齊下,遇到異常事件的機會更大。”
陶鄂看了飛鵬一眼,點點頭說道:“也行,伱千萬要小心,沒有把握就聯系我們。”
“好。”飛鵬答應下來,再次離開。
“這家伙怎么看上去怪怪,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呢?”飛鵬離開后,高強說道。
他想不通,有夏十一這個猛男在,萬一遇到危險也有個大腿可以抱。
干嘛要單獨行動?
“他想要變強吧。”陶鄂說了一句。
高強不明所以。
其實很簡單,飛鵬選擇單獨行動,解決異常事件后,如果有收獲,他可以獨享。
大家一起解決異常事件,最后的收獲大概率是夏閻真的。
獨立完成才沒有人和他爭搶最后的收獲。
陶鄂所說的更好“渠道”,飛鵬自己剛好找到了。
那么,為什么不自己來呢?
他又不是沒有戰斗力,只能抱大腿的廢物。
飛鵬選擇單干,陶鄂也不阻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都有各自的選擇,只要不坑人就行,強扭的瓜不甜。
強留飛鵬下來沒有意義。
他要是獨立解決了異常事件,夏閻真他們也會一起完成任務。
五起異常事件,肯定是共享的。
總不至于一人五件這么夸張。
接下來幾天,飛鵬沒有聯系過夏閻真他們,陶鄂也不去打攪,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他們三人現在跟著一個名為“李大師”的風水相師。
為人非常狡猾,反正夏閻真他們是看不出這位李大師有什么真功夫。
但各種瞎話、話術張口就來,在這一行也混得風生水起。
為人十分好賭,機緣巧合下和福興義有了一些聯系。
對夏閻真等人的態度也相當友好。
只是跟了他好幾天,遇到都是一些假異常,自己嚇自己,沒有什么收獲。
弄得高強耐心全失,想著自己也出去碰碰運氣。
當然,他如果真的遇到了異常事件,肯定會聯系夏閻真他們一塊過來。
高強自負很抗揍,可攻擊力方面就有些糟糕了。
吐口水這種事情,快不了。
快了口水不夠威力不足。
翻著一本龍虎豹,高強攤在沙發上,沒有完全興奮,純屬打發時間,這大名鼎鼎的雜志真正看了,發現不過爾爾。
也正常,當初不學無術的高墻接觸到電腦,覺得這玩意太復雜了,是給人用的?
后來發現有免費的片可以看,就成為了電腦高手——中毒會自己修。
多年下來,早就閱盡千帆,區區雜志而已,還不如看十一哥日常鍛煉讓人心潮澎湃。
可以想象一下以后自己也有這么強。
現在夏閻真當然沒有在鍛煉或者練武。
他們在李大師工作室的休息室中,夏閻真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不說話裝高手。
陶鄂則是翻看著各種文件、新聞報道之類的,作為一個成功商人,他深知信息的重要性。
在溫莎大廈,就是吃了信息不足的虧,不然的話,小佳未必會死。
隔壁的電話鈴突然響起。
那是李大師的“辦公室”,鈴聲中斷,有人接起電話。
五分鐘,李大師猛地推開休息室的門:“幾位,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