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風暴學會還有9天。
這天早上，羅森又接到賽爾拉雅的邀請，去風暴花園散步聊天。
一開始是正常話題。
羅森言語風趣，知識廣博，隨意說了幾句，就引得賽爾拉雅笑聲不斷。
走著走著，忽然又回到第一次接吻的偏僻角落，賽爾拉雅就停下來，腳步一轉就藏進角落，又對羅森招手：“快來”
羅森左右看了下，確定沒人發現后，就跟了進去。
一進去，就被賽爾拉雅抱住索吻。
羅森當然不會拒絕。
一番親昵后，賽爾拉雅依偎在羅森懷里：“羅森我們現在算是戀愛嗎？”
一聽到這話，羅森心中微微一震，知道深度夠了，再不抽身，就會有大麻煩。
于是他想了下，說道:“嗯我有妻子，所以算偷情。”
賽爾拉雅卻完全不介意:“對你是偷情，對我是戀愛。”
“啊，戀愛的感覺真好。”
頓了頓，她說道：“等回到格倫特巨島，我就去找個男精靈戀愛，然后結婚生子。”
說這話時，卻抬頭看羅森的臉，尤其凝視羅森的眼睛。
羅森被她看一眼，就猜到了她的想法，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潛在意思:“你要是舍不得，就挽留我，我就會答應你。”
當然不能挽留，這段隱秘戀情是時候結束了。
于是，羅森如此回復。
“拉雅女士，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您是高等月精靈，我卻是人族，甚至還是個凡人。”
“我很喜愛您，但我們的結合，嚴重違背月精靈傳統的，將得不到任何祝福，最終只會是一出悲劇。”
賽爾拉雅愣了下，絕美臉龐上顯出濃濃的傷感。
她知道羅森說的對。
沉默許久后，她輕聲開口。
“人人都說愛情之神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我以前沒有體驗，現在卻覺得這話說的真對。”
“現在，我的心就很痛，就像被捅進了一把冰冷的尖刀。”
羅森輕嘆口氣：“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感受，因為我曾經也經歷過。”
“但相信我，時間會治愈這一切的，而痊愈之后，您將會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堅強。”
賽爾拉雅有些茫然：“是這樣嗎？”
羅森認真點頭：“就如穿越過暴風雪的雪靈鳥，會煥發出更加奪目的美麗。”
他抬手輕輕撫摸賽爾拉雅的光滑臉頰，用拇指肚溫柔摩挲著，溫聲安撫。
“作為凡人，我的祝福有些無力。但我還是要祝福伱，希望您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說完這句，他便轉身離開了這個偏僻的角落。
沒走幾步，聽見身后傳來一個略帶哭音的聲音。
“羅森世界為什么會這么殘酷？”
腳步頓了頓，羅森回復:“世界一直都是這么殘酷的，愛情并不是生命的一切。”
想想覺得不夠，又轉頭看賽爾拉雅，卻見她眼含淚珠，滿面凄迷。
心中有些同情，便道:“賽爾拉雅小姐，您是天上的星辰，是高高在上的神。”
“若命運拘泥了您，您不應該認命，而應該改變命運。”
賽爾拉雅心中一動:“晨星大長老如此強大，我可以嗎？”
“流水柔弱，但滴水可穿石。”
賽爾拉雅心中一震，思索十幾秒后，認真道:“羅森，你說得對，我會努力走到你身邊的！”
羅森就覺得牙根有些痛，立即打補丁。
“女士，世間美景無數，多經歷些，您就知道我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不要因為一時沖動就個給出承諾。”
“是這樣嗎？”
賽爾拉雅陷入迷茫。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羅森轉身快步離開。
到了花園口，緋爾塔娜跟了上來，揶揄道：“我說，你這下可把她得罪了。”
羅森輕聲回應：“我可沒得罪她，阻止我們在一起的是月精靈傳統，而不是我。”
“我這么做，是給她促進變革的動力。”
“說的也是，就是有些殘酷。而你做的這么干脆，心里就不難受嗎？”
羅森攤了下手，輕嘆口氣：“緋爾這件事牽扯的是黃金之地的戰略。我一個凡人哪有選擇的余地呀？”
“我個人的感受，也并不重要吧？”
他倒是想啊，但他一個凡人在超凡者中周旋，命運好壞全靠超凡者心情。
又有哪個超凡者，會真正在意凡人的想法呢？
緋爾塔娜怔了下，然后點頭:“哎，你說的沒錯。”
“世事是一盤審判棋，你我都在棋盤上的棋子。”
緋爾塔娜似乎覺得有所虧欠，伸手按在羅森額頭上，柔聲道：“來，給你灌注力量。灌完這次，你就是大師4級的力量了。”
羅森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感覺到凝聚超凡之力流入自己靈魂中的宇宙球。
也感覺到那凝聚的宇宙球在一點一點壯大，并一點一點變亮，而宇宙球周圍的法力池也越來越厚實。
就感覺到，這非常像是一顆即將徹底點亮的星辰，一顆擁有極度復雜規則的宇宙之心。
心中有些期待：“不知道我的超凡之心，會擁有什么樣的超凡能力呢？”
這事并不是完全可控的，存在不少隨機性，就算知道大量知識也不行。
因為凝聚時間太快了。
由法力場方程的計算可知，處于能帶間隔的法力，0.3秒內就會衰變。
所以，凝聚過程必須非常快，必須在0.3秒內完成。
沒完成，卡在能帶間隔的法力就會衰變，然后‘砰’一下，游戲結束。
速度這么快，隨機因素的干擾就會很大。
所以，到底能得到什么品質的超凡之心，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正在灌注間，忽然羅森腰間的通訊寶石和緋爾塔娜的通訊寶石幾乎同一時間亮起來，接通后，傳出幾乎相同的信息。
“伯爵，浮空島遭到不明破壞，外殼被破開了一個五六米的大口子，其中一個大力神核心遭到嚴重毀損。但好在圣金沒有泄露。”
報告的是白鯨軍團軍團長安格魯，語氣很震驚。
“緋爾塔娜，發現了獸人刺客，有二個人，抓住一個，逃走一個。他們偷襲了懸浮在江面上的浮空城。”
后者報告的聲音有些陌生，但應該是前來怒濤城幫忙鎮場子的黃金圣靈。
緋爾塔娜立即停止灌注：“走，去浮空城！”
兩人直接飛上天，朝雷鳴堡旁不到500拉米的碧浪江飛去，而浮空城這段時間就一直懸停在碧浪江上空。
為什么懸停，而不是落地呢？
因為浮空城的大力神核心中灌注了足夠的超凡圣金，足夠連續懸浮128天。
而大力神核心啟動速度很慢，啟動后，一直維持穩定狀態的低功率運轉，其運轉壽命反而比經常性啟停長的多。
既然這樣，那平時沒事的時候自然就采用低功率懸浮模式，萬一有戰斗需要，也能隨時開出去。
此刻，浮空島依舊懸浮在天上，這是因為設計有余量。
哪怕毀損兩個，甚至三個大力神核心，這玩意還是能浮著。
但底部球面的確破了一個大洞，洞口不斷噴灑出各種液體，那是專門配置給大力神核心使用的蒸餾水冷卻液。
若在高強度運轉時，冷卻液如此大幅度損失，其他大力神核心都得跟著完蛋，但現在只是普通懸浮，自然就沒大問題。
羅森是第一個趕到的，先給自己加持一個能反輻射的非凡版荊棘護盾，然后就進入浮空島檢查狀況。
緋爾塔娜就在附近戒備。
檢查了一會兒，漢密爾頓、戈德爾、拉文也先后來了。
三個巔峰大法師看著浮空城的破口，都是一臉心痛。
為了造這玩意，大家可花了大力氣，對自己兒子都沒這么用心過。
現在全新的玩意被打破，都覺得十分糟心。
同時也覺得恐怖，5米厚的大師石化術強化過的鋼鐵，竟一下被擊碎，這力量真是驚人的強悍。
拉文驚問：“到底誰干的？”
羅森給出答案：“獸人超凡者。”
三個巔峰大法師頓時沉默，臉上都透出一絲心悸。
每個人都清晰感覺到，一個冰冷無情的超凡世界就在眼前。
可他們還沒準備好，遠遠沒有。
好一會兒，漢密爾頓緩過心思，問道：“損傷嚴重嗎？”
羅森搖頭：“偷襲者不了解浮空城結構，也低估了浮空城的強度。”
“目前只毀損了一個大力神核心，其他都沒問題，修補下冷卻管，加注冷卻液，再重裝一個核心就是了。”
眾人頓時松口氣。
既然破了，那就修吧。
好在如今整個東境的資源都任由調配，又有羅森這個記憶力驚人的總設計師做指揮，修起來雖然繁瑣，倒也不難。
外殼上五六米直徑破口，到晚間的時候已經補好了，從外表完全看不出破損的地方。
接下來，就是修內部結構了。
這部分繁瑣而精細，進度也慢了許多。
三個巔峰大法師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到晚間的時候，就在幾個黃金圣靈護衛下，各自回去休息。
羅森精力如野獸一般無窮無盡，就帶著一群年輕的精英煉器學徒繼續修復。
妻子詹德洛妮和洛塔娜也都在。
到夜里10點，緋爾塔娜傳來消息：“第二個獸人刺客也被抓住了，是兩只貓人，不朽境中后期的修為，要去漲漲見識嗎？”
羅森自然要去見識，但手頭工作還沒完成。
“先修好這個大家伙。”
緋爾塔娜點頭，就隱身一旁看著羅森。
只見他穿一身厚皮防護衣，一邊指揮著煉器學徒，一邊自己施法修理。
指揮時，每個命令都帶著精密的參數，而他自己修理的部分，都是有高精度要求的復雜曲面。
她試著聽了會兒，就感覺腦袋有些大，就覺得這浮空城的設計細節復雜地不得了。
若是沒有羅森這種超凡記憶力，那就得對照圖紙一點點修。
被毀損后，怕是得修個好幾個月，而且中途也極容易出現二次事故。
眼看著浮空城被快速修復，她就清晰感覺到，父神不在這數十年，黃金之地想要安穩存在下去，恐怕真得指望這個年輕的術法大師。
她瞇了瞇眼，凝神觀察羅森。
十幾秒后，對方身上的世界靈光就顯現而出，直徑超9塞米，如太陽一般明亮，再看他身邊的煉器法師。
各個也都出奇的明亮，其中詹德洛妮和洛塔娜的世界靈光尺寸竟也達到了二塞米，甚至比神皇都亮許多。
她心中閃過一個明悟。
“這應該就是引領世界走向更高層次的一批人，正因為如此，所以受到了世界之靈的眷顧。”
好在這樣的靈光觀察能力是父神傳下，并凝聚在黃金之心中，只有黃金神族掌握，他族卻看不見。
若是被安德拉雅看到如此璀璨的世界靈光，那她可真就難以淡定了。
再看自己，身上卻一點世界靈光都沒有。
心中又回想起了父神的話。
‘世界之靈眷顧凡人，就如母親眷顧嬰兒。’
‘我等超凡者，卻已經長大成人，脫離了父母懷抱。”
“之后的路，是通往永恒還是歸于虛無，全靠自己的努力。’
緋爾塔娜忍不住苦笑：“父神啊，永恒不過是一場夢幻吧。”
從遠古到現在，出現的超凡者也有數十萬了，從沒聽說有誰獲得永恒。
最多最多也就是活了三萬多年，而且還是以無知無覺的樹身活著。
這棵樹，就長在格倫特巨島中心，是精靈的崇拜圖騰，被其稱為‘大永恒樹’。
可這樣的永恒，又有什么意義呢？
“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她已經活了1000年了，生命似乎一直沒有盡頭，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穿越即將到來的超凡之亂了。
凌晨4點的時候，浮空島就修好了。
所有破損處都被仔細修補，看起來煥然一新，就好像從沒受損一樣。
看著依舊神采奕奕的羅森，緋爾塔娜問：“還有精神去看異族刺客嗎？”
“當然有，不過等我先將妻子送回家。”
詹德洛妮得了艾蜜莉雅的生命活力后，精力也異常充沛。
到后面其他人都扛不住，紛紛去休息，就她和羅森兩人在修。
但這會兒，她也有些累了。
羅森就背著她，輕輕上了飛機。
詹德洛妮指了指自己首席弟子：“洛塔娜也帶上吧，她累壞了。”
“好。”
將兩人一起帶回藍玫瑰莊園，安置完畢后，羅森就跟著菲兒塔娜去觀摩被俘的獸人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