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師傅,快收了神通吧。”
場外,路食萍滿臉苦澀,就差哭出聲了:“我投,我投還不行嘛,別禍害我的牌了。”
“英臺,收手。”
紀年聞言一揮手,大聲招呼。
向來聽話的小姑娘立即松開了手,可看其微微噘嘴的小表情,分明還未盡興。
“本場比賽,桃源紀年獲勝。”
大背頭裁判目無表情地說道,心里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波瀾不驚。
他在省級大賽當裁判的時間還比較短,像這般摧枯拉朽、近乎一邊倒的戰斗場面,還是頭一次見。
他原以為這樣的場景只會出現在黃金級以上的卡師對拼,卻未料到,這批高三尖子生不過才剛剛入門,彼此間就已產生如此大的實力差距。
借用《卡破蒼穹》里的一句話就是:當真恐怖如斯!
“嘶!”路食萍倒吸一口涼氣。
他身子微顫撲向場地,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戰斗里,邵華年的血基本流干,白縵的靈軀也被砸得破爛。
雖說都能以心靈溝通、精神蘊養等方式復原,但那消耗也著實大了點。
事后至少要他緩個七八天。
期間,頭疼、腰疼等副作用不斷。
“不好意思啊,我這兩張牌也是新造出來的,靈性一般,出手重了點,萬分抱歉。”
紀年略帶歉意地上前安撫道。
畢竟是同學的堂哥,搞得太僵了也不好。
他以后還得去路家聯系感情(打秋風)呢。
“沒事沒事。”路食萍連連擺手:“是我自己手藝不精,輸了哪還能怪別人呢。”
隨即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呦呦的堂哥,早就在她那兒聽過你的名字,桃源第一天才,果然名不虛傳。不出意外,你這次大賽,保底前三!”
紀年聞言一笑,也不知道該喊對方為什么,便模仿其對自己的稱呼,說:
“路師傅過獎了,我能走到今天全靠貴人扶持還有運氣,外加會編幾個還算說得過去的小故事,日后想不出來了,勢頭就會直線下落,可擔不起這‘第一天才’之名。”
“你這也太謙虛了。”
路食萍這般說著,卻對紀年的觀感十分不錯。
他能感覺到,對方是真的沒把自己當作天才,而不是表面謙虛、實則虛偽。
他身邊有些人,明明是靠長輩幫忙打磨人設和世界觀,方才造出強于大部分同齡人的卡牌,卻傲氣張狂,恨不得把鼻孔懟到天上去。
而紀年,普通家庭出身,一個身邊既無長輩幫襯、又沒資源扶持,純憑苦熬故事一步步崛起的超級天才,卻是沒有半點傲氣,就好像那些強力卡牌的背景故事跟他沒關系似的。
這樣一個謙虛踏實,有潛力、又沉穩的人,不比那些所謂的世家公子、千金小姐值得深交?
“路師傅,咱倆加下微訊吧。”
見對方滿臉敬服,紀年忍不住撓了撓頭。
不禁暗嘆制卡師的想象力就是豐富,自己不過隨口謙虛一句,就開始原地腦補。
估計等下就要跟自己約飯,順帶說出“以后多多交流”之類的話語,就好像自己說的話是什么至高真理、金科玉律。
“嗯,好啊,我掃伱吧,紀師傅。”
路食萍滿臉笑意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一邊掃碼加好友,一邊說道:“我家就在附近,紀師傅有時間可以來家里吃個飯。”
“通過這次比賽,我也看出來了,自己還差得遠呢,以后可能要經常打擾紀師傅。”
“當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補充道:“要按正常咨詢付費,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嘛。”
一切就像紀年所猜的那樣發展。
加好微訊,他們就從兩側通道里走出,后面還有許多人在排隊。
除了目前身處的省會渡碩市,以及紀年等人的老家桃源市,青山省還有九個地級市。
在這共計十一個城市里,桃源學生的綜合水準大概能排到第三、第四的位置。
而據紀年了解,桃源的經濟和卡師實力,在幾十年前那段秘境瘋狂“出貨”的日子,甚至能在青山省排到第二,乃至第一。
只是隨著秘境里的鬼類靈性日增,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大批量“進貨”,逐漸拉胯了而已。
可饒是如此,有那厚實的根底,它也能養出一批又一批卡牌世家和潛力卡師。
這些年輕人在統一培訓里被紀年壓得抬不起頭來,一到了比賽里,就重拳出擊,將心里積攢的、被硬生生壓制半個月的怨氣盡數傾瀉。
下手那叫一個狠。
而在這滿滿的斗志加持下,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成功晉級。
其中就包括紀年的“老朋友”:一中尖刀班班長閻樓,以及二中的沈飛和趙文穎。
不得不說,這年輕人的頭發長得就是快。
這沈飛明明一個多月前才被綠僵形態的“粽師傅”強行剃成狗啃式寸頭,培訓結束時,發茬也只有薄薄一層,如今才過去十幾天,就將頭發養到了足以撐起練習生中分的長度。
真是令人驚嘆的毛發生長速度。
當然,也不排除他戴假發這種可能。
“年哥,我剛去看下一場海選賽的分組啦。”
這邊,紀年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沈飛的頭頂看,確認那到底是真毛還是發套,直將對方瞅到后頸惡寒、裹緊兜帽。
姜茶卻從一旁走來,大聲道:“年哥,你跟二中的人分到一起啦。”
“誰?”
無巧不成書,紀年從姜茶口中知道了自己下一場對手的名字,正是沈飛。
用姜茶的話說就是“那個特別怕你的囂張紅毛”。
而沈飛這時也在反復確認后,接受了自己即將面對“桃源最大陰影”紀年的現實。
不過他臉上的絕望,馬上就在得知這第二輪預選賽的賽制后逐漸散開,并朝興奮到瘋癲的狀態逐漸演變。
“噫!我要贏了!”
他揉著紅色中分,一張嘴幾乎咧到耳根。
原來,這第二場預選賽,將采用卡師本人親自出戰的形式。
即以一張自制技能卡和一張自制裝備卡為武器,上場“拼殺”。
站立者勝。
而在沈飛眼里,紀年固然強力,可畢竟平民出身,沒吃過什么像樣的補品,也未進行過體術方面的培訓,大概率沒有涉足過“真人PK領域”,在這方面應該遜色一些。
雖說在卡師這個以召喚為主的“幕后”職業里,以個人武力在“制卡比賽”中取勝的行為,可能會受到唾棄。
但一想到自己有機會將魔王一般的紀年拉下神壇、斬落馬下,他就止不住地興奮,對這些小節更不在意。
“十年自由搏擊功底對空有體魄的‘普通人’,優勢在我!”
他信心滿滿地說著,也不再畏懼紀年,甚至敢拉下兜帽,轉頭與之對視。
紀年見狀忍不住撫起下巴,不知道對方哪來的信心。
這要是其他城市的學生對他露出這副自信十足的表情,他可能還會忌憚一些。
可這知根知底的紅毛老鄉……他哪來的信心?
別說十年體術功底,他就是武學奇才,從娘胎里就開始打拳擊,也不足以彌補二人在精神力和體魄上的差距。
要知道,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修煉,紀年在精神儲備和身體強度方面,早就是桃源這屆高三生里實打實的第一。
雖說體術方面因為才剛和八爺學武的緣故,還略顯不足。
但有那超越同級的修為在,他現在看精神力等級普遍只有青銅中期的桃源尖子生揮拳,就像在看慢動作一般,再配上碾壓級的體質,基本上一拳就能將其打翻。
老話說得好:一力降十會。
在絕對實力面前,就沈飛那兩下花拳繡腿是沒有用的。
別說他了,就是有家傳武學、天賦異稟的李敗天,在當前階段,也常在日常切磋中,被紀年單手放翻。
可就是如此,紀年也不打算以體術硬碰硬。
他們是制卡師,不是狂戰士,不玩卡牌掄拳頭,那也太寒磣了。
而且行走江湖,穩字為先。
鬼知道對方這半個多月有沒有造出能讓他陰溝里翻船的新牌。
貿然出手是為不智,還是得穩一手。
這樣想著,紀年抬手召喚出彩戲·神仙索這張技能牌,又將脖子上掛著的山鬼花錢變回卡牌形態。
前者先將人麻暈,自己則借機登云,利用天兵虛影,讓對方“肢解”、祛衣,當場社死,自不必說。
而后者則在山鬼成為一張獨立卡牌后,與之產生了聯動。
簡單來說就是,由于山鬼已經是實打實的“生命”,花錢召喚出的也將不再是人機、AI一般的虛影,而是小山鬼的意志顯形。
雖說沒有本體那么強悍,但短時間內,也有藍品一二星的水平。
打一個只有青銅中期的卡師,還是綽綽有余的。
“希望這次不會給你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紀年說著大慈大悲的話,臉上卻露出不當人的笑容。
見此一幕,沈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下意識一抖。
之后意識到“自己肯定能贏”,便勾起歪嘴龍王似的笑容,向紀年勾了勾手,以嘴型說:“等你揍我。”
紀年笑了。
對于這樣的請求,他一向從善如流。
小弟下午吃爆米花,把蟲牙給硌了,差點沒噶了。今天先六千,明天一萬補上。
順帶和大家說下,過年那天會出一張神話怪物類載具牌,大家可以猜下,過年那天小弟會發紅包,熱鬧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