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點多。
臥室里一片漆黑,窗外的烏云隱入云層,城市的燈火也熄滅殆盡。
徐年年躺在床上,扭頭往身邊看的時候已經看不清徐行的模樣,只能依稀看清他側臉的輪廓,挺直的鼻梁,自然翹起的嘴唇,眉眼的弧度,模糊中依舊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依稀記得上一次兩個人這樣同床共枕,還是之前在辦公室里過夜,兩個人湊著一張單人床的時候?
而且那還是半夜的時候,徐年年故意把睡在椅子上的徐行扯下來的結果。
現在,她卻久違的躺在徐行的床上。
明明小時候還能整天廝混在一起,晚上都不需要徐年年多說,徐行這個小鬼頭就嚷嚷著要跟年年姐姐一起睡。
還抱著她的肚子不撒手。
長大了之后,一點都不主動了。
想著這些,徐年年忍不住側過身去,抬手摸了摸徐行的頭發。
“你干嘛?”昏暗之中,徐行奇怪問道,“你要睡就好好睡行不行?真的困死了。”
之前凌晨兩點多進臥室,一直熬到三點還沒睡,這會兒徐行真就是一閉眼就能睡著的程度。
也就徐年年這個壽星還能保持清醒了。
畢竟他女朋友不在身邊,沒法依靠荷爾蒙來保持精神上的亢奮。
自家姐姐雖然也是個大美人,但肯定不能亂來啊。
還是趕緊睡覺吧。
“誒,你還記不記得。”
“嗯?”徐行懶得管她摸自己的頭發,只是閉上眼睛,勉強回應著,“什么?”
“小時候伱總是要跑來跟我睡覺,然后睡覺的時候,就喜歡摸我的頭發跟耳朵。”徐年年想起這些,臉上便不由自主的浮現起懷念的表情,“你摸頭發的時候,喜歡用食指繞著頭發一圈一圈的玩,摸耳朵最喜歡耳垂。”
“揭我短是吧?”徐行一臉無語,感覺到她一邊說著,一邊就繞起了自己的頭發,還摸了摸他的耳垂,頓時無奈,“說得好像你自己好的到哪里去一樣,嬸嬸把你的大玩偶送給歲歲之后,你就老要抱著我當玩偶睡,大腿擱我身上重的要死。”
“哪里重了?!”
徐年年佯裝生氣,沒有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立馬湊近到徐行身邊來,滑嫩修長的大腿便往他身上一放,“重嗎?很輕的好不好。”
到了冬天后,徐年年的睡裙變長了不少,站直身體后大概能遮到她的膝蓋位置。
但到了床上,稍微這么蹭一蹭,大腿再這么一抬,裙擺早就已經升到大腿。
徐行可沒有穿睡褲的習慣,兩條腿蓋在被子里,被徐年年這樣一碰,頓時感覺沁涼的肌膚相接,滑嫩的觸感順著脊椎直涌上心頭。
臥槽。
這踏馬誰遭得住啊?
徐行身體一激,趕緊想要推開她。
但這時候徐年年已經徹底湊了上來,手臂跨過他的胸口,環抱住他,就像是抱住一只玩具熊一樣。
“重不重?重不重?”
“不重不重!”徐行扒拉著她的手臂跟大腿,“你先松開行不行?”
“哈哈!”徐年年就是不松手,還挑逗似的用腦袋頂了頂他的頭,笑問道,“你還害羞了?真的假的啊?”
“什么叫害羞?男女有別懂不懂,老大不小了都,你別這么幼稚。”徐行推開她湊過來的腦袋,只感覺身體的火氣在往上冒。
“我倆能有什么男女有別的?又不是沒抱過。”徐年年撇撇嘴,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還用大腿繼續蹭他。
結果一不小心蹭過了頭,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一瞬間。
房間里安靜下來。
徐行僵直在床上,徐年年也沒敢再動彈。
兩個人陷入了一種無聲的沉默當中,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感受著懷里誘人的身體,徐行現在很是尷尬。
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大半夜的被徐年年這么撩起了火氣,又不能實際解決,真是難受的一批。
“誒。”
“嗯?”
“你們男生。”最終還是徐年年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么敏感的嗎?”
“正常的生理反應,有啥敏感的。”徐行一臉黑線,但說開了之后,尷尬總算消解了一些,“你趕緊給我下來。”
“別呀。”徐年年立馬用力抱緊他,就是不肯離開,“我研究研究,別人我也沒法問啊。”
“我這兒你就好意思問了?!”
“好意思啊。”徐年年眨眨眼,借著昏暗的視野,隱沒了自己通紅的臉頰,“所以你這算不算是對我有感覺了?”
“別瞎說,生理刺激而已。”徐行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道,“隨便來個美女往我懷里靠,都是這個結果。”
“嘖,渣男。”
徐行:“……”
渣什么渣?
他現在這個身價,還能潔身自好,已經屬于珍稀動物了好不好。
“那這樣是不是很難受啊?”徐年年關心道,“要是沒有女朋友的話,一般要怎么解決?”
“……這你也問的出口?”徐行嘴角抽搐,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了。
“要不我幫你?”
“滾。”
“哦……”徐年年偷笑一聲,“你別后悔啊。”
“你能先從我身上下去,我就謝天謝地了。”
“嘁,不要對壽星指手畫腳,知道不。”
“不好意思,現在已經是12月13號了,你的壽星頭銜該摘了。”
“我不管,天還沒亮就不算。”
“那壽星大人,您能下去了嗎?”
“不能,這樣抱著還蠻舒服的。”
“呼……”徐行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稍微撫平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但這時候徐年年的大腿又開始亂動起來,頓時擾亂了他的思緒。
夜涼如水。
陽臺上的冷風涌進來,撲在徐行剛洗完臉還尚有水漬的臉上,就像是一大袋冰塊敷在臉上,讓他暫得清醒。
把換洗下來清洗過兩遍的內褲晾好,徐行雙手撐在陽臺欄桿上,腦子還有點宕機,有些捋不清當前的狀況。
如果說只是跟徐年年睡一張床上,其實就以他們倆之間的親密關系,完全沒啥可大驚小怪的。
上輩子一起吃燒烤,在租房里吹啤酒,喝醉了就倒在一張床上,這種事情不要太常見。
徐行對徐年年一直都是懷著感激的心情,那種特殊的情感,很難用單一的情緒來概括。
但如果沒有重生回來的話,他上輩子哪怕娶妻生子,徐年年應該也是與他關系最要好最親近的那個女人。
那是不同于母親又不同于妻子的一種很奇怪的感情。
說是姐弟吧,兩人名義上當然還是姐弟,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其實兩人并沒有血緣上的關系。
可即便如此,在當初徐年年大四畢業,跟家里大吵一架后出走,跟徐行的關系卻從未因此而變淡。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行捂著臉用力抹了又抹,腦子還有點沒轉過彎來。
離譜。
實在是離譜!
他現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此刻在臥室里正躺在他床上的徐年年了。
因為他都不知道徐年年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兩個人在床上做了些本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又沒人戳破那層窗戶紙。
徐年年從始至終沒有表露過什么多余的感情,徐行也捉摸不透自家姐姐的意思。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矛盾。
他很清楚徐年年不是叔叔嬸嬸親生的女兒,但他并不確定徐年年眼下是否真的知道。
以他的推測來看,徐年年應該早就知道了,但只要徐年年不說,他就沒法真的確定這件事兒。
而且萬一徐年年真就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呢?
嗯……盡管這個玩笑在他看來已經徹底過頭了。
可是考慮到徐年年那個性子,加上今天晚上喝了這么多酒,徐年年到底有沒有酒勁上頭還真不好說。
徐行抱著腦袋哐哐撞在陽臺的欄桿上,心想要不明天跟顏池醋說一下,還是公開兩人的關系得了。
但今晚才剛發生這樣的事兒,隔天就突然官宣,怎么都覺得怪怪的。
徐行轉身靠在欄桿上,仰起頭看向陽臺的天花板,以及晾曬在這里的衣服,第一次感覺重生后遇到了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
干脆還是快刀斬亂麻,把事情都攤開來說清楚得了。
徐行這么想著,一咬牙,轉身走進客廳,來到臥室門口。
推開門往里走,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徐年年已經一臉熟睡的面孔,安靜舒適的躺在床上,進入了安穩的睡夢中。
這下子,徐行原本鉚足了的勁兒,也一下子散了個干凈。
看著熟睡中的徐年年,徐行走進臥室,關上房門后,來到床邊,苦惱的嘆了口氣。
可等他重新躺回床上,哪怕跟徐年年隔著一段距離,也難免回想起先前那段荒唐的經歷。
以前總是聽人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徐行覺得再怎么也能控制得住,不至于這么夸張。
但真等到自己親身經歷之后,才明白那種時刻下,腦子有沒有都是一樣的。
感覺就像是身體背叛了自己一樣,根本不聽使喚。
徐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揉了揉腦殼,想要趕緊睡覺,閉上眼睛后,卻不可避免的幻想到了先前的場景。
所幸眼下凌晨四點鐘,徐行確實是困得不行了,算上賢者模式的加持,總算是逐漸睡了過去。
但就在他呼吸逐漸平穩的時候,旁邊原本應該在熟睡中的徐年年,卻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扭過頭,看向徐行。
見他應該是真的睡著了,徐年年才長舒一口氣,雙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捂住自己的臉蛋,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羞,用力的發泄了一會兒。
說實話。
她自己也是回過神來以后,才發覺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徐行覺得不好處理,徐年年也同樣如此。
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來著……誰知道男孩子這么不經逗的……她以前也沒經驗嘛,沒把握好分寸。
再說了,這只是壽星大人給他的獎勵而已。
徐年年在心里說服自己,并不想在還沒搞定家里之前,就跟徐行攤牌。
所以她才裝睡規避,等睡一覺醒來后,一切就都回歸正常,今晚發生的事情,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
是只屬于她跟弟弟兩個人的秘密。
想到這里,她的心情反而一陣落寞,再次扭頭看向徐行,忍不住朝他身邊湊了湊,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旁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真好啊。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更好了。
徐年年的手默默地伸進被窩里,找到了徐行的那只手。
然后牽住。
十指相扣。
徐年年做完這一切,趕緊閉上雙眼,一邊準備睡覺,一邊默默祈禱。
可以的話,請賜給她一場只屬于兩個人的約會吧。
能像情侶那樣撒嬌,牽手,擁抱,親吻的約會。
夢里的徐行睡得很安穩。
只是做的夢有點復雜。
他夢到自己從床上醒來,身邊是顏池醋熟睡的面孔,他微笑著低下頭,在顏池醋的唇上吻了一口。
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面前的顏池醋變成了徐年年。
正當他驚慌之下想要離開,卻被徐年年直接撲倒在床上,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做到一半,徐年年又變回了顏池醋,讓他神情一陣恍惚。
夢里的世界光怪陸離,現實世界卻需要遵循邏輯。
當徐行被一陣電話聲給吵醒的時候,他眉頭緊皺,沉重的眼皮不想抬起,干脆一只手在床頭摸索,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自己正在震動的手機。
“喂?”
徐行勉強接聽起電話,用力打了個哈欠,隨后稍微睜開了下眼睛,感覺自己被抱住了似的。
扭頭一看,才發現徐年年像是樹袋熊一樣,大腿夾住他之后,抱他跟抱著玩偶似的,安靜的睡在他懷里。
“徐總。”電話那頭,傳來廖沁宇略顯嚴肅的聲音,“有件事得向您回報一下,看看要怎么處理。”
“嗯?微訊的事兒嗎?”徐行現在困得不行,實在不適合處理事務,于是說道,“等我下午去公司再說。”
“啊?”廖沁宇愣了一下,隨后說道,“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徐總。”
徐行:“……”
好家伙,他睡了這么久嗎?
感覺還跟沒睡夠一樣啊。
徐行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將徐年年抱住自己的手臂給抬起來,又把她白皙光滑的大腿給掰開,總算從床上掙扎著下來,一邊朝外走一邊問道:“那你說吧,什么事兒?”
“嗯。”廖沁宇認真說道,“微博今天有一條熱搜被頂上來了,是關于咱們微訊附近的人這個功能的。”
“怎么說?”徐行踩著拖鞋走出臥室,睡眼朦朧的揉揉眼睛,聽到這個信息后,稍微清醒了些,“出事了?”
“也不算是吧,就是關于一個女生使用了附近的人后的體驗,目前看來,反響有點大,輿論傾向很可疑。”廖沁宇說著,做出自己的判斷,“我們懷疑背后有人在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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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