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說話聲不大。
戳得鄧布利多心里咯噔一聲,準備再掏出一罐蟑螂堆的動作戛然止住。
“我相信蜂蜜公爵。”他愣一下,打算繼續掏出糖果。
“蟑螂堆可是熱銷產品。”哈利好心提醒,繼續往他心口上補刀,“你也知道,除了你之外,幾乎所有人購買蟑螂堆的目的都不是用來食用。”
“弗魯姆先生也清楚這點,蟑螂堆是很熱銷的惡作劇道具,你猜他在制作這種糖果的時候,會不會有些懈怠,比如一不小心混進去幾只真蟑螂?”
“反正這只是惡作劇道具,應該不會有人吃吧”
“假如,他抱著這樣一種想法的話。”
弗魯姆先生,是蜂蜜公爵的老板,也是手藝精湛的糖果大師。
“我相信安布羅修。”鄧布利多正色,加重語氣強調,“他是很負責的巫師。”
話這么說。
心里那道門檻,他是徹底邁不過去了,嘆一口氣,把糖果罐子收起來。
“伱不相信他。”哈利揭開他話語上的那一層偽裝。
鄧布利多嘆氣:“哈利,你在報復我。”
“是的。”哈利果斷點頭應下,“誰讓你想著把我送到伏地魔身邊,讓我去送個死的。”
“那是為了治病。”鄧布利多搖頭。
斯內普冷笑:“阿不思,該治病的是你。”
其他三位院長沒有發表任何反對意見,甚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和斯內普一起,對鄧布利多的病情進行診斷。
哈利被麥格教授送走。
斯內普留下,繼續和鄧布利多討論解決魂器麻煩的問題——他們本來打算今天解決,但情況過于復雜,讓他們之前準備的很多手段都派不上用場。
弗立維和斯普勞特兩位教授,出門巡邏。
鄧布利多和哈利的那個“食死徒”的猜測可太不得了,霍格沃茨又一次被入侵,學生們的安全再次遭到威脅。
為什么要用“再”這個單詞?
可隨著教授們加大在城堡中的巡查力度,那位偷竊寵物的罪犯,也銷聲匿跡,除了斯萊特林們依舊還在丟寵物——調查之后,也確認和那個罪犯無關,是他們學院內常見的霸凌。
當然,他們會辯解。
本來沒想殺死這些寵物的,也沒想過霸凌,只是開個玩笑,一不小心、魔法失控、意料之外,莫名其妙這些寵物就死了。
他們誠懇認錯、接受禁閉,甚至愿意賠償。
“甚至”這個單詞,戳得麥格副校長心里有些難受。
他們表情太真。
就像真的沒想弄死那些寵物一樣。
可從校規上,這幾名學生的態度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也只能訓斥一番,再交給斯內普,讓他進行禁閉。
鄧布利多的活點地圖上,也沒再傳來任何外人闖入的提示。
鄧布利多和哈利做了一回驚弓之鳥。
九月、十月過去,在兩個月的緩和期后,五年級的小巫師終于感受到有“owls”的一年,究竟和往年有什么不一樣,所有教授都不約而同加大作業量。
他們準備在上半學年教完五年級所有內容。
等下半學年,進行一到五年級的復習。
所有教授們都對哈利他們這一屆充滿信心,希望能打破歷屆的最好成績。
霍格沃茨這十幾年里,的確很是懈怠。
小天狼星都被迫在他的課程里,添加許多魔法理論方面的內容——這是麥格教授強制要求的,黑魔法防御術考試不僅有實戰內容,也有許多理論內容。
這讓他很頭疼。
理論這東西,他了解的并不比五年級的小巫師們多多少,可身為教授,他又必須得肩負起教授的職責,不得不重頭開始學習這些東西,每天晚上也都會和盧平聊上好幾個小時,都是和黑魔法防御術有關的內容。
這份工作并沒他想的那么好。
萬圣節夜。
在沒有任何事件的學年里,小巫師們享受著久違的熱鬧。
去年萬圣節的氛圍,被三強爭霸賽完全取代,今年小巫師們可不會錯過。
而就在霍格沃茨享受鬼靈之夜。
在真正駐扎著鬼靈的地方。
大不列顛某一處礁島上,海浪兇狠地拍打著,卷動漫天烏云,垂落磅礴的雨。
一艘小船停靠在岸。
掌舵的船員跳入海中,把纜繩緊緊拴在港口,才重新爬回來。
他滿臉諂媚,朝船里的人弓腰,態度恭敬得很:“辛克尼斯先生,我們到了。”
“是嗎?終于到了?”船里的人走出來,輕輕揮動魔杖,為自己施展上防雨的魔咒。
他是一位留著山羊胡,身材高挑的男性。
皮爾斯·辛克尼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副司長,在現任司長年邁,并無心處理事務的前提下,他就是僅次于斯克林杰的話事人。
在魔法部里地位很高。
至少是這一群在阿茲卡班的獄卒得仰望的存在。
“是的,不知您這次要探望誰?”獄卒點頭,熱情地發問。在他的印象里,這位辛克尼斯先生并沒親戚、朋友被關進阿茲卡班。
“是幾位老朋友,你可能不清楚”辛克尼斯舉起魔杖,對準獄卒,似乎也要為他施展避雨的魔咒。
他拖長音調。
一道出人意料的咒語被吐出。
“阿瓦達索命。”
雨幕里,綠光閃爍,獄卒臉上神色甚至都來不及變驚悚,還維持著那副諂媚、卑微的笑。
“你不該把他殺了。”船艙里,有人走出來,“應該把他獻給主人。”
“我們現在不需要任何不穩定的因素。”辛克尼斯點頭,“走吧,我去和攝魂怪們談談,你們兩個去把伙伴們救出來。”
“應該把西弗勒斯喊來。”又一個人走出來,嘟囔著,“他會很擅長對付這些東西。”
辛克尼斯嗤笑:“斯內普教授”
“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忘了對主人的忠誠,魁地奇世界杯上他可沒有過來。”
“他不是靠譜的同伴。”
“忘了他吧。”
那人張張嘴,小聲嘟囔一句:“西弗勒斯只是左手被砍掉了。”
但他的話沒任何作用,他們這一群人中擁有決定權的,只有被主人親口許諾過權力的人。
阿茲卡班的獄卒只有攝魂怪,不過關押著人類巫師,自然也需要人類巫師作為溝通的橋梁。環境惡劣、風險極大,哪怕每周薪水很高,愿意來阿茲卡班的工作的人也不多。
算上開船那位,整座島上,只有三位人類巫師。
哦.現在一位都沒了。
他們都死在阿瓦達索命下。
雨幕很大,攝魂怪想要攔截他們,但似乎得到什么命令,它們忍住對快樂、靈魂的渴求,讓開道路,讓這兩個人光明正大地走進去,挑選著囚犯。
不多會,十多名食死徒被挑選出來。
他們被帶離攝魂怪的包圍,被帶到獄卒們居住的寬敞又溫暖的屋子里。
壁爐里的火噼啪作響。
手里的熱巧克力讓他們漸漸恢復一些神智。
“阿米庫斯。”食死徒里,一位鉑金頭的男人抬頭看向他,“你”
“啊,盧修斯,我親愛的盧修斯。”被稱作阿米庫斯的食死徒點著頭,輕輕一笑,魔杖朝他伸去,“如果你想問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請稍等會好嗎?”
“我得代替主人做一些事。”
他語氣忽變得冷酷:“鉆心剜骨!”
咒語射中盧修斯。
本就在阿茲卡班里被折磨得一點風度都沒的馬爾福,立馬倒地掙扎著扭曲起來,熱巧克力潑灑一身,但灼燒的痛感比不上鉆心咒帶來的痛感的萬分之一。
“主人很信任你的。”阿米庫斯低沉著開口,“把那么珍貴的東西交給你保管。”
“連我們都沒有資格。”
“你辜負了主人的信任。”
“你這個懦弱者、逃避者!”
旁邊的女人開口:“好了,哥哥,我們的任務不是折磨盧修斯。”
阿米庫斯收回魔杖。
被拯救的食死徒里,一名頭發亂糟糟、整個人像是被煙熏火燎過的女人站起來,聲音尖銳而癲狂:“主人,是主人讓你們來救我們的嗎?”
“我就知道!”
“偉大的、戰無不勝的主人,怎么可能會喪命于一個小嬰兒手里。”
“貝拉。”阿米庫斯開口,“冷靜點,主人.確實被那個嬰兒打敗。”
瘋女人愣住。
“但這只是一時的失敗。”阿米庫斯接著說下去,聲音堅定,“是鄧布利多犧牲數十條人命換來的結果,他以為這樣就能殺死主人,但我們的主人是不死的。”
“主人現在正在籌備復活。”
“主人他現在需要我們的力量。”
貝拉特里克斯女妖一樣嚎叫:“我愿意為主人奉獻出我的一切!”
“讓我見見主人,我已經好久沒有沐浴在主人的恩澤之下.”
“貝拉,現在見不到主人。”門被推開,辛克尼斯走進來,“你見不到,我也見不到。”
門內。
除了和他一起來的卡羅兄妹倆,其他食死徒都緊張起來。
“辛克尼斯?你什么時候成為我們的一員了?”穆爾塞伯皺著眉開口。
辛克尼斯歪著腦袋看著他們:“不不不,我可不是辛克尼斯,這只是復方湯劑。”
他抬起手,看一眼時間:“現在差不多,再等會,魔藥就會失效。”